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熱情的樣子……
把秦牧都搞得有點不自在。
“我先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兒子，萬飛章，快來……喊秦叔。”
萬中元笑了笑，指著沙發上的年輕人說道。
“爸，他年紀和我差不多，你確定讓我喊叔？”
這個年輕人滿臉的不情不願。
萬中元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懂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跟著你秦叔學點法，夠伱用一輩子的?！?
說著。
又認真看了眼秦牧，神情十分複雜。
這幾天晉城法院的案子……
轟動了全城。
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且。
這起案子……
就是秦牧搞出來的。
現在外面各個報社，都在排著隊採訪。
三千兩百人，集體獲刑！
結合他從院裡那些老人口中得知的其他“案子”，他現在在秦牧面前已經不敢擺領導的架子了。
懂法的人……
是真的可怕啊。
“咳咳，小秦，是這樣的，這次找你來……”
萬中元深吸了一口氣，講述了一下原因。
“我這個兒子今年不是二十七歲嘛，處了個對象，談了好幾年了，這段時間打算結婚，雙方父母上個月見面了，對方提出了要六十六萬的彩禮?！?
“六十六萬？”
秦牧眼睛瞪大了一些，嘴角抽了抽。
神特麼的六十六萬！
這年頭他聽說過彩禮誇張，但也沒見過誇張到這個地步的。
在三線小縣城裡，買套房子也才六七十萬。
可結個婚……
現在都漲到這個地步了？
“是啊?！?
萬中元苦笑了一聲，嘆道：“我們也覺得彩禮有點高，但對方一點都不肯讓步，還說不給六十六萬，婚就不結了?！?
“沒辦法，我們只好咬了咬牙，湊夠了六十六萬，給對面轉了過去。”
“本以爲彩禮給完，就可以籌備婚禮了，可對方又突然間漲價，說要湊夠八十八萬，比六六大順更吉利。”
秦牧：“……”
聽著萬中元的講述，他突然覺得離譜了起來。
“唉，沒辦法，誰讓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呢，我就咬了咬牙，湊夠了八十八萬，給他們轉了過去?！?
萬中元滿臉無奈，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兒子。
秦牧：“……”
“小秦，你是不知道啊，他們這家子人，逮著一頭羊薅啊……”
萬中元嘆了口氣，繼續控訴著對方的惡行。
在他湊夠了八十八萬後。
對方又漲價了。
說結婚要湊夠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沒有一百零八萬，堅決不嫁！
秦牧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問道：“然後你又咬了咬牙？”
萬中元愣了一下。
老臉一紅：“我也沒辦法啊，之前都轉了88萬過去了，我這兒子又是個舔狗，非人家不娶。”
“爸，你說什麼呢？我這哪裡是舔狗了？”
沙發上的萬飛章頓時不樂意了：“我這是深情！”
萬中元冷哼了一聲，譏諷道：“不是舔狗你每天早上一句早安，晚上一句晚安？”
“不是舔狗人家朋友圈說想喝湯，你回覆說打斷自己肋骨給她燉湯喝？”
“不是舔狗人家說句下雨沒帶傘，你幾十公里外開車去接？”
“不是舔狗……”
萬中元一句接著一句。
直接把萬飛章說的面紅耳赤，氣憤不平。
但不論如何，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是舔狗。
“咳咳，回到正題。”
訓斥完兒子之後，萬中元重新看向了秦牧，說道：“我的確咬了咬牙，又湊夠了一百零八萬?！?
“但轉過去之後，那家人又獅子大開口，說要湊夠168，寓意更好，一路發……”
秦牧聽完了全過程。
也是感慨不已。
不愧是養老院的副院長，是真的有錢。
這種天價彩禮……
放在平常人身上，早就望而卻步了。
古代娶個公主，聘禮估計也就一兩百萬。
“後面我決定這個婚事不談了，要求對方退還彩禮，結果對方卻拒不退還?！?
