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通訊聯(lián)絡薄弱,大部分時間只能依靠極爲不可靠的人力通訊。一旦部隊獨立活動,更多的是考驗指揮員的自身判斷力。這就是一支現(xiàn)代化的軍隊,與一支技術(shù)能力還停留在上個世紀軍隊之間的差別。
無電臺就無法進行任何的縱向與橫向聯(lián)絡,也就只能進行孤軍作戰(zhàn)。而在強敵環(huán)伺的情況之下,得不到任何的上級與友鄰部隊的消息,這無疑更是讓人很沮喪的。而這一帶的相對陌生地形,在無詳細可靠地圖的情況之下,也是讓李子元很是頭疼的一件事。
在撤退的路上爲了避免被日僞特務發(fā)現(xiàn),或是遭遇到日僞軍,李子元根本就不敢進村莊。李子元知道就算是日軍已經(jīng)掃蕩過的地點,也難保沒有留下一些特務人員活動,以尋找他們想要捕捉的目標。
所以李子元一路撤退,根本就不敢進入任何的村莊。而且在眼下日軍大掃蕩的情況之下,他也無法找到地方政府和地方武裝。沒有了地方武裝和政府的支持,他也就更難尋找到上級機關(guān)。
最關(guān)鍵這一帶對於李子元來說,太過於陌生了。那裡有自己的地方武裝、那裡有地方政府,他幾乎是兩眼一抹黑。不像是在壺北,那裡的一山一水他閉著眼睛都在掌握之中。無地方政權(quán)和武裝的支持,李子元所有的東西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斷。
自己不知道兄弟部隊,眼下究竟在哪裡活動,這無疑是自己最大的軟肋。一方有便捷的無線電聯(lián)絡,隨時還可以得到空中支援。一方現(xiàn)在即是聾子,更因爲無情報來源而成了瞎子。這種天平嚴重向一方傾斜的態(tài)勢,讓李子元猶如蝮蛇在手,卻無法壯士斷腕。
這就好比幾十年後玩網(wǎng)絡遊戲一樣,一方屬於有作弊器在手,隨時可以召喚支援的土豪玩家。另外一方面,卻只能憑著自己修煉的本事硬撐著普通玩家。這種不公平的體現(xiàn),卻就是那麼的讓人無奈。
被鶴田沼楠頻頻搞出的動作,弄得心火很是有些大的李子元。幾次試圖集中兵力,與身後一直死咬著不放的日軍打一仗。但看到身邊掩護的這些非戰(zhàn)鬥人員,李子元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倒是不是怕身後這股不到二百人的日僞軍,可問題關(guān)鍵是人家有電臺。一旦被纏住,他們隨時可以呼叫增援。而眼下兄弟部隊究竟轉(zhuǎn)移到那裡的自己,自己眼下都一無所知。無論日軍來多少,自己都只能孤軍作戰(zhàn)。
當然戰(zhàn)鬥一打響,李子元相信周邊只要有兄弟部隊,也肯定會主動靠過來的。可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周邊有沒有兄弟部隊,自己根本就不清楚。當然民兵和小股地方武裝,肯定會有一些的。
但本身眼下就是地方武裝的李子元,對大部分的區(qū)小隊一級部隊的戰(zhàn)鬥力還是清楚地。這些人就算是來了,也很難成爲自己的有效助力。甚至搞不好,這些沒有進行過協(xié)同作戰(zhàn)的人員,反倒是會將戰(zhàn)鬥搞砸鍋。
要是就自己的隊伍,李子元不會有任何的猶豫,搞他一傢伙就是了。就算鬼子的援軍到了,自己也有辦法脫身。可眼下帶著這麼多的連槍都沒有,甚至大部分人都沒有摸過槍的非戰(zhàn)鬥人員。
到時候鬼子召喚來支援,自己是打不過、走不成。自己全軍覆滅在這裡倒是無妨,可這些人怎麼辦?難道自己將他們救出來,就是爲了將他們完好無缺的送進鬼子的戰(zhàn)俘營?要是那樣,自己之前付出的代價不是白費了嗎?
