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116.逃離瓊安京
北條大廈，一切平安無事。
九龍聚會照常辦理，社員繼續工作上班，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著重要的任務和民族使命，他們進公司的第一天起，就被灌輸了‘你們是國家的未來！民族之光！絕對不能倒下！’的理念。
哪怕外面剛剛炮火朝天，但北條集團的工作人員卻依舊很淡定，高管們坐在一起喝著正旭進口的咖啡，用紅箭的科技術語談論前景，有的人浮空車裡還坐著霜鍍的美女。
明明都是天環人，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過按照企業的話說就是：雖然天賦人權，人人平等，但有些人比他們更加平等。
“聽說那個紅箭人大鬧會場了，還引起了軍方注意。”
有人看到遠處的天空繚繞起黑煙，忍不住擔憂地說道：
“他真的只是貝塔階嗎？我聽說死在他手上伽馬階都有兩個了，我們這邊才四個伽馬階，但現在還在辦公，是不是避難一下比較好。”
“我說加藤桑，你這個思想可不符合公司的信條哦，加班奮鬥纔是我們北條人應該有的鬥志，只有那些一事無成的社會渣滓，纔會要求準時下班，我們這樣的精英，享受著環之王陛下的福利和寵愛，自然要承受更多的義務，再說了……”
上司打趣著，他絲毫沒有注意道屬下望向窗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坦然地說道：
“——我們可是在北條大廈，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轟！
赤紅的馬格南鐳射瞬間撕碎了穹頂防禦系統，一瞬間的高溫衝擊波直接讓落地玻璃，緊接著蒼白的大型機動裝甲直接撞碎鋼筋混凝土的牆壁，杜澤辛隨意地撩起監視器上的火神炮，對上空掃了幾秒，在廣播中冷漠地喊道：
“太空。”杜澤辛迷茫地說道：“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砰砰砰砰！
“你們要是不怕死，就儘管來啊。”
李澳茲白了一眼杜澤辛：“你正常點，這話說得太容易歧義了。”
“但你也該去看看。”李澳茲說，“去太空看看沒什麼不好的。”
知識系統——畢達哥拉斯
軍事系統——波拿巴
按照現代蔚藍星人的標準看，這些舊時代的系統，幾乎可以說是神靈一般，它們被埋在地心附近，遵從舊時代的程序，通過電波遙感人類，指導人類進行文明傳承，及時糾錯，調配資源，規避天災，抵禦外敵。
“不想死的，都給我下班！”
“駭入要三分鐘，太麻煩了。我用社交工程學的手段破解就行了。”
他沒空欣賞這副美景，這邊的地下區域很廣，必須要快速探索，開啓天馬之翼，迅速掠過棄霧，沿途擋道的生物被他直接撞碎，一頭海豚被他的羽翼撕成兩半，卻只是晃了晃身子，又重新聚合在一起，切裂的疤痕如同馬賽克一般迅速波動，隨後緩緩癒合，依舊自由自在地暢遊棄霧擬態的海底中。
“但是，伱們似乎都沒有走對路啊。”
杜澤辛臉一黑，作爲霜鍍人他確實對天環人的瘋狂不太瞭解，面對迎面飛過來的數十發飛彈，他猛推操縱桿，機動裝甲的監視器迅速鎖定所有前來的彈頭，旋即擡起雙手，手背上的80mm‘地獄火’機炮立刻彈出。
“以前是男人。”
“對我來說，那是故鄉一樣的地方，我沒有理由不去。”
杜澤辛的威脅非常有效，大多數人倉皇逃路，打卡下班，人羣太多，以至於打卡機那裡爆滿。
“自信點，李澳茲，我們會變成碳粉。”
李澳茲撩起額前繚亂的頭髮，虛假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在杜澤辛看來，那份美麗就顯得更不真實，彷彿就像是稍不注意就會從手中溜走的金魚。
