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間阿諾覺得有人在摸她的頭髮,腦海逐漸清醒以後她才明白過來的確是有人在摸她的頭髮。輕柔的感覺就像在撫摸一件易碎的珍寶,小心翼翼之間又帶著溫暖。對方手心裡的溫度很高,似乎快要灼傷她的頭皮一般。
她原本想要立刻坐起身來,可又怕驚到他。他沒有敵意,可以說阿諾心裡已經猜到了他是誰。她心裡的開心讓她身體經不住的微微顫抖,眼裡的淚水因爲緊緊閉起的眼簾都堵在了眼裡,浸泡的眼睛都有些疼了。
“醒了嗎?”忽哥赤的聲音有些沙啞,長時間不開口突然間開口的聲音與平