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說完一系列事情,天色已漸黑。
安蜜兒早已聽說今天下午村頭髮生的事情。
轉(zhuǎn)移一件事的焦點,是發(fā)生一件更熱門的事情。
秀娘招人做飯這件事,同樣關(guān)乎著大家的生活,荒山招人上沒成功,做飯這件事務(wù)必成功。
第二日,安家像菜市場一樣,鬧鬧哄哄的。
今天來的都是婦人,院子裡異常吵鬧,安蜜兒都沒下去看。
反正這件事是母親弄出來的,她肯定要從頭負責到尾,沒自己什麼事。
這件事紛爭也比較大,就連以前和安家有過節(jié)的花嬸兒都來了。
秀娘看著面前的花嬸兒,面色平靜問道:“花嬸兒,你怎麼也來了。”
花嬸兒一身嶄新的衣裳,顏色豔麗,彷彿他兒子已經(jīng)去世好多年,根本沒有任何忌諱。
“秀娘,你這不是招人嗎,我也過來看看,我做飯可是一把好手,一個頂倆,絕對不吃虧。”花嬸兒自吹自擂道。
年前安家給的十兩銀子,她花的都已經(jīng)七七八八,再不趕緊弄點銀子,兒子和她就等著餓死吧。
以前還有張家人時不時救濟一下,昨天那事過後,自家就被疏離了,這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安家發(fā)達了,她也不敢輕易得罪,只盼著安家工錢好,讓她多掙點。
秀娘諷刺一笑:“花嬸兒,你來我家找活幹,難道是忘記了當初是怎麼對我家蜜兒的?”
花嬸兒趕緊承認錯誤:“秀娘,當初是我瞎了眼,我對不起蜜兒。看在豐兒的面子上,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花嬸兒面容悽慘,說話的表情可憐兮兮,不停的道歉。
周圍婦人有覺得她可憐的,有覺得她自作自受的。
不過每一個人站出來說話,當初安家和花嬸兒的矛盾,鬧得全村都知道。
她們纔不會上趕著得罪人呢。
秀娘呵呵兩聲,笑容很冷,她半點都不同情這個女人。
當初害她女兒害得那麼慘,如今讓她可憐對方,她是瞎了眼纔會招她。
如今和她說話,她都不屑,直接對著花嬸兒後面的人道:“下一個。”
春大娘站在花嬸兒的後面,秀娘同樣看到了,頓時心情糟糕起來。
這都是什麼事,這人都趕一塊兒去了。
安蜜兒跟母親說過春大娘一些事,秀娘自然知道這個人如何品性,她會把人命記上,不過要不要那就兩說了。
春大娘之後是她的兒媳婦大梅,如今狀態(tài)比以前好了許多,可能是婆婆沒有再打罵過得原因。
等把兩人的名字寫完後,花嬸兒才轉(zhuǎn)過彎來,“秀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直接不說話了,是準備不要她?!
秀娘本是個脾性好的人,可對著花嬸兒她一點兒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本來兩人就不和,硬要笑臉相迎的話,她都覺得虛僞。
“花嬸兒,你這還看不明白?”
不等秀娘回話,一旁的春大娘便開腔說道,絲毫不掩飾她心災(zāi)樂禍的語氣。
這安家就是要了她,沒有要你,活該以前和安家對著幹。
花嬸兒是個不講理的人,對著不能得罪的安家她不說重話,可對春大娘,她一點兒顧忌都沒有。
她直接開罵:“你這多舌婦,關(guān)你什麼事,不要臉的爛皮子……”
春大娘也不是個吃虧的人。
如今李金李實父子倆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她早就憋著一肚子氣,她冷笑道:“我說你個沒臉的,自己和安家怎麼回事自己不清楚啊,非得死皮賴臉的纏著人家,難怪你男人去的那麼早,肯定是被你纏得受不了了……”說完還往後退幾步,就像面前有什麼瘟疫。
張豐爹確實是被花嬸兒纏上的,當初他死活不同意娶花嬸兒,還是花嬸兒使了手段,懷上張豐,這才順順利利嫁了進去。
這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周圍十里八村差不多都知道。
這同樣是花嬸兒的痛點!
