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是剛剛說話最狠的，如今被人打臉，異常尷尬。
“咳咳。”蘇老爺咳嗽兩聲，“江老夫人說得哪裡話，江家這麼多年屹立冀州城，肯定是有信譽的，不過蘇家現在確實缺錢，即使沒有這傳言，我也想讓人去錢莊了取些銀兩呢，你也知道蘇家最近有喜事，用錢的地方多。”
蘇家的一兒一女正在籌辦婚事，所以這個藉口用的確實好。
但她卻不相信蘇家連這些錢都拿不出來！
江老夫人沒說什麼，只是讓人把蘇老爺的帳給兌了。
之後蘇老爺直接告辭。
鄭老爺本想不要了，可自己都上門來了，如果什麼都不拿，裡子面子往哪裡擱。
於是，也把家裡存在江家錢莊的銀錢給兌了一半多。
後面零零散散的大人，本身沒有多少銀子，湊在一起有個一萬兩都是多的。
不是說他們窮，而是誰會把非俸祿拿到明面上來！
出了江府，鄭老爺追上蘇老爺，“老蘇，你等等我！”
蘇老爺肥肥胖胖的身子看著非常可愛，白胖的臉笑瞇瞇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老鄭，這麼快就要完了。”
老鄭沒有他臉皮厚，他還以爲要段時間呢。
鄭老爺嘿嘿笑道，“沒要要完，還有小一半呢。”
蘇老爺像看鬼似得看他，鄭老爺一臉不解，“你這是怎麼了，傻了？”
“我看你纔是傻了！”蘇老爺恨恨的罵了他一聲。
“嘿！”鄭老爺擼擼袖子，“你給老子好好說話，不然湊得你滿地找牙！”
“行了行了，看你臉大的。”蘇老爺把人拽到一邊，恨鐵不成鋼道：“我說你腦子生鏽了是不是，這麼好記得機會不把錢拿出來，日後別想有這個機會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的錢想什麼時候拿不可以？”鄭老爺一副“你腦子才生鏽了”的眼神。
蘇老爺嘆口氣，“哎呦，我說老鄭啊，你是怎麼把鄭家這份家業看到現在的，就你這腦子，沒被人賣了都是你爹在天上保佑著你！”
鄭老爺哼哧一句，臉色發臭，“我爹豈是你能說的！”
蘇老爺上上下下掃了他一眼，還別說，他真看不出這人哪裡繼承了去世的鄭老太爺的精明。
就拿以前來說，鄭老太爺隨隨便便幾句話，就把人繞進坑裡，還讓人幫著他數錢。
而進，簡直反了過來，也不知道鄭老太爺在天有靈，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你說這麼多年，爲什麼咱們的銀子都老老實實的存在江家錢莊，卻沒有一個人要出來過？”蘇老爺反問道。
鄭老爺斜了他一眼，“我又不缺錢，就存著唄，等用的時候再說！”
蘇老爺拍拍大腿，簡直要罵娘了。
“哈哈！”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蘇老爺，鄭老爺好興致啊！”
兩人齊齊看去，恭敬說道：“秦大人！”
“不必多禮！”秦大人擺擺手，“一出來就聽見兩位的對話，不過有蘇老爺看著，鄭老爺也吃不了虧！”
雖然明面上看著蘇老爺一直在嘲諷鄭老爺，看眼裡的擔憂，做不了假！
蘇老爺尷尬一笑，“哈哈，秦大人的銀子拿出來了？”
秦大人點點頭，他來冀州兩年，存了有個一千兩銀子，以前的家業佔了大部分。
“劉公子也全部拿出來了？”蘇老爺繼續問道。
劉文清拍拍袖子裡的東西，笑道：“都在這裡。”
後面的人效仿秦大人，看他怎樣就怎樣，所以大家在江家錢莊的錢都拿了出來。
“你看，就你拿了一半！”蘇老爺問完話，扭頭恨恨看了鄭老爺一眼。
鄭老爺也傻眼了。
他是第二個拿銀子的人，哪裡知道後面的事。
“這……”鄭老爺猶豫道：“要不我現在再進去！”
“你得了吧，你現在進去，江家肯定說沒錢了，剛剛都拿完了！”蘇老爺發愁的看著他。
鄭老爺爲難，“那你說怎麼辦？”
