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爵從墨綺手中拿過電筒照了一圈周圍,除了樹林還是樹林。由於下過雨,到處都溼漉漉的,甚至山林之間已經開始漸漸起了一層薄霧,也難怪他們剛纔回走錯路。
“倒回去,重新走。”沈逸爵握著墨綺的手,帶著人沿著剛纔的來路倒回去走。
兩人走了一陣,發現手電筒亮光的盡頭處,一雙幽綠幽綠的眼睛正冷漠無情的看著這邊。
墨綺心中大驚,不由握緊了沈逸爵的手,壓低了聲音道:“狼!”
“不要怕。”沈逸爵錯步擋在墨綺面前,將她護在身後。
墨綺也知道狼是非常機敏狡猾的動物,你一旦表現出恐懼害怕的情緒,它就能察覺到,從而覺得你沒有危險,會毫不猶豫的對你發起攻擊。
墨綺握緊沈逸爵的手掌,壯大膽子與狼對視。
這隻狼看起來跟普通的哈奇士差不多大,它站在上方與墨綺和沈逸爵對峙,原本已經踏出一步的前肢警惕的收了回去。
它在衡量這‘兩隻獵物’的戰鬥力。
沈逸爵鬆開墨綺的手,低聲道:“你悄悄往後退,我來對付它。”
“不可能!”墨綺想也沒想,斷然拒絕,“我們兩個人對付它,總好過你一個人。”
“我學過簡單的格鬥。”
“我不會拖後腿!”墨綺咬牙瞪他,“狼是鋼鐵頭豆腐腰,如果它真的攻擊我們,注意打它腰。”
沈逸爵還想說,墨綺先堵住了他的話,“你剛纔才說過不會再霸道的自己做決定!”
“跟著我。”沈逸爵不再說什麼,目光飛快的在地上掃了一圈,發現旁邊有幾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他默默的估測了一下距離,確定在狼發起進攻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拿到。
狼站在原地,目光幽幽的看著兩人。
兩人也不退讓,冷靜的盯著它的眼睛。
雙方對峙了二十多分鐘,狼估計是認爲拿不下這‘兩隻獵物’,低哞一聲,轉身跑入黑暗中。
狼離開了,兩人卻沒有因此放鬆警惕。直到時間慢慢過去,確定狼真的離開之後,兩人才鬆了口氣。
此時天空中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墨綺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剛纔太緊張,強迫自己冷靜,現在危險消失,才恍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沈逸爵道:“既然有狼出現,說明這裡是它們的狩獵區,我們先離開這裡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等天亮之後再找營地。”
“嗯。”沈逸爵的野外經驗顯然比她豐富,墨綺沒有意義,點頭同意他的提議。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墨綺的頭髮已經有點打溼了黏在額頭。
沈逸爵撥開她的劉海,脫了襯衣罩到她頭上。他現在有點後悔上山的時候丟掉西裝外套了。至少外套包起來,比一件薄薄的襯衫要暖和。
“不用,我不冷。”
墨綺抓襯衫的手被按住,沈逸爵看著她,眼中帶著笑意,道:“墨綺,我現在很高興。”
是真的很高興!在生死關頭,墨綺選擇與他同生共死!這樣的情感,別說情侶,就是一些親人之間都很難做到。
這說明他在墨綺心裡的地位,遠比墨綺表現出來的要重。
墨綺一想就知道沈逸爵在高興什麼,不由的也笑了,不過嘴上還死不承認,“我跟你待在一起,遠比我自己逃跑更安全。我就是做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你高興個屁。”說罷,還翻了個白眼。
沈逸爵心情好,不計較她的嘴硬,“走吧。”
兩人打著電筒,手牽手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兩人出了密林,到了一個小的空地。
“前邊好像有個小石屋。”墨綺伸手指指電筒光亮的盡頭。
“過去看看。”沈逸爵走在前邊開路,兩人穿過雜草叢,果然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間小小的石屋。
沈逸爵帶著墨綺走到石屋外面,道:“可能是守林人留下的,我進去看看,你在這等著。”
墨綺點頭,沈逸爵推開已經有點破爛的木門進石屋看了看,發現沒有危險,這才叫墨綺進去。
石屋很小,裡面只放了一張木架子牀和一張破爛不堪的椅子,就已經顯得十分擁擠。
牀上沒有被子,不過辛虧屋頂不漏雨,所以上面鋪著的稻草還是乾的。
沈逸爵在一個角落裡還找了一根蠟燭和一個打火機。
外面下著雨,乾草是找不到了,只好抽了牀上的稻草點燃,順帶把那把木頭的爛椅子砸碎做成了篝火。
石屋的門關上,燃起一堆小篝火立刻暖和不少。
墨綺早凍的全身冒雞皮疙瘩,此時蹲在篝火旁邊烤著,感覺終於重新活過來了。
“襯衣溼了,我給你烘乾了再穿。”
“放在火堆旁邊,明早自己就幹了。”沈逸爵拿過襯衣隨意的搭在一旁,將墨綺拉起來,道:“還有五六個小時天才會亮,你先睡會兒。”
“你也.”墨綺到嘴邊的話說不出口了。
外面太黑看不見,剛纔又忙著生火沒注意,現在篝火燃著,藉著光墨綺纔看見沈逸爵的後背好大一片挫傷。
多半是她滑到時,他爲了保護她在那顆樹上蹭的。
狼的嗅覺超級靈敏,恐怕也是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找到的他們。
“對不起。”墨綺的聲音有點發顫,伸手撫上沈逸爵背上的傷,要說不心疼那真是騙人的。
“沒事,睡吧。”沈逸爵轉身半擁著她,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道。
沈逸爵此時穿著一雙已經分辨不出原本顏色的襪子,西裝褲上更是沾滿了泥巴,上身又帶著傷,總是打理的一絲不茍的頭髮也因爲淋了雨貼在額前。
墨綺從沒想過沈逸爵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而這些狼狽還全部是因爲她。
“沈逸爵。”
看著墨綺內疚的神情,沈逸爵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脣,道:“我說過,我不可能放過你。就算是互相傷害,死磕我也要跟你死磕到底。所以,你這輩子就別想逃了。”
面對這樣的沈逸爵,饒是墨綺嘴皮子再利索,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睡吧。”
墨綺點點頭,跟著沈逸爵一起上牀。
牀上墊著幹稻草,沈逸爵背上有傷只能側躺。墨綺窩進他懷裡,摟著他的腰閉上眼睛。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可以再信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