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天晚上,羅馬貿易行遭到了大批黨衛隊和秘密警察的突然襲擊,正準備撤離的九個口木人被當場打死,所有的秘密文件都被搜掠一空,這其中就包括失竊的情報和一份柏林的口木特工名單。
帶著這兩份文件,海德里希連夜敲開了希特勒的房門。這位脾氣暴躁的統治者向來討厭在睡覺時被人打擾,此刻,他盯著海德里希的神色就透出了嚴重的不悅,“海德里希,你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呢?”
“嗨,希特勒!偉大的元首!”海德里希站得筆挺,昂首挺胸地答道:“我有重要的情報向您通報。因爲事情緊急,我怕耽誤了時間讓對方有了防範。這纔不得不在深夜打擾您,請您原諒!”
“快說吧,有什麼事情?”希特勒隨手轉動著房間內的地球儀,冷冷地問道。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海德里希簡要地把口木人的陰謀敘述了一遍,並重點突出了方遠所受到的冤枉。說完,高舉雙手,必恭必敬地把兩份情報遞了過去。
聽著海德里希的彙報,希特勒先是驚訝,又是狐疑,再逐漸轉爲了憤怒。“啪!”他看也沒看手中的文件,隨手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習慣性地揮舞著拳頭叫囂道:“可惡的口木人!他們居然欺騙我,欺騙偉大的德國,這是我絕對不允許的!絕對不允許,絕對!還有這羣豬——!他們忘了自己是日耳曼人嗎?居然給口木人傳遞情報,做口木人的走狗。他們是叛徒,典型的叛徒!他們比可惡的猶太人還討厭一千倍!不,一萬倍,十萬倍!我要絞死他們,絞死!一個都不剩!”
海德里希硬著頭皮聽他不停地咒罵著,待他的火氣稍爲平息了一些,這才恭敬地說道:“偉大的元首,您又何必爲了這些跳樑小醜生氣呢?對於他們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們。只是對於口木人,您看如何處置呢?”
“呼!”希特勒氣乎乎地喘勻了氣,煩躁地在房中來回轉了幾圈,然後說道:“對於口木人還是不要做得太絕。畢竟我們還需要他們在東方牽制蘇聯,你不要理睬他們了。只要把柏林的事情處理好就行了。”
“嗨,希特勒!遵命,元首!”海德里希用恭敬的禮節結束了他們的談話。轉身退出了門外。
在希特勒的默許下,當天深夜,柏林輕微地產生了一些動盪。城中的秘密警察和黨衛隊紛紛出動。他們按照一張紙上的地址,砸開房門,抓走了八十餘人。這其中,有德國人,也有僑居在德國的外國人,更多的一些是口木人……
虹利勇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那時,他正在吃早飯。忽然,田中雄一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神色驚惶之極,“大使閣下,大使閣下!”還未進門,他便惶惶然地嚷道:“大事不好了,我們、我們的……”猛地撞開房門,他一眼看到了侍立在虹利勇夫身邊的兩個傭人,連忙又閉緊了嘴巴。
“嗯,你們出去吧。”虹利勇夫不悅地瞪了田中雄一一眼,扭頭把兩個傭人趕出了房間。將手中的三文治整個塞進了嘴裡,用力地咀嚼著,他不急不慢地說道:“田中君,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這麼慌張,你是大口木帝國的駐外武官,時時刻刻代表的是帝國的形象。怎麼能這樣呢?”說完這些,他喝了一口牛奶,衝乾淨嘴裡的食物殘渣,然後又愜意地漱了漱口,這才從桌邊站了起來,心不在焉地問道:“什麼事情,快說吧。如果沒重要的事情,我還要去見戈林部長呢。”
“大使先生,不好了!”田中雄一急切地說道:“真的出了大事了。我們的情報機關昨天晚上已經、已經全軍覆沒了……”
“什麼?你說什麼?”虹利勇夫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死死地盯著田中雄一,看那神色似乎是要用目光將他壓成肉餅。
“是真的,大使先生。我剛剛得到的情報,不僅我們在柏林城內的所有特工都被秘密警察逮捕,就連羅馬貿易行都、都被打掉了。”
“那石田他們人呢?還有情報?”