“這點火力還引爆不了氫彈，給我炸！”
杜澤辛毫不客氣，直接擡起機甲的拳頭，肘部的推進器爆燃，一拳搗在電梯包廂上。
地鐵兄弟會組織藉助舊時代的發達地鐵系統活動，來無影去無蹤，他們手中也有一部分舊時代文明的知識傳承，他們希望恢復舊時代寬容的人文環境。
“垃圾佬，以前就是某個克雷斯塔組織分支的後人建立的。”
雖然北條集團的超凡者比例極高，但是對於機動裝甲……還沒有人有膽量跟機動裝甲硬碰硬。
李澳茲的身形迅速停住，他緩緩降落在一處凍庫前，用引力撕開大門，一枚僅有一輛小汽車大小的氫彈擺在了他的面前，除了一些天環語的標註，上面的塗裝赫然是用亞米廖科語寫著一行標語：
‘水庫開闢專用工程氫彈’
李澳茲哈哈大笑，任由屁股後面有坦克車和機動裝甲追逐著，但在這臺大型機體面前，根本就不叫事情，杜澤辛放出去幾臺無人機，就將他們輕鬆炸掉。
“呃——喂，機動裝甲部隊的人呢，還不快點登機！快去保衛我們的企業家財產啊！”
“這是機動裝甲。”杜澤辛死板地糾正道：“你想體驗一下嗎？”
“謝謝，但我沒上過大學，不會開。”
“嘛，也可以這麼想。”李澳茲瞥了一眼駕駛艙，他看不到杜澤辛的面龐，不過大概知道對方估計是什麼表情。
類似的‘系統’，舊時代人打造了四個：
砰砰砰砰砰砰砰！
每一發機炮子彈都沒有浪費，精準地將飛彈點爆，他雙手交叉，如同指揮樂團一般，在空中奏響起焰火與金屬碎屑的序曲。
綠化基地更是一羣舊時代的【生化師】組建的環保主義者，他們只想恢復舊時代的青草綠樹。
“機炮點導彈——媽的，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機動裝甲了，讓我們的轟炸機上！”
漫長的墜落後，引力讓他平穩落在底部，伸手拉開鋼鐵大門，擡起頭，便看見鯨魚從頭頂上飛過，徜徉在藍色的棄霧中。
說到大學，他想起來某兩個人了。
更別說面前這東西比尋常的機動裝甲，至少大了兩倍多。
亞莉克希亞就是跟貝卡利亞簽訂了契約的【斷罪官】，恐怕也是最後的斷罪官，甚至是最後一個系統契約者。
“雙子星市武術教育學院七天速成培訓班。”
轟！
鋼鐵扭曲，瞬間被壓扁，機甲兩根指頭一分，火星四濺，立刻將電梯撕裂開來。
李澳茲問向杜澤辛：“你從哪兒學的社交工程學？”
律法系統——貝卡利亞
杜澤辛開道的感覺是真爽，李澳茲從來沒用過這麼好使的工具人……呃，他是說夥伴。壓根沒有人攔路，他們一路通行，遇到障礙物，杜澤辛一腳給踩扁，還把李澳茲託在手裡，加上被引力掛在半空中，漫天懸浮的槍械，正常人見到這副魔幻和科幻交織的場面已經大腦宕機了，哪裡還顧得上反抗。
比如‘律法系統’貝卡利亞，那是舊時代的人類打造出了的超級人工智能，能夠直接利用埋在地心中的機器，向整個大氣層內的司法者提供力量支持，方便他們審判逮捕罪犯。
從這個角度看，克雷斯塔的倒塌，催生出來了GTB這樣貪得無厭的權力機構，也分裂出來了垃圾佬這種瘋狂的人文主義者，也是夠諷刺的。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盡心了，在養豬事業上兢兢業業，玩家們這纔剛開服五天啊，就已經被他的福利武裝到能當街頭霸王了，等這批軍用武器到手了，那玩家們怕不是要成人中之龍了。
杜澤辛推動操縱桿，機動裝甲的廣播在天環人的各個頻段響起：
“（他手裡有核彈）我看你們誰敢動他！”
“黴比，那羣傢伙把屏障的功率開得太大了，我們如果飛出去，會被直接烤熟的。”
他詳細地記錄下來這些石碑和文獻，四國基本上都會保存一些這方面的內容，但更多的信息實際上被GTB的前身——克雷斯塔組織所控制。
“莫名其妙的笑話。”
“那我以前不是嗎？”
“就是這個電梯。”
這一路上李澳茲撿了不少先進的北條集團武器，不由得嘖嘖讚歎，用引力懸掛在空中，準備帶回去賣給玩家們。
“黴比，你今天簡直就是爺們兒。”
