連續一個月來,蒼月國大將軍樓驚賢心情出奇地好,上朝時不再無故冷著臉折騰皇上和文武百官,對人也出奇的平和,這不僅令衆文武官員暗暗好奇,連皇上和宰相也都暗自納悶。往日樓將軍入朝不是冷著個俊臉,就是一看不順眼便大肆借題發揮,必得將人折磨得精疲力竭方肯罷手。
剛罷朝,樓驚賢懷著好心情被自己的皇兄也就是當今皇上樓驚玉給留住了。
“賢弟啊,朕觀賢弟心情如此好,能否容朕問一聲,賢弟有什麼喜事是朕所不知道的?”皇上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不恥下問。
樓驚賢微一擰眉,這皇兄真是找抽,自己好象是好久沒找人茬了,他倒撞上來了,“皇兄是否是太閒了,要不弟弟我也真的累了,將邊關的事務以及各地賑災巡視的事務都有勞皇兄了。我要休息一段時日。皇兄也不用掛念。”
“慢,都是朕的錯,皇兄好累啊,這朝廷的事怎麼能離得了賢弟你呢。”皇上連忙用求救的眼神望著這個皇弟。朝中少了驚賢,豈不要大亂了嗎?自己的逍遙日子不就完了嗎?
“皇上應該將那些事務丟給宰相大人,這些都是他的責任不是嗎?”樓驚賢眼一厲早就瞥見了那一閃而去的身影,應該散朝就離去,卻還躲到一角聽牆角的卑鄙小人——當朝宰相荊鳳。看見那稍嫌瘦弱的身影不禁往裡縮得更小,樓驚賢心情更是十分舒暢,真是個奇蹟啊,自從十四歲以來,能這樣過得十分舒心身邊能連續一個月沒有鶯鶯燕燕的日子出現。看來真是小傢伙的功勞,僅憑這一點,克嶽果然比我有先見之明,看來真的是爲我找了個寶貝。竟連將軍府也恢復了潔淨的空氣呢。好好好!心裡想得安心,臉上笑得舒心,這一幕被皇上樓驚玉和那躲在角落的荊鳳看得更是納罕,暗自決定要想辦法打探出令將軍舒懷的根緣。
樓驚賢一回到府,見府內一如既往地乾淨(當然是空氣乾淨)心情也格外高昂,雖然能隱藥感覺到那些女人炙熱的眼睛從四處投射過來,不過,她們只是躲在樹蔭下矮叢中偷瞧,卻並不象以前那樣大膽豪放,直接撲上來,而且也聞不到那濃厚的脂粉味,能達到目前這種情景,已經相當不錯了。
“屬下參見將軍。”一個男子走進大廳見樓驚賢正端著茶杯品茶,連忙說。
“克嶽,你終於回來了?”樓驚賢見了來人,不由得心情更是高興。
“將軍氣色不錯,是屬下錯過什麼了嗎?”錢克嶽原以爲樓驚賢在京城一定呆不久,便會藉故離開京城,沒想到一個多月都未見將軍出京城,只得自己趕回來。
“你帶回來的那個丫頭還不錯。”樓驚賢說,“她知道克嶽回來了吧?”
“不知舸妮現在可好?克嶽著實掛心她,畢竟她是因爲我纔到這兒來的。”錢克嶽心裡有一點小小的內疚。
“這一個月來她倒還做起隱形人了,我也並未見著她。”樓驚賢嘴角不由得一絲寵溺笑容,說,“不過,克嶽別說我沒警告你,那丫頭對你可是報復心奇重,你若還想待在府中可得多提妨著她一點。”
“屬下知道,那丫頭是氣憤我們將她‘強擄’了來,故拿我作出氣筒,待她氣消了,自然會恢復她的良善本性。”錢克嶽笑了,早就知道那丫頭被自己這麼擺了一道,哪會如此甘心。
“也好,我們就去看看這個小人兒到底在幹些什麼。”樓驚賢與錢克嶽一同拜訪被自己扔在府裡一個月的人兒。
“不好了,不好了,舸妮,樓將軍和錢侍衛過來了。”梅香跑得氣喘吁吁,跌跌撞撞地拉開了樓府最南端一處僻靜的小院院門。舸妮看著一屋子的凌亂,眉頭一皺,問:“錢侍衛?是不是叫錢克嶽的那傢伙?他終於回來了?”
