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梁山一路探索,盧子雄帶著探索小隊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穿越了7公里的叢林。
這對於早已習慣了穿插奔波的瘋狗班來說,太過稀鬆平常。
在昆明的訓練中,他們穿插營的適應度與戰(zhàn)鬥能力竟然完全超越了龍云爲他們請來的精銳山地獵人。
以至於訓練後期,穿插營的訓練內(nèi)容就變成了叢林生存與穿越。
如果用沈復興的視角打開穿插營的面板,你就會看到一系列的數(shù)據(jù)。
稅警總團直屬穿插營營長:馬長勝。
6級指揮官,麾下士卒耐力中等幅度提升,環(huán)境適應能力大幅度提升,後勤消耗需求中等幅度降低。
直屬穿插營
【人海突擊學說】:突破中等幅度提升、速度大幅度提升,組織度大幅度提升,增援率小幅度提升。
【優(yōu)勢火力學說】:重火力覆蓋小幅度提升、輕火力強度中等幅度提升。
【防守大師】Lv.3:防禦作戰(zhàn)大幅度提升,後勤消耗小幅度降低。
【縱深穿插】Lv.3:突破中等幅度提升、移動中等幅度提升。
【巷戰(zhàn)專家】Lv.3、【清道夫】Lv.3
在消除了稅警總團【腐敗的軍隊】【無能的指揮體系】之後,所有的體系評價標準便改爲了小幅度、中等幅度與大幅度提升三個維度。
如果將目前整個亞洲戰(zhàn)場的部隊按照戰(zhàn)鬥能力高低劃分,那麼應該是:法軍<英軍≤國軍<日軍<駐印遠征軍<志願軍。
一支新兵隊伍(三葉草)的整體能力略遜於法軍,如果在移動速度上有了小幅度的提升,那麼他們在速度上將超越法軍。
如果在移動速度上有了中等幅度的提升,那麼他們在速度上將超過英軍與國軍。
如果在移動速度上有了大幅度的提升,那麼他們在速度上將接近駐印遠征軍。
一旦這支部隊歷經(jīng)戰(zhàn)火淬鍊,提升到了【骷髏師】的水準,他們將無限接近志願軍級別。
只是這些提升,都是在不知不覺間。
稅警總團的士兵也從不以這些能力爲傲,充足的伙食,全發(fā)的軍餉,不停歇的訓練,還有軍民同心的加持,比別的部隊要強似乎對他們來說是應該的!
在沈復興展露野心後,他們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小目標。
連續(xù)翻越山嶽叢林,盧子雄將幾處水源地一一標註,卻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日寇的營地。
但盧子雄並不知道,他們的探索路線被第5探索小隊徹底帶偏,以致於瘋狗班順著水源小心探索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營地。
探索路上的瘋狗徒手抓住一條竹葉青,砍去頭顱,清除內(nèi)臟與隊友分食。
就在此時,他突然舉手,隨後扭過頭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嘴角甚至還有一塊碎肉掛著,被他舔舐入嘴。
“來活了!”
盧子雄還沒來得及說話,隨著瘋狗的手勢,已經(jīng)有兩人從左右各自隱匿身形,向前探索而去。
他們難道不怕死嗎?
盧子雄搖了搖頭,剛纔他就提醒過,這毒蛇不能生吃。
但沒人理會,瘋狗甚至還切下一小段問他:“要不要烤著吃?”
也是了,一羣將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人,又怎麼會在乎毒蛇裡面的寄生蟲呢?
不多時,三長一短的鳥叫聲響起。
瘋狗再次扭過頭,獰笑著說道:“盧營長,你應該吃掉那塊肉的。”
盧子雄這纔看清楚,對方掩蓋在“迷彩”之下臉上的傷疤,很多,很恐怖。
怪不得自己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有些陰森。
但瘋狗說完,就帶著剩下9人一起離開,只留下1人保護他。
“你怎麼不去?”盧子雄問道。
“俺這不是留下保護您麼?長官。”漢子憨厚說道。
盧子雄揮了揮手:“我不用你保護,這些小鬼子我還沒放在眼裡。”
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盧子雄,再次露出憨厚的笑容:“那不行,您這太弱了,一個人可打不過三個小鬼子。”
“呃!”盧子雄的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噎住,他又不好跟一個小兵計較,只能扯開話題:“你叫什麼?”
