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從空間裡拿出醫用氧氣瓶給萬濤和劉璋用上，等他們臉色紅潤了一些才離開房間。
客廳內，大家沉默地圍坐在一起。
齊遠伸長脖子環顧四周，“沈理呢？剛剛還站在這裡呢，怎麼突然不見了。”
“他去程先生的房間彙報工作了。”
“葉扶，外面發生了什麼？前天有幾個大嬸在外面聊天，有一個大嬸突然倒地，她手腳開始抽筋，臉色瞬間漲紅，不到三分鐘她就死了，過了幾個小時，b區也有兩個老人猝死了，隔壁張文希的媽媽也是今天早上突然猝死的，毫無徵兆人就沒了。”
“難道是空氣污染？或者是水源污染？”
“之前基地養豬場的豬不是得豬瘟了嗎？難道他們是吃了得豬瘟的豬肉中毒死了？”
大家七嘴八舌，每個人都在發表自己的看法。
“和空氣水源豬肉無關，氧氣越來越稀薄了，因爲缺氧，基地醫院已經死了很多人，老年人體質弱，六十歲以上的老年人最先中招。”
葉扶語氣開始嚴肅，“極夜所覆蓋區域都在缺氧，大家隨身攜帶氧氣瓶，但不要讓別人看到，小心引來麻煩。”
方唯突然舉手，“葉扶，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只要離開氧氣瓶就會死，是這個意思嗎？”
“嗯，是這個意思。”
聽到葉扶肯定的回答，大家的臉色都沉重了起來。
客房的門突然打開，沈理和程凜從裡面出來了，程凜已經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他神色平靜，依舊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我之前說過，大家可以搬到地下城或者基地別墅居住，那邊氧氣供應足夠，不需要攜帶氧氣瓶生活。”
大家雖然心動，但是沒有人會貿然答應。
“我們只聽葉扶和姜冗的安排。”齊遠率先表態。
“姜冗，葉扶，你們覺得如何？”
姜冗沒說話，他看著葉扶，讓葉扶做決定，這麼多人看著她，葉扶不是不識相的人，她非常清楚什麼選擇對大家最好。
“我們搬到地下城。”
程凜點頭，“那大家收拾一下行李，我們待會出發，沈理，發一份公告下去，基地，河光市，安置房，所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的年輕男子集合到臨時警局，除了藥廠和罐頭廠的工人，其他人全部投入建設地上避難所。”
葉扶和姜冗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想到程凜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程凜聳了聳肩，“所有人都死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思？”
他拿出萬濤送給他的那面紅旗，“坐在這個位置上，總要去做點什麼。”
葉扶上前，認真地看著程凜，“程先生，我們也願意貢獻一份力量。”
“你們已經給了我最大的幫助，但是現在，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拜託你們。”
“你請說。”
程凜看著衆人，神色變得非常冷峻，“糧倉。”
——
吸氧過後，萬濤和劉璋已經好轉了一些，其他人在打包行李，葉扶將程凜的打算告訴兩人。
“程先生了不起。”萬濤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他和沈理已經離開了，基地內部內訌嚴重，要想團結所有民衆建設地上避難所，基地管理層首先要團結起來。”
就像程凜說的，人都死光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思呢？
收拾完所有行李，大家在一樓集合，葉扶把行李收進空間，才住了十多天，居然又要離開了。
他們好像一直在搬家，居無定所，永遠沒有安定下來的那一天。
“走吧，去基地。”
把別墅大門鎖上，兩輛車一前一後從觀山別墅離開。
張家二樓，張文希看著人去樓空的隔壁11棟，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樓下，父親和哥哥姐姐正在商量怎麼安葬猝死的母親，張文希擦掉眼淚，正要轉身離開時，一顆小石頭砸在窗戶玻璃上，她往下一看，拄著柺杖的周盛廷正在樓下朝她招手。
張文希下樓來到周盛廷面前，“你怎麼過來了？怎麼不在家裡好好養傷？”
周盛廷把腳邊的箱子遞給張文希，“我知道你媽媽過世的事情了。”
一聽這話，張文希的眼眶又紅了。
“這些是氧氣瓶，你拿回去，這段時間不要出門了，外面死了很多人，估計會亂起來。”
張文希沒接，“你把氧氣瓶給我了，你呢？”
“我還有呢，我爸可是領導，還弄不到氧氣瓶？行了，回去吧，保重身體，等我傷養好了，我再來看你。”
看著一瘸一拐轉身離開的周盛廷，張文希鬼使神差叫住他的名字。
“怎麼了？”
“對不起，你被我連累了。”
周盛廷冷哼，“不怪你，都怪那個母夜叉，把老子打成這樣，對了，張文希，你別喜歡那個老男人了，他打人特別狠，肯定會家暴。”
張文希臉色爆紅，“我早就不喜歡他了，我就是覺得很丟臉，你別亂說話，他們不是壞人。”
周盛廷冷哼一聲，“你還替他們說話？反正等我養好傷，我會替你報仇的。”
“千萬別，是我的錯，你別去找虐了，反正你只有捱打的份。”
周盛廷氣得胸口疼，“他們打了我，還打了我爸和你們一家，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張文希，我說你什麼好？腦子被驢踢了？”
張文希沒說話，這件事歸根結底，其他人都沒錯，問題都出在她這裡。
“你別說了，這件事過去了，氧氣瓶我拿走四瓶，我們家一人一瓶，剩下的你拿回去。”張文希想到待會還要去安葬母親，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了。
看到她哭，周盛廷有些手足無措，“好了，我不說這件事了，你別哭，氧氣瓶你收著，我走了，真是怕了你，愛哭鬼。”說著，他一瘸一拐跑遠了。
張文希看著箱子裡的氧氣瓶，更是懊惱之前的自己。
抱著箱子回到別墅，哥哥姐姐都紅著眼睛看著她。
“文希，去收拾一下，我們要去城外。”
張父從雜物間找來鋤頭和鐵鏟，一家人把張母搬到車上。
“這是什麼？”
張文希把氧氣瓶發給家人，“是周盛廷送來的氧氣瓶。”
張母就是缺氧猝死的，看著氧氣瓶，一家人再次陷入悲傷。
“文希，別再想隔壁那個兇巴巴的男人了，周盛廷也挺好的。”
張文希點頭，“姐，我知道了，走吧，咱們去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