“是,就是他,在將軍府除了將軍,就屬他對我們最苛刻,常常壞我們與將軍的好事。”小杏有些慍怒。
“哈哈,各位姐姐,今日讓你們看一出好戲如何?”舸妮臉上心裡想著,惡魔般的笑想要漫上來,可是卻又強壓下去。
“舸妮想要怎麼辦?”秋菊這一個月來對舸妮可是十分佩服,所以只要舸妮想要做什麼都大力支持,“有熱鬧瞧,當然好了。”
舸妮將一羣女人拉過來,低語幾句,衆人點頭稱好,於是大家都掩嘴分頭行動。
錢克嶽和樓驚賢一路走來覺得極爲安靜,往日將軍府裡的喧譁不再,只餘一片寧靜詳和。
“將軍,若是府內長期能像如此,也不枉一個休養的好處所。”錢克嶽說。
一個女子急匆匆地奔了過來,不妨將錢克嶽撞倒在地,女子連忙退後驚叫道:“將軍,錢侍衛請恕罪,都是秋菊莽撞。”
“秋菊,你幹嘛這麼急,哎喲!”錢克嶽被這一撞屁股生痛,咕噥著,“又不是發生了火災。”
“對不起,錢侍衛。”秋菊低頭說,“實在是事情緊急。劉管家讓錢侍衛快過後院去一趟,說有什麼急事,再三囑咐我不得耽擱,故此莽撞,還請錢侍衛原諒。”秋菊低聲道,語音略帶顫抖。
錢克嶽只道劉管家一定有重要事情要報告,與樓將軍道別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
樓將軍說:“你是叫秋菊的是吧,知道小舸妮在什麼地方嗎?”
“回將軍大人,舸妮正與姐妹們在荷香院玩呢,將軍要過去嗎?”秋菊問。
樓將軍點點頭,跟隨秋菊往荷香院而去,剛一走到荷香院,便被迎面撲了過來的十多個濃妝豔沫的女人嚇倒了,差點抱頭鼠躥,以爲自己府中再也見不到這一惡夢,可是沒想到纔不過一個月又是舊景重現。
“舸妮,舸妮……”樓驚賢連忙驚叫著逃出了荷香院。
“唉,又再一次驗證了舸妮的看法沒錯,看來真的是我們這般模樣嚇退了樓將軍。”梅香看著驚慌失措而去的樓將軍不無遺憾地說,“可惜了我們枉費了幾年的大好青春。”
“各位姐姐現在認識到也還爲時不晚呢。”舸妮笑迎迎的出現在荷香院的門口,“舸妮認爲,若是一個男人欣賞一個女人,哪怕她是天下奇醜的女子,男人也不會計較,若是一個男人厭惡一個女人,即使她有著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也不能令男子動心。這便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道理。何況世間最是驕傲的男人更是如此。各位姐姐,與其把不切實際的幻想放在一個觸不可及的男人身上,還不如將自己一生的希望抓在自己手中來得穩當。”
“舸妮,你的話有些深奧,能不能說得淺顯些。”梅香說。
“請問各位姐姐,到這將軍府來到底是爲的什麼?”
“當然是要得到將軍的寵愛了。”衆人說。
“若是將軍一輩子都不會寵愛各位姐姐呢?在各位姐姐們使出渾身懈數之後並不能令將軍格外垂青,而各位姐姐們的大好年華也已經一去不返,到時候各位姐姐豈不是要後悔莫及?”舸妮淡淡地說。
“舸妮,你不會是要將我們逐出將軍府吧。”小杏臉色微變,而其他女子聽後也是臉色大變。
“你們的去留在於你們自己和將軍,我舸妮怎麼能左右得了你們呢。”舸妮輕嘆一口氣,這些女子果然還是小心眼的多,“男人都是鏡中花,水中月,今日或許會對你甜言蜜語,可你以爲他會對你長長久久麼?自己的人生要抓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穩妥的。”
“舸妮,分明你一個小丫頭,爲什麼說出來的話這麼難懂?卻又令人深服。”秋菊問。
“試問世間能有幾個男人一生中只鍾情於一個女人?更多的卻是獨自傷心的女人而已。而女人依靠男人不就是因爲男人能掙錢養家麼,若是你們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用不著靠男人便也能過得舒心,那麼在感情方面便由得了你挑男人,而不是男人來挑你,這樣的日子你們以爲不好麼?”舸妮說。
“你說得倒輕巧,我們拿什麼來養活自己?”梅香說。
“唉,看來各位姐姐辜負了我的良苦用心,這一個多月來,我讓各位姐姐所學不就是讓各位姐姐能有一技之長,通過自己的雙手來養自己麼?”舸妮拿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將自己的打算一一和盤托出。最後舸妮說,“若是姐姐樂意我的想法,我以各位姐姐們的名義在外成立一個女子商務會所,若果各位姐姐能借我一些週轉金,等女子協會辦起來後,咱們的產品有了盈利,咱們靠自己吃飯,玩樂,憑各位姐姐的眼光來挑自己的如意郎君,各位姐姐可否願意?”