“張寶,班長喊俺寶寶~”
話音剛落,憨厚的漢子突然收斂笑意,濃眉猛地皺起,一隻大手快速摁住盧子雄的肩膀,瞬間將他按倒在地。
“有動靜,班長他們可能被疑兵引走了!”
此刻,張寶眼睛如同黑夜鷹眼,注視著叢林的每一分動靜,耳朵隨著腦袋的轉動收集著任何不屬於叢林的聲音。
面對危機,盧子雄也反應過來,一邊收好地圖,拿出配給他的駁殼槍。
想了想,他還是打算把槍交給對方。
但張寶衝他搖了搖頭,亮出了一把只有偵察兵纔有的匕首,木柄上纏著一根布條,張寶緩緩將它將自己的右手纏住。
他的身體如同嗅到獵物的猛獸,半躬著身子,眼睛死死盯著右側粗壯樹幹的背後。
忽然
安靜的叢林裡四處都響起了細碎的聲音,張寶看了眼還趴在地上的盧子雄,指了指粗壯大樹意思兩人左右包夾,先打開一個缺口。
可盧子雄這邊剛起身邁開腿。
張寶就已經(jīng)竄了出去,動作之快,盧子雄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就已經(jīng)傳出了一聲悶哼。
擔心張寶吃虧,盧子雄快速衝向那樹後。
可撞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恐怖人臉。
人臉上充滿血絲的雙眼突出,彷彿下一秒就要掉下來,口中不斷噴吐著血沫,表情顯得極爲驚恐。
下一秒
張寶的臉從後探出,將盧子雄舉槍的右手摁下,衝他搖了搖頭。
只見張寶利落拔出步槍刺刀,猛地將那名小鬼子連人一起釘在了樹幹上。
力道之恐怖,盧子雄自問絕對做不到。
隨後張寶將手榴彈綁在小鬼子的身上,將它另外一隻手的袖子扣在手榴彈拉環(huán)上,並用力拉出些許,只要搬動這具屍體
“走!”
做完這些,張寶也不管身後的陷阱有沒有用,竟是帶著對方向瘋狗他們離開的方向反著跑。
不多時,一聲爆炸在身後的叢林響起。
盧子雄納悶:“不是要伏擊對手嗎?”
“人太多,我不傻!”
張寶一邊說著,一邊在前面開路,但他跑著跑著突然停下,再次將盧子雄一把摁在地上。
對此,盧子雄毫無還手之力,這一刻,他也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您太弱”.
“發(fā)現(xiàn)什麼了?”
張寶扭過頭,臉上竟然有些愧疚:“盧營副,先前不是俺看不起您,當官的要動腦子,俺只有一身蠻力。”
“說這些幹什麼?”盧子雄有些不解。
“一會兒,盧營副你先走,向我們逃跑的方向去,班長肯定能比那些鬼子快。”張寶一邊說著,一邊掏出身上的傢伙什開始操作起來:“前面應該就是小鬼子的營地了,我聞到了水的味道,大量的水,前面應該有一口山泉,還有幾隊小鬼子正向我們這裡趕來。”
將早就準備好的幾枚竹籤插在地上,用草叢覆蓋,張寶便拉著盧子雄後退一些。
他掏出繩索與地上的樹枝,做了一個簡易的陷阱,卻沒有綁上手榴彈的拉環(huán),而是將手榴彈整個綁上。
“這是爲何?”
張寶沒有時間去看盧子雄:“繩子拉力不夠,半路掉下來就不好了,這就是嚇唬鬼子的,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
這時,身後的槍聲已經(jīng)響起,顯然是班長瘋狗追上了小鬼子的偵查小隊。
盧子雄大喜:“快,我們有救了。”
他已經(jīng)將這裡的座標標註清楚,只要將消息送出去.
“走!”
張寶猛地一推盧子雄,身體竟然反向衝回去。
“八嘎亞羅!”
“支那也!”
嘈雜的聲音從日寇營地方向響起,密集的腳步聲開始傳來。
盧子雄一個踉蹌後卻是沒有猶豫,咬牙就向著槍聲響起的方向跑去。
嘭嘭嘭!
前後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不時還夾雜著手榴彈爆炸的聲音。
當然,慘叫聲也開始傳遞恐懼,只是不知是誰會恐懼。
不過很奇怪,盧子雄身後傳來的聲音遠遠大於身前。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分鐘,但對於盧子雄而言,卻感覺度日如年。
夜風滑過他的身體,帶來絲絲涼意,叢林的枝葉裹挾著他的身體向前飛奔。
張寶、營地、時間、瘋狗,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來回閃爍。
“您太弱了!”
