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段話，正常人格焦明思考片刻，驚聲道：“若果真如此，你豈不是三系魔法師？”
關於三系魔法師二人早有討論，說白了就相當於網絡遊戲中開三個號，而想三個號全練到頂尖水準，不吃不喝不睡覺，時間也不夠的。當然或許是‘魔法天才’和‘三系天賦’沒能巧合的湊在一起，不過此方世界不僅沒有成名的三系魔法師，兩隻手皆強的雙系魔法師也十分少見，多是一個九環的主修，一箇中環甚至低環的擺設。
是以冰蓮對這種稀有卻沒啥用的雞肋存在並不感冒，只是平淡的搖搖頭，“並非如此，昨晚把玩研究的時間雖短，卻也感覺得出，這第五種魔法媒介存在諸多問題。
首先是惰性，很難與之溝通。其次是存在量，相比其他四種，太過稀少。如果將魔法媒介比作空氣成分的話，那麼四系各佔百分之二十五，沒有明顯差別，而這第五種大概千分之一也不到。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從操控的感覺來說，十分滯澀，彷彿隔著什麼東西，與我熟悉的水系火系完全不同。”
看到冰蓮說出‘滯澀’二字時微微皺眉的模樣，正常人格焦明心中一動，問道：“沉默者人格擅自植入小詩的靈魂碎片，讓我能夠施展部分土系魔法，這件事我和你說過吧？”
冰蓮點頭。“說過了，而且也按你委託加強了小詩妹妹的安保工作。不過說實話，我並不認爲這樣就能完全隔絕她和你另兩個人格的接觸，甚至很可能一點作用也沒有。”
“盡人事吧。”正常人格焦明輕嘆一聲將此事帶過，“我在施展土系魔法塑形凝構物的時候，便有一種‘滯澀’感。既像是用鈍刀子割肉，又像是用內存不足的電腦玩遊戲，甚至是教一個智障高等數學，總之很難描述清楚的一種感覺。”
“你是想說，我與這第五種魔法媒介的溝通狀態，並不正常，很可能是通過某種類似‘土系魔法靈魂碎片植入’的辦法。”
正常人格焦明點點頭，又搖搖頭，嘆道：“這種個人主觀感覺上的事情實在不好比較分析，反而是越說越讓人混亂迷糊。”
“或者我也可以植入小詩的靈魂碎片……”
“別告訴我你是認真的。”正常人格焦明用很嚴肅的語氣打斷這危險的發言。
冰蓮一愣，沒想到正常人格焦明對此事會是如此態度，想明白什麼後表情頓時糾結扭曲起來，十足像是購物節刷爆支喵付喵寶後不知如何與丈夫交代的小媳婦模樣。“那個……有件事，你沒問起或交代，我也便聽之任之……”
雖然思路不會往帽子顏色上偏，但正常人格焦明仍舊警鈴大作，生出不好的預感，“小詩……她在做這方面的魔法實驗？”
冰蓮緩緩點頭，且見正常人格焦明有瞪眼睛的趨勢，連忙解釋道：“你別生氣。沒有出現傷亡，大家也都是自願的。
要知道因爲對牛施展靈魂連接的關係，小詩在鱷魚領地位本就特別。再加上你我的重視，還有去年牛騎團的拔羣表現，小詩妹妹的地位可以說是超然，堪比第四位九環強者……”
不用再聽下去，正常人格焦明已經明白事情要糟。中二年級的孩子被這樣慣著，那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幹，‘作妖’起來，上房揭瓦是最基礎的，撒潑打滾更是尋常。
即使小詩懂事，且穿越之初經歷了少量挫折教育，但本就不健全的地球三觀在缺少維護的情況下，也要向此方世界的三觀跑偏，只希望還不至於‘非人道魔法實驗’的程度。
“哎，看來我又多了一條回去的理由，小詩妹妹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正常人格焦明回憶自己童年淘氣闖禍時，父親的表情語氣，十分誠懇的如是道。