“舸妮所說倒有一定道理,我想試試。”最先發言的是一個已經二十歲的女子竹君,竹君長相不錯卻總是十分靦腆,不好言語。舸妮不由得對她大有好感。
“既然如此,我們都試試又何妨,反正悶在這府裡也無事可作。”另外先附合的都是幾個年紀稍大的女子,大概,她們已經感覺到了年華的老去。
“好,我先將姐姐們比較有成就的一些作品拿出去展展,若是後面還有其他姐姐們要加入,我隨時歡迎。”舸妮說。
“小舸妮,將軍傳喚,速去。”一個小斯在門外大聲叫嚷。
“嘿嘿,問罪的來了呢。”舸妮對那羣女人作了一個鬼臉,便要蹦跳著出去。
“舸妮,小心啊!”秋菊不免有些擔心。
“放心,有什麼是我擺不平的呢。”舸妮笑呵呵地。嘿!剛纔讓秋菊將錢克嶽引到後院,舸妮早就在後院必經的一處茅坑邊藏好等著那條錢狗兒了呢。果然,趁著錢狗兒急急趕來沒有防備,一腳從後面將錢狗兒踹到了茅坑中,然後飛也似的逃回荷香院,也稍微報了一絲小仇。讓各位姐姐用老辦法絆住樓驚賢,自然是怕他去找錢狗兒。哼,只要是錢狗兒在這樓府一天,便不會讓錢狗兒有一天的好日子過。在某些方面,舸妮其實也是很小人的。因爲自己特別喜歡那種能填飽肚皮就萬事無憂的單純日子,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從前了。誰叫我心裡不爽,他也別想過爽心的日子。不過前提是,我能將那人震住,我也是很識實務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去碰樓將軍,因爲那個人很危險,能不惹則絕對不去惹。所以這錢狗兒只得將樓將軍的那分氣一起受了。(典型的欺軟怕惡)
“舸妮,爲什麼那些女人還是如此?”樓驚賢又驚又懼,想起那些場面不由有些心驚膽顫。
“怎麼了,樓將軍,我對將軍的吩咐是執行得非常徹底,將軍讓她們不要出現在自己身邊,這一個月來,她們也都非常聽話呢,將軍還有什麼不滿的?”舸妮說,瞬即恍然道:“哦,我剛聽說將軍到荷香院去過了?難道是這一個月來將軍寂寞難捺,想找幾位姐妹陪陪,將軍喜歡上哪些姐姐,我這就爲將軍跑路去傳過來侍候將軍就是了。”
“停!你不過一個丫頭,又懂什麼?”樓將軍有絲惱怒,說,“以後,我不要再見到這些女人了。”
“哦,原來如此,可是今天可不是姐姐們和舸妮我的錯,是將軍自己去找的她們,可不是她們來找將軍的,將軍是一國大將,不會如此不分清紅皁白,無故遷怒於別人吧。”難得逮住這麼個機會,舸妮纔不會讓他好過呢。
無故遷怒於別人。這正是樓將軍慣用的伎倆,往日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府裡被遷怒的對象通常都是敢怒不敢言,今日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當面給撩清,不由有些臉紅,“以後在這將軍府內不許有女人的胭指味出現!”
“哦,這個簡單,若是將軍不再撞到荷香院去,自然不會碰到今日這種問題。”舸妮笑著說。嘿嘿,樓大將軍變相的被我禁足了,以後,我想在荷香院幹什麼諒他是不會再進去打擾的了。
天微亮,舸妮悄悄地往府門外而去,在迴廊處與一人相撞,舸妮當然被撞坐在地上,而那人懷中的東西卻撒了出來。
“小跟班,你幹嘛急急火火地,好歹你比我大一些,撞倒了我,我人小很吃虧的呢。”舸妮嘟著嘴略微不滿地說。
“丫頭,你多擔待點,我這是給錢侍衛拿衣服去呢,昨日洗好沒送去,錢侍衛等會還要出去呢。”小跟班其實是錢狗兒的下屬,年紀不過十五歲,與錢狗兒一起回將軍府的,舸妮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叫他小跟班。
咦,錢狗兒?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撞到我這地獄來嘛。舸妮抑住內心要狂笑的衝動,一面積極地替小跟班撿起地上的衣物,順便拍了拍,交給小跟班,笑著說:“快去吧。若是你家主子今日身體極不舒服,讓他泡到就近的冷水裡就會好的。”
小跟班一愣,舸妮怎麼會知道錢侍衛今天會身體不舒服?自從回來後,也聽說過這小丫頭神神鬼鬼的有些小道門,府裡的下人都對她有幾分佩服。但諒她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小丫頭又會知道得多少呢?看著舸妮已經走遠,便搖搖頭甩掉腦中的疑問,跟著走了。
哈哈,錢狗兒,也怪你時運不濟,爲什麼老是碰到我的手中,看來只要你在將軍府一天便會註定讓我凌虐一天。那件衣服本沒錯,錯在只是讓我摸了兩下,狗兒穿上身兩個時辰後身上便會奇癢無比,好在自己心腸好告訴了小跟班的解法,若是小跟班不說,那我也沒辦法,這是上天讓你要受這些罪的。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