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娘雲裳此刻百口莫辯,絕望的癱倒在地上!
向文彩憤怒的將手中杯子擺放到桌上,跟著沈庭筠指責起容姨娘,“當初看你便覺得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但是老爺要寵幸你,做夫人的我,也不好說什麼。老爺那麼看重你,還擡舉你做了姨娘,從丫頭變成相府的小主子,你還不甘心,到處去勾搭,紅杏出牆,給老爺戴綠帽子!真真是該死!”
“來人,將這個賤人帶下去,關進柴房,待查出姦夫以後再做打算!”向文彩毫不吝嗇的行使著她的當家主母生殺大權
“慢著!”李管家正欲叫小廝進來,卻被沈寧一制止。
沈寧一,望望水中毫不相干的兩滴血,輕輕笑了起來,明媚的笑容宛若春花開放,嬌豔欲滴。
“剛剛父親不是在問容姨娘解釋嗎?怎麼現在不需要了?”沈寧一鄙夷的看著向文彩,還有心虛的李管家。
屋子裡面頓時安靜下來,容姨娘雲裳呆呆的望著沈寧一,完全想象不到沈寧一會出手救她,爲她說話。不止她,沈老夫人,蕓姨娘,清姨娘等人同樣是大爲驚詫,怎麼也想不明白箇中緣由……
沈長卿更是著急的喊著,“寧兒姐姐……?”
沈寧一朝他笑了笑,示意他無需擔心。
“強出頭,也要你有那個能力,有那個本事,別做不了泥水匠,還攬瓷器活!”沈蝶衣十分不悅的嘲諷著。
“蝶兒,不許放肆!你寧兒姐姐也是爲了小少爺好,爲了查清這其中緣由,我想,她肯定有她自己的看法,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向文彩平靜的說完,眼角的餘光稍稍兇狠的瞟了沈寧一一眼,便收了回去。
你若要強出頭,那便得看你小胳膊擰得過我的大腿嗎?每次壞我的好事情,你也是活膩了。向文彩心裡狠狠的說著,臉上卻沒有絲毫流露。
沈寧一也是一臉平靜卻帶著些許戲謔的看著向文彩,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可惜,那個跳樑小醜還是太心急了。
那個跳樑小醜不是問她要解釋嗎?好,她就給衆人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沈寧一窈窕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到了沈蝶衣面前,在沈蝶衣錯愕,震驚的目光中,捻起白色錦緞上的細針,狠狠刺破了沈蝶衣大拇指……
“啊!”沈蝶衣疼的大叫一聲,一滴鮮血從她指尖滲出,滴進沈寧一手中的水碗。
“沈寧一,你想幹什麼?”向文彩回過神來,趕緊快步上前,將沈蝶衣護在身後,眼瞳深處閃爍著濃濃的憤恨,都有了吃了沈寧一的心:“衆目睽睽之下,你如此無理取鬧,想傷害蝶兒,你是根本沒有半點辦法,只是在無理取鬧,抑或是你黔驢技窮了?”
“就是!就是,肯定是無計可施了,來觸蝶兒的黴頭,大姐姐是看蝶兒不順眼了嗎?”沈蝶衣烏黑的眸底盈滿了汪汪的淚水,身子輕顫著,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嬌滴滴的控訴飽含著無限的痛苦,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寧兒,你這是如何?”沈老夫人也忍不住的詢問著。
“祖母請看,二妹妹的血,也與碗裡父親的血不融呢!”
什麼?衆人一愣,急急望向圓桌,水碗中,三滴鮮血,靜靜飄浮,各自爲營,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任何兩滴血,都沒有半點相融
的意思。
怎麼會這樣?
喧鬧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下人們相互對望一眼,面面相覷。
向文彩一言不發,望向沈寧一的目光猶如刀劍,恨不將沈寧一凌遲活颳了:沈蝶衣的血也與沈庭筠的血不融,說明什麼丞相夫人向文彩同樣不貞,同樣的給沈庭筠戴了綠帽子……
沈寧一輕鬆一招,瞬間替容姨娘扭轉了潰敗的局面,還狠狠打擊了向文彩,將矛頭引導至她的身上。
那麼,現在著急上火的便不是容姨娘了,不解釋清楚,向文彩能獨善其身?沈蝶衣還想錦衣玉食?
“父親,蝶兒生於相府,真真切切是您的親生女兒,祖母,丫鬟,產婆都可做證,您不要輕信某些人不安好心的挑撥離間……”沈蝶衣沉不住氣,急急的出言澄清。
“二妹妹,你和夫人不是說確認父女,父子血緣關係,滴血認親是最準確的嗎?什麼可都敵不過滴血認親,在血不融的事實面前,你還能做什麼辯解?還有夫人,要如何說呢?”
“大姐姐,你我同爲相府千金,大姐姐爲何要對蝶兒懷恨在心,設計陷害蝶兒於不義?”沈蝶衣非常聰明的將話題又轉移到了沈寧一身上。
“寧兒可沒有,扎手的銀針,清水,碗,都是下人們準備的,衆目睽睽之下,寧兒拿針刺了二妹妹的手指,完全是無法做手腳的,那麼談何設計陷害二妹妹呢?”沈寧一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言詞犀利,毫不相讓。
沈蝶衣被駁的啞口無言!
