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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jié)_第96章 說得好聽

蕭玉琢不由笑起來,“你這些天一直沒有開口,甚至從驪山回來也沒說,就是等著把城南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跟我提麼?”

景延年臉上滑過一抹被看穿的窘迫,他清了清嗓子,“不用行動表明支持,如何能叫你放心?”

“就是說,即便我跟你回了將軍府,日後我想做什麼,你也不會干涉?”蕭玉琢輕笑問道。

“我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nèi),絕不干涉。”景延年點頭。

蕭玉琢呵的笑了一聲,“你能容忍的範圍之內(nèi)?這話彈性可是太大了!”

景延年微微皺眉,“總不能你回了將軍府以後,還常常見外男,如此成何體統(tǒng)?”

蕭玉琢還未爭辯。

他又開口道:“且日後你就是母親了,相夫教子,豈不是重中之重?”

蕭玉琢翻了個白眼,“剛剛不知道是誰說,用行動支持我?”

景延年抿了抿嘴,“如此,每月可挑出兩日,處理府外庶務(wù),其餘時間,不得私下見面,便是掌櫃也不能隨意進出將軍府。”

蕭玉琢擡眼看他,這大概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她擡手摸了摸肚子,“唔,這樣……你可會反悔?”

“可立字爲據(jù)。”景延年喜上眉梢。

“當初是我休了你,如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你回將軍府……”蕭玉琢小聲咕噥,“那我也太沒面子了吧?”

“我八擡大轎,親自來接你。”景延年脫口而出。

蕭玉琢猛然擡眼,“你說的?”

“是,決不食言。”景延年眼目溫潤,目光堅定認真。

蕭玉琢記得,當初郡主出嫁之時,雖有十里紅妝,風(fēng)光盛大。

可新郎官景延年,竟然都沒有親自去接新娘,他是叫手下人去迎親,而他不過是等在景府門口,將她娶進了門。

爲此郡主可是沒少鬧騰。

王氏也沒少因此嘲笑她。

景延年答應(yīng)的這麼爽快,大約多多少少也有愧疚的成分在。

算是補她一個完整的婚禮了。

“倒也不用太張揚,叫人吹吹打打的,你親自來接我就成了,也好叫長安人知道,是你接了我回去,不是不明不白的就好。”蕭玉琢微微紅了臉。

景延年搖頭,卻固執(zhí)的很,“已經(jīng)委屈你一次,這次絕不再叫你受委屈。”

蕭玉琢心頭暖暖,總算是合拍一次了吧?

日後長相廝守,是不是就會越來越合拍了?

景延年當即把她當初留在將軍府的嫁妝單子,又還給她,還添了不少東西在上頭。

他去準備“迎娶”事宜。

蕭玉琢則忙趁著如今還未回將軍府的時候,把樑生和魏子武尋來,將景延年打聽來的城南的事情告訴二人。

樑生帶著謄抄來的設(shè)計圖稿,去尋了王敬直。

也不知他是如何說服王敬直的,王敬直竟同意了,給工部的人做“槍手”。

樑生又把王敬直的設(shè)計圖稿,偷偷的送給他在工部任職的舊識。

那舊識感激不盡,忙不迭的將王敬直的設(shè)計圖送交了工部尚書。

尚書大人瞧那設(shè)計圖,讚歎不已。

沒過幾日,就傳來聖上首肯的消息。

工部尚書得了誇讚,對那交上設(shè)計稿的工部侍郎格外關(guān)照。

好處自然是少不了,還暗示他好好表現(xiàn),日後有望高升。

那工部侍郎對樑生更是感激不盡。

樑生遞上蕭玉琢城南那一頃之地的設(shè)計稿時,簡直沒遇上什麼障礙,甚至一點兒力氣都沒費,就給通過了。

原本嘛,聖上要建的芙蓉園就是王敬直設(shè)計的。

他在芙蓉園臨近之處設(shè)計的草圖,有了芙蓉園的參照,更是相得益彰,建築風(fēng)格,安排佈局,和芙蓉園簡直渾然一體。

沒有不通過的道理。

樑生和魏子武辦成了這事兒,喜不自勝,來到別院和蕭玉琢一起慶祝。

“聖上建芙蓉園,並非爲了玩樂,聽聞工部的意思是,聖上重建芙蓉園,乃是對衆(zhòng)開方的皇家園林。不論世家貴族巨賈富商,都可出資租用芙蓉園玩樂。每月逢五,芙蓉園都有遊園會對百姓開方。屆時,商戶出資,便可入園設(shè)攤鋪。”樑生解釋道。