最後。
萬中元講到了事情的關鍵點，無奈道：“我不管怎麼說，對方始終不肯還108萬。”
他雖然有錢，但也不是冤大頭。
別人娶媳婦，給個十幾萬的彩禮頂破天了，他這裡變成了一百多萬。
簡直是越想越氣。
關鍵這家人的態度……
十分令人噁心。
先是說不給彩禮就不結婚，然後一步步擡價。
給他製造沉沒成本。
他才逐步轉了108萬過去。
若是知道對方直接要168萬彩禮，他說什麼都不會答應！
“小秦，你對法律這塊懂的多，要是你遇到了這種事情……”
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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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中元小心翼翼的看著秦牧，“諮詢”了起來。
秦牧皺了皺眉頭，腦海中將《婚姻法》《民法》這些法條過了一遍。
尋找到了有關彩禮的條例。
開口說道：“對方這個行爲，不違法。”
沒錯。
天價彩禮，並不構成違法，更別提犯罪了。
彩禮屬於民間風俗，是流傳下來的習俗。
各地不同。
在法律上，也沒有嚴格的規定。
因此別說108萬了，對方就算要一個億都不違法。
而且。
這個行爲也不構成詐騙罪之類的，詐騙罪的認定較爲嚴謹。
需要以非法佔有財物爲目的，具有虛構事實或者隱瞞真相的情節。
對方如果不存在所謂的騙婚情形，也就不可能觸犯詐騙罪。
不過……
“你這個彩禮錢，還是能要回來的?！?
秦牧接著說道：“婚姻法明確規定，當事人只要未辦理結婚登記手續的，是可以要求返還結婚彩禮的?！?
這一點。
也是基於近些年彩禮糾紛案件不斷增多，司法機關新增的司法解釋。
只要沒結婚，提前給的彩禮都可以要求退還。
然而……
萬中元卻面色鐵青，咬著牙說道：“可是我這個逆子……已經偷了家裡的戶口本，偷偷領了結婚證啊?！?
說到這一點。
他氣得渾身發顫，狠狠剜了萬飛章一眼。
秦牧：“……”
他忍不住看了眼舔狗萬飛章，頗爲無語。
現在的年輕人，很多都喜歡搞這種操作。
頭腦一時發熱，就直接拿戶口本去登記結婚了。
雖然婚姻自由，但也不至於這麼草率。
畢竟……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衝動的婚姻最終難免分崩離析。
現在離婚率居高不下，有部分原因就是結婚太過於衝動。
爲了降低離婚率……
因此還專門出臺了離婚冷靜期。
實際上。
相較之下，更應該冷靜的還是結婚。
一般能走上離婚道路的，都是沒辦法過下去，感情徹底破裂的。
“這就有點難辦了，在法律上支持退還彩禮的情況有三種。”
秦牧皺了皺眉頭，接著分析道：“第一種，雙方未辦理結婚登記手續的。”
說著。
他不禁看了眼萬飛章，這條路已經被他堵死了。
“第二種，雙方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但確未共同生活的?！?
萬中元愣了一下。
看了眼自己兒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他們都已經同居一年多了?！?
秦牧：“……”
這條路，又被堵死了。
“第三種，婚前給付並導致給付人生活困難的。”
說完這一條。
他不禁看向了萬中元，略帶狐疑。
很顯然。
這條也不是很適合萬中元他們家庭。
作爲一傢俬立養老院的副院長，他的收入還是很可觀的。
不存在困難的情況。
也就是說……
法定的三種可以返還彩禮的情況，都失效了。
“那我……這個108萬就要不回來了嗎？”
萬中元聽完，臉色更加難看了。
其實。
在詢問秦牧之前，他還專門找了擅長民事訴訟的律師。
詢問了下該案件的處理方法。
得到的回覆……
和秦牧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婚姻法特別規定的三種可以歸還彩禮的情況，全部被他們巧妙的避開了。
“你們證都領了，還同居了，照理說……就算不再給彩禮，也沒事吧？”
秦牧挑了挑眉，忍不住問道。
提起此事。
萬中元又嘆了口氣：“證雖然領了，但對方人卻消失了，對方父母一直打電話過來，說只有給了彩禮，才準雙方再見面。”
這也是讓他最無奈的地方。
但給了108萬之後，對方又在加價。
他擔心對方獅子大開口，也不敢再轉錢過去了。
“消失了？”
秦牧本能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卻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我之前問了律師，他說這種情況法律也不支持退還彩禮，除非離婚……”
萬中元又接著說道：“但就算離婚，也只能申請退回部分彩禮?！?
按照婚姻法的規定。
彩禮是合乎道德和習俗的聘金，並不非法。
結婚索要彩禮的行爲，也不存在違法性。
如今已經領取了結婚證，也不符合退還彩禮的相關規定。
可以說……
這個彩禮錢，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他這次找秦牧，也只是想死馬當活馬醫。
其實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然而……
秦牧仔細思考之後，認真說道：“如果想要回彩禮，這個官司還是比較好打的?！?
“真的能要回彩禮？”
萬中元嚥了咽口水，神情一亮。
一百萬不是個小數目。
就這麼白打水漂，他當然不願意。
“這個彩禮錢，是直接轉給對方父母的吧？”
萬中元連連點頭。
彩禮錢，自古以來都是轉給對方父母。
秦牧接著說道：“只要這筆錢，不被認定爲彩禮，就可以了?！?
