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不在這裡?!卑材粗巴?,她沒有說謊,她說的都是實話,她只是沒有把所有的原委說出來而已。
她沒有義務這麼做,對著宮神慕,她更加沒有。
對付什麼樣的敵人,就該用什麼樣的手段,宮神慕從來就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她爲什麼一定要光明磊落?、
神慕握著手機的手徒然進來,長長的睫毛在陽光的投射下照出一片陰影,下一秒,她沒有任何猶豫,啪的蓋上了手機。
安沫沒有料到,宮神慕居然一聲不吭的,直接掛斷了手機。
這讓她原本準備好了的話,全都成了空氣,讓她在短時間編造出來的那些話,她加跳的心跳,她準備鬥智鬥勇的勇氣,全都在準建化成了泡沫。
因爲宮神慕甚至都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大力準備出擊的拳頭,結果卻全都砸進了棉花裡面,她用盡了全力,但是對方卻仍舊還是不痛不癢。
傭人以爲西澤爾回來得這麼早,還沒有吃晚飯,於是連忙將預先留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他正是滿腔的怒火,擡手就毫不猶豫的將整張桌子都掀翻了。
青站在門口,頓時感覺一陣煞氣撲面而來。
他有種感覺,教父……越來越不冷靜了,如果說在過了幾年裡他面對夫人的事情雖然也容易輕易發怒,但是起碼的理智還在。
但是如今,只要涉及到夫人,他變得何止易怒,甚至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連砸東西這種發泄的習慣,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養你們是做什麼的?”西澤爾冰冷的目光落在青的身上,他都覺得自己身上要被冰塊戳出一個窟窿,“連個女人都看不住,廢物!”
青以及他身後的一干保鏢都覺得很無辜,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那個女人是他們的女主人又不是犯人,這讓他們怎麼看?再說教父你也沒有說過不準夫人出門了,我們沒接到您要軟禁她的消息???
一句話,他們就是炮灰,無辜之極。
青也感受到身後大老粗都深感鬱悶的勁兒,他於是弱弱的開口了,“教父,您要不先打個電話給夫人吧?”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據說夫人是要回葉門,那麼按照時間的估計,她現在應該已經登記了,所以……應該關機了。
教父纔不會管夫人關機了是不是因爲在飛機上,他只會覺得夫人刻意不肯接他的電話。
到時候,事情肯定會變得更加大條。
哎呦喂,他怎麼就這麼蠢提出這樣的餿主意?
果然,西澤爾聞言就要打電話,手伸進自己慣常放手機的地方,結果一頓,沒有摸到,眼睛一瞇。
媽的,他的手機不在身上。
“手機給我,”西澤爾幾步都到青的面前,不耐煩的道。
青暗歎了一聲,但是也不敢不從,只好慢吞吞的拿出自己的手機,遞了上去。
西澤爾毫無疑問記得神慕的號碼,但是結果毫無疑問跟青猜的一樣,神慕此時已經在飛機上,關機了。
西澤爾一遍一遍的打,電話裡都只有冰冷的女聲不斷的重複相同的一句話,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青看著自家主子愈發難看的臉色,很想退一步,甚至有種想要把他的手機奪回來的衝動。
那是他新買的手機啊,他特意定製了啊,不要砸他的手機啊。
“砰?!彼亩\告還沒有結束,空氣裡就已經響起了清脆的暴躁的聲音——他的手機已經光榮犧牲。
青閉了閉眼,很想連自己的臉都蓋上。
“教父,”作爲忠貞的手下,青只好轉動其實他也不怎麼高的情商,努力的想要平復教父大人的火氣,“肯定是您剛纔去找安沫小姐,所以夫人生氣了,這才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了,女人總是會吃醋的……”
“吃醋?”他還沒說完就已經被西澤爾打斷,他笑著,聲音是深刻的自嘲,“你覺得,我有讓她吃醋的本事?”
青所有的話都憋回去了。
他不瞭解女人更不瞭解愛情,對於教父的感情,哦不對,已經升級成了家庭糾葛了的事情,著實無法提供方案。
“叫人去準備,”西澤爾瞥了一眼地上被他砸碎的手機片,冷冷的吩咐道,“我要去倫敦?!?
“您要去找她嗎?”青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傻了一般問道。
“廢話,”西澤爾現在看什麼都覺得異常的刺眼,想也不想就吼道,“我不去難道等她給我戴頂綠帽子回來?!”
青立刻朝著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馬上有兩個人轉身離開,看樣子是去準備飛機了。
哎,他身爲目擊者當初明明教父是被逼婚的那個,爲什麼到了現在他總覺得教父其實是逼婚的那個?
綠帽子……
這還真是個嚴重的東西,光是想象一下那樣的場景,他就覺得以後的生活會不幸福。
………
神慕沒有回葉門,而是直接去了銀魅在的地方。
他果然還在波賽島上。
海邊,她從牀上跳下碼頭,就遠遠的看見英俊得玉樹臨風的男人悠閒懶散的站在海灘上,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看上去是無比優雅溫潤的模樣。
她步伐筆直的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在等我?”
銀魅沒有沒有看她,他的視線始終落在沙灘上的海鷗上,看著它們落下然後飛起。
“怎麼會,你比我想象中來的要早,”他瞇著眼睛打量她,“似乎,也比我想象的要著急?”
視線慢斯條理的從她的身上一一看過,他勾脣笑得漫不經心,“怎麼,是突然這麼想活下去,還是……擔心你男人?”
神慕看上去很平靜,淡淡的道,“你總是喜歡說些不關緊要的廢話,能說重點麼?”
銀魅亦是笑了,“不是廢話,你需要的是檢查,做血液配型測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