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我道歉，對不起。”王鶴深情款款地說。
“這件事到此爲止吧，讓它過去。”王鶴說，換了一種較爲輕鬆地口吻。
“明天我帶你去迪士尼好不好？咱們都放鬆一下，嗯？”
這一聲‘嗯’又磁又軟，尾音還帶著鉤子，倒是魅惑至極。
此話說完，對面陷入長久的沉寂之中，唯餘呼吸聲欺負。
灼華沉吟了下，平平淡淡地開口“我在警局。”
對面的王鶴立時炸了，他在不覺間起身，對著電話低吼：“多大點事兒啊！趙灼華你至於嗎！”
“你是不是沒有腦子啊！我警告你，別對著警察亂說話啊！”王鶴憤怒地說。
原本正在安撫麻團情緒的警員姐姐登時警覺地看過來，眼中閃爍著警惕地光。
——什麼叫做別對著警察亂說話？
灼華冷冷靜靜的，並沒有因爲他的這些話產生什麼情緒上的起伏。
她在王鶴罵完後開口：“我撿了個走失的孩子，帶著她來報警。”
王鶴頓時哽住一口氣，一時間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不上不下的難受地厲害。
“你以爲我來警局是爲了什麼？”灼華鎮定地反問。
“我……”王鶴大腦飛速運轉，纔剛剛開口說了一個字，電話那端便又傳來一陣陣盲音。
王鶴低聲咒罵了一聲，氣得坐回沙發上，他仰倒在沙發靠背上，氣的不想說話。
掛了電話的灼華神色輕鬆，眉眼平和不見半分喜怒，好似對方纔之事早就習以爲常。
她掛了電話，熟練地打開軟件商城下載了個音頻剪輯軟件，在‘將這段對話發到網上給王鶴添堵’和‘留作證據慢慢玩’之間只猶豫了一瞬，便選擇了後者。
不過三分鐘，王鶴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這次灼華沒按下免提，只舉著電話不說話。
王鶴只當她在生氣，張口便哄。
“對不起，剛纔是我太激動了。”
“都是我不好，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好不好？”
“我是真的愛你，除了我，這天底下又有誰會這般愛你呢？”
……
灼華終於忍不住了，她對著聽筒說：“昨天那杯咖啡是滾燙的。”
“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王鶴不耐煩地皺眉，心想怎麼又扯到這件事上了？
“你不問問我有沒有被燙傷嗎？”灼華不鹹不淡地問。
王鶴啞口，他憋了半天才說：“你怎麼這麼矯情？不過是被燙了一下而已，你……”
“你在網上給我營造拜金女人設。”灼華繼續說。
“這也是爲了你好！我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啊！”王鶴振振有詞，底氣十足的對著灼華說。
“那些人罵我、網曝我的時候，你想過我的感受嗎？”灼華反問。
“網上麼！最不缺的就是鍵盤俠！你管他們怎麼說怎麼看呢？”王鶴不耐煩地說。
“最重要的是流量！是打賞！”王鶴說的正氣凜然：“有了這些，我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啊！”
灼華長吐出一口氣，忍著現在就過去擰開這貨頭蓋骨的衝動，接著用清冷的嗓音對著他說。
“你也知道那些人說的不是真正的我對不對？”
“當然！”王鶴斬釘截鐵地說：“這不過是一個博人眼球的人設而已，你也別太較真了……”
“可網上那些人較了真，你的粉絲們較了真，每次你放視頻開直播，彈幕裡都是罵我的聲音……”灼華小聲抽噎了下：“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好好好，你受委屈了行了吧？”王鶴忙安撫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好不好？”
“你要怎麼補償？”灼華立即問。
王鶴微頓，他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何時想過補償的事兒？
不過他腦子轉得極快，當即便說：“明天我帶你好好玩一場好不好？這次咱們不直播了，就單純的陪著你，去迪士尼看花車看煙火，晚上再去看電影？我請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灼華斂眸，淡淡地問：“你是不是忘了，我明天還有課。”
王鶴一愣，這纔想起來自己這個女朋友還是個學生。
“大學麼，哪有不翹課的？”王鶴說：“翹一天的課不要緊。”
他說，自以爲這個傻姑娘的態度已經鬆動，忙乘勝追擊：“你現在在那個派出所？我去接你好不好？”
“你上次說想吃的那家火鍋，我帶你去吃呀！”王鶴說。
灼華嘴角微抿，覺著錄音收集的也差不多了，便懶得在這裡和他虛以爲蛇。
她說：“我不要這些，我只要道歉。”
“好，對不起。”王鶴說的爽快。
“我要你全賬號道歉！D音、K手，西瓜，頭條，V博……我要你在所有你經營的自媒體賬號上同我道歉！”灼華輕磨著後槽牙，不留情面地說。
“我要你告訴所有人，這麼長時間來，桃花娘子所展現出來的所有人設，都是你一手設計出來的！”灼華硬氣地說。
“這不可能！”王鶴想都沒想，就乾脆地拒絕。
他緩了一下，柔聲哄勸道：“咱們突然這麼做，旁人只會以爲咱們徹底鬧掰了，你體諒體諒我，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這樣。”王鶴沉吟了下，對著灼華說：“我們將昨天的事情定義爲劇本，以後也宣稱按劇本演出，這樣下來大家慢慢都會明白咱們是在演戲……”
“這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就這樣辦吧。”王鶴說：“我這就聯繫朋友，找人幫咱們定製幾個劇本來。”
“所以我遭遇網絡暴力這麼長時間，連你的一句道歉都等不到嗎？”灼華問。
王鶴眉頭緊擰——怎麼又扯到這件事上來了？
“我說了，我道歉！也會在以後的視頻裡更正你的形象！”王鶴加重了語氣：“雖然這樣不利於賬號經營，但我爲了你願意讓步！”
“趙灼華，我已經讓步了！你還想怎麼樣？你也體諒體諒我好不好？我做這一切不還都是爲了你嗎？”
“我愛你呀！”王鶴深情款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