他對這種索要天價彩禮的事，其實很反感。
彩禮，原本是個很好的習俗。
代表著禮尚往來的傳統。
可現在……
卻逐漸成爲了賣女兒的代名詞。
網絡上某些人的言論，同樣十分噁心。
諸如父母辛辛苦苦拉扯大，就這麼一個女兒，要點彩禮是應該的。
女兒嫁到另一個家，伺候丈夫公婆、打掃家務、洗衣做飯，折算下來，幾十萬一點都不多！
沒一個字提錢。
但句句都沒離開錢。
殊不知在幾十年前……
結個婚，不要房子，不要車子，彩禮也沒有高到這麼離譜。
雙方父母置備聘禮和嫁妝，基本上都是傢俱、衣物這些。
而現在。
結個婚，要麼啃掉父母半輩子的積蓄，要麼年輕人自己承擔各種貸款，累到死。
這也導致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單身。
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還能這樣？”
萬中元聽完了秦牧的建議，突然沒明白過來。
他轉的就是商量好的彩禮錢。
居然還能判定爲不是彩禮錢？
“當然可以，一般來說，彩禮錢的認定要符合四個條件，分別是當地習俗、金額巨大、支付主體、支付時間。”
秦牧點了點頭，簡單解釋了一遍。
當地習俗，指的是當地有彩禮這種習俗。
而在某部分地區……
其實是沒有彩禮習俗的。
女兒出嫁，反而女方家會給附贈鉅額嫁妝，不是送車，就是送房。
而彩禮的金額也有要求，一般是三萬以上。
幾千塊錢……
不會被判定爲彩禮。
支付和受支付主體，也必須是談婚論嫁的雙方家庭。
最後則是支付時間，一須在領取結婚證之前。
“你們領證的時間點，反而在支付彩禮之前，可以藉此爲理由，向法院提起訴訟，將這108萬判定爲不當得利，要求對方返還108萬。”
“若是對方不返還，可以以侵佔罪起訴他們。”
隨後。
秦牧科普了一下侵佔罪的構成，以及對應刑罰。
“真的可以這樣嗎？！”
萬中元聽完了這套方案後，不禁激動了起來。
他都已經快放棄了。
只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結果秦牧卻指明瞭一條他從未設想過的思路。
“這只是第一種方案，若是這個方案行不通，還有第二種。”
秦牧笑了笑。
說出了第二個方案：“對方既然已經消失了，那這起案子可能還涉嫌了騙婚?！?
在法律上。
對騙婚的認定，其實有些模糊。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
騙婚行爲，涉及了男女雙方的感情糾葛問題。
不過在這個事件裡……
對方在領取了結婚證後，卻消失不見，實在是太反常了。
在法定的認知上，行爲人在得到錢財後，以其他理由消失。
威脅說不支付彩禮，就不見面。
這已經涉嫌了以非法佔有爲目的，騙取財物的詐騙行爲。
“從這點上出發，你們可以起訴對方詐騙罪，這個罪名金額巨大的話，可以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萬中元嚥了咽口水。
聽完了第二種方案後，整個人都有點懵逼。
在這麼短短時間裡。
秦牧就把彩禮的民事糾紛，轉化到了刑事案件上。
刑期還直接攀升到了十年以上！
“不可能！”
萬飛章卻當場反駁道：“樂樂不可能騙我，我和她兩情相悅，她發消息跟我說她是被父母給關在了家裡，只要給了彩禮就能見面……”
“啪！”
萬中元黑著個臉，朝著他後腦勺狠狠拍了一下。
讓他感受了一下什麼叫做父愛如山。
拍完之後。
萬中元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幫對方說話！”
秦牧見狀，默默提醒道：“如果對方確實是被父母軟禁在家裡，還涉嫌了非法拘禁罪?！?
非法拘禁罪，是指以拘押、禁閉或者其他強制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行爲。
這種行爲非法剝奪了他人的身體動靜自由權。
任何成年人，都不能他人非法剝奪該權利。
當然。
小孩因爲沒有完全行爲能力，因此還需要監護人。
監護人可以代爲管理該權利。
“原來還可以這樣……”
萬中元恍然大悟，很快就搞清楚了應對方法。
秦牧提供的這個思路……
不同於正常民事糾紛處理。
若按照正常民事糾紛，想要要回全部彩禮，幾乎是不可能的。
必須要先訴訟離婚。
而離婚之後……
這些彩禮，極有可能作爲婚後共同財產被分配，或者只能索回部分彩禮。
畢竟……
他贈與的彩禮，在雙方領證，也就是婚姻關係確立之後。
糾紛上很難說清。
但從刑事上作爲突破口的話，一旦能確定對方構成犯罪，彩禮必然能要回來！
“諮詢費我紅包轉給你?！?
