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兒,跟我出去接旨。”屈氏站起身,捋了捋有些褶皺的衣服。
一大羣丫鬟媳婦子簇擁著屈氏與沈菁來到大堂。沈菁透過婆娑人影見那大堂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太監,那太監倒也不急,手中端著一碗香茶,悠哉遊哉的品著。再走近看些,那太監臉上敷了一層薄薄的粉,脣上塗了些採,描了一點眉,眼中蕩著波光,沈菁打了個冷顫。
一大羣丫鬟婆子跪在地上,沈菁被屈氏一拉,狠狠地跪在地上,膝蓋蹭得有些疼,沈菁咧咧嘴,卻不敢叫出來。中年太監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站起身,從袖中拿出聖旨,清了清嗓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家幼女,沈菁,豆蔻年華,賢良淑德,特賜婚與謹王爺,擇日完婚。念及喪母不久,先嫁與謹王爺,三年期滿便與謹王爺同住,欽此……”
屈氏心中一喜,如今皇上竟下旨把自家女兒嫁與謹王爺,只是,屈氏突然想到那謹王爺下身癱瘓,菁兒嫁過去怕是屈氏心裡又是一緊,自家閨女怎麼能嫁給一個癱子,但話又說回來,謹王爺只有一個側妃,自家女兒也不會吃什麼虧,若是能得一兒半女沒有男人不一樣過活。想到這裡,屈氏也不再做他想,雙手擡到頭頂,回到,“領旨。”
中年公公收好聖旨,雙手捧著遞到屈氏手中。
沈菁身體一顫,本以爲剛纔只是說笑。任她如何隨性也是臉色微變,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嫁人,如今竟得這道聖旨,只是讓人安心的是三年之期她便用不著與男子在一起。沈菁長長吐了一口氣,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東玄門謹王府,落芷軒,燭火搖曳。
雪衣男子坐在輪椅上,於案前執筆作畫。只見他擡腕處,幾處落筆,或挑或點,或濃或淡,不不多時便勾勒出一幅仕女工筆,那女子宛若謫仙般落於畫上。不染半分纖塵。
青雨如絲亂,船頭青弦系。
一筆畫謫仙,誤落紅塵遠。
筆尖輕輕一勾,二十個小楷躍然紙上。仁謹提筆。閉眼,腦中便浮出那抹純白色裙裾來,“風雪月夕……”
仁謹不禁莞爾,口中喃喃道:“原來這世上果真有如謫仙般的人兒。果然如風雪般……”
仁謹瞧著眼前的畫陷入深深的回憶,半晌,被“篤篤”敲門聲驚醒,“王爺,夜深了,歇息吧!”
“墨刃,這畫作得如何?”仁謹把畫拿起來,問道。
墨刃瞧見那畫中女子,臉有些微微發燙,便想到白日種種,心中有些懊惱,便道:“王爺可是看上了這家女子,只是皇上已經下旨把沈家女兒許配與您,恐怕這……”
仁謹輕笑一聲,把畫放在案幾上,推開輪椅,“墨刃,這般妙人不是我這等凡夫俗子可染,”只是仁謹眼中浮出一抹憂慮,“但願那沈家女兒別太叼專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