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璃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小腹的疼痛感漸消,她彷彿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記憶,只知道自己是一個醫(yī)女。
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還以爲(wèi)自己在現(xiàn)代。
“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她迷迷糊糊地說。
“幾點(diǎn)?什麼意思?”一聲冷酷的男音傳來,不覺讓她打了個寒戰(zhàn)。
木璃湮十分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她還以爲(wèi)自己中毒死了就又穿回去了,沒想到居然還在古代,更沒想到的是,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個男人懷裡。
“敢吃老孃豆腐者,死。”
顧不上多想,木璃湮眼裡燃起熊熊烈火,一個巴掌打過去,大罵了聲“淫賊,拿命來。”緊接著一個拳頭過去,沒想到那人輕輕一躲,就躲開了。
“身手不錯嘛,只可惜淨(jìng)是些花拳繡腿。”那男人譏諷道。
木璃湮這纔好好審視眼前的男子,眼前男子一身紫袍靜坐在園中,孤傲冷清盛氣逼人,棱角分明的輪廓,烏黑深邃的眼眸,伴隨著飄飛的三千墨發(fā),在淡雅如霧的夜色中格外撩人。
那男子見木璃湮的眼神呆滯,嘴角一撇盡是不屑,貪戀他美色的女子他見多了。卻沒想到木璃湮開口一句。
“衣冠禽獸”
那男子不覺擰了擰眉,在這周國迷戀他美色的女子多了,讚美他的也不少,張口就罵的,她是第一個。
“好,有骨氣”那男子咬咬牙,剛要出手,頓覺腹中灼熱似火。
“看在本小姐子心情好的份上,賜你個‘七日醉’吧,你放心七天之後你就不痛了。”‘七日醉’可是她新研製的一種毒藥,中毒者腹中劇痛但不會致命,七天之後便好像醉酒一樣昏迷過去,像極了喝醉酒的反應(yīng)。
木璃湮整理好衣物,剛要離開,一陣紫風(fēng)颳過木璃湮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這個人捏碎了。
“解藥在哪?”他冷冷地說,眼裡的殺氣四溢。
“死都不給”木璃湮掙扎著說。
木璃湮生下來就是個骨頭硬的主,要是那男子好言相求,她大可揮揮手饒他一命,沒想到這人敬酒不吃,就是死她都不妥協(xié)。
“你確定”那男子加大了力道,木璃湮頓覺骨頭要碎了,呼吸也有些困難。不知爲(wèi)什麼一幕幕兒時記憶突然涌現(xiàn)在她面前。
“璃湮,一定好照顧好自己。母親,母親怕是不行了。”
“連藥材都辨不清,你不配做我的女兒。”
“餓了吧,你跪下求我,我就給你飯吃。”
“真是沒孃的孩子,一點(diǎn)教養(yǎng)都沒有。”
“你爲(wèi)什麼不趕緊去死。”
在木府的種種刁難,母親離世的痛苦,父親的恨鐵不成鋼,姨娘間的刁難,姐姐的種種陷害。無限的恨意洶上心頭,那種無奈與決絕,讓她痛到無法喘息。
那男子看著她的眼神,不是恐懼而是孤獨(dú)與絕望,和一種滔天的恨意,不覺有些震撼,他突然對眼前的女子有些好奇,不知不覺手勁竟然鬆了下來。
“爲(wèi)什麼”
“不要哭
”
木璃湮的腦海不斷回憶起種種傷痛,她好像被一種巨大的哀傷擊中,下巴的疼痛減少都未感受得到,整個人有些失神。
男子有些無措,搞不懂眼前的女子到底在想什麼,但她剛纔的神情,卻莫名的惹人憐惜。
“找到了”木璃湮激動的叫嚷,彷彿忘卻了剛纔的一切。剛纔的悲傷一閃而過,如煙塵盡去般迅絕。
男子定睛一看,她手裡正握著要找的第二味草藥:金蛇草
“半個時辰之後,藥力就會自動消退”木璃湮輕灑解藥,原本她只是想略施懲戒,沒想到這個男子竟如此厲害,差一點(diǎn)她就小命不保。
木璃湮拿起藥草飛快跑開,就在剛剛耳邊的機(jī)器通知她,前方發(fā)現(xiàn)金蛇草,木璃湮便什麼都不顧興奮地跑過去了。
男子剛要起身,不經(jīng)意間瞥見身旁的玉佩,一個“湮”字,赫然映在上面,男子脣角微勾。
“原來是你,本王尋你多時了。”
也許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一向以冷漠著稱的宸王居然會對著一枚玉佩發(fā)笑。
此時的木璃湮剛剛又尋得一味草藥:亂神草,就差一位藍(lán)舌草她就可以完成任務(wù)了,可是系統(tǒng)傳來的消息竟然是,藍(lán)舌草正在移動。
“怎麼會這樣?”木璃湮甚至都要懷疑係統(tǒng)出問題了,藥草怎麼會動呢?
