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子書的行爲，格里曼萬年不變的表情也繃不住了。
直接丟兩萬。
破了A的防。兩萬刀可不是小數目。
對於李子書來說不算什麼，對於普通人可是一大筆錢。
A撿錢去了。
格里曼想罵人，自己好不容易慢慢培養的人，直接破功。
周圍的圍觀者眼神充滿了鬱悶。
“看來他的心還不夠超越，不夠堅定。”李子書輕輕的說著。
“你說的對！”格里曼笑笑，但是對上李子書他一點脾氣沒有，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大客戶，一個頂一百個，不，一千個。
聽到對方這麼說，李子書再次肯定，這裡不是單純的交流會，一次簡單的試探，對方就露出尾巴。
交流會，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李子書也參加過。
通過自述，他了解，那是一個典型的分享會，分享的是讀書心得。
每一個人都會把一週讀的說出來分享，不摻雜任何說服他人的評價。
大家各抒己見，每一個人都對同一本書有不同的理解。
不會企圖說服對方，單純的交流。
沒有任何利益。
照道理，這裡也是公益性質。
可李子書從看到A受戒開始，就知道，這個交流會中間夾雜著別的東西，一種超越單純分享，尋求平靜的東西。
這些東西，時而從格里曼的言辭中表達出來，有含蓄，有直接。
格里曼知道李子書的身份，所以對他出格的舉動毫不在意。
反而露出笑容。
拍拍手。
“大家都過來，介紹一位新的兄弟，李，子書李，來自聖洛都。”
格里曼沒有過多的介紹。
“李，大家都是代稱，就叫你L可以嗎？”
李子書不在意的點點頭。
“好了，有新的兄弟即將加入我們之後一段時間的生活。我們現在停下來，去大廳做個簡單的介紹和分享。讓L瞭解我們是什麼樣的集體。”
這個農場大概二十號人左右，不是很多。
來到大廳，大家自己找位置坐下，顯得很自由。
李子書走進門，看了一眼四周，很樸實的農場佈置。
放下包。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我叫B來自緬因州，家裡是漁夫，每天都在起早貪黑的捕魚，賺著微薄的收入，我老婆孩子去了大城市，之後我天天酗酒，坐過牢，因爲我打碎了兩個傢伙的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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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J，來自威斯康辛，大學生，因爲酗酒，我燒了一輛車，肇事逃逸。最後家裡賠付了鉅額罰款。”
“我也是類似。”
聽著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講著自己的過去，李子書看看周圍。
有中年人，有青年。男女都有。
一邊的幾個人拿出一些飲料。
給每個人遞上一杯。
大家拿在手裡，眼睛出現一瞬間的激動。
不對勁兒。
李子書也拿到一杯。
“這是我們自制的飲料，加了草藥，能讓人心靈平靜。頭腦清晰，L你試試。”
聽到格里曼這麼說。
李子書喝了一點點。出現一瞬間的眩暈。他的免疫力遠超常人，李子書也不信對方一開始就會下毒。
媽的，加了芬太尼！或者類似的東西。
最近李子書和獵犬在一起，瞭解了不少東西，而且作爲一名大佬，對於違禁品他也不陌生。
難怪這些人酗酒嚴重後會慢慢平靜下來，原來是類似鎮痛劑的藥物作用。
這裡還是個毒窩！
從戒酒到嗑藥，你們會玩。
李子書看了剛纔的A一眼，類似芬太尼的東西強效鎮痛，難怪你感覺不到痛，這哪是什麼心靈的平靜，身心分離，這就是藥物作用。
