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她那麼近，她終於可以看清他了——還是那樣細長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凜冽堅硬的輪廓。只是他的肌膚更黑了些，眼神也更蒼涼無光。

“你這該死的女人，”他嗓音低啞地說，“竟敢又一次嫁人！”

夏無雙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麼，卻開不了口。萬種情緒涌入喉頭……

“是他逼你的嚒？”沈君成眼眸幽暗地低吼，“告訴我，非你自願，是他逼迫於你！”

他的低吼喚醒了夏無雙的心神。

她在幹什麼，她怎麼可以用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他？她已經懷有身孕，並且即將成爲西王爺的妻子——西王爺待她那樣好，爲什麼他偏偏要在這時出現？

“是我自願的。”冰冷的聲音從她的口中溢出，她盡力一副冷漠的樣子，“放我回去……”

她說著就要掙扎他的鉗制，往回跑，身體卻被他粗魯地擁在懷裡。

他的懷抱那樣冷硬，從他低啞的聲音中，她可以聽出她傷到他了。他似乎氣得全身發抖，但又無處發作：“我真想殺了你——殺了你這個女人，就不能再這樣折磨我的心！”

這句話彷彿鋼針一般，瞬間刺道夏無雙的心裡，她掙扎的幅度變小了。

“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地尋你？我差點以爲你死了……”他憤怒地發出指控，“沒想到，你就藏在我的眼皮底下！你……是不是躲在暗處看著我每日爲你憔悴，然後嘲笑我的癡與傻？是你害我變成這般模樣——你卻不肯負責！”他想起那日在青龍客棧，那個背對著她撿拾瓷片的女人。原來那不是他的幻覺，而真的是她！他真恨自己沒有回頭，就這麼與她錯過！

有酸脹的情緒涌到鼻腔。

眼淚就要涌出來了，夏無雙逼回去，冷漠地道：“關我什麼事？放我走！”

“休想！”沈君成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扳過來，從斜後方霸道地吻腫她的脣，繼而淒涼大笑道，“既然落回我沈君成的手中！你還敢妄想逃走？”

“你——”

“你是我的！”他不容她反抗地宣告。

4．

原來沈家堡在周朝各地都設有蝸居的巢穴——就跟那青龍客棧的分佈一樣。通常這巢穴都建立在城市的地底裡，暗不見天日。

果然是魔教，見不得光……

夏無雙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睡著鋪著貂皮的塌上，眼前全是點得燭通明的火把

沈君成坐在一張同樣披著調皮的太師椅上，以手支著頭，斜坐著，另隻手擲著酒杯……他一邊喝酒一邊在冥思，不知道想著什麼，雙眉緊緊皺著，臉上也是黯淡的灰色。

酒一杯又一杯貫穿他的咽喉，而在他面前的桌上，已經擺著好多酒罐。

夏無雙輕聲咳嗽了一聲，引起沈君成的注意，他的目光射過來，眼睛在燈火中通紅，眼裡佈滿血絲，像可怖的野獸。

“你醒了？”聲音的低啞現實他已喝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