可身後被一頭餓狼總這麼咬著的感覺,對於李子元來說很不好。最讓他擔心的是,如果自己始終擺脫不了對方的跟蹤,一旦對方使用電臺召集友鄰部隊,對自己實行包抄和阻擊,那麼以自己眼下手頭的兵力,想要擺脫對手實在太困難了。
只是儘管一直都在猶豫,但李子元一路上還是不斷地在尋找有利地形,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打這麼一仗。至少讓身後的這股日軍,別再這麼大膽的、肆無忌憚的穿插自己的側(cè)翼,時不時的上來搞這麼一傢伙。
至於被這股日軍給咬住,李子元倒是沒有埋怨自己的那個老上級。老上級能以不過一個加強營,火力配置還不如日軍一個大隊的兵力,將當時一個不滿編的日軍大隊吸引走,就已經(jīng)盡全力了。
按照八路軍與日軍在兵員素質(zhì)和武器裝備上的差距,尤其是後勤支援方面的差距。即便是面對一個不滿編的日軍步兵大隊,也需要一個團的兵力才能對抗。一個加強營的兵力,打防禦戰(zhàn)還沒有什麼問題。
但這種遭遇戰(zhàn),對於自己那位老上級來說,就多少顯得有些困難了。以日軍的山地行軍能力,即便是大家兵力相當,但自己的那位老上級也很難佔到便宜。所以李子元沒有埋怨自己那位老上級,在將日軍引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個尾巴。
既然當時在戰(zhàn)場上指揮的是自己的老對手鶴田沼楠,李子元也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那個傢伙將自己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不死咬著自己不放,不將自己置於死地,他是不會鬆口的。
就算老上級想盡辦法,可這個傢伙也絕對不會對自己鬆口的。不僅自己與那個傢伙之間的恩怨,就是身邊的這些非戰(zhàn)鬥人員,在那個傢伙眼中也絕對是一塊肥肉。老上級能將那個日軍不滿編大隊給引走,已經(jīng)是最大努力了,要不然眼下自己的境況會更糟糕。
可不打掉身後的這個尾巴,對於自己來說始終是一個威脅。當一行人已經(jīng)進入涉縣境內(nèi),進入一個不大的山間盆地時候。在仔細打量了一下週邊地形之後,耐性已經(jīng)徹底消耗乾淨,身後日軍的威脅也越來越大的時候,李子元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打一仗。
最起碼讓鶴田沼楠,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迂迴自己。李子元是屬於那種說幹就幹的人,既然下定了決心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趁著身後的日軍暫時還沒有咬上來,立即著手開始佈置。
他將攜帶的這些非戰(zhàn)鬥人員,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山坳全部隱蔽進去,留下了一個排保護這些人,並控制通往這個山坳的兩條小路。自己則集中了三個連眼下僅剩下的一百多人,兵分兩路準備還擊。
在日軍小股部隊又一次迂迴到自己側(cè)翼,準備再給自己咬上一口的時候。李子元利用地形,集中二連和三連沿著盆地右翼,唯一一個能夠進入盆地通道一側(cè),可以俯視整個這個不大山間小盆地的制高點上,設置了一個小伏擊圈。
而眼下相對較完整的一連,由王昌奉指揮搶佔進入盆地的隘口兩側(cè)山地,阻擊身後鶴田沼楠的追擊部隊。這一仗李子元集中了自己能集中最大的兵力,就是爲了能夠速戰(zhàn)速決,狠狠的給鶴田沼楠一傢伙。
當負責鉗制李子元行動速度的日軍小股部隊,攜帶著一挺重機槍再一次迂迴上來,準備再給李子元來上一口的時候。看著偷偷摸摸的日軍大約兩個分隊的兵力,李子元拔出自己的快慢機換上一個新的彈匣,卻並未急於下達攻擊命令。
當這股日軍成三人一個戰(zhàn)鬥小組,正在拼命向自己所在的這個山頭,也就是可以俯視整個盆地的制高點上爬,以便尋找合適地方架設重機槍的時候。眼看兩軍相距已經(jīng)不到五十米,李子元纔將槍身放平,直接一個連發(fā)打了過去。
李子元率先打響,他身邊以及兩翼的戰(zhàn)士也紛紛的打響,成片的手榴彈也落到了正在爬山的日軍頭上。而李子元手頭攜帶的兩挺輕機槍,也在李子元的命令之下不顧彈藥消耗,向日軍傾斜著彈雨。
尤其是負責打日軍重機槍小組的那挺捷克式輕機槍,在周邊的幾個戰(zhàn)士投擲出手榴彈的配合之下,第一個連射就將日軍的重機槍小組撂倒了一半。儘管剩下的日軍反應極快,轉(zhuǎn)身就要往山下撤退。
但在李子元身邊的郭小珊幾槍下去,直接將日軍這個重機槍小組剩下的幾個人直接全部打倒。這挺給李子元帶來過不小麻煩的九二式重機槍,這次一槍還沒有開就被丟下在無人理會。
很明顯沒有預料到李子元,居然會在這裡等著自己的日軍,被這陣子突然開火打的矇頭轉(zhuǎn)向。等到這股日軍從突然打擊之中,傷亡過半轉(zhuǎn)過向來的時候,李子元已經(jīng)帶著部隊衝了下來。局勢緊張,李子元沒有時間和這股日軍在這裡糾纏。
怎麼樣在最短的時間之內(nèi),將這三十多個日軍徹底消滅纔是他最想要做的。一輪火力打擊結(jié)束,將當面的日軍給打散之後,李子元直接帶著部隊發(fā)起了衝鋒。根本就沒有給這股日軍,跟自己對射的機會。
李子元擡手用手中的快慢機,打掉正在準備開火的日軍一挺歪把子機槍手後,第一個衝進了日軍的戰(zhàn)鬥序列之中。在身後郭小珊的掩護之下,隨手撿起一支三八式步槍,並順手抽出鬼子屍體的上刺刀上好之後。
絲毫沒有猶豫地直接一個突刺,將一個衝破郭小珊阻擊,率先衝過來的日軍刺倒。而在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機,解決日軍輕機槍小組的同時。他身邊的戰(zhàn)士,也端著上好刺刀的步槍衝了過來。
此時身後的那兩挺輕機槍也改爲清一色的短點射,將看到八路軍衝出來,試圖聚集在一起頑抗的日軍不斷的給打散。所有的戰(zhàn)士在衝出來的同時,也按照李子元的要求,在跳出來與日軍接觸之前先向著日軍大腿開一槍。
兩個日軍分隊不過三十多個人,本就在兵力上處於劣勢。儘管劣勢並不明顯。但在開局的時候,便首先丟掉主動權(quán)的這點兵力,那裡抗得住李子元這幾手。兩軍一接觸,就被打亂了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