“石田他們都被打死了,情報也被秘密警察搜到了。據說,我們的特工名單也是從石田那裡泄漏出去的。”
“八嘎!”虹利勇夫怒極,伸手掀翻了了眼前的茶幾,發出了“嘩啦”一聲巨響,茶杯、水果、點心撒了一地。“廢物!這羣廢物!什麼事情都壞在石田的手裡了!讓他下地獄去吧,讓他永世不得翻身!我、你、我們的前途全毀在他的手裡了!”
咆哮聲中,虹利勇夫由憤怒而漸漸變得沮喪,再到悲哀,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不知他是在哭自己的前途,還是在哭自己的失敗,又或者在哭其他的什麼東西……
兩天後,德國外長牛賴特正式向口木政府提出了抗議,抗議口木在柏林的間諜活動。在確鑿的證據面前,口木政府不得不作出姿態,撤換駐德國大使虹利勇夫和武官田中雄一回國接受調查。由德國通大島浩接任駐德大使。至此,這段德、日兩國的間諜紛爭才落下了一端帷幕。
海德里希在柏林大肆逮捕口木間諜的時候,戈林也得到了消息。在震驚之餘,他通過希特勒身邊的侍衛得知了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並獲悉了希特勒對於此事的明確態度。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自己被口木人利用了!憤怒就像火yao爆炸般的在他心中瞬間爆發了。作爲堂堂第三帝國的二號人物,卻被口木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這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的。
“啪!”他順手抓起桌邊的咖啡杯用力地摔在了地上,望著滿地的碎屑,他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些。
也就在此時,張華梅適時地送來了洪晨的禮物。望著華貴的禮品,戈林又感覺到一絲“慚愧”。
他來回地在房中煩躁地踱了幾步,仔細地想了想,然後說道:“夫人,請您轉告方將軍。我戈林自始至終都把他當作是我的朋友,這次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是我所願意看到的。爲此,我已經專門向元首做了辯解,不過直到昨天元首才接受了我的觀點。對於這點,我還想請您向方將軍作出解釋。因爲元首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他的觀點並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不幸之中的萬幸,元首最終還是接納了我的觀點,我想過不了兩天,元首就會接見方將軍了,請您讓他做好充分的準備。”
見戈林睜著眼睛說瞎話,張華梅心中暗笑,這位戈林部長一向高傲瞧不起人,沒想到今天卻變成了鬥敗的公雞,不得不爲了自己的面子說瞎話……
想到此處,她也不點破,只是淺笑道:“部長閣下的情義我一定代爲傳達。您在元首面前是說得上話的人,還請您多多幫助我這位同胞呢。您是清楚的,在這件事情上,口木人可沒少讓他吃苦頭。”
一提起口木人,她義憤填膺地怒斥道:“可惡的口木人,不僅損害了方將軍的名譽。更重要的是破壞了中、德兩國的關係!居然在元首的眼皮底下搞出這麼惡毒的陰謀,真是沒把我們德國人放在眼裡,這是對偉大德國的褻du,是對元首的不敬!是每一個德國人都無法容許的!”
“您說得對極了,夫人!”戈林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揮舞著毛茸茸的大拳頭咆哮道:“卑鄙的口木人,他們的陰謀詭計將受到上帝的譴責!作爲第三帝國的一名軍人,我絕對不允許他們如此放肆,我要維護德國的榮譽,一定要讓口木人付出代價,付出最爲沉重的代價!”
喘著粗氣在房中暴躁地轉了幾圈,他氣乎乎地對張華梅說道:“尊貴的夫人,非常對不起。我在您面前失禮了,這幫口木豬,我絕對輕饒不了他們。非常抱歉,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情,我要馬上去晉見元首,向他陳述我的意見。”
張華梅連忙起身告辭道:“部長閣下您先忙吧,我告辭了。”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張華梅估計的沒錯,戈林雖然氣惱可他卻不是沒頭腦的人,自然不會是去向希特勒發牢騷。他去見希特勒的真正目的是爲了撇清自己,在希特勒面前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