蕭玉琢連連點頭,“當初就聽說,聖上要鼓勵商貿(mào)。能拿下城南的地,真是明智之舉。”

“恭喜娘子,賀喜娘子。”樑生和魏子武舉杯,以茶代酒。

蕭玉琢微微一笑,“日後更要多辛苦兩位郎君了。”

待芙蓉園修好,又是長安城唯一一個對外開放的皇家園林。

日後城南的熱鬧可想而知。

她在城南的一頃之地,那價錢比現(xiàn)在得翻上多少翻?

真真的寸土寸金呀!

想想就要笑醒了。

“日後我搬回將軍府去住,與兩位郎君見面就沒有這麼方便了,辛苦兩位的地方也就更多了,兩位多多擔(dān)待。”蕭玉琢舉起茶碗說道。

樑生和魏子武聞言,微微一愣,“娘子要搬回將軍府了?”

蕭玉琢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是,孩子就快出生了呢。”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說道:“恭喜娘子。”

與別院裡高興歡快的氣氛不同。

臨著別院的院中,景夫人可就沒有那麼高興了。

原本蕭玉琢終於同意跟景延年和好,回到將軍府去生下孩子,她也算了了心願了。

她自己那時候辛苦,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屈辱中長大。

便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兒媳,自己的孫子再經(jīng)歷這些。

就算景延年執(zhí)意要風(fēng)光再娶,她也二話沒說的同意了,還親自張羅著許多事。

偏偏景延年要再娶蕭玉琢的消息傳得快。

她這邊剛挑好了幾個好日子,準備叫兒子和兒媳自己商量,定下日子的時候。

不速之客便尋上了門。

“我聽說,年兒要再娶蕭玉琢過門了?”楊氏翹著腿,坐在別院旁邊那院中,看著景夫人問道。

景夫人漠然點了點頭,“是啊,兩個孩子終於能和好了,我心裡也高興。”

“高興什麼呀?那蕭玉琢算是個什麼東西?當初她說休夫就休夫,既休了年兒,這輩子都別想再進我景家的門!”楊氏拍著桌案叫囂道。

景夫人深深看了楊氏一眼,“她肚子裡懷著的可是我景家的骨肉。”

楊氏輕嗤一聲,“哪個母雞不會下蛋?長安城裡的漂亮姑娘多得是?還怕我年兒娶不上媳婦不成?取了誰不能給你添孫子?何必稀罕她肚子裡的那塊肉?”

景夫人猛的拍了下桌案,“嫂嫂!”

楊氏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拍著心口道:“我不聾。”

“那是年兒的孩子,注意你的措辭!”景夫人臉色不悅。

楊氏呵呵一笑,“唉呀,你心疼孫子我知道,你想快點抱上孫子嘛,大不了叫她生下來,孩子還抱回將軍府去?既是我景家的骨肉,怎能流落在外?只是這蕭玉琢,卻是不能要了!”

景夫人深吸一口氣,平靜心頭竄上的火。

“你想啊,她在別院住了這麼長時間,這心早就野了。年兒這再把她給接回去,她還能踏踏實實的跟年兒過日子麼?”楊氏徐徐說道。

“她原本就不是那踏實過日子的人,如今……更不是了!”

“年兒被她蹬了,如今再巴巴的把她娶回去,還八擡大轎,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回去?那豈不是要把她供起來?”

“你瞧著吧,你兒子日後肯定要落成長安城的笑柄了!”