“你在找這個?”那男子的聲音響起,木璃湮不禁打了個寒噤。
木璃湮輕輕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拿藥草果然握在,那男子的手裡。晚風(fēng)吹拂,男子的墨發(fā)也隨風(fēng)舞起,俊逸似仙,衣襟與肌膚緊緊相貼,那身材,那線條,看得直叫人流口水。
木璃湮強(qiáng)制自已要鎮(zhèn)定,絕對不能繼續(xù)浮想聯(lián)翩。不過她想了很久要怎麼開口。
難道她要說,這位兄臺你剛剛輕薄了我算你幸運(yùn),把藥草給我咱們一筆勾銷,想到這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不不不,這樣她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難道她要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處過,留下藥草來。
額,看樣子,也不行。
那男子看著木璃湮的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當(dāng)然想不到她在想什麼。
微風(fēng)蕩起,只見眼前的女子長裙飄散,舉手投足如風(fēng)拂揚(yáng)柳般婀娜多姿,一襲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外加慧黠的雙眸,還帶著一絲少女嬌羞,他見過的女子無數(shù),可面前的這位卻叫他挪不開眼。
“你是要給我嗎?”想了好久,木璃湮還是直接問了。
“剛纔,算是本王無禮”男子什麼都沒說,把藥草遞到她身旁,便悄無聲息離開。
木璃湮正糾結(jié)要怎麼解釋,卻發(fā)現(xiàn)四下已經(jīng)沒了人影,看著時間將盡,趕緊將藥草帶到比賽場地。眼看著就只剩一刻鐘,她趕緊加快了步子。
那男子於長空中負(fù)手而立,看著她焦急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王,你真的要幫那丫頭。”一個的身影飛向他身側(cè)。
“有何不可”他冷冷地說。
“外面可是一賠一百地買她輸,估計(jì)今天過
後全城都要沸騰了。”
那男子依舊面無表情,手裡卻緊緊握著那碧綠的玉佩。
比試場旁圍坐了不下千人,這場比試可謂舉世矚目,多少人勤學(xué)苦練只爲(wèi)在這次比試上嶄露頭角,這次皇帝親自出席。聽說比賽榜首還有特別賞賜,無數(shù)技藝精湛的藥師齊聚一堂,不過這比賽十分嚴(yán)苛,要在兩個時辰之內(nèi)找尋規(guī)定藥草,尋得數(shù)目越多者爲(wèi)勝。
木家二小姐木蘭心早早就在比武場上等候,她尋得三樣藥草,且用時最短,臺下的人議論紛紛,都認(rèn)爲(wèi)木蘭心是此次比試的榜首了,臺下木家家主木正旭早就成竹在胸,享受著旁人的恭維,一副正面君子的樣子。
木蘭心靜靜品著茶,心情無限好。
“總算把那個笨丫頭甩掉了,哼,這木家的一切都應(yīng)該是本小姐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淅淅瀝瀝的回來幾個人,有的人空手而歸,有的人拿了一堆雜草,還有的只尋回一兩棵但是一個個神采奕奕,木蘭心看著他們,眼裡滿是不屑,放眼整個周國還真沒有誰能超過她呢。
“看來這一次,勝負(fù)已定了”皇帝鳳非霖對他一旁的男子說。
“臣弟不這麼覺得”溫潤的聲音響起,剛剛還在山谷的男子,如今一身華服,頭戴紫金冠,一身絲毫不遜色於旁邊皇帝的王者霸氣。
他就是周國皇帝鳳非霖的弟弟宸王鳳非夜,深受皇帝恩寵。甚至有傳言:傳言惹了周朝皇帝會死,惹了宸王會生不如死。
宸王天生俊朗,是萬千少女可望不可即的夢中情人。從小便聰慧無比不過不喜政事,整天神出鬼沒,但是一旦有事召見,必定第一時間歸來,正因有他在周邊敵國雖多卻無一國敢隨意出兵。
皇帝寵愛之餘,忌憚是最主要的,聽說指了木家的嫡小姐爲(wèi)娃娃親,不過誰都知道這木家嫡小姐是天生廢柴,娶了她估計(jì)宸王的臉就丟大了。
本來他想趁機(jī)殺掉木璃湮,不過不知爲(wèi)什麼居然沒有下手。還幫她服了解藥。
“好好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他們正聊得開心,突然全場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劉公公,出什麼事了。”鳳非霖問道。
“回皇上,有人找到了全部的藥材。”劉公公回答道。
“是誰家的藥師,這麼厲害。”鳳非霖有些好奇。
“這”劉公公有些爲(wèi)難。
“吞吞吐吐可不是劉公公的作風(fēng)”鳳非夜冷冷的說,聲音雖小卻格外具有威懾力。
“是木家的嫡小姐,木璃湮。”劉公公說完,鳳非霖一臉震驚的樣子,鳳非夜早知結(jié)果卻也故作驚訝。
不過最驚訝的還是木家二小姐木蘭心,她一見到木璃湮就像見到鬼一樣,嚇得瑟瑟發(fā)抖。
“你居然還活著?”她顫抖著說。
但是腦子的直覺告訴她,自己好像對這些人有些熟悉。
眼前的人依舊大方得體,可是她卻記得自己逼她到了山窮水盡。
那些記憶愈加模糊,木璃湮直覺覺得她應(yīng)該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