春大娘說這話,就是在戳她心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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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嬸兒頓時臉色漲成豬肝,臉頰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
“我大肆你個多管閒事的婆娘,我花嬸兒什麼樣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看我不撕了你這張爛嘴。”
花嬸兒一言不合,直接動手。
春大娘沒有防備,被她撓到了臉,臉頰上瞬時出現(xiàn)一道血紅。
她也是個不甘示弱的,當下便反擊回去,把花嬸兒頭髮拽開了,直接扯下一大把。
兩人頓時纏在一起,滾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把的打了起來。
秀娘剛開始由得她們罵,全當看熱鬧了。
可在他們家打架,不能不攔。
秀娘趕緊讓旁邊的婦人把兩人拉開,大梅也立刻上前拽婆婆。
可心中對對方無比憤恨的兩人,豈是她們這羣婦人可以分開的。
安蜜兒在西廂房二樓無比自在的享受著美食,院子裡突然傳來陣陣喊聲。
跟剛剛那種熱鬧截然不同,她立時從黃花梨木金絲紋軟塌上走下來,穿上紅邊藍雲(yún)瑰花繡鞋,走到窗邊。
打開窗子,看到的正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兩個婦人毫無想象的毆打在一起,旁邊的人緊緊圍著,想上前又怕被誤傷。
從兩人時不時露出的側(cè)臉來看,安蜜兒一眼就看出來兩人的身份。
雖然很想看場熱鬧,可母親還在外面,她不能不管。
宋氏聽到風(fēng)聲,早就帶著桂嬤嬤出來了,安泰和安老爹平兒等人匆忙走出房間。
秀娘趕緊攔著他們,“你們好好待著,兩個瘋婆子打架,別傷到你們。”
雖然她心裡也挺急的,可男女有別,想拉開兩人,還得是女子。
在場的女子都不敢上前,只能等她們打累了……
秀娘一時真的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彪悍的女兒,她此刻只想著不讓家人受傷!
安蜜兒走出房間,看到的是一院子人束手無策,任由那兩人撕打的場面。
可真的是束手無策嗎,還是看熱鬧的心思居多。
“娘,我卻把她們分開。”安蜜兒走到安家人身邊,開口說道。
秀娘想到女兒的身手,還是有些擔心,“娘陪你一起過去。”
安家其他人當然也不能待著,只說一道過去。
安蜜兒頓時發(fā)笑,“娘,我的身手你放心,那兩個人還傷不到我。”
說完便徑直走進包圍圈,婦人們也給她讓開路。
安蜜兒冷冷看了兩人一眼,面目全非,衣襟撕爛,頭髮潦草,哪還有剛來時的樣子。
就在兩人又拳腳相加時,安蜜兒直接一手拎住一個胳膊,把兩人往兩邊一扯。
婦人們趕緊讓路。
兩人就像兩塊石頭一樣,被扔到了地上,撞擊到硬硬的青石板,兩人異口同聲的哀嚎出聲。
“打夠了沒?”
安蜜兒眼神犀利,聲音冷酷,沒有一絲春日的暖意。
春天到了,大家都穿著輕薄衣衫,聽到身體撞擊石板的聲音,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疼的。
更不用說本就已經(jīng)受傷的花嬸兒和春大娘。
兩人聽到這熟悉且寒冷的聲音,頓時打了個哆嗦。
憤怒讓兩人失了神志,連身在何處都不記得了。
竟然在這魔女的家裡打起架來,現(xiàn)在想想,不禁一陣後怕。
兩人慢騰騰的站起,大梅趕緊上前扶人,花嬸兒旁邊的人也不好什麼都不做,同樣伸了把手。
“蜜兒丫頭,你聽我解釋……”
“蜜兒,都是那婆娘的錯……”
春大娘和花嬸兒異口同聲,還未說完,便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安蜜兒打斷她們的話,聲音冷酷無情:“當我安家好惹的不成,立刻離開這裡。”
兩人還不死心,安蜜兒淡淡道:“今日你們敢直接在安家鬧事,便是沒把安家看在眼裡。春大娘,你們一家都不用來了,安家不缺幹活之人。”
春大娘聽完後,臉色立時白了,李金李實可都是準備好了,只等著荒山開工,如今儘讓沒了,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安蜜兒沒等她求饒,眼神像含了冰刀似得,射向花嬸兒。
“因爲你的原因,張家所有人也都不必來了。”
花嬸兒本來看著春大娘得意的顏色立馬沒了。
因爲她一人,牽連了張氏整個家族,她成了張氏家族的罪人。
想想她恨不得立馬暈過去!
她頓時哭喪著一張臉,只覺得生無可戀:“蜜兒,是她先惹我的,我不過是反擊而已,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安蜜兒根本不管兩人的哭嚎,直接把她們趕了出去。
大梅有些猶豫的看著安蜜兒,想求情,可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心裡懼的慌,最終和婆婆一起被趕了出來。
兩人一走,院子裡頓時安靜了。
剩下的婦人都被她的雷霆手段鎮(zhèn)住了,紛紛不敢再說一句話,這份活沒了是小,連累家裡是大!
安蜜兒早就看一些人不順眼,只是沒有機會整治罷了。
這兩次家裡招工,這些人紛紛不要命的找上門,真覺得安家好欺負麼?!
這次算是一個警告,給所有人的一個警告!
婦人們悄悄擡頭,目光時不時的瞅安蜜兒一眼。
安家這個丫頭真是出人意料,今日見了,她們都不敢認!