……

“你說夠了沒有?”景夫人越聽臉色越難看,忍不住打斷楊氏。

“若年兒不是我乳養(yǎng)大的,我不是把他當自己親兒子一樣,這話我絕對不來說!”楊氏皺眉道,“如今我決不能由得你這糊塗孃親,耽誤他一輩子!”

景夫人被她氣得臉色難看,卻又不想和她潑婦罵街一般扯著嗓子叫罵。

“這是年兒自己的事情。”景夫人沉著臉說道。

楊氏呵的冷笑一聲,“年兒自己的事情,那你是在幹什麼?年兒向來聽你的話,你若不在背後攛掇,年兒會做這糊塗的決定?”

“說誰糊塗?”沉冷的聲音,冷不丁的從門外響起。

楊氏立時坐正了身子,額上的汗刷的就冒了出來。

當初她那般丟臉的被人在景延年的書房裡抓出來,扔上馬車就送回了莊子裡。

她再不敢出現(xiàn)在景延年的面前。

今日是打聽了,景延年不在這院中,她纔敢來,怎麼又叫他碰上了?

景延年掀簾子進來。

楊氏乾笑了兩聲,“年兒呀……你回來了?”

“母親在吵什麼?”景延年沒有看他,目光落在景夫人身上。

景夫人輕咳一聲,“沒什麼。”

楊氏皺眉,偷偷看了景延年一眼,垂著頭道:“年兒當真要再娶那蕭玉琢?”

景延年這纔看向楊氏。

他沉冷的目光叫楊氏覺得好似有重重威壓,壓在頭上,脖子都要壓斷了。

“是,舅母不同意?”

微涼的語調(diào),叫楊氏一抖。

她壯膽道:“她那般掃你臉面,你……你怎能……”

她說話間擡眼。

在景延年沉冷的目光中,她終於啞口無言。

“聽聞舅母的兒子,我那表弟,如今受人舉薦,做了九品下的上關(guān)丞?”景延年忽而說道。

楊氏臉上立時溢出光彩,“是啊,雖說是個小官兒,比不得年兒你榮耀,可好歹我景家也是……”

她話說了一半,突然僵住,目瞪口呆的看著景延年。

景延年笑的意味深長。

楊氏卻渾身一愣,“你想幹什麼?你不幫他謀官職也就罷了!如今這官職可不是靠著你得來的!”

“那是靠誰呢?”景延年好奇問道。

“你,你不用管!”楊氏嚇得變了臉色。

她沒想到六公主還會再叫人找她。

她以爲經(jīng)過上次書房的那件事以後,六公主就恨透了她。

沒曾想,六公主這次派人找她,非但沒有要挾她,沒有害她,反而直接兌現(xiàn)當初的承諾,給他兒子舉薦了官位!

雖說這官銜在長安城小的不能再小,但好歹她們也算是從世代躬耕的農(nóng)戶,邁步成了有官身的人了呀!

“我不叫表弟爲官,其實是爲了舅母一家著想。”景延年緩緩說道,“官場之上,是非多,越是靠近聖上的人,榮辱就越是存於朝夕之間。”

楊氏扯了扯嘴角,“謝你好意,如今你表弟很好,不用你費心,你管好自己的事兒……”

“這話我也想告訴舅母。”景延年緩聲說道。

楊氏一噎,“我是爲了你的臉面著想。”

“舅母知道,表弟受舉薦,謀了官職,雖然不是我辦的,可若是想讓他丟了官,可就簡單多了。”景延年微微一笑。

楊氏蹭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你……年兒,我白乳養(yǎng)了你那麼多年了!”

“我自問不曾虧待舅母一家。”景延年聲音平緩。

“爲了要再娶那蕭氏女,你就要這般和你的親舅母作對嗎?”楊氏紅著眼圈委屈道。

景延年蹙了蹙眉,“舅母爲何這般生氣?”

“還不是爲了你的臉面,你是大將軍呀,是你景家的門楣呀!”楊氏躲開他的目光。

“哦,”景延年笑了笑,“我還當是誰託付了舅母什麼呢?”

