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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姬冷笑:“哼,這不過是計,想讓我繞過這小孩的性命罷了,我纔不會上當。”
穆傾凡樂了:“你儘可以抓著他出去,沒人讓你把他放下來啊。”
紫衣暗自著急,雖然面前的人是鬼姬,但她的身體畢竟是小姐的身子,萬一走出去之後,給外面的絲絲紅線割成碎片,那小姐豈不是再也回不來了嗎?
想著獨孤老人的叮囑,她一把抱住就要走出去的鬼姬,脫口而出:“不要!”
一個讓她出去,一個不讓她出去,鬼姬不耐煩起來。她隱忍多日,好不容易有出頭之時,豈容別人在這兒主宰她的行動。
“就憑你,也敢攔我!”鬼姬一甩手,紫衣的身體就飛了出去,只聽家咔嚓的聲音,紫衣的身體穿過椅子的碎片,重重的撞擊在牆壁上。
穆傾凡來不及阻止,忙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在紫衣觸地的時候,將藥丸塞進了她的口中,手扣在她的下巴上,血混合著藥丸被紫衣吞下肚,但很快又吐了出來。
穆傾凡自顧自道:“幸虧老頭子沒有把兩顆都給你吃了。”邊說邊將另一顆塞了進去,然後死死的捂住紫衣的嘴:“不許再吐出來了。”
鬼姬一腳踏出去,只聽得慘叫聲乍起,就像是天空突然起了驚雷。
“你出不去的。”
彷彿有無數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呢喃,聲音不大,音節也不是很清晰,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但偏偏像是一聲聲佛號,縈繞耳邊,擺脫不了,像是萬蟻鑽心噬骨,頭痛欲裂,她鬆開季冷,雙手抱頭。
季冷早已看到受了重傷的紫衣,心中大急,一擺脫鬼姬的控制,立刻跳到紫衣面前,焦急道:“老頭,她沒事兒吧。”
穆傾凡斜了他一眼:“老頭子的醫術天上有,人間沒有,你竟敢質疑。”
季冷啞了,心裡卻鬆了一口氣,但他仍有一件事情不明:“爲什麼那個兇女人出不去,還痛苦成那個樣子?”
穆傾凡正給紫衣把脈,聞言,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這得問娃娃了。”
娃娃?季冷猜不出是誰。
紫衣緩緩睜開雙眼:“就是我的小姐,你的姑姑。”
季冷見她突然睜開眼,驚喜道:“原來你沒死啊。”
紫衣哭笑不得,反問道:“好啊你,竟然盼著我死。我告訴你,我偏不死。”
季冷一臉歉疚,有些無措的撓撓頭:“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突然又高興起來,揪住穆傾凡的衣角:“你說去問姑姑,那也就是說姑姑還活著,對不對?”
幸好及時服下藥丸,紫衣並無大礙,穆傾凡放了心。提起香雅,他卻是暗了臉色:“這個娃娃,總是傻的很,從來也想不到她自己。俗話說,佛法無邊,看來,也是真的。”
“佛法?”紫衣呢喃著這兩個字,“小姐倒是研究過一段時間的佛經,我還覺得奇怪呢,怎麼小姐對佛經感興趣了,難道是?”
她這麼一提醒,季冷也想起來,他也問過姑姑,記得當時姑姑說:“人之初,性本善。之所以爲惡,除了因爲生存的環境不得不爲之之外,就是人的貪念,人的欲,而佛法講究無慾無求無貪念。”
他當時聽得似懂非懂,心裡卻覺得自己必須要說出些神來,猛不丁的道出一句:“既然佛法是善的,那姑姑研習佛法的時候爲什麼要避開自己的丈夫呢?”
香雅沒想到他這麼小的孩子,卻有這麼細密的洞察力,她當時笑了笑,摸著季冷的頭道:“小孩子那有那麼多爲什麼呢,人總是會有自己的小秘密,就像你。”
她突然正了臉色:“季冷,你心中也有小秘密的,對不對?”
季冷訝然,卻是微微紅了臉,像是氣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啊……”
季冷是被鬼姬痛苦的嘶吼喊醒的,他嚇了一跳,連著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抵住堅實的牆面。
髮絲散亂,絲絲血跡從臉龐蜿蜒直下巴,她竟是撤掉了自己的頭髮,連帶著頭皮一起扯下來,顯見是痛苦難耐。
那個狂傲凌厲的女子已經不見了。
“只要你不想爲惡,只要你不想出去,就不會痛苦。你就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裡,度完餘生吧。”
還是那個清清淡淡的聲音,呢喃的,嘶啞的,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
紫衣先是回過神來:“啊,小姐,是小姐的聲音。”
季冷疑惑:“不像啊。”
紫衣卻是喜道:“你個小破孩,你
懂什麼啊,小姐睡覺的時候偶爾會說夢話,就是這個調調。”
她欣喜的東張西望,卻是什麼都沒有,空氣,只有空氣在流動,她不禁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確定了:“小姐,是不是你?”
季冷也喊出聲:“姑姑,姑姑,你出來見見我們啊。”
鬼姬的怒吼聲夾雜在其間:“福香雅,你好狠的心,你早就知道我的計謀,你早就在設計了,你就是要把我困死在這裡,你就是讓我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對不對?”
“哎……”長長的嘆息聲響起,卻沒再說什麼。
鬼姬惡狠狠道:“哼,就算我被困在這裡了又如何,你也不能跟狼王在一起,如今他是魔,這天下終究是要大亂,而你只剩一縷幽魂,人鬼殊途,你又永世不得超生,你們終是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了,哈哈……”
穆傾凡冷笑:“老頭子從來相信人定勝天,這世間沒有絕對的事情。”
紫衣心中的悲傷終於蔓延開去,聽到穆傾凡的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緊緊的揪住穆傾凡的衣角:“老前輩,求你救救小姐,好不好?”
季冷也道:“穆老頭,你有辦法救姑姑嗎?”
穆傾凡不答,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紫衣和季冷也忙跟了上去。
外面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只聽見穆傾凡遍佈滄桑的聲音:“跟緊老頭子,別丟了。”
三個人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才走出魔界,眼睛被外面的太陽刺的有些睜不開,紫衣這纔想起一件事兒:“你帶我們出來幹什麼,小姐不是還在裡面的嗎?”
穆傾凡看著他倆:“天下要大亂,你們兩個註定是逃不開的,回去吧。”
紫衣越發的著急:“那小姐怎麼辦?”
季冷道:“我不走,我要找姑姑。”
穆傾凡不搭理他們,自顧自道:“如今狼王已經糾集了隊伍,和雲家交戰,他心底裡是一定要爲娃娃報仇的,而他報仇的方式便是要讓這天下陪葬,要讓天下大定的方法也只有……哎……”
紫衣不懂,以往的穆傾凡是嬉笑怒罵無常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可是今天她怎麼都覺得他有太多心事兒,他那雙眼睛跟獨孤老人一樣,能洞察一切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