“我可不傻!”
“你先走”
盧子雄感覺自己這個剛來的營副對下面的人根本不瞭解!
又幾步衝出,一名身材極爲矮小的小鬼子正向他衝來,只是不等他舉槍,後者直接一個飛撲倒在了他面前,背後卻是插著一把刺刀。
全身浴血的瘋狗看見盧子雄一人,又聽到那邊的動靜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夜鳥,三狗,你們留下,掩護盧營副將消息傳遞出去,其他人跟我來。”瘋狗一腳踩住那猶在抽搐的小鬼子後背,伸手握住刺刀在對方體內(nèi)攪和了幾下。
見身下沒了動靜,瘋狗立馬俯身,在對方耳邊低語:“論裝死,你還嫩得很!”
說完,他一手摁著對方的腦袋,刺刀瞬間抹過對方的脖子。
只見原本已經(jīng)沒了動靜的小鬼子又掙扎了幾下,看得盧子雄有些膽寒。
“哥幾個,走著!”
瘋狗用刺刀在對方的衣服上擦了擦,踩著對方脖頸噴涌而出匯聚成的血泊,向著日寇營地的方向而去。
而被叫做夜鳥與三狗的士兵,一人手持衝鋒槍,一人揹著電臺,夜鳥瘦高身形,目光如鷹,三狗矮小敦實,四肢有力。
兩人看著戰(zhàn)友遠去的方向,眼中竟然有一些羨慕,但轉過頭,夜鳥卻解釋道:“長官,咱得快些,這沒信號,去那邊的山頭來回小一里,晚了就趕不上大戲了。”
“大戲?”盧子雄還在地圖上修改精確標記,有些不解。
三狗嘿嘿一笑,撓了撓頭:“咱們班被關禁閉太久,好容易放出來,不砍幾顆腦袋手都癢了。”
盧子雄有些無語:“戰(zhàn)場上不行嗎?”
沒想到對方竟然擺了擺手:“用槍打死的沒手感啊,得這樣。”
說著,三狗竟然打算走向那名小鬼子的屍體,打算現(xiàn)場演示一下。
夜鳥一拍對方的腦袋:“快走,別耽誤了任務!”
三狗瞬間變得無精打采,耷拉著腦袋走在最前面,似乎最有意思的環(huán)節(jié)被打斷了施法。
盧子雄後知後覺,剛纔一行人明顯不滿12個:“有人犧牲了?”
三狗有氣無力地回答:“南哥沒了,這傢伙也是倒黴,小鬼子那一槍本來就要結果了班長,沒想到把南哥爆了頭。”
他揹著電臺,身形依舊靈活,越過一根長出地面的樹根,扭過頭在自己的臉上比劃:“子彈從左臉這兒打進去,右臉連著眼珠都沒了,老慘了,盧營副,你說倒黴不倒黴?”
“你!”
盧子雄才欲發(fā)火,卻被夜鳥攔下:“咱們班的習慣,記住每個戰(zhàn)友是怎麼死的,這樣他們就能活在我們心中,至於慘不慘的,屍山血海都過來了,還能怕這個?”
說完,夜鳥又補充了一句:“三狗是民國26年從湖州逃出來的,一家七口就剩下了他一個,小鬼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他父母妻兒兄弟.誒~”
呼——!
盧子雄按捺住心中的不快,他似乎有些意識到了,馬長勝是故意將這個瘋狗班安排給自己的。
一來,是保護自己,二來,卻是有讓自己快速融入穿插營的想法。
三人很快來到山坡上,盧子雄將日軍營地的座標發(fā)送到河內(nèi)總部,然後轉發(fā)到穿插營。
見事情已經(jīng)完結,三狗迫不及待地脫下電臺:“盧營副,您等等,我們很快回來。”
只不過沒等他轉身,那邊瘋狗已經(jīng)帶著7名戰(zhàn)友回來,沒有張寶的身影。
14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了10人。
夜鳥沒問,盧子雄清楚經(jīng)過,也沒問。
這時候,電臺聲音再次響起,三狗繼續(xù)耷拉著腦袋回去。
只是很快,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掏出密碼本對了一會兒,扭頭笑著對盧子雄說道:“盧營副,請你看煙花啊。”
瘋狗一巴掌拍了過去,拿起幾長幾短的密電,沒看懂。
“媽的,再不說,下次罰你磨刀,別再想上戰(zhàn)場了。”瘋狗將那破紙丟了回去,掏出一支菸點燃。
“別啊,電報說讓我們別動,等炮襲結束再走。”三狗近乎於哀求地眼神看向班長。
瘋狗一聽,樂了。
他將剛抽了一口的煙塞給對方,掏出小本子:“開莊開莊,試炮是一發(fā)還是兩發(fā)、三發(fā),隨便押注。”
盧子雄的話剛到嘴邊,夜鳥摸了摸口袋:“試炮兩發(fā),壓三塊銀洋!”