楊氏慌忙搖頭。

“既然不是,那表弟的官職定然也不是舅母答應(yīng)了旁人什麼才某來的,這小官,不做也罷,我明日就去告訴吏部……”

“你愛娶誰娶誰吧!”楊氏忙不迭的打斷他的話,“你表弟好不容易纔某個了官身,你可不能毀了他的前程。”

景延年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氏。

楊氏氣呼呼的,可在他面前,她卻不敢像在景夫人面前一般叫囂亂跳。

見景延年心意已決,她只好灰溜溜的離開。

景延年可是比六公主看起來可怕多了。

楊氏離開,景夫人把那幾個挑出來的好日子擺在景延年面前。

“你和玉玉挑個日子,趕緊的把她接回去,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景夫人一掃剛纔的不愉快,臉面含笑道。

“還挑什麼,最近的好日子是哪天?”景延年道。

景夫人垂頭看了看,“四月初一,宜嫁娶。”

“就那日吧。”景延年凌厲的眉目都柔軟起來。

“不用問問玉玉的意思?”景夫人笑道。

景延年輕咳,“她都答應(yīng)了,這有什麼好拖的?”

景夫人掩口輕笑。

竟將景延年的臉都給笑紅了。

蕭玉琢前幾日讓人在別院的牆上開了個門兒。

送走了樑生和魏子武,她便直接從小門,入了臨院兒。

她並不知景延年此時也在院中,她拿著幾個花樣子,是來尋景夫人的。

景夫人繡活兒極好,她卻不擅長這些。

時間緊張,嫁衣叫繡娘做了,蓋頭卻只能貼身的人來繡。

她便是來請教景夫人,這蓋頭挑哪個花樣子最是好看。

進得廳堂,便撞見了景延年。

蕭玉琢微微一愣,扭頭就走。

景延年疾步起身,追上她,“看見我,跑什麼?”

“阿孃說了,大婚之前,不宜見面。”蕭玉琢臉頰微紅。

景延年垂眸,“孩子都快生了,怎的不宜見面?那都是老習(xí)俗,在這兒不適用。”

蕭玉琢輕笑一聲,“日子你定下了?”

“四月初一,是個好日子。”景延年扶她坐下。

景夫人笑嘻嘻看著他們,“你們坐著說話,我去挑幾樣絲線。”

“母親別走,四月初一,只剩下半個月不到了,我這蓋頭還沒繡呢,”蕭玉琢忙道,“這幾個花樣子,母親替我挑一個吧?”

梅香把她拿的幾個花樣子擺到景夫人面前小幾上。

景夫人正笑嘻嘻的看著。

一屋子暖意融融,春光正好的味道。

卻忽聞外頭有急匆匆的腳步聲。

屋裡的閒適安逸,一瞬間被衝散了些。

“將軍,將軍!”小廝氣喘吁吁,“聖上傳召!”

小廝聲音很急。

屋裡人微微一驚。

蕭玉琢心頭一跳,直覺不好。

她側(cè)臉的看了眼景延年。

景延年起身,給她了個安撫的眼神,“我且進宮去看看。”

“會不會是……”蕭玉琢皺眉,沒往下說。

但意思很明顯,會不會是聖上不想讓景延年接她回去?

畢竟當初他跪在御書房外頭求聖上收回成命的時候,聖上就沒同意。

過了這麼久,且聖上知道她已經(jīng)懷了景延年的孩子,他們都料想聖上不會再幹涉這事兒了。

“可能是朝廷中的事情。”景延年輕笑道。

蕭玉琢點點頭,看著景延年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走去。

“如果有什麼事……你記得叫人傳個口信兒回來!”

景延年答應(yīng)之後,這才離去。

蕭玉琢格外安靜的坐著。

這一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太過順利。

城南的地皮也要開始建設(shè)。

德信櫃坊年儲戶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

五芳齋的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經(jīng)在長安城以外開設(shè)了分號。

分號掌櫃都是樑生挑出來,人品德行都信得過的人。

沒道理事事順利的時候,唯有她和景延年要和好的這件事遭遇波折吧?

