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一黑下來,季顏便出現(xiàn)在顧言房中把她吵醒,瞧著他急不可耐的模樣,顧言連翻了幾個白眼,才緩緩的說道
“慌什麼,還早,你是想讓我一出去就被看護人趕回來麼。”
季顏向外衝去身影頓住了,隨後精緻的臉垮了下來,沮喪的飄回了顧言身邊。
時間在季顏焦急的飄蕩,顧言淡定的玩著手指中漸漸流逝,讓季顏所期待的月黑風高夜到來。
顧言來到了季鈺房門前,朝一旁的季顏點頭示意後,眼前的視線瞬間變成了360°無死角,顧言便知道季顏已經(jīng)附在了她的身上,而她正在自己身體中的某一個角落裡。
季顏用著顧言的身體走進了季鈺房門,屋內(nèi)的季鈺睡的很淺,只是一聽見動靜,便警惕的睜開了雙眼,在看見是顧言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顧姐姐?”
“小鈺,我是季顏。”
黑暗中,季鈺明亮的瞳孔似是震驚把猛然放大,就在季顏以爲他會撲過來抱住自己時,卻發(fā)現(xiàn)他全身顫抖的不斷的向牀的角落退去。
季顏有些慌亂,著急的向季鈺靠攏,
“小鈺,怎麼了?”
“閉嘴!不要騙我,顧言,你以爲我傻到分不出你和哥哥的樣子了嗎?!”
少年壓低了聲音的怒吼止住季顏朝他靠攏的腳步,伸出手想要抱住他卻不敢想他邁出一步,
“小鈺,我真的是季顏啊,我只是附在了顧言身上......”
“騙人!顧言!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病癥是癔癥性神鬼附體,你現(xiàn)在給我出去,否則我讓看護來了。”
季顏伸向季鈺的手緩緩放下,靜靜地看著防備的盯著他的季鈺,抿了抿嘴,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門。
顧言不耐煩的揮開了在自己眼前,皺著一張俊臉晃悠的季顏,
“別在我屋裡亂飄,回你弟弟那去。”
季顏以往風情萬種的模樣早已不見,此時正可憐兮兮的蹲在顧言牀前,“弟弟,都不認我,回去幹什麼。”
顧言窩在被子中,想要睡覺,卻又實在忽視不了季顏幾近實體化的哀怨,她一把掀開被子,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季顏根本不用操那份心,不管怎樣,他弟弟的病情她都會插一腳的。
“季顏,你弟弟他並不是不想看見你,他剛纔其實明白的,你確實在我身體,他把你的死歸根在自己身上,他愧疚不安,他不願意原諒自己,或許連現(xiàn)在的病都是他對自己的懲罰,他雖說著想要離開這裡,可是他比誰都明白,他是想要逃避現(xiàn)實,他覺得父應怪怨恨他而不是關心著他,他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
季顏沉默不語,顧言嘆了口氣躺回了牀上,弟弟這種物種害人不淺吶。
第二天一早醒來,顧言便趴在牀底下,在季顏好奇的目光中從牀下面拖出一個大箱子,彈了彈箱子上的薄灰,說起來這裡面的東西還是她曾經(jīng)去其他世界的時候無聊收集的,因爲一直沒有用而把它寄放在系統(tǒng)那裡,來到這個世界後看見偶爾在街上飄蕩的鬼魂,她便知道這箱東西能發(fā)揮作用了。
顧言眉眼彎彎的打開了箱子,季顏再看見裡面的東西后臉色蒼白的站在了離箱子最遠的地方,語氣虛弱的說道,
“言,就算你再怎麼不想幫我也不至於用這些東西把我驅(qū)散啊。”
顧言朝身後瞥了一眼,看見自己箱子中的桃木劍一類的驅(qū)鬼道具時,纔想起季顏是鬼魂,挑了挑眉,語氣愉悅的說道,
“我本來還對它們不抱任何希望的,沒想到對鬼還真有效果。”
說著,從箱子裡邊找出了毛筆,和一踏黃紙後,便再次把箱子推回了牀下。
顧言用毛筆沾了些墨水後,直接在地上平攤的黃紙上寫寫畫畫。
看著顧言寫了又扔,扔了又寫,季顏心癢癢的想去瞧瞧她到底要幹什麼,卻又害怕她身上有什麼驅(qū)鬼的東西,最終還是把一張俊秀的臉皺成了一團,在顧言身後哀怨的飄蕩著。
終於,在最後一張黃紙快要用盡時,顧言完好無缺的畫出了一張完整的符咒,顧言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細汗珠,伸了個懶腰。
轉(zhuǎn)過身,顧言對身後的季顏揚了揚手中的符咒,在他一臉戒備的表情中說道,
“這是見鬼符,因爲第一次製作時間只能維持十分鐘。”
季顏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閃爍著惑人的光芒,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季鈺房間吧?”
顧言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們要等到......”
話還沒說完便被突然想起的敲門聲所打斷,
“扣扣扣——”
儘管很禮貌的敲了三次,卻依舊讓顧言很不悅,打斷別人說話會被雷劈的喂混蛋!
