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是知道宮鴻熙有後招,湛怡寧還是不免有些擔憂,她的腳下微微動了動,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地望著宮鴻熙。
在誅神劍飛來的一瞬間,湛怡寧一著急下意識地側身擋住了誅神,這就出乎了宮鴻熙的預料。
在湛怡寧緊緊地閉著雙眼,以爲自己會被誅神一劍穿心的同時,一柄通身冰藍色的劍脫離了主人的控制,飛身將誅神擊落。
周圍的人因爲害怕牽連自己,而早在誅神劍飛過來的第一時間選擇了退開,遠離危險的中心宮鴻熙這裡。
而湛怡寧的腰肢也在瞬間被宮鴻熙一手攬住,兩個人在半空中輕輕地轉了一個圈,對視了短短兩秒鐘的時間,然後宮鴻熙便將湛怡寧放下,只是沉默著看了一眼湛怡寧,便又飛身向衝過來的梅舟而去。
卞靖兒和溫曾琪幾人同時涌了過來,將湛怡寧包圍的嚴嚴實實,他們的心中有無數個問題想向湛怡寧問去,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卞靖兒只好緊緊地抱了湛怡寧一把,無聲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從今日起,天雲派的名聲一落千丈,而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呢。
宮鴻熙和梅舟打的難分上下,你來我往,他們看的也是眼花繚亂,只是看著看著,似乎梅舟身上的傷口要多一些。
“師父!”
溫曾琪衝了上去,一心只想保護師父,他奮不顧身地爲梅舟擋了一劍,卻沒成想,梅舟則是將他牢牢地擋住自己,溫曾琪竟然成爲了自己可親可敬的師傅的人·肉沙袋。
“師傅......”
宮鴻熙在不小心刺中無辜的溫曾琪第一劍後,充滿戾氣的劍變得行動遲緩了起來,他猶豫了許久,見眼前的梅舟實在是太過於無恥,竟然利用自己的徒兒。
宮鴻熙嘲笑道:“梅舟,你老了不頂用了嗎,你敢不敢同我打一場,生死不論。”
談笑間,宮鴻熙的劍已經迎面刺了上去,他用劍用力地將礙事的溫曾琪一劍挑開,劍雖然再次刺中了溫曾琪,卻不是致命傷,然後在梅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次深深地將劍刺進了梅舟的身體裡。
梅舟的心口頓時一痛,他低頭看去,那柄自己日思夜想都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絕世寶劍此刻正嵌於自己的心臟位置,有絲絲鮮血緩緩地從衣服中滲透了出來。
下一秒,宮鴻熙已經十分輕鬆地將劍拔了出來,而就在劍離開身體的同時,大量的鮮血從梅舟的心口噴涌而出,他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從半空中重重落下,茍延殘喘地趴在了地面上。
梅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說道:“我當日就應該殺了你的。”
“我應該永絕後患的,才著了你這小子的道,不過,哈哈哈,”梅舟費力地翻了一個身,讓自己可以仰躺在地面上,此時的陽光已經變得炙熱起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太陽,幸災樂禍地說道,“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沒有我的解藥,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無所謂。”
宮鴻熙的腳重重地踩在了梅舟的心口處,他的身子猛地一蜷縮,發出了痛苦的聲音,長長的一聲哀嚎後,梅舟便再也沒有了聲響。
梅舟死了。
死在了太陽完全升起的那一刻,他再也無法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現場一片死寂。
湛怡寧從角落裡衝了出去,一把緊緊地抱住了此時有些迷茫的宮鴻熙,湛怡寧抱住他低聲說道:“你解脫了。恭喜你。”
恭喜你脫離那人間地獄,迎來了新生。
一個月後。
鹹長山上。
"教主教主,這土豆怎麼種啊?"
“教主!這炒糖色是什麼呀?”
“宮鴻熙!該死的小明又把廚房給我燒了,你快過來看看這個熊孩子吧!”
躺在一張寬大的躺椅上,手邊還擺放著一盞茶壺,翹著二郎腿,臉上還假模假樣地蓋著一本傳記書的宮鴻熙像是個步入退休生活的老大爺,他聽見山谷裡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叫嚷聲,只當做沒有聽見,充耳不聞。
然而,湛怡寧能放過他嗎?
湛怡寧單手提溜住了宮鴻熙的耳朵,在他“啊啊啊”的反對聲中,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地說道:“堂堂魔教教主竟然連個五歲孩子都管不住,嗯?要你有什麼用!”
湛怡寧的心情不是很爽利。
自從一月前臺柳在衆人面前公佈了真相之後,鹹長山的小土匪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甚至想著重新將魔教發揚光大,於是乎,宮鴻熙就被趕鴨子上架成爲了魔教教主。
雖然他們教每天研究的都是如何種樹、種菜、做飯之類的家居日常,但是好歹手底下算上老弱婦孺竟然也有了六七百人之多。
宮教主可是風光的很。
再風光的教主到了湛怡寧手裡,也只是一個整天光會吃不會做菜的廚房白癡,所以宮鴻熙的日常任務便是種樹,今日他好不容易偷了一會懶,想著廚房有兩個早熟的小朋友小明和小花在,廚房那裡應該鬧不出什麼大的亂子。
偷得浮生半日閒的代價就是一個不留神,小明和小花把寨子裡的廚房給點燃了,湛怡寧正組織著寨子裡的女子學習劍術,擡頭一看山頭上全是滾滾濃煙,這才怒氣衝衝地找了過來。
“疼疼疼,阿寧你鬆手嘛!”
宮鴻熙撒嬌道。
細聲細氣像個文弱書生,倒不像是可以使動那開天闢地的神劍“罪”的。
“哪兒疼?”
湛怡寧擡了擡頭,臉色略微收斂地問道。
“是你手疼,阿寧我心疼你呢,別揪耳朵了,我擔心你手疼。”
宮鴻熙無法,哭喪著一張臉說道。
“快去滅火,然後限你一日內將廚房給我恢復原樣,不然大家就天天一塊吃土豆吧。”
湛怡寧瞥了一眼宮鴻熙,目光沒有停留太久,她收斂了幾分微微翹起的嘴角,嚥下自己剛剛還想說的話,然後板著一張臉,粗聲粗氣地威脅道。
“好好好,”宮鴻熙哪敢拒絕湛怡寧的要求,他連聲答應道,“阿寧啊,寨子裡是不是有人要過生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