沈庭筠大怒,狠狠的瞪著向文彩,大發雷霆,“你做如何解釋?”
一天內,兩個子女,居然都坐了滴血認親,衆目睽睽之下,血不融,可有誰能知道,爲何都與自己的血不相融合……
難道他們都不是自己的孩子?
居然都紅杏出牆,敢給自己戴上那一頂頂綠油油的帽子?
沈庭筠覺得自己簡直是要氣炸了!
向文彩猛一擡頭,望到了沈寧一洞察一切的目光,清冷眸底閃爍的無限嘲諷彷彿在說:“母親,我給你的解釋,可還滿意?”
此刻,她只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只能收手。
此時,旁邊的沈老夫人靜靜站立著,一言不發,面色平靜的讓人害怕。
“老爺,文彩與盈雪的血也不融呢!”衆人悄悄觀察沈庭筠和老夫人的神色時,向文彩毅然刺破自己的手指,讓鮮紅的血液也滴進碗中,靜靜懸浮著,與其他三滴血遙遙相望,同樣是各不相干。
沈蝶衣與沈庭筠血不融,解釋,不但沒有任何作用,還會越描越黑,所以,向文彩也聰明的採用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
沈蝶衣和父親,母親的血都不融,那麼說明是滴血認親有問題!
此時,有一小丫頭走了進來,附耳老夫人,輕輕的說了幾句。
“來人,速請周老醫生!”老夫人幽深的眸底浮現少有的凝重,急切的望著門口。
不一會兒,剛剛那個小丫頭便帶領揹著藥箱周老大夫來到廳中,按老夫人的吩咐仔細檢查著托盤中的銀針和水,頓時面容凝重:“回老夫人,瓷碗裡的水有膩味,估計是放了清油,醫書記載,水放白礬,所有人的血液皆可融合,若放清油,便是親生,也不能相融
……”
“啪!”老夫人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摔的粉碎,氣的渾身發抖:“好好的清水,怎麼會混了清油?”
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剛剛取碗的丫頭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老夫人冷冷掃視著客廳中的丫鬟,嬤嬤們,一向溫和的面容充滿嚴厲:“是誰盛的清水?”
那名小丫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夫人饒命,奴婢準備清水時,是廚房的周嬤嬤裝好遞給奴婢的……”
“來人,去廚房,將周嬤嬤帶過來!”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紫霞將一個三十來歲,皮膚白皙,體型圓潤的婦人帶了進來。
那婦人一進大廳,便抖抖索索的跪到地上“由於小翠催的急,奴婢一時著急,也沒有注意,隨手拿了盛過清油的碗來盛水,奴婢並不知道清油會讓至親的血不融……”
“周嬤嬤,你可知道,你今天的無心之舉,險些害了幾條人命……”向文彩頓時氣急:“來人,將這刁奴拉下去,杖斃!”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有處死了周嬤嬤,才能坐實她犯錯的罪名,杜絕悠悠之口,也可以斷了有心人繼續追查下去的念想!
“夫人饒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周嬤嬤咚咚的磕著頭,地面瞬間染上一片血紅。
李管家馬上讓人將周嬤嬤拖了出去,按吩咐杖斃!
向文彩此刻心裡也是心煩意亂的,本來自己設的局,沒能扳倒雲裳,居然還把自己套了進去,最後,爲了證明清白,只能是自己破了自己苦心設下的的局不說,還犧牲掉了自己手底下的人,這沈寧一果真是如她那短命的娘一樣的可惡,真真是極其可惡!
不一會兒,在周老大夫的安排下,一個身穿湖蘭綢衫的老嬤嬤端著一隻精緻的瓷碗走進客廳:“老夫人,老爺,夫人,這是奴婢剛從井中取出的水,保證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可滴血認親!”
沈蝶衣馬上停止抽泣,跑了過去,拿起錦緞上的銀針,刺破手指,滴落一滴鮮血,老嬤嬤也分別從沈庭筠手指上及小少爺手指上取了血,三滴血滴入瓷碗內,在衆人的注視下快速融合在一起……
看著眼前的情形,沈蝶衣深深的鬆了口氣,容姨娘雲裳更是一臉的劫後重生的喜悅,連連的笑著,緊緊的擁抱著懷中的小少爺,淚水卻是忍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下……
沈庭筠終於露出了笑顏,走到容姨娘身邊,一臉愧疚的將她扶了起來,神情有些自嘲,又有些心疼,深情地擁著她們母子,喃喃著,“不怕了,都確認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再敢質疑你什麼了!”
轉身,嚴厲的眼神掃視了大廳,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膽小的僕婦們有的都已經渾身發抖起來!
“今天的事情,不管是哪個不安好心,挑起事端,還是無心之失,以後誰也不許再質疑小少爺,給本相變相戴頂綠帽子!誰再亂嚼舌根,本相若是知道了,定會命人挑了他的腳筋,拔了他的舌頭,看他還做媒說三道四!”
“是,老爺!”廳內衆人齊聲答道。
“夫人,以後,也請你謹言慎行,否則,倘若你勝任不了府內的中饋主持事宜,那麼將由母親全權決定由誰主持沈府中饋!”
“老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