還好不是強致幻藥物，不然你們會以爲自己上了天堂。
李子書開始小心，這裡處處透著古怪。
“如何？是不是平靜很多。”
呵呵，李子書點點頭。
“L說說你的事吧？你看起來很有錢。”邊上一個青年女子問了一句。
“我最近常喝酒，之後會變得很暴躁，同樣傷害過很多人。”李子書隨便編出一個理由。
但是格里曼沒有絲毫的懷疑，李子書是個大佬，他比這裡的任何人都清楚。
因爲，他是個毒販！
但是他又跟普通的毒販不同。
“我們這裡的很多人都被酗酒所困擾，但是很多人都平靜下來，這沒有什麼。L我帶你去房間。”
來到最上面一層，格里曼給他安排在自己的隔壁。
“我就在邊上，這間房子不錯，一直留著沒人用。你就住這裡吧，對了，我知道你比較忙，你打算待多久？”
李子書將包丟在牀上，然後坐下，一臉笑容的看著對方，點上一根菸，“這裡可以自由的來去嗎？”
這個問題看似無意，其實非常的尖銳。
“本來是不能的，但是你可以例外。”
果然不是隨便能離開的，那麼這就不是交流會，就像電波公司一樣，很多人以爲是高薪，去之後想後悔都沒用。
這裡要算，也是個強制性的戒酒訓練營。
“哦！”
李子書吐出一口煙，顯得很平靜。
格里曼靠在牆邊，“一般人戒掉酒癮，單靠分享，意志力是不夠的，只要一絲鬆懈就會不斷的失敗，所以我一般會建議他們多留一段時間，直到能完全控制住自己。”
“建議？”李子書笑了。
格里曼同樣笑了，“沒錯，建議。”
“就用你的藥？芬太尼還是什麼？這些藥只是給他們吃？你是打算用藥癮來解決他們的酒癮嗎？有意思。”
“哈哈，不愧是聖洛都的大佬，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沒錯，我的確是用藥。”格里曼笑的很自然。
“你倒是很實在，居然直接就告訴我。”
格里曼不在意的看著窗外，“我爲什麼要瞞著你，你是好人嗎？”
“我不是！”
“那你覺得我是好人嗎？”格里曼轉過身，笑呵呵的看著李子書。
“你就是個打著幫人幌子的毒販而已。”
哈哈！
格里曼裂開嘴，“所以，我爲什麼要瞞著你，你跟我一樣，都不是好人。”
真小人！
李子書笑了，這還是第一次在黑暗童話系列中，剛遇到自己，就主動暴露的BOSS。
灰姑娘，那些混蛋想拿自己的心臟做祭品。
三隻小豬，那個女婊子是用參賽者拍視頻，然後開賭局。
愛麗絲，特麼的居然讓自己來到一個毒窩。
但是這個毒販卻非常有趣，居然直接就承認他的罪行。
“所以你不只是用藥，也販毒？”
格里曼沒說話，走到邊上，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瓶酒。給自己倒上一杯。
有趣，戒酒的組織，居然藏酒。
李子書繼續看著。
閉上眼喝了一口，格里曼看著李子書，“你覺得我花費這麼大的人力物力，不求回報，幫助他們戒酒，我能撐下去？”
“不能。除非你跟我一樣，花不完的錢。”
格里曼笑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沒錯，靈心會表面是個公益組織。
但是李子書明白，這個世界最昂貴的便是免費。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所以你也販毒。”
“沒錯，我承認，我覺得這件事上沒有必要瞞著你。因爲你和他們不同。”
“哦！”李子書來了興趣。
“你是大佬，這樣的事情你見怪不怪，而且鎮痛類藥物很好賣，比一般的毒市場更大。”
“沒錯！藥物成癮在漂亮國的嚴重性，遠超毒。”李子書靜靜的吸著煙，兩個人就這麼一個抽菸，一個喝酒開始閒聊。
“是的，給你說說我的故事。我原本就是個農夫。我的老婆孩子死於一次車禍。
只有我活了下來，然後開始整日酗酒，不停的吃藥壓制我的頭痛。
但是藥物很難買到，好在我念過書，學過醫。
雖然是獸醫，然後我就開始研究藥物。