隨後。
萬中元拿出手機，將諮詢費轉了過去。
這次諮詢，秦牧提供了兩套方案。
聽說律師對於就問問這種行爲，非常痛恨。
現在他對面的又是秦牧……
而秦牧也沒有假意推辭，直接接收了。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
他現在其實有點想要去考個律師證之類的。
有個律師證，打官司的時候會很方便。
“抽空找找王大錘，問問律師證怎麼考的?！?
走出了副院長辦公室，秦牧嘀咕了一句。
……
往後的幾日。
養老院裡。
生活重新恢復了平靜。
起訴全網案件引起的轟動，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張清源幾個大忙人……
也結束了他們的採訪。
每天和院裡那些沒去看過庭審現場的老人吹著牛逼，講述著起訴三千百人時的壯觀景象。
漸漸的……
整個養老院的老人，都對庭審生出了不小的興趣。
對他們而言。
每天在養老院裡，雖然有著各種的娛樂活動，但難免枯悶煩躁。
這種看別人判刑的“娛樂活動”，非常適合解壓。
只是去過幾次之後……
他們發現事情和張清源他們所說的根本不一樣。
庭審過程，無比枯燥。
不是起訴離婚，就是起訴欠錢不還。
光是舉證，就是各種聊天資料、轉賬記錄等等。
他們旁聽了好幾次。
楞是沒聽到一次老張等人所說的“精彩情節”。
“我說老張，你們是不是忽悠我們？法庭上根本沒有罵法官的！”
“就是，我們聽了好幾天了，跟唸經一樣?！?
“別說罵法官了，也沒看到有人當庭吵架罵人，作僞證的也沒有?！?
“沒意思……”
其他老人都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找到了張清源等人。
張清源倒是不慌不忙。
解釋道：“這些案子有什麼好看的？要看還是得看小秦起訴的！”
隨後。
將秦牧之前的“彪炳戰績”說了一遍。
他的名氣，在養老院一百多個老人之中越傳越大，愈發響亮。
起訴黑中介，起訴外賣小哥，起訴彩票店老闆，起訴……
總而言之。
晉城很多行業的人，都被起訴了一遍。
聽說現在聞秦色變。
而秦牧聽到這些傳聞後，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傳聞簡直越傳越離譜……
而在五日後。
法院那邊，也給他發來了回覆。
表示訴訟費以及賠償，正在陸續追繳，預計一週內可以到賬。
爲了起訴全網……
他薅了好幾次彩票的羊毛。
自己預先墊付了三千餘萬。
加上一千萬左右的賠償，半個小目標差不多快完成了。
……
與此同時。
張瑋律師事務所。
張瑋正在思考著如何擴充律所，做大做強的重大問題。
不知怎的。
他總有種預感，晉城一直一蹶不振的律師行業，即將迎來黃金鼎盛時期！
他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做大做強，爭取做到晉城第一！
在這次的起訴全網案件中。
他一個人忙前忙後，幾乎快累死了，才處理完九百餘人的訴訟案。
深感人手不足。
同時也收穫到了從業生涯以來，最大的一筆收入。
一個案子，七百餘萬！
這是他以前從不敢想象的！
“張律師在嗎？”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
律所外，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這幾天裡。
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以前一個月沒幾個顧客，現在每天都有十幾個人找上來。
不過……
大部分人都是想要起訴他人，和他律所的定位不符。
因此這些案子他都沒接。
他主打的金字招牌，還是減刑這塊。
要做就把這塊做到最大最強！
直覺告訴他……
幹這塊，能幫他發家致富！
“張律師，是這樣的，我被人告了……”
這個中年婦女拿出了一份法院傳票。
傳票上寫著她被人起訴騙婚，涉嫌詐騙，要求她返還108彩禮錢。
在訴訟緣由裡，寫明瞭事情經過。
“騙婚？”
張瑋看完了這份起訴狀原本，略微詫異。
這個案子……
的確是被告的案子。
但牽扯的，卻是婚姻法這方面的內容。
彩禮，歷來是律師行業糾紛的一個重點。
而這些年來，天價彩禮事件層出不窮。
但在法律上，卻不存在任何違法傾向。
這也導致男女雙方，因爲彩禮問題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
試圖索回彩禮的案件……
也是經常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