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慕將手機遞給她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回到她的房間。
西澤爾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徹底的消失。
從手裡挑出月卓的號碼,他很快的撥了過去,月卓應該是受過神慕的吩咐,直接將電話遞給了西澤爾。
電話那邊是女子小心翼翼的怯怯的聲音,“西澤爾,你沒跟她結婚,是不是?”
這個女人。
西澤爾皺起了眉頭,眼裡的神色未名,忽明忽暗,半響,她才淡淡的道,“四天之後。”
電話那邊的呼吸似乎窒住了,過了很久,安沫才幽幽的道,“你是……爲了救我嗎?”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那天的情況她也在場,所有人都在逼著西澤爾娶宮神慕。
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他纔沒有答應。
既然他沒有答應,而是直接抱著她離開,那就說明,她在他心裡,其實也是重要的。
“你絕食,是想幹什麼?”
“不要跟她結婚,不要娶她,”安沫急急的道,“你答應過我,你已經跟我在一起了,你不可以違揹你的諾言娶了其他女人的。”
尤其不能是,宮神慕。
她沒有想到,到了這一步,她輸再輸給她,居然是因爲她顯赫的身世跟出生。
她沒有輸給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也沒有輸給西澤爾對他十年的愛戀,卻在最後,輸給了葉門老大對他的施壓。
怎麼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
她清楚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管西澤爾現在對宮神慕是什麼樣的感情,如果真的結婚了,那他的一定會……再愛上她。
那到時候,她就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怎麼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你跟她結婚了,”安沫閉上眼睛,緩緩的開口,“我會死。”
“你威脅我?”聽到這句話,西澤爾條件反射的皺眉了。
男人通常都很反感女人用死威脅他。
“不是威脅,”安沫繼續維持原本的語調道,“只是在告訴你,”
她說著,聲音裡有抹淒涼的味道,“難道你不知道,爲了你,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嗎?如果你不要我了,我現在這樣樣子,也不會再有人要我,活著是折磨,死了纔是解脫。”
雖然是爲了阻止,但是她說的話,卻也有七分的真情實意,畢竟她說的,全都是事實。
西澤爾的心被扯了一下,有微微的刺痛感。
“我會治好你的腿。”他沉下聲音,語氣認真的接近保證。
“你所有答應我的事情,只要在宮神慕的面前,都變得不作數了。”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他所答應她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先優先宮神慕。
“安沫,”西澤爾的聲音冷了幾分,“我最後再說一次,你的腿,我一定會治好,在你的身體恢復健康之前,我不會扔下你不管,所以自殺這種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說著,就掛斷了電話,心情煩悶。
他對不起安沫,這是事實。
有時候愧疚和愛情一樣,最容易被人放不下。
月卓一直站在牢房的外面冷眼的聽著安沫說話,直到她將電話遞給他。
他的眼神極其的譏誚,冷漠的開口,“你以爲你死了會有多大的效果?”月卓滿臉的嘲弄,“是,也許他是會因爲你的以死明志而難過那抹一段時間,愧疚那麼一段時間,但是,也不過是一段那時間而已,過了那段時間,你在他的記憶裡,就會變得只剩下一個痕跡,然後再過一段時間,連痕跡都不會有了。”
“東方小姐,人總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否則到時候摔下來,會不知道有多痛,你真以爲,黑手黨教父不想娶一個人,是誰能逼得了的?”
月卓一句話輕輕巧巧的戳中了她心裡的傷口,那是她不願意去想的事情,那也是……她刻意迴避的地方。
“就算你死了,教父會怨恨二小姐一段時間,但是,你以爲,這段時間能有多長?到底是妻子,怎麼會抵得上不那麼重要的怨恨。”
安沫的臉刷成了一張白紙的顏色,她死死的瞪著月卓,咬牙冷笑道,“你這麼爲她說話,是因爲她是你的主子,還是你其實很喜歡她?”
月卓波瀾不驚,“我爲她說話,不是因爲她是誰,是因爲她值得。”
………
婚禮如期舉行,安沫哪怕撓心撓肺的想要從葉門出來,她甚至後悔,當初從樓梯上摔下來,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以至於她現在,就算沒有被困在葉門,都沒有辦法去阻止什麼。
更何況,葉門審訊堂,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可以走得出去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更不是是誰的意思,她總會有意無意的聽到,這一次的婚禮有多盛大,有多喜慶,有多令人豔羨。
甚至有人在說,黑手黨教父爲了娶他們二小姐,花了多少心思在婚禮的細節上。
不會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會是這也,她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說,他們的婚禮是場錯誤是被逼的。
這些都不過是,宮神慕藉以打擊她的手段而已。
西澤爾雖然不懼怕葉門的力量,但是他只是不願意違揹他父母的意願,何況,他還要保護她。
是因爲這些原因,所以纔不得不跟宮神慕結婚。
否則,不管他多麼愛她,曾經對麼愛她,宮神慕那麼傷害過欺騙過她,又當著所有長輩的面對他逼婚,就算是因爲男人的尊嚴,他也絕不會是心甘情願的娶她。
她輸給了權勢,也只是輸給了權勢!
腳步聲起,安沫低頭冷冷的笑,她還以爲今晚葉門二小姐大婚,不會有人來煩她,還是說,有人迫不及待的要來羞辱她了?
既然那個女人一番苦心,她總不好完全不理會吧?真是難爲二小姐被愛了那麼多年,會把她這個對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