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鬱孤月醒來的時候，記住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個。
忍著一身的腰痠背痛，她甚至想把玉華千刀萬剮，看著人畜無害的，竟然是個衣冠禽獸。
“把藥喝了，你昨天染了風寒。”
鬱孤月心裡正罵著人，沒想到這人竟然出現了，居然還好意思拿著一碗不知名的湯藥笑著讓她喝。
“我堂堂神女怎麼會染風寒？”
鬱孤月下意識的轉頭，忽然就打了一個噴嚏。
“現在呢？”
玉華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雖說現在的鬱孤月有點鬧脾氣，但是比前些天那一副神經病的樣子好多了。
“那我也不喝。”
鬱孤月超級怕苦，但是她纔不想跟那個討厭的玉華說這個事。
“放心，不苦”
玉華一見她那副瑟瑟縮縮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想吃藥。
“你騙我?！?
鬱孤月一臉的警惕，但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去相信。
“騙你的話，你就咬我一口，如何？”
“成交”
鬱孤月端過藥碗，藥湯入喉，苦的她簡直要發瘋。
“你，唔”
玉華又一次覆上了她的脣瓣，似是在品嚐著剛剛的苦澀。
“好了，讓你咬了?！?
玉華一副心情超級好的樣子，鬱孤月卻感覺自己要炸毛。
“有沒有好一點?！?
玉華看著她的臉，一臉的擔憂完全不是裝的。
“你幹嘛，這麼關心我?！?
就連鬱孤月也不懂，這個人爲何再見她第一面時，就如此死纏爛打，卻又看不出任何目的。
“你是我妻子，我此生只在意你一個。”
“我，還沒跟你”
鬱孤月有些侷促不安，因爲在聽到妻子時，她明顯的感到自己的心臟漏了一拍。
“你跟我早就成過親了，在凡界，雖然你忘了，但是我沒忘，你這輩子也別想喜歡別人。”
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看著不似在扯謊，畢竟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她竟有一種熟悉感，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實。
“那你不早點找我。”
鬱孤月覺得，就算自己是他的妻子，那他這般不聲不響都在做什麼，擺明了看她的笑話。
玉華瞧著她苦巴巴的小臉，就莫名想笑。
“是誰在我剛醒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把我拉走了？”
這話是說，是她沒給他機會解釋，就把他強搶回來了？
好吧，她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是原諒你了，是我之前理虧，你未經我允許以後不準碰我，我睡牀你睡軟塌?！?
鬱孤月算是明白了，要是什麼都依著他，自己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
可以”
反正你睡著的時候，也不知道我在哪。
“真的？”
鬱孤月見他笑得那麼開心，心裡慌慌的。
“恩”
玉華實在是不想再逗她了，她失憶的時候還真好玩，不過，貌似他早就習慣她老是失憶的毛病了。
其實鬱孤月倒也不是傻瓜，只是玉華對她熟悉的還真的像跟她生活了很久的樣子，她失憶是千真萬確，更何況她心裡還是比較想相信他的。
“你就不想知道你在凡界經歷了什麼？”
玉華見她很快的接受了這一變故，心生疑惑。
“知道也是徒添煩擾，這世上不得已的事情多了，魚和熊掌本就不可兼得，人活一世自己快樂就好了，至於別人快不快樂就不是我在意的了，我可不是那種委曲求全的性子，你覺得呢？”
玉華看著她一臉通透的樣子，閃過一絲心疼。
“也許，對你來說重新開始是一件好事?！?
“你就不擔心我忘了你，並且對你不利嗎？畢竟現在的我，無情無義，行爲異常，未必是以前的那般樣子?！?
其實鬱孤月倒是不在意歷劫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時過境遷若再執拗於往事，怕是對彼此都不好。
“那就只能娶雞隨雞娶狗隨狗了?！?