“不！你完全誤會了。該道歉的反而是我們纔對。並不是小詩妹妹爲了提升自身魔法實力而進行魔法實驗，反而是我們爲了提高戰鬥力，請託小詩如此。”
正常人格焦明眨巴兩下眼睛，這纔想起水系魔法戰士對靈魂操作的‘抗性’。只要忍著頭疼就可以不顧‘心靈指令’，只要放棄日後的正常的晉升速度，就可以當‘靈魂主體’是個屁。
王國聯合境內的精華地區因爲主流是其他三系魔法師，水系魔法戰士隨大流對靈魂操作避之不及，但鱷魚領地處偏遠，以一種近乎蠻族的莽勁兒，對此並不甚在意。這一點春雨亦曾提起過，且近乎普及的牛衛士也可爲佐證。
且冰蓮察言觀色，當即趁熱打鐵，將魔法實驗的喜人成果道出，三位七環水系魔法戰士在凝構物鎧甲的幫助下，於幾次和胥琴人的小衝突中，有著不輸於八環的表現。而胥琴人更是縮回那個名字讓鱷魚領感到恥辱的要塞再不敢外出尋釁。
“邪惡的魔法實驗什麼的，呵呵，是我矯情了。”各種念頭幾番迴轉，終究化爲一聲無奈的長嘆，“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們回到正題吧。”
“那這個魔法實驗的後續……”
“如果我說停止的話，會有效果嗎？”心氣不順，正常人格焦明這一句反問頗有擡槓的意味。
“如果我們一起做些努力，我有自信可以勸服長輩們暫停這項魔法研究。畢竟這種土系魔法靈魂操作的本質和神衛士是一模一樣，而那種言聽計從且悍不畏死的存在，與之沾邊就足夠招來上位者的懷疑。”
明白鱷魚領高層對此也存在分歧，正常人格焦明不由問道：“各種意見大約佔比如何？”
“明確表態支持的兩成。明確表態反對的沒有，但建議父親對後續的推廣方案慎重的約有三成。餘者沉默。”
顯然‘只是對推廣持謹慎態度’和‘暫停魔法實驗’還有很大差距，‘暫停’與‘停止’亦然，但正常人格焦明一時也完全無法多說些什麼。即使因爲固有三觀而對扭曲個人意志的魔法存在牴觸，那麼停止魔法實驗後，看著那些也許本可以活下來的人喪命戰場就沒問題了嗎？
當然還有類似‘失去自由便形同畜生，低人一等死不足惜’這類自喵由主義極端教徒的說法，但從無這類信仰的正常人格焦明無法用之說服自己。
“旁人我暫且管不到，也管不了，只要你不要胡亂在自己的靈魂上做動作就好。”陷入無措的正常人格焦明劃出底線。
“答應你！”冰蓮聲音雖輕柔，語氣卻堅定。
聽到這個回答的正常人格焦明舒心無比，緊緊抱住懷中佳人，甚至再無討論那件顱骨模型或第五種魔法媒介的興趣，只希望這種‘被珍視之人回饋以重視信賴’的感覺能持續天荒地老。而心有靈犀般感受到這份情緒冰蓮嘴角笑意更甚，面色微紅，亦更用力的反抱住正常人格焦明的腰。
二人就這樣沉默不語地享受著秋日正午的陽光，還有甜膩的戀愛氣氛。直至春雨扒著露臺邊緣探出腦袋輕咳，“二位，中午飯還吃不吃了？雖然他們都叫我別理你們，但我覺著吧，如果不叫你們的話，怕是能永遠這樣粘黏下去，這可不行。”
“你是嫉妒了吧。”正常人格焦明沒好氣道。從最近接觸和其他渠道聽到的隻言片語，春雨的兩個逆後宮最近有點僵。當然這也難怪，相比於一龍二鳳，倒轉之後的情況駕馭起來只會難度更高。
“哈哈，就算是吧。”春雨卻只是爽朗一笑，接著提醒道：“總之趕緊下來吃飯。雖然不知道你和埃文後面的計劃是怎樣，但想來不會輕鬆，餓著肚子可沒法打架。而你是重中之重，更要保持狀態。”
正常人格焦明一拍額頭，按照與沉默者人格的約定，接下確實還有得忙。雖然順利的話不用動手，但誰也無法保證如此。本該確定冰蓮放棄公爵身份後，便養精蓄銳休息備戰，卻留在這裡聊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後更是沉溺在交頸相擁之中。
