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苒安靜地聽著，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三年前的事，自己已經記得不甚清晰，其實即使自己記得清楚，也只是看到了北齊王城的狀況罷了。

現在看著眼前的滿目瘡痍，是實實在在的觸目驚心。

回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滿腦子混亂得一塌糊塗，三年前西京已經攻進了冀北，因爲舒耀的下落不明，而逼得舒亞不得不直接坐鎮出戰……

簡直是人間煉獄。

“要不是舒耀將軍在，我們北齊怕是就要毀了。”

“舒耀？”沒錯，那個時候舒耀確實活著回來了，自己還是用他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公子不知道麼？我們舒耀將軍可厲害了，”說起舒耀，老嫗渾濁的眼珠閃現了一絲光彩，“他不僅擊退了西京的軍隊，現在還幫著舒瑜王爺管理朝政呢。”

蘇子苒聽到這兒稍稍安下心來，至少離開了舒亞，北齊還不至於無人管理。

可轉念又一想，北齊都已經這個樣子了，舒瑜還要拿出黃金萬兩來求醫，難道舒亞真的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麼？

“婆婆，這些，你們拿去分了吧。”蘇子苒從車裡拿出一些乾糧，原本是用來路上充飢的，本以爲還需要花些時間才能到冀北，這會兒快馬加鞭提前了不少時日，又看著他們一副飢腸轆轆的樣子，蘇子苒不忍心，就把包袱遞給了他們。

“真是太謝謝了，”老嫗難以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不由擡起頭多看了蘇子苒一眼，“公子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婆婆客氣了。”

看著孩子們臉上的天真笑容，蘇子苒長嘆了一口氣，“我們走吧。”

擡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城，蘇子苒深吸了幾口氣，以安撫快速跳動的心臟，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擔心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的時候了，即便是爲了這些無辜的百姓，自己也要想辦法救活舒亞，一定！

送走了車伕，蘇子苒隨便找了一間還算乾淨的客棧住下，換下了一身的男裝，穿著李瑾事先轉備好的衣服。

那是自己不曾見過的款式，不像是四大國中任何一國的服飾，稍稍有些疑惑，不過不想在這種小細節上做過多停留，蘇子苒迅速裝扮好，清點了一下需要攜帶的物品之後，就一個人向王城走去。

街道兩旁冷冷清清的，只有少數幾間店鋪還在營業，自己當年紅極一時的布莊早已經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

“站住。”

在王城門前，和預想中的一樣被侍衛攔下，蘇子苒鎮定的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書信以及揭下的告示，一併交到他手裡。

侍衛將書信遞到長官手裡，那人半信半疑的打開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蘇子苒一番，像是在確認這個人是不是又一個打著治病的名號，其實是來探聽情報的奸細。

蘇子苒只是朝他笑了笑，不氣不惱的站著，身上揹著藥箱，一身素白，臉上粉黛未施，就像是個普通的大夫，只不過，是個女大夫罷了。

再三打量過後，又詳細檢查了隨身攜帶的物品，確認沒有可疑物品之後，這才親自領著蘇子苒進了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