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成爲(wèi)高緯後，堂兄長恭殺瘋了（四十一）
（四十一）
還是說，有些人就喜歡自作孽不可活，不將北齊的境地折騰到萬劫不復(fù)的局面就不死心？
天下萬民和胡太后之間如何取捨，甚至不需要糾結(jié)猶豫。
悲痛欲絕，那倒不如直接絕了的好。
對於胡太后本就爲(wèi)數(shù)不多的耐心，在這一刻徹底耗盡。
嗯，好歹母子一場，臨終前的最後一面總歸是要見的。
北宮雖擔(dān)著冷宮的頭銜，但因著胡太后的特殊身份，無論是手掌宮權(quán)的阿史那氏，還是大小內(nèi)侍，都無人敢對其苛待漠視。
與其說圈禁，倒不如說是榮養(yǎng)。
既然如此嫌棄這種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曬曬太陽吹吹風(fēng)的養(yǎng)老生活，那就到此爲(wèi)止吧。
“不知母后可還有未了的心願？”
蓀歌嘴角噙著冷漠，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雙眼緊閉躺在牀上胡太后。
直截了當(dāng)，不帶絲毫委婉。
裝暈的胡太后心下大驚，眼皮忍不住一跳。
這種畫面，與她想象的大相徑庭，
母子親情，在緯兒心中竟這般不值一提嗎？
她的服軟認(rèn)錯，甚至是裝病，換不來親生兒子的半分憐憫和同情。
都說先帝暴虐無道殺人成性，緯兒剛?cè)醽K濟(jì)有明君之相，可誰能想到緯兒的這顆心遠(yuǎn)比先帝冷硬。
她只是想演一場戲適當(dāng)示弱謀求富貴，緯兒卻想直接將她送入皇陵，讓她爲(wèi)先帝殉葬。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她的好兒子啊。
見胡太后不作聲，蓀歌輕哧一聲，幽幽道“母后不作聲，兒子便自當(dāng)母親了無心願無牽無掛?！?
“母后放心，你對先帝的情深意重，九泉之下的父皇也會感念的?！?
不願殉葬也行，畢竟她也不介意成全胡太后在原劇情中放出的豪言壯語。
見狀，胡太后自知再也裝不下去，故作茫然嚶嚶一聲醒了過來，眼睛深處藏著畏懼和恐慌，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她心知，生死可能就真的在今日的一念之間了。
“緯兒……”
蓀歌擺擺手，打斷了胡太后的表演。
那拙劣的演技，她看了實在倒胃口。
很遺憾，她不願配合胡太后的表演。
“母后，多說無益?！?
“兩個選擇兩條路，爲(wèi)先帝殉葬，雖是一條死路，但好歹能搏一個情深意重的美名?！?
“另一條，母后素有閱遍天下美色的心願，兒子願用一腔孝心成全母后的夙願?！?
胡太后眼中的茫然，多了幾分真切，真真有些摸不著頭腦。
第二條路，她聽不懂。
既有生路，哪有人愚蠢的選擇死路。
所以，她下意識想選擇第二條的路。
可高緯眼中的惡意，讓她心有忌憚，不敢開口。
“緯兒這是何意？”
胡太后怯弱弱的開口詢問。
性命攸關(guān)，就算心中再畏懼，也不得不開口。
“三教九流聚集之所，迎來送往之地，溫柔富貴鄉(xiāng)，花街柳巷處?！?
“倡妾不勝愁，結(jié)束下青樓。”
“母后可懂？”
蓀歌語氣平平，波瀾不驚，就似是在說今晚風(fēng)有些涼嘮家常一般。
胡太后臉色煞白，恐懼席捲全身，目光驚恐，不可置信地瞪著蓀歌。
這是什麼喪心病狂，大逆不道的話！
身爲(wèi)北齊之主，天下萬民的表率，竟然口出狂言，說出將生身母親送入秦樓楚館煙花柳巷。
堂堂一國太后，淪爲(wèi)妓子，這該是何等的笑話。
不過，細(xì)細(xì)想來，高緯的話，也不算是虛言。
爲(wèi)妓子，自是可以裙下之臣無數(shù)，入幕之賓遍佈，其中趣味倒也引人遐想。
但，這與她所想象的雍容高貴，頗有些出入。
“緯兒?！?
胡太后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蓀歌。
“本宮身爲(wèi)北齊皇太后，先帝明媒正娶的元妻，怎能入那等骯髒之所?！?
“士可……”
士可殺不可辱！
但對上蓀歌玩味的眼神，最後的話還是淹沒在喉嚨間。
不行，絕不可殺，她惜命，絕不能死。
“母后想好了嗎？”
這是她給胡太后最後的機(jī)會。
胡太后眉頭緊皺，猶豫不決，半晌，試探著開口“緯兒，前半生母后做了諸多錯事，耗盡了與你父皇的年少夫妻情分，如今北齊在你與羣臣齊心協(xié)力的治理下蒸蒸日上?！?
“伱父皇無緣得見這錦繡江山，母后想替他看看?！?
“河清海晏的統(tǒng)一盛世再現(xiàn)，屆時母后絕不茍活於世?！?
聞言，蓀歌擡眸凝視著胡太后，嘴角微微勾起，笑聲中是說不出的嘲諷。
沒想到，向來愚蠢無腦的胡太后，竟也有如此機(jī)智幽默的時刻。
“母后還真是愛說笑，就是不知母后對父皇這份別樣的深情，會不會讓父皇在陰曹地府都綠的發(fā)慌?！?
能將謊言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義正言辭也是一種本事。
河清海晏的統(tǒng)一盛世？
恐怕在胡太后心中，覺得統(tǒng)一就是一件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所以才能說的這麼肯定坦然。
“母后既不願爲(wèi)先帝殉葬搏一個情深意重的美名，那兒子也不勉強(qiáng)……”
說到此處，蓀歌頓了頓。
胡太后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便又聽到那如同索命般的聲音響起。
“畢竟朕也覺得，您實在不堪與先帝同葬。”
“既如此，還望母后暫時惜命，別在這風(fēng)口浪尖上暴斃?！?
“月餘即可。”
弒母的業(yè)障，她擔(dān)了。
一時間胡太后只覺得通身陰風(fēng)陣陣，眼神恍惚。
她……
她明明選擇了生路啊，爲(wèi)何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緯兒，緯兒，母后知錯了。”
“真的知錯了?！?
冷汗順著胡太后的面頰一滴滴滑落，身子不停顫抖，口中連連認(rèn)錯。
“錯？”
“母后，很多錯都不值得原諒。”
“當(dāng)年的通敵賣國，按律理應(yīng)抄家滅族，但凡朕沒有網(wǎng)開一面，整個胡氏一族早就成爲(wèi)這亂世中的塵埃?！?
“朕給了機(jī)會，母后不珍惜?！?
“請母后珍惜所剩不多的時光，多多懺悔祈求，也許這樣還能求得一個來世?！?
蓀歌一聲令下，撤走了北宮之中所有侍奉胡太后的內(nèi)侍宮人，只留下重兵層層把守。
能活多久，看天意吧。
這些年，她著實被膈應(yīng)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