有一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束光，頭不疼了，整個人都很精神，感覺昇華了，我聽到一個聲音，告訴我，我需要幫助更多的人。”
格里曼停了下來。
完了，這個展開有點不對勁兒。
李子書越聽越覺得開始變味。
開頭，一個毒販講他走上墮落的道路，不是爲了錢爲了自己的傷病，有點無奈，結果畫風突變。
“所以我弄了靈心會，幫助人戒酒，隨便說一句，那次車禍，就是因爲我酒駕，所以我很自責。我開始利用鎮痛劑給他們戒酒，甚至加大他們本能的釋放。
喝酒的人會遵循本能，比如膽小的人會膽子變大，做出超出理性的行爲。慾望會得到釋放，比如身體需求。我就想著，如果能一邊讓他們腦子清醒，一邊讓他們的身體得到發泄，是不是會變得很冷靜，這是一個有趣的課題。我稱爲身心分離。”
草特麼的。
這是一個瘋子！
李子書很確定，一個毒販開始做人性的研究，本身就不是正常的事情。
“釋放慾望？”
“對！而且是在清醒的情況下，這樣就能擺脫酒精的干擾，因爲哪怕不喝酒，你也能自由自在。藥物販賣，只是爲了維持我的開支，我希望更多的人解脫，擺脫束縛。”
你到底看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書。
李子書就說他的話處處怪異，就像一個縫合怪。
這是魔怔了！
“李，今天見到你，我就知道，上帝對我的指引是對的，你是來幫助我的，有了你，我的藥物能輕易的賣掉，這樣我就能把靈心會擴大，從俄勒岡，到緬因州。”
上帝的指引，這特麼的已經不是毒販了好吧。
感覺是邪惡崇拜。
或者一個販毒的神棍。
我就說，剛加入，你們就一直說兄弟，各種混搭，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戒酒會。
李子書無語的看著對方，你還想傳道不成？
“我知道藥物不是長久的，所以，我在一步步指引他們釋放心靈和慾望，但是初期治療，藥物是必須的，我也需要財富來維持開支。”
好嘛，李子書明白了，這個毒販打著救贖酒癮的旗號，傳道，販毒只是他維持公益或者說傳道的工具。
他需要錢，但是不以掙錢爲目的，他有更加遠大的理想和抱負。
你牛逼！
李子書無話可說。
這貨甚至知道自己不是好人。
天哪。
那你做的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你自己有個譜沒有？
“你說你爲了幫人才販毒？”李子書哭笑不得。
“不，我是爲了救贖！”
神經病，不要懷疑了，這還是一個自相矛盾，把自己搞瘋了的傢伙。
“你在救贖什麼？”
“心靈！”
果然是個神經病！
看著格林曼理所當然的表情，李子書已經很肯定。
這貨有病，腦子被撞壞過。
愛麗絲夢遊奇遇，奇幻之旅。
系統給我的黑暗童話，果然很刺激，很魔幻。
這裡是一個打著互助幌子的販毒神棍集團。
一邊販毒一邊傳道，而且亂七八糟。
甚至這個BOSS也不同以往，居然沒有懷疑自己。因爲李子書的身份，一般黑暗世界的人也不會懷疑他。
都是自己人。
所以這貨一開頭就開誠佈公的和自己談，甚至明裡暗裡都希望自己幫他。
媽的法克！
他想和自己合作，讓自己幫他打開市場，或者做分銷。
這樣他就有足夠的錢來開分店。
擴大他的影響力，什麼幫助別人，這貨是打算把求助者全部變成癮君子，夠狠。
這還不算完，變成癮君子之後，再給他們洗腦。
什麼狗屁的身心分離，這就是個神棍忽悠，邪-——教。
李子書現在徹底服了。
還是個販毒的神棍集團，跟一般的類型不一樣。
一般的斂財基本都是忽悠信徒。
這貨，沒打算信徒出錢，他的信徒都是窮人，沒錢，所以他另闢蹊徑。這頭腦，也是醉了！
他走的路子，是卡特爾加邪——教模式。
信徒從酒徒變成毒販，直接培養一批手下。然後不停的擴大規模。
招募信徒，再擴大！
天才!