不說容貌問題,只這一身殺伐果決的手段,她們覺得既陌生又害怕。
接下來的報名安安靜靜的進行,再也沒有人敢隨意搗亂,就連排在後面的何大娘都不敢隨意說話。
安蜜兒瞅了她一眼,何大娘頓時覺得芒刺在背,緊張的不行。
最後實在受不了,她名也沒報,竟是直接溜走了。
同時溜走的還有幾個和安蜜兒發(fā)生過充足的婆娘,就是那日說秀娘壞話讓安蜜兒聽到的人。
安蜜兒看著她們自覺的溜走,臉上依舊很平靜,不過心裡覺得這些人還算知趣。
秀娘只打算做午飯,所以招的人不多,差不多有十幾人左右,大概一個人負責六七個人的午飯,每天工錢二十文。
即便只有少少的二十文,這些人同樣開心不已,這個可沒說什麼考覈,雖然有懲罰制度,可只要她們不犯錯,便能一直做下去。
一天二十文,一個月便是六百文,一年七兩二錢,再填上三兩銀子,足夠養(yǎng)活一家老小。
這可是份長久的營生,留下的人臉上喜悅的笑容根本遮擋不住。
用過留下的十四個人,算上秀娘十五人。
裡面有大伯孃李氏,村長媳婦,大郎媳婦二郎媳婦,玉梅嫂子等人,李嬸子要照顧李多才,便沒有來。
最後秀娘通知開工時間再定,大家可以散了,衆(zhòng)人才離開。
安家都被安蜜兒今天的手段折服。
春大娘因爲自己的原因,導(dǎo)致家裡所有人被連累,家裡人還不得被氣死。
而花嬸兒本就和他們家有矛盾,如今不過報復(fù)回去而已。
當初她找上門的時候,張家可來了不少人,今天這件事可以說是一件三雕。
第一雕:報復(fù)花嬸兒!
第二雕:報復(fù)張家人!
第三雕:警告村裡所有人!
安老爹如今對閨女可是信賴的緊,這手腕兒,不知幾時他才能學(xué)得來!
……
村裡裡當天晚上便引起軒然大波。
春大娘家裡,李金和李實聽到大梅轉(zhuǎn)述的事情後,臉上俱是煞白,眼神憤怒的盯著春大娘。
這真是喪門星啊,李金陡然一改往時的懦弱,張口便道:“給我滾出這個家,還嫌害得大家不夠慘嘛,你除了惹是生非還會幹什麼。”
春大娘喃喃說不出話,厚厚的嘴脣微微顫抖,她不是有意的。
花嬸兒跟安家的關(guān)係大家都知道,她不過是想討好安家而已,如今怎成了這個樣子?!
李金頓時就要去寫休書,“你從今往後不是我李家的媳婦,我這就找人去寫休書,你趕緊滾。”
春大娘趕緊扯住他的袖子,聽到休書兩個字,態(tài)度瞬時就變了。
剛剛還委屈的臉猙獰起來,她大喊,聲音淒厲:“我也是爲了這個家啊,李金你不能這麼無情,老孃辛辛苦苦照顧你半輩子,你如果這麼做,老孃絕不會就此罷休。”
李金不過在氣頭上,一時說了氣話,可聽到她死不悔改的話,氣得肝兒都疼了。
他大聲嚷嚷著必須休掉,必須休掉。
李實趕緊上前給父親順氣,看了這個攪事的娘一眼,聲音微冷:“娘你先進屋,想想該怎麼給安家人道歉,這活計絕不能丟了。”
春大娘頓時點頭,她早就不想在這兒受氣了。
等她走後,李金一雙手捂著臉,心裡異常悲憤,這種婆娘真是要不得啊,他一輩子算是這樣了,幸好當初找兒媳婦時他硬起了一回,不然兒子也得栽了。
“爹,你也先去休息吧,明兒個咱們好好上門道歉,看安家人怎麼說。”
李實對自己母親失望至極,可犯了事得想著馬上解決,不能一味逃避。
李金點點頭,聲音哀傷,“兒子,你明個兒拎上那籃子雞蛋,咱們?nèi)グ布乙欢ㄒ\心誠意,那兩份兒活計決不能丟了,這世道,有份兒安穩(wěn)的營生不容易。”
李實心裡其實很慌,可他沒表現(xiàn)出來。
出了屋子,和大梅回到房間,他一股腦躺在炕上,不再說話。
大梅知道他心情不好,沒有多說話,只是拿著巾子給他擦臉,服侍他休息。
經(jīng)過此次鬧騰,李實徹底對他娘死心了,他看著賢惠的媳婦兒,眉眼溫和,終於明白娘爲何一直不喜歡她了。
娘這個性子,怕是除了跟她一樣的人能相處的來,其他人想制住她,只得強硬手段。
“大梅,這次的事如果安然度過,咱們就分家吧。”李實眼神望著屋頂,有些空虛,聲音哀傷。
身爲爹孃唯一的兒子,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分家。
可見這次春大娘卻是做的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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