自省中的正常人格焦明腦內浮現一句話：溫柔鄉是英雄冢，雖然有自誇的嫌疑，但忽然覺得用來自勉還不錯。
而冰蓮卻亦是這纔想起此事，稍作猶豫對正常人格焦明道：“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正常人格焦明當然覺得這是在添亂。出於安全考慮也好，出於隨時可能出來的另外兩個人格也好，冰蓮這個六環都不宜旁觀或參與。
“當然不行，一會我就傳送幫你將那個顱骨模型物歸原主，然後送你回鱷魚領。”
“強制傳送一個六環，不僅可能弄傷對方，還很費力氣纔對吧。”冰蓮一邊用水汪汪的眼睛賣萌，一邊確認情況並暗含不合作的威脅。正常人格焦明聞言大感無奈，正想著其他理由勸服冰蓮，卻聽那邊的春雨不滿叫到：“喂！你們兩個真當我不存在是吧？”
“此事再議，先吃飯。”拿出緩兵之計，正常人格焦明站起身，卻發覺懷中的冰蓮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那個……春雨大姐看著呢。”
“是啊，別抱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抱，還是光著身子的哦。”婚後的女性就是不一樣，彷彿打開了什麼開關，玩笑的尺度一下子就會反超男性。
“我們傳送下去。”冰蓮雖然有點羞，但還能維持住少領主的形象。正常人格焦明對仍舊趴在露臺邊緣的春雨點點頭，然後帶著冰蓮消失在原地。春雨撇撇嘴，雖然沒有發出‘秀恩愛死得快’這種詛咒，但內心也是百味雜陳。
小樓原本就是餐廳的大房間內，幾個氣系魔法師正將熱騰騰的各色食物通過臨時搭設的傳送法陣從後勤基地運送過來。不過細細去看，也可以發覺兩夥各十人的隊伍涇渭分明，整體場面雖然熱鬧，卻只限隊伍內的交流。
位於正首位置的埃文對著進門的三人招招手，算是一種共進午餐的邀請。而在路上將鱷魚領傳承之物做過確認的焦明三人止住話茬，面帶笑容的緩步上前，落座後直接用氣系魔法近距離傳送食物，以此將貴族優雅方面的劣勢稍作彌補。
埃文對此只是微微一笑，彷彿知己老友般的語氣道：“上次坐在一起吃飯，還是兩年前在高級魔法學院時候的事情了吧。”
冰蓮亦是擺出貴族式的微笑，看似和氣，說出話卻不然。“是啊，想起來還真是懷念的。當初也是兩男兩女，只不知那個叫做阿薩薩的土系魔法師姑娘最近怎樣了？聽說你那位原是王國公主的夫人在這方面……嗯……有點嚴格呢。”
“我們傳送下去。”冰蓮雖然有點羞，但還能維持住少領主的形象。正常人格焦明對仍舊趴在露臺邊緣的春雨點點頭，然後帶著冰蓮消失在原地。春雨撇撇嘴，雖然沒有發出‘秀恩愛死得快’這種詛咒，但內心也是百味雜陳。
小樓原本就是餐廳的大房間內，幾個氣系魔法師正將熱騰騰的各色食物通過臨時搭設的傳送法陣從後勤基地運送過來。不過細細去看，也可以發覺兩夥各十人的隊伍涇渭分明，整體場面雖然熱鬧，卻只限隊伍內的交流。
位於正首位置的埃文對著進門的三人招招手，算是一種共進午餐的邀請。而在路上將鱷魚領傳承之物做過確認的焦明三人止住話茬，面帶笑容的緩步上前，落座後直接用氣系魔法近距離傳送食物，以此將貴族優雅方面的劣勢稍作彌補。
埃文對此只是微微一笑，彷彿知己老友般的語氣道：“上次坐在一起吃飯，還是兩年前在高級魔法學院時候的事情了吧。”
冰蓮亦是擺出貴族式的微笑，看似和氣，說出話卻不然。“是啊，想起來還真是懷念的。當初也是兩男兩女，只不知那個叫做阿薩薩的土系魔法師姑娘最近怎樣了？聽說你那位原是王國公主的夫人在這方面……嗯……有點嚴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