蘇老爺聳聳肩，“還能怎麼辦，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你也知道江家做生意就是個土匪，爲了不徹底撕破臉，以往大家去錢莊取錢，哪次江城不是轉移話題，咱們也沒他那個厚臉皮，現在正好有了藉口，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還可憐人家，趕緊把你這些心思都給我壓下去！”
鄭老爺很尷尬，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說道，可他也知道自己這次出門確實沒帶腦子，“我回去問問嶽兒怎麼辦，還有一萬兩銀子，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蘇老爺嫌棄的瞅著他，“你也就是有個好孫兒！”
說話的語氣毫不掩飾他的嫉妒，雖然人家不善做生意，但守城能力還是有的，如今在加上個能幹的孫兒，鄭家的日後，指日可待！
不像他，雖然蘇家沒被人欺負過，現在看形勢也不錯，但後背不行啊！
“兩位，府裡還有事，本官先走了！”秦大人說了聲，然後帶著任大人高大人等人離開了。
其他人說道：“慢走，秦大人！”
劉文清像他們兩位拱拱手，“爺爺還在家裡等我，晚輩也先行告辭！”
蘇老爺眼睛瞇成一條縫，“賢侄慢走！”
茶樓，蘇老爺和鄭老爺兩人要了一壺清茶，幾盤點心，聊著天！
“老蘇，你是說江家得罪了人，然後……”鄭老爺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蘇老爺不屑揚眉，抿了口茶水，“別看江家在冀州城數一數二，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次的事情距離真相**不離十，所以……”然後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鄭老爺喉嚨卡主一塊桂花糕，趕緊端起茶杯，等舒暢後緩緩吐出口氣，之後憤怒道：“江家果然小人，都到現在了還在騙人，可憐我的一萬兩白銀……”一臉悲痛。
蘇老爺也很心疼，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沒準嶽兒有辦法，你和他商量商量。”
鄭老爺現在真的承認自己腦子不夠聰明，自嘲道：“活了大把年紀，還這麼糊塗。”
蘇老爺不懷好意的笑了，“哈哈，你知道就好！”
鄭家，鄭老爺一回來就把自己的孫子鄭嶽叫道書房。
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完，鄭老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淡淡道：“嶽兒，說說你的想法！”
鄭嶽眉頭皺起，反問道：“爺爺，你是說去的人只有你要了一半左右的銀錢？”
鄭老爺老臉頓時拉了下來，冷哼一聲，“這不是關鍵，重要的是怎麼把剩下的錢拿回來！”
鄭嶽對這個腦子時長不在線的爺爺算是無語了，半晌才道：“容孫兒想想。”
鄭老爺點點頭，“想到法子告訴爺爺一聲，這件事全權交給你負責！”
鄭嶽無奈點頭，“孫兒知道了。”
等鄭嶽走出書房，鄭老爺才鬆了一口氣。
本來嚴肅的臉上冒出陣陣虛汗，一派輕鬆。
總算沒在後輩面前丟臉，不然真是沒法活了。
而剛剛走出書房的鄭嶽，側身站在大開的窗子外面，看著裡面的場景，既無奈又無語。
這真的是他爺爺嗎？
太爺爺是怎麼選出繼承人來的？
算了，這不是重要的。
看了看手裡的賬目，他知道江家可能真的沒多少錢了。
爲今之計是找到對付江家的人，沒準鄭家能更進一步！
也不知道江老夫人今早舍了這麼多銀錢，會不會氣得暈倒！
他哪知道，江老夫人雖然沒有暈倒，但江老爺卻氣得不得了。
江老夫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年紀在這兒，事情發生的突然，他們一點準備也沒有。
江夫人聽說這件事，帶著兒子女兒匆匆趕來，叫道：“老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