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條件。”
瓊熒盯著他,語氣輕柔,聽得妖王心裡突突直跳,總覺著自家崽子要作妖。
“我要找到我爹。”
“本座就是你爹!”妖王氣急。
“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瓊熒撇撇嘴,輕巧地跳下鞦韆,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你去哪?”妖王急了,忙抓住她的手腕。
“把東西交給師父去!”瓊熒張口便說。
正打算和自家宿主一起美美噠的盪鞦韆的零零都傻了,張著嘴巴看著這個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就瘋狂降智的宿主。
不是,大人呀,您還記得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境界的大妖嗎?
你師父來了可未必打得過啊!
零零長嘆一口氣,默默地聯繫了下主系統。
【主系統爺爺!我家宿主正在一隻合道期大妖的雷區邊緣反覆橫跳嗚嗚嗚……】
主系統:……
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妖王無語。
到底是什麼給了崽子勇氣,讓她覺著她一個小小的化神期能從他這個合道期手底下逃脫?
“別鬧。”妖王嘆氣:“想要什麼?”
“要爹!”瓊熒嘟著嘴巴氣鼓鼓地說。
“本座就是你爹!”妖王腦袋上青筋直跳。
“你纔不是!”瓊熒哼了一聲。
“我娘是一隻一尾靈狐,怎麼可能和一隻九尾妖狐產下子嗣!”
瓊熒嘟著嘴巴,眼中劃過一絲狡黠。
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些,妖王皺了下眉頭,總算找到了癥結。
“你娘想要個崽子,所以就有了你。”
妖王輕咳一聲,彆彆扭扭地說:“用了點狐族秘法,以後你要是要用,去找老頭子就是。”
他又上下瞄了瓊熒一眼,心裡酸溜溜地。
自家崽子還小呢!
雲嵐那臭小子就算了,若是旁的妖,他可得好好把把關!
畢方太傲,不好!
虎霸天太娘,不好!
饕餮……
“咳咳咳!”
瓊熒的耳朵尖泛紅,劇烈咳嗽了幾聲,急的妖王又湊了上來。
“可是著涼了?怎麼咳嗽了呢!”
瓊熒移開視線不想理他。
這位看起來不太靠譜,沒想到內心更不靠譜!
原身還是一隻小狐貍呢!
“反正。”妖王彆彆扭扭地說:“你就是本座的崽子!”
“封印一破開,本座就發現你了!”
他說著,指了指她的尾巴:“順帶還給你覺醒了下血脈。”
瓊熒甩動著毛茸茸的狐貍尾巴,輕輕地哼了一聲。
【大人,零零覺著吧,他說的好像沒問題啊……】零零湊上來巴巴地說。
這種無聊的找爹遊戲趕緊結束吧!
親子鑑定它不香麼!
“還有一點。”瓊熒高傲的擡起小下巴。
“我娘說,我爹在這世上只會喜歡她一個雌性!”
“當然。”妖王毫不猶豫地說:“你娘也只會喜歡本座!”
【嗷!】
識海中的小狐貍氣鼓鼓。
纔不是呢!孃親分明最喜歡它!
順手將原身的靈魂光團往識海深處塞了塞,瓊熒淡定地說【乖一點。】
靈魂光團懨懨的縮到角落裡接著休養。
“可你身上有旁的雌性的味道。”瓊熒抽了抽鼻子,眼神凌厲如刀,彷彿要將這隻狐片成片仔細觀察。
“怎麼可能!”妖王驚得瞪大了眼睛,他忙嗅了嗅自己的袖子。
“可是方纔美杜莎過來沾到了?還是那赤炎蛇?”妖王慌了神。
慘了慘了,要是叫卿卿聞見,他今晚又得睡洞口了!
瓊熒的耳朵尖動了動,看著這個慌了神的男人,心中發酸。
沒了逗他的心思,瓊熒順手將地圖印在竹簡上丟給妖王。
手忙腳亂地接過竹簡,妖王怔怔的擡頭看著面前抿著脣的崽子,眼眶發熱。
他的卿卿……聞不見了……
“方青子。”瓊熒小聲嘟囔了句:“離她遠點。”
【大人,咱們這個世界,是在泄洪?】零零試探著問。
又是幫著解開封印又是白送靈脈的,這一任宿主越來越有老牌任務者帶著友軍開掛的味兒了!
【有麼?】
瓊熒輕描淡寫地反問。
“她身上有讓你娘復活的辦法。”
妖王盯著瓊熒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
但那雙眸子實在是太過清澈,清澈到不染塵埃不沾世俗。
“生死不可逆,這是天道規則。”
瓊熒站起身,看著從秘境中出來的四十隻妖,徑直從妖王的身邊走過。
……
不遠處雪城一昏暗的屋中,艾九嵐看著跪地的方青子,眼中盡是冷漠。
“青子當真不知他是妖族啊!”方青子嗓子早已哭啞,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得。
“青子只是中了幻術而已,師父,青子當真不是有意的!”方青子抽泣著說。
“都是妖王!是他將青子騙下思過崖!”
“是他帶青子來的秘境!”
方青子越說心中的底氣便越足,看向艾九嵐的眼中充滿希翼。
她都這樣說了,師父應該會信她的吧?
“事到如今,你就沒有半點悔意嗎?”艾九嵐終於開口,聲音裡是濃濃地失望。
方青子怔愣了下,什麼悔意?她做錯什麼了嗎?
“莫白、李瑤。”
艾九嵐語氣平靜,像是在同她說今晚月色不錯。
方青子打了個寒顫,眼淚掛在眼尾忘了流下,漆黑的瞳中滿是難以置信。
這件事,師父怎麼會知道?
“師、師父?您在說什麼?”方青子顫抖著問。
她看著坐在首位上那個眉目清冷的男人,在那個瞬間,像是看到了一座不含半分感情的雕塑。
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怨憎恨惡。
在那個瞬間,她的這個師父好像並不能說是一個人。
但在下一瞬,這個男人又活了過來。
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有失望,有惋惜。
方青子反倒是鬆了口氣。
“師父。”
“掌門。”
大長老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艾九嵐皺眉看向門上的倒影,揮手間屋門大開。
板著臉的大長老走進屋子,連一個眼神都不吝分給方青子。
“人齊了。”
艾九嵐嘆了口氣,起身對著大長老說:“本座這就過去。”
他的腳步在經過方青子時停頓了下,語氣僵硬冰冷。
“你就在這裡反思己過,沒有爲師允許,哪兒也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