“三發(fā),壓5塊.”
“兩發(fā).”
似乎剛纔戰(zhàn)友的死亡,根本就不影響他們賭博。
盧子雄又要生氣之前,押完注的夜鳥遞來一根菸給他點上:“您別生氣,贏錢之人會給張寶他們家裡寄去,我們也就樂得押注。”
“班長說了,咱們班的人死了,要像活著的時候那樣,他可不樂意看見我們在他墳前哭。”
話音剛落,盧子雄的目光中兩團火焰從遠處升騰而起。
威勢之大,竟然讓他在夜間看到了那半圓形的氣浪。
四周叢林鼓盪之際,瘋狗罵罵咧咧:“狗日的啊呸,老子不好這口,夜鳥,你贏了!”
下一刻
仿德制15 cm Gr. 19 Be的40公斤高爆彈如雨落人間,在日寇的營地裡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火焰之花。
13公里外,河內(nèi)西側的筆塔山臨時炮兵陣地上,12門150毫米榴彈炮正不斷咆哮著。
這種守軍的大殺器從運抵河內(nèi)的那一刻開始,就是要來飽餐鮮血滋味的。
一枚接著一枚高爆彈被送入炮膛,根本不考慮工事的問題。
小鬼子既然將這支部隊暴露,那就吃掉它!
馬長勝的穿插營再次啓程,新號明確,山火爛漫處!
恐懼、尖叫、爆炸、火焰、轟鳴
小鬼子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這些曾經(jīng)只有支那軍隊承受的傷害竟然輪到了自己。
那些接到紅信封,告訴他們只要去支那就可以建功立業(yè)獲得美好生活的士兵們正躺在血泊中。
膽子小一些的鬼子抱頭蹲在地上,只等一發(fā)炮彈波及,身體隨著衝擊波飛起,手腳或是身體的一部分隨之撕裂,成爲叢林的養(yǎng)分。
還有些在高爆彈的爆炸聲中,不敢走出行軍帳篷的小鬼子,起火後變成一個個奔跑的火人,表演行爲藝術。
更有大聰明直接躍入炮彈坑中,最終在隔壁的炮彈落地後,與一起趴在彈坑的小鬼子齊齊震離地面,落地之後九竅流血,匯聚出一個個小型血泊。
但更多的小鬼子在慌亂中,竟然騎上自行車,沿著道路向外逃跑。
這樣一來,終於有人理解,什麼叫做:關鍵時刻掉鏈子。
隨後,它們便隨著子自行車一起,或是汽化,或是橫飛出去,變成空中鐵馬錶演。
那不斷被點燃的叢林形成越來越高的火焰與黑煙,猶如魔主下凡,滌盪罪惡。
21聯(lián)隊的營地彷彿遭受了天神的詛咒一般,三木吉之助看著一輪重炮就要帶走無數(shù)生命的炮擊,內(nèi)心極度絕望。
他被警衛(wèi)與副官拉著遠離營地,但這樣的損失,他是無論如何都承受不起的。
三木吉之助最終選擇了一塊平坦的巨石跪下,脫掉上衣。
不管結局是什麼,上軍事法庭他是不願意接受的。
三十分鐘的炮襲結束後,瘋狗出現(xiàn)在營地外一塊平坦的巨石上。
他的表情有些憤怒,身後的小夥伴或多或少有些斬獲,可輪到他,就只有一個赤膊上身的小鬼子,還有早早滾落在一旁的狗頭。
瘋狗上前撿起那顆狗頭,想要拼湊回去重新親自動手。
可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瘋狗悻悻然將狗頭一腳踢落山坡:“媽的,便宜你這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