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寒鴉盡。
沈家別墅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樹蔭之下，在黑夜的掩飾下幾乎很難發現。車內凌霜時刻注意著沈家別墅裡的動靜，一刻都不敢放鬆警惕。
這已經是凌霜蹲守沈家第四天了，依舊一無所獲，沈靖齊依舊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回家，除了和公司的高管會面，他幾乎沒有和其他的人聯絡過，難道仙人提供的情報是錯誤的，沈靖齊根本就不是那場軍火交易的幕後老大？
“凌霜，回去吧，你需要休息，上頭也下達了命令暫停對沈靖齊的調查。”李墨淡然地說。他見凌霜眼下的黑影和滿臉的疲憊，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知道了，李隊，這幾天你也辛苦了陪著我一起浪費時間了。”凌霜又看了沈家別墅一眼，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歉意。
“沈靖齊向來做事滴水不漏，這些年來他也把沈氏漸漸洗白了，和上層也保持密切的關係，即使有證據證明他私底下販賣軍火，我們也可能沒有辦法動他，更何況我們現在只是聽說，沒有證據。”李墨點了一支菸，眼光閃了閃，有些無奈。
“我只是不甘心罷了，辛苦了這麼久居然一點收穫也沒有，身爲人民警察，在沈氏這裡我發現自己一點用都沒有，我甚至發現自己連最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李隊，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凌霜頭埋在了方向盤上，有些脆弱，有些茫然。
自從在父親的強迫下凌昊與沈家大小姐定了婚，凌霜便一直不停地尋找有關沈家犯罪的證據，就是想用這些證據來和沈靖齊談判換回弟弟的自由。經過一番的調查凌霜發現沈靖齊竟然乾淨的連一點污點都沒有，就連公司都沒有偷稅落稅的記錄。
一個黑幫勢力就算洗白了，也會留有黑幫的辦事作風，不可能一點錯誤都沒有，太過完美反而更令人懷疑。可凌霜就是一點也查不到，毫無頭緒。
一直強勢從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的凌霜，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迷路的小女孩一樣，讓人心
疼，讓人忍不住擁入懷中好好地保護起來。
“凌霜，我…”話到嘴邊李墨又咽了回去，李墨神情有些黯然，他把菸蒂扔出了車窗外，然後拍了一下凌霜的肩膀說：“不要讓自己太累了，做你自己就好。你累了，我來開車，給自己放一個假，回去好好休息。”
“嗯，謝謝你李隊。”凌霜由衷地說，然後打開車門下車與李墨交換了一下位置。
我不需要你的謝謝，我希望能成爲你的依靠。
李默微微地嘆了口氣，有些話他怕說出來後令兩人之間的關係疏遠，還是不說的好，最起碼他們之間可以一直這樣。
沈靖齊站在窗戶邊，看著遠去的黑色轎車，他吐出一個圓圈，目光深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總裁，那女警察已經離開了。”這時他的助理稟告道。
自從知道自己的父親沈浩炎離開人世後，沈靖齊收斂好他的屍骨與自己的母親合葬之後，便大刀闊斧地對沈氏進行了改革，他已經不在再是少堂主了，他真正地掌握了整個沈氏集團的所有勢力，底下的人全部改口稱他爲總裁。
“嗯。”沈靖齊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說：“你去警察總署提醒一聲，我不希望再有人跟蹤我或者是調查我沈靖齊。”
“是。”助理立刻領命，然後接著說：“總裁，屬下認爲這個女警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要不要屬下派人教訓教訓她，以免她咬著沈氏不放。”
凌霜和葉梓一起長大，她對葉梓來說就和凌昊一樣的重要，如果傷了凌霜，被葉梓知道是他的人做的話，那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吧，爲了葉梓他不但不能動凌霜，甚至還要幫助這個自不量力的女警察。
沈靖齊看著天空的即將要圓滿的月亮，沉默不語。
助理以爲自己說錯話了，心驚膽寒地站在沈靖齊的身後，他跟了主子快十年了，一直猜不透這個年輕人在想些什麼。
半晌之後，沈靖齊終於開口道
：“找到那個給凌霜提供沈氏販賣軍火消息的人了嗎？”
“找到了，是三爺手底下的一個小嘍嘍把髒水潑在總裁您身上的。”
“他人在哪裡？”
“他現在被唐總監給關押起來，逼問下這個小嘍囉承認是三爺指使他讓他把誣陷您販賣軍火，把消息故意帶給警方的，目前我們還留著他一條命等著您的指示。”
“三叔出獄沒多久又開始不老實了，果然是不能讓他掌握太多的權利，權利這東西容易讓人心生貪婪，越陷越深，是該徹底讓他消停了。既然他那麼想販賣軍火就讓他去做，和唐三少說一聲讓他把這個小嘍嘍放了，讓三少找道上的人假扮軍火商和三叔接洽好時間地點，讓那小嘍嘍把這條消息帶給那個女警官，她跟蹤我那麼久，總得給她一個功勞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不錯，他沈靖齊確實是有一條販賣軍火的商業鏈，只不過他早已經不出面，在幕後掌管著這一切，這條商業鏈上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一目瞭然，明面上他已經把沈氏洗白，可私底下沈氏會社依舊是黑道上的霸主。想要得到軍火上的第一手消息，必須經過沈氏。
沈靖齊俊顏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只是那深邃的眼中卻比北極的寒冰還要寒冷，嘴角微微上揚，沐春風的笑意卻帶著嗜血之意。
“是，屬下這就去辦。”助理心底忍不住一顫，這纔是真正的沈靖齊吧。
“還有幫我聯繫凌松濤，約在明天下午見，我有事問他。”沈靖齊轉過身來說。
“好的，總裁。”
玲兒，就算你喝了孟婆湯這一世完全忘記了上一世的事情，我一定也會想辦法讓你想起來，就算有違天道也在所不惜，我沈靖齊從來不相信命運，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現在只是暫時寄居在凌楚寒那裡，我一定會再次把你帶回我身邊來。
沈靖齊臨窗而立，看著外面寂寞的夜空，一明一滅的菸蒂和氤氳的菸圈，讓他看起更加寂寥和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