玉華倒是不在乎這些，他認定的人生生世世都只會是他的人，無論作何改變，他也不變。
“好呀你，變著法的損我。”
不過說是不好奇也是假的，畢竟自己不小心變成這樣總該有個說法。
“其實我也討厭現在的自己，冷冰冰的，誰知道我出了什麼茬子。”
玉華看著她那副模樣，不覺涌上一股心疼。
“你用盡心頭血，還遭受了雷劫，自然是比尋常的劫數更加兇險。”
鬱孤月聽了他的話，聯想著自己種種癥狀，倒還真像確有其事的樣子。
“其實這樣也不錯，歷代神女都無非是爲情所困，如今我絕了這情的源頭未必不是一種轉機?！?
最重要的是，這一堆爛攤子還等著她一點點收拾，哪有空傷懷過去的事情。
“我既要娶你，便不會讓你一人煩憂，哪怕你如今已經絕情。”
鬱孤月聽了玉華的話，不禁反問了一句：“哪怕是要你玉族全族覆滅爲代價？”
“若是從前的玉華未必捨得，如今的玉華，只想護你一人周全?！?
這話說得有幾分真誠，但是鬱孤月如今卻依舊無法全信。
“你可知，你若有心，日後玉族在你手裡必定無可限量?！?
玉清風這人的秉性，鬱孤月是可以猜透三分的，說是將玉華託付與她，還不是計策。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筆極佳的算盤，若她動了心則巫山危矣，若未動心，玉華只需要等待時機，便可以成長爲她的強敵。
可是如果玉華選擇了她，先不說輸贏難定，就是如今的鬱孤月已經沒了情魄
“我只知，我有心護你，便是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撼動，你所希望的，便是我希望的，你痛苦的，便是我痛苦的?！?
玉華說著，便展示了手腕上的花，一道靈力注入，便滲出一滴心血。
“我將這心頭血滴在你的咒印之上，他日若對不起你，便會心脈盡斷再無生機?！?
“好，我便信你一次，也只有這一次。”
鬱孤月從前總覺得她好累，好想找一個人能夠交付自己所有的真心。
玉華的出現讓她枯涸的心重新溢滿了水，那賭上一次又何妨，大不了她舍了自己的命數，給巫山的衆人賠罪便是。
鬱孤月劃破自己的手腕，嘴裡念著咒語。
“這是血咒，是我巫山最毒的咒，一旦印上便死生無解，是生生世世印在靈魂上的咒印，你若反悔，還來得及?！?
在神界的誓言是不可以亂髮的，巫山只所以能變成百族之首，便是因爲這死生無解的靈咒，令百族忌憚不已，只是這靈咒只有神女有資格傳承，巫山向來人員凋零，也是這個原理。
“從前沒後悔過，如今也不會後悔?！?
玉華亦像她一般劃破手腕，看著那涌起的血泉，心裡竟前所未有的平和，伴隨著鬱孤月的咒語，兩股血泉融爲一體，變成兩塊糾纏到一起的勾玉。
“好了，你把這個勾玉收好，如果有一天你或者我出了什麼事，勾玉就會指示，如果你或者我遭遇不測，這玉就碎了，你跟我就都活不成了?！?
雖是束縛，但也是鬱孤月目前能給予玉華的最高承諾。
“明明就是個定情信物，被你說的這般慘烈?！?
玉華拿到勾玉之後，倒是開心不已，他知道鬱孤月謹慎的性子不會輕易信人，但能做到此處就說明在她心裡自己真的有很多分量。
“對了，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弟弟?！?
此一時彼一時，從前的神女隕落後，便要等著繼承人，可誰又知道巫山是否熬得過這段時光。
如今鬱孤清的存在便是一個奇蹟，也是爲何鬱孤月不惜捨棄自己性命來賭的原因，就算她失敗，也不至於愧對巫山，更何況，她原本就折損了壽數。
“好，不過那個風弄到底是誰？”
如今玉華也算是有了名分，自然是要弄清楚情敵的身份。
“雲族唯一還活著的人，玉族的死對頭?！?
鬱孤月這話說的巧秒，若只有第一句，玉華大可讓鬱孤月不理他，可是後面那句一出，若他橫加攔阻，便是居心不良，鬱孤月也想知道如今的玉華究竟能爲她做到哪一步。
她承認自己不是什麼樂於奉獻的人，自然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唯有對待這個人的時候，她纔會有一絲特別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