李子書只能這麼說，一般的卡特爾可沒有他這樣的凝聚力。
別人一般都是爲了錢，生活所迫。
他是有追求的！
“你真棒！”李子書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個人。
“這麼說，你願意幫我嗎？李，你可以成爲副領路人，我是領路人，我們兩個可以一起帶領更多的人走向一條沒有痛苦的道路。”
李子書愣愣的看著他。
“我不是個好人，還是個家族頭子。你想讓我幫助別人走向光明？”
“沒錯，我知道，但是我們追求的是心靈的超脫和強大！不是光明！我們追求擺脫束縛，德道，枷鎖，追求心靈的真正平靜！”
我就跟你沒話，你還越說越興奮。
李子書掐掉了煙。
“好吧，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考慮，沒有問題，總有一天你會認同我，並且幫助我。”格里曼笑笑，轉身離開，並帶上房門。
在房門關上之前，傳來對方的聲音。
“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們開個慶祝會。”
李子書倒在牀上，系統，你在哪裡找到的奇葩。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躺了一會兒，門口傳來動靜。
李子書皺著眉頭，難道是來監視自己的。他悄悄來到門口，豎起耳朵。
咔擦隔壁的門開了。
“會長，我覺得有些煩悶。”
“你是來和我研究釋放慾望的嗎？”
“是的。”
“還有我！”
艸！騙炮！
李子書無語的看著窗外，這次奇幻之旅真特麼的奇幻。
晚上，李子書調整好情緒走出房門，他還記得自己的目的，不單單是完成系統的任務，還有找到失蹤的女孩。
可惜，他在農場中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大廳裡，很多人拿著食物，有的在沙發上，有的在餐桌邊。
看得出來，這裡挺隨意，詮釋著格里曼的說法，追求心靈的自由。
沒有什麼規矩。
看到李子書到來。
格里曼給他拿著食物。
房間裡燈光很昏暗，畢竟這裡是個偏僻的農莊。
隨意的吃著，李子書發現，這些人喝完飲料變的古怪。
“會長，我有罪，我又想暴力。”
“你需要釋放！”格里曼點點頭，慢條斯理的吃著牛排。“別擔心，會好起來的，放鬆心靈，接受它，不要抗拒。”
A點點頭，然後走出房子。李子書好奇的來到窗邊，就看到高大的漢子，拿著一把刀，牽著一頭羊，開始一刀一刀的捅，到處都是血。
這裡特麼的都是瘋子！
別的男女甚至吃完就開始開車。
也不管周圍人多不多。
李子書有點傻眼了，不愧是神棍集團。亂的一比。
“我很好奇，你們這樣的交流會，要是有人抗拒，覺得不適應怎麼辦？”
看到李子書提問，格林曼擦擦嘴，放下刀叉。
“是的，的確有些人還被約束。”
這話說的。
看著對方一臉的認真，李子書無言以對。
“我會慢慢教導他們，他們只是一些被洗腦的孩子，受到價值觀，道德觀的影響，但是酒，讓他們徹底放下，迴歸心靈，他們只是不願意看清自己。”
我服了！
李子書同樣放下餐具，“如果依然不會改變呢。”
“李，跟我來！”
說完格林曼帶著李子書走出房子，來到左側的一個倉庫，這裡放著農具還有機械。
格林曼來到一個地窖，打開門板，走下去。
地窖很大，看來花了不少的心思。
裡面放著大量的飲料瓶。
“這裡是我存放藥水的地方，另外一邊的建築下面，是我的藥劑室。”
一邊說，一邊繼續往裡面走。
進來之後，格里曼打開了燈。
然後轉過身，靜靜的說著，“這裡是我的懺悔室，我反省的地方，每一個擺件，都代表我的不足和失敗，看著他們，我滿是挫敗感，不停的提醒我，還不夠，我需要更加的努力。上帝請寬恕我的無能。”
配合著格里曼痛苦的表情，李子書看向後方。
艸！
後面是一排排的標本。
全是人，有男有女。
這個混蛋，把不願意同流合污的人，全部殺掉做成了標本。
還用來提醒自己。
把這裡取名懺悔室。
就因爲他做得不夠好！看著標本，他打算鞭策自己。
曹尼瑪的，死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