“別想太多,日子都定下來,你就安心等著年兒來接你回府吧!”景夫人笑著說道。

蕭玉琢也回她一個微笑。

……

景延年很快的趕到宮中。

聖上正在書房裡等著他。

除了幾個貼身的內(nèi)常侍以外,書房裡沒有其他人。

景延年不知聖上所爲何事,躬身行禮。

聖上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面前御案之上。

御案上擺了一張大臣的奏諫陳詞,說的便是景延年要風(fēng)光再娶蕭玉琢的事兒。

“愛卿要娶妻了?”聖上笑呵呵問道。

景延年微微頷首,“是,蕭氏已懷有臣的骨肉,如何能叫他們母子流落在外?臣是要接她回府。”

“哦,原來如此。”聖上沉吟,“朕還記得,當初蕭氏休夫的時候,將事情鬧得很難看,大掃了愛卿的臉面,如今愛卿卻要風(fēng)光再娶,豈不是助長了蕭氏的氣焰?”

景延年心頭有些不悅,每個人都跟他說臉面?他的臉面豈是這一點事就能辱沒的?

“臣並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景延年道。

聖上卻緩緩搖頭,“朕卻不能容忍。”

景延年微微一愣,愕然擡頭看著聖上。

聖上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御案之上。

那奏諫陳詞,言辭激烈,批駁蕭氏玉琢乃是個頗有野心的女人,不安於居室,偏偏重利。休了景延年以後,在長安城開食肆,開櫃坊,甚至欲要在城南大展拳腳……

如今她所做這一切事事盡都順利,爲她帶來無數(shù)財富

以後,她的野心又不能滿足了。

當初主動休夫,如今她爲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又要回到將軍府去。

好藉著景延年的手,達成她憑著自己不能完成的宏願。

蕭玉琢究竟是什麼樣的野心,要完成什麼樣的宏願。

那陳詞之上並沒有寫的很明白。

但是這份奏諫擺在了聖上面前,聖上卻是想得很明白。

蕭玉琢想要錢,她已經(jīng)憑著鑽營得到了。

她又想回到景延年身邊,便是錢已經(jīng)不能叫她的貪慾滿足了。

那她想要的就只剩下權(quán)了。

“朕知道,蕭氏跟先帝的關(guān)係很親密,先帝一向疼愛她。”聖上冷著臉說道,“朕卻不像先帝那般驕縱她,你這番娶她……”

聖上暗示景延年。

景延年微微皺眉,拱手道:“臣效忠追隨聖上之時,已經(jīng)娶了蕭氏。”

“可那個時候,你並非自願娶她,乃是先帝逼迫你。如今,愛卿似乎很迫不及待呀?”聖上笑道。

景延年不知聖上爲何不喜歡蕭玉琢,但這份不喜歡,聖上已經(jīng)表達的很直白了。

若他還是當初那個只爲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沒爹一樣可以成爲人上人,爲了榮譽可以不惜犧牲一切的他,他一定會順勢表明自己願意遵從聖上的安排。

可現(xiàn)在,他想到蕭玉琢還在別院裡等著他,等著他回去迎娶她。

他嗓子微微發(fā)緊,“回稟聖上,臣惦念與她夫妻一場,她有懷有臣的子嗣,是以過往都既往不咎,只盼日後能舉案齊眉。”

聖上哼笑,御案上的陳詞奏諫,讓他的目光變得格外冷涼,“她當初休夫出門,就是不顧念你們的夫妻之情了。且景將軍帶兵踏平松竹館,坊間流言果真就是空穴來風(fēng)?”

景延年脊背一僵。

“蕭氏當真沒有去過鬆竹館?當真不認識松竹館的男娼?當真沒有給景將軍帶過綠帽子?”聖上呵的笑了一聲,“將軍怎麼就那般肯定她肚子裡的,一定是你的種呢?”

“聖上!”景延年大喝一聲。

他聲如洪鐘,在高闊的勤政殿裡反覆迴盪。

聖上被他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以後,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確實說的有點兒過分了。

這話不是在當面,辱沒景延年身爲男人的尊嚴麼?