就是它了，廣崎有紗，1.4億噸爆炸當量，如果在這裡引爆，周圍700公里內將會變得幾乎寸草不生。
“我連函授都沒上過。”
地面的部隊還在吵架，李澳茲和杜澤辛已經從後門繞出去，他跳上機動裝甲的手掌，被杜澤辛託在手心裡，駛上高速公路，逆著車流快速穿行。
“可是司令官，那可是北條集團的大廈……”
“酷，真牛逼！這高達開的真爽！”李澳茲一掃之前的晦氣，揚眉吐氣，單手叉腰，身邊就是核彈和平民的車流，天環也不敢直接轟炸。
李澳茲戳了戳電梯按鈕，才發現需要身份牌刷卡才能使用，他看向杜澤辛：
“上，黴比，黑了它的系統。”
砰！
巨大的機動裝甲快速跑動，擡手罩在李澳茲頭頂，將炮彈擋在手背上，機動裝甲的監視器緩緩擡起，十六隻綠色眼睛中亮起惡魔般危險的光芒。
這一幕差點給對面的前線天環指揮官臉氣黑了：
杜澤辛走陸路是無奈之舉，他這臺機體是霜鍍軍方和法則三通過地鐵兄弟會送過來的，進來容易，出去就沒辦法了，只能闖卡了。
李澳茲感慨一聲，立刻從電梯井裡跳了下去。
GTB壟斷了宇宙文明傳來的知識，而垃圾佬渴望的就是將這些知識和舊時代的技術保存收集起來，最終光復文明的科技榮光。
李澳茲站起身，站立在機甲的掌心中單手扶著機甲的小拇指，狂風吹起他的髮絲，他拍了拍自己的肩頭。
“好學校。”
李澳茲輕輕撫過這枚被冰封的氫彈外殼：
“舊時代的人用你造福人類，我也差不多，遇到我你有福了。”
“雖然我沒上過，但以後的世界，人人都可以去大學進修。”
李澳茲低身滑鏟，躲到杜澤辛的腳邊，第一次感受到狐假虎威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然而天環人顯然對氫彈更爲了解。
“力量不是過錯，正確使用力量纔是唯一的道理。”
GTB繼承了外星文明的大部分知識技術，所以纔有資格調停喪失了舊時代文明傳承的四國爭端，但GTB爲了維護自己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公開舊時代的秘聞，否則全世界的小國，都會發了瘋似地尋找克雷斯塔的遺蹟，誰還會在乎他們分配的能源額度？
是的，瞭解到了這一步，其實大部分人已經能夠猜到了。
“我是函授畢業的。”
李澳茲的速度達到六馬赫，開啓【真實之眼】掃視全場，大量的信息由身體各處的全能細胞迅速進行整合計算，解析出各處隱藏的物資和信息。
說罷，他趕緊拽住核彈，迅速飛離此處。
北條集團的安保自然不錯，但是一看到這麼大的機甲，當場丟下武器，舉手投降——北條家就開那麼多的薪水，還不至於讓他們跟機動裝甲拼命啊。
杜澤辛面色怪異：“……去你家？”
上升到地面，李澳茲剛剛踏上瓷磚，迎面直接砸來了一發迫擊炮彈。
李澳茲說著，擡眼看了一眼駕駛艙的位置：
“杜澤辛，你想不想上太空？”
能源系統——費米
李澳茲坐在機甲的掌心裡，迎面吹來涼爽的風，讓他心曠神怡。
北條家在這邊隱藏了很多東西，舊時代的一些碑文、記錄，但李澳茲前世就已經知道了。
但是就好像上面的亞米廖科語標註的一樣，這枚世界上最可怕的殺人武器，並不是用來傷害人的。
李澳茲知道，其他的三個系統，早已經在抵禦熵君的時候犧牲了。
“所有的人都是要上太空的，”他擡起手，朝著天空摸去：“你們得去那裡，必須要去，母星很美好，但是未來更美好，那屬於你們的，屬於全宇宙人，屬於每一個文明的未來。”
“宇宙，是什麼樣的？”杜澤辛被他說的有點動心，他想起那些只在課本上出現過的詞彙：
“藍天、白雲、海洋、春天、綠樹、秋葉、星星、月亮、太陽……”
“銀河，星系，星雲，星團，超新星，黑洞……”
李澳茲順著說下去，他的心情很好，杜澤辛的出現以及他那樸實的情感，讓他一瞬間找回了當初踏入《星淵》，登上宇宙時的興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