顧言慢騰騰的拉開了房門,白淨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起,快要落在顧言頭上時停住了,突然打開的門讓手指的主人愣了愣,隨即神色自若的放下手,朝顧言歉意的笑了笑,
“顧顏小姐,該去吃飯了呢。”
“夏醫(yī)生,我去吃飯的事情應該由看護小姐管吧?”
顧言眉眼彎了彎,總得來說她的潛臺詞是,她去不去吃飯管你屁事。夏亦然彷彿沒聽懂顧言隱藏在話中的意思,只是帶著暖人的笑意說道,
“小鄧她今天請假了,我剛好沒事,就來頂替一下。”
顧言撇了撇嘴沒說話,對於夏亦然的目的心裡十分清楚,打著陪精神病的名號,來觀察精神病╮(╯▽╰)╭所以,等下的表現(xiàn)必須要特別點讓他相信自己是真有病!
秉承著食不語寢不言的道理,在吃飯的過程中,顧言安安靜靜的享受自己的食物,夏亦然也有著良好的修養(yǎng),吃飯時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優(yōu)雅,相比起其他飯桌上精神病們的打打鬧鬧,顧言這邊出奇的安靜。
依舊是飯後的消食活動,顧言也不理會走在自己身邊的夏亦然,對一旁自被打斷話後一直很焦急的季顏說道,
“這個月15號,是陰氣最重的一天,到時候做好準備。”
15號今夜凌晨12點,季顏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明白,
“那到時候季鈺他會不會只把這個當成自己的幻覺?”
顧言搖搖頭,“別擔心,他其實一直很想見你,這次你用自己的樣子顯示在他面前,他肯定會相信的。”
季顏點點頭,臉上不安的表情也漸漸淡了下去,乖巧的跟在顧言身後充當背後靈。
一直觀察著少女一舉一動的夏亦然,在看見少女沒在和空氣說話後,才語氣輕柔的說道,
“顧言小姐是在和朋友聊天嗎?”
“恩。”顧言只是應了聲。
原本以爲少女會順著他的話把和不存在的事物所聊的內(nèi)容說出來,卻沒料到少女只是發(fā)了一個音便不再說話,夏亦然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女孩有時候真的聰明的不想精神病患者,可她一舉一動卻表明了她自己真的有病,所說最開始判斷她是癔癥,可現(xiàn)在少女卻給他一種精神分裂癥的感覺。
在看著顧言走到草坪中後,夏亦然轉(zhuǎn)身離去,看來要試著催眠一下她,誘發(fā)出她患病的真正原因,但是他對催眠這一方面更本不擅長啊。
季顏到草坪的那一刻,便朝著自家弟弟飄去,顧言看到不遠處的季鈺,昨天晚上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就算他知道當時的她其實不是她,可難免會被遷怒,所以顧言決定不自討苦吃,
陽光明媚適合睡午覺吶。
顧言邁開步子朝著草地裡唯一的一顆大樹走去。
顧言剛走到樹下,便發(fā)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躺在草坪上直愣愣的望著頭頂?shù)拇髽洌杖皇亲蛱彀滋烊フ壹锯晻r在路上碰見的那個很帥的傻子,原本有些睏倦的她立刻起了性子,緩步走向他,遮擋了他望向繁茂的枝葉的視線。
男人面無表情的帥氣臉龐上並沒有因爲被顧言擋住視線而有其他表情,只是那樣呆呆的一動不動的盯著顧言。
顧言無趣的撇了撇嘴,跟著躺在了傻子的身邊,
“傻子,看什麼呢。”
良久的沉默,讓顧言無所謂的聳聳肩,原本也只是隨便問問,並不覺得他會搭話。
“樹。”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顧言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是躺在自己身邊的人開口了,顧言滿臉笑意,
“樹上有小蟲子。”
“.......”
顧言明智的決定還是不要跟他搭話好了。
雖然顧言決定不跟他搭話,可那個傻子卻主動的找她說話,
“傻子,你怎麼不說話了?”面無表情,語氣天真。
傻子泥煤,顧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開頭不理他。
“傻子,你生氣了麼?”
“......”
“傻子,你......”
“傻子泥煤啊,你他孃的給我端起你那副高冷的模樣不要理我啊摔!”
顧言從地上撐了起來,甩了甩她那頭不算長的渣毛,朝著大樹背面走去。
原以爲這樣便會擺脫那傻子的糾纏,卻沒想到他卻跟在她的身後,還一臉被欺負了的委屈模樣,臥槽很毀形象的好伐!自作孽,她沒事幹跑去捉弄什麼傻子啊QAQ乖乖的隨便找個地躺著就好了啊摔!
“你跟著我?guī)致锇』斓癚AQ”
男人委屈的有雙手攪了攪自己的衣角,
“你生氣了。”
“沒有,你可以走了。”
顧言趕蒼蠅般揮了揮手,也不打算理會那人,就地躺了下來,並懷中摸出一本書蓋在自己臉上閉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