“愛卿別往心裡去,朕也就是那麼一說。”聖上笑了笑。

景延年垂眸下去,但雙拳已在身側(cè)握緊。

“朕倒是有個好辦法,”聖上笑著說道,“不如愛卿且等著蕭氏將孩子生下來,滴血驗親,當真是愛卿的骨肉,那自是要抱回將軍府養(yǎng)的,若是……呵呵。”

聖上話音落地,金殿之中良久一片肅靜。

景延年身子繃得緊緊的。

殿中伺候的內(nèi)常侍也屏氣寧聲,不敢有一丁點兒動作。

聖上又看了看那奏諫上的陳詞,上頭將蕭玉琢回到景延年身邊以後,會如何的吹枕邊風(fēng),如何的將忠心耿耿的景延年,變成滿足她私慾的利刃,分析的格外透徹。

透過這份陳詞,聖上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蕭玉琢日後越發(fā)貪婪的嘴臉。

聖上皺眉,言明強調(diào)道:“長安城裡世家貴女,甚至朕的公主,朕都可叫愛卿來挑。但蕭氏玉琢,不行。”

聖上搖頭,不行兩個字說的格外果決。

景延年撩起衣襬,彎身跪地,“臣只願復(fù)娶蕭氏玉琢,絕不另娶他人。”

“你……”聖上怒拍御案,“爲了一個女人,你要跟朕作對嗎?”

如今還沒有重新娶她過門呢,睿智冷情的景延年已經(jīng)開始受蕭玉琢擺佈了,日後朝夕相處,那還得了?

“以往朕怎的未曾發(fā)現(xiàn),她竟如此厲害?竟叫朕的愛卿昏聵至此?”聖上怒喝道。

景延年叩首,“以往她驕縱任性,如今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求聖上給臣和蕭氏一個破鏡重圓的機會。”

“鏡子破了,如何還能重圓?”聖上冷笑,“朕再問你一遍,大夏貴女千千萬,愛卿可有心儀之人?”

這語氣,咬牙切齒,彷彿他膽敢再提蕭玉琢,聖上立時就要翻臉發(fā)怒。

景延年皺眉,沉默片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放肆!”聖上抓起御案上的鎮(zhèn)紙,就要砸向景延年。

但想到景延年曾爲救駕,身受重傷,且在他奪取皇位之中立下汗馬功勞。

聖上咣噹放下鎮(zhèn)紙,“拖出去,叫他跪在殿外好好反省,想明白了再來見朕!”

景延年被拖出了勤政殿,幾個內(nèi)常侍遠遠的看著他,叫他端端正正的跪在殿前的漢白玉地面上。

聖上坐在殿中,看著御案上的奏諫,眉頭蹙的緊緊的。

……

蕭玉琢在家中久等,卻也不見景延年有消息送回。

她起身安慰了景夫人,讓人備車去了蕭家。

長公主見她大這肚子還亂跑,好一通數(shù)落。

“阿孃先別罵,煩請阿孃派人打聽打聽,聖上召修遠入宮,究竟所謂何事?爲何他去了這麼久卻沒有消息送回?”

看著蕭玉琢眼目之中不經(jīng)意流露的焦急關(guān)切。

長公主嘆息,不忍心再說教她。

派了人到宮中打聽。

沒出一個時辰,便帶回消息來,“聖上讓景將軍跪在勤政殿外反省呢。”

“他犯了什麼錯?”長公主問道。

那帶回消息的小廝偷偷看了蕭玉琢一眼,垂下頭來,不敢作聲。

“快說呀!事到如今,還磨蹭什麼?”長公主催促。

那小廝咳了一聲,“聖上不許景將軍復(fù)娶娘子……”

蕭玉琢微微瞇眼,臉色發(fā)白。

長公主一驚,連忙看她。

蕭玉琢垂眸,輕聲慢語道,“阿孃我沒事,只是聖上爲何不肯?”

“聖上說,蕭家娘子驕橫跋扈,配不上景將軍……”小廝小聲咕噥。

長公主心疼女兒,瞧見蕭玉琢臉色極差,當即道:“我這就進宮跟聖上說理去!”

“阿孃別去!”蕭玉琢喘口氣,連忙拽住長公主,“阿孃,聖上是四舅舅,不是大舅舅……”

長公主皺眉看她,揮手叫隨從下去。

“你們好不容易都看清楚彼此心意,好容易走到了今日……”長公主看著女兒略顯蒼白的小臉兒,已經(jīng)不忍心抱怨她。

“是我當初任性,走到今日,也是我咎由自取,”蕭玉琢眉心蹙緊,“既是我惹出來的禍,我自己去跟聖上賠罪。”

長公主連忙搖頭,“你大著肚子,如何能進宮。你也說了,他是你四舅舅,他可……”

他可不會像先帝那般縱容她。

蕭玉琢重重點頭,“我知道,我是去賠罪的,不是去惹聖上生氣的,只要聖上消了氣,自然不會再爲難我們了。”

長公主疼惜的看著蕭玉琢。

“阿孃,我如今若不竭力挽回,日後定會後悔。”蕭玉琢緩聲說道,“只有做了我該做的,纔會無愧於心,無愧於孩子。”

長公主勸不住她。

蕭玉琢帶著丫鬟,素衣散發(fā),進宮請罪。

“聖上,蕭氏求見。”內(nèi)常侍在殿中稟道。

聖上擡頭,“蕭玉琢來了?她倒真敢來?”

“蕭氏素衣散發(fā),端端正正的跪著呢。”內(nèi)常侍小聲道。

聖上起身,來到窗邊。

透過窗,恰能看到蕭玉琢挺著個大肚子,跪在景延年身後幾步之外。

景延年幾番回頭,滿臉是汗,似乎想勸她回去,礙於是殿前,不能喧譁一直沒有揚聲開口。

“誰放她進來的?”聖上聲音裡透著不悅。

內(nèi)常侍嚇了一跳,“她是乘長公主車架,所以……”

“不論乘誰的車架,未曾檢查就能放她進來嗎?”聖上喝問。

內(nèi)常侍不敢說話。

常伺候聖上身邊,深諳聖心的樑恭禮上前道:“聖上若不想見她,奴才叫人哄她出去。”

聖上微微點頭。

樑恭禮連忙退出殿外,指了幾個小太監(jiān)上前。

“蕭氏如今已非郡主,聖上豈是你想見就見的?快走快走!”小太監(jiān)上前驅(qū)逐蕭玉琢。

蕭玉琢擡眼,看了看在前頭跪的筆直的景延年。

景延年回頭衝她連連搖頭,還比口型道:“快回去!”

蕭玉琢鼓足勇氣,一手護著肚子,一手放在臉側(cè)衝金殿喊道:“聖上,蕭氏知錯了!蕭氏當初任性妄爲,如今已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了,一個女人,休什麼夫?自然是君爲臣綱,夫爲妻綱!求聖上給蕭氏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聖上輕哼,“說得好聽。”

(本章完)

全部章節(jié)_第43章 因爲嫉妒全部章節(jié)_第11章 這是什麼?全部章節(jié)_第15章 較量全部章節(jié)_第116章 宏偉遠大的志向全部章節(jié)_第76章 不必露面全部章節(jié)_第211章 護主心切,忠心不夠全部章節(jié)_第27章 光明磊落全部章節(jié)_第89章 真叫人刮目相看全部章節(jié)_第3章 身邊丫鬟有蹊蹺全部章節(jié)_第1章 以死相逼換屈辱全部章節(jié)_第102章 這般選擇,爲了什麼全部章節(jié)_第6章 各有算計全部章節(jié)_第63章 毒已上頭,神志不清全部章節(jié)_第8章 終於叫他滿意全部章節(jié)_第97章 只要你不放棄,我就一直等你全部章節(jié)_第141張 不做忘恩負義的人全部章節(jié)_第197章 人生如戲全部章節(jié)_第163章 蕭家人的打算全部章節(jié)_第166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全部章節(jié)_第198章 找上門的麻煩全部章節(jié)_第125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全部章節(jié)_第173章 情敵全部章節(jié)_第184章 抱負全部章節(jié)_第212章 風(fēng)光再嫁全部章節(jié)_第110章 人前挑釁反受辱全部章節(jié)_第27章 光明磊落全部章節(jié)_第128章 長治久安全部章節(jié)_第28章 反水全部章節(jié)_第49章 爲做正室,破釜沉舟全部章節(jié)_第127章 遇險全部章節(jié)_第28章 反水全部章節(jié)_第123章 略施小計,得償所願全部章節(jié)_第200章 將計就計全部章節(jié)_第217章 不同命全部章節(jié)_第38章 打臉全部章節(jié)_第171章 性命危矣全部章節(jié)_第127章 遇險全部章節(jié)_第22章 不要她的命全部章節(jié)_第102章 這般選擇,爲了什麼全部章節(jié)_第42章 有刺客全部章節(jié)_第186章 兵馬不亂全部章節(jié)_第97章 只要你不放棄,我就一直等你全部章節(jié)_第215章 堂親表親都是親全部章節(jié)_第63章 毒已上頭,神志不清全部章節(jié)_第45章 敢傷我妻全部章節(jié)_第33章 目的不簡單全部章節(jié)_第100章 金蟬脫殼全部章節(jié)_第186章 兵馬不亂全部章節(jié)_第211章 護主心切,忠心不夠全部章節(jié)_第205章 太子全部章節(jié)_第177章 原來如此全部章節(jié)_第216章 中二病的年紀全部章節(jié)_第75章 楊氏妙計全部章節(jié)_第210章 重色輕義全部章節(jié)_第123章 略施小計,得償所願全部章節(jié)_第214章 嚮往的生活全部章節(jié)_第94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全部章節(jié)_第5章 唯恐避之不及全部章節(jié)_第68章 你爲何破罐子破摔?全部章節(jié)_第9章 太陽打西邊出來全部章節(jié)_第156章 玉玦,願與君絕全部章節(jié)_第181章 商議對策全部章節(jié)_第28章 反水全部章節(jié)_第59章 夫妻一體全部章節(jié)_第64章 敢做不敢當?shù)亩际秦N全部章節(jié)_第83章 因禍得福全部章節(jié)_第202章 江山美人,你要什麼?全部章節(jié)_第24章 他不瞎全部章節(jié)_第66章 大理寺說理去全部章節(jié)_第22章 不要她的命全部章節(jié)_第213章 誰的刁難全部章節(jié)_第85章 好大野心全部章節(jié)_第53章 聖旨到全部章節(jié)_第131章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全部章節(jié)_第57章 一份大禮全部章節(jié)_第215章 堂親表親都是親全部章節(jié)_第158章 人跟人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全部章節(jié)_第46章 能屈能伸王姨娘全部章節(jié)_第167章 腹背受敵,郡主威武全部章節(jié)_第25章 她怎麼敢?全部章節(jié)_第36章 挑釁全部章節(jié)_第175章 戒斷全部章節(jié)_第50章 幫她誣陷郡主?全部章節(jié)_第11章 這是什麼?全部章節(jié)_第38章 打臉全部章節(jié)_第147章 找好了“下家”全部章節(jié)_第153章 惹上人命全部章節(jié)_第21章 給你三天時間全部章節(jié)_第195章 莫名失蹤,暗潮涌動全部章節(jié)_第5章 唯恐避之不及全部章節(jié)_第18章 真情假意全部章節(jié)_第72章 離經(jīng)叛道全部章節(jié)_第121章 誰纔是兇手全部章節(jié)_第25章 她怎麼敢?全部章節(jié)_第183章 好事全部章節(jié)_第70章 比將軍府更熱鬧全部章節(jié)_第63章 毒已上頭,神志不清全部章節(jié)_第93章 丟人現(xiàn)眼又怪誰?全部章節(jié)_第127章 遇險全部章節(jié)_第86章 他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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