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一般有毒蛇出沒的地方，就會有解毒的藥草，可是她都搞不清他是在哪被咬的，只得再盛來水，幫他把傷口清理乾淨，又撕下一條腰帶，幫他把傷口處包紮。

昨晚這一切，天已經徹底黑了，而夏無雙也筋疲力盡。

她在行李內找來一件替換的衣物，披在他身上，而自己則靠在不遠處的樹後迷迷糊糊睡著了。夏無雙醒來的時候，是被一聲低沉的尖叫驚醒的。

她睜開眼，就看到夜天凌一臉惶然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恐懼地盯著她看。

夏無雙笑了笑，看他的腳踝已經正常：“已經好了？”

咦，怎麼發出的聲音這麼沙啞而又蒼老。

“天使姐姐？”夜天凌不確定地看著她，“你真的是天使姐姐？”

若不是從她的服裝上辨認出，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她！

夏無雙疑惑，自己哪兒不對了？剛準備站起來，就覺得身體有點晃，視線不小心飄到自己的雙手，看到的是一雙褶皺蒼老的手。

“我怎麼了？”我摸向自己的臉，那光滑的皮膚不見，摸到的卻是鬆弛的皺紋。

“你——你變老了。”

“我老了？”夏無雙跌跌撞撞地朝小溪那邊走，她的整個身體都好像蒼老了，連走起路來都不那麼靈活，變得吃力、沉重、蹣跚。剛在溪水邊，她就跪下來，只朝水面看了一眼，就捂住臉尖叫起來！

緊跟在她身後跑來的夜天凌一時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水面上，夏無雙那絕世的容顏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六十多歲的蒼老面孔。而她那烏黑的頭髮也不見了，全都變成了灰白！

她老了，一夜之間，老了整整四十歲！

不，這一定是噩夢！

夏無雙拼命搖著頭，拼命拍打著自己的面頰，可是她感覺得到痛，這身邊的一切，都那麼真實地告訴她——這不是夢！

夜天凌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別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你爲什麼要救我？我昨日要殺你，你還救我？”

夏無雙眼神空洞地望著夜天凌。

她老了——如花的容顏衰敗，變得這樣老，這樣醜陋，這樣不堪。叫她如何承受？

“走！”他忽然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我帶你去尋醫……你這副模樣是我害的，我會尋遍全天下最好的醫生，來治你的病。”

“不用了。”夏無雙忽然又想通地搖搖頭，把手從他手掌裡撐開，“也許這是老天的意思，那我就順從天意。”

“什麼？”

“女爲悅己者容，漂亮的女人，要打扮給她心愛的男人看的。反正我時日無多，再活下來也就是個兩年，又沒有心愛的人。”夏無雙笑了笑，“那絕世的容顏原來給我帶來許多的麻煩，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歹心。何不如就讓我如此，安安穩穩，平平凡凡地過日。”

夜天凌皺眉，他聽不懂夏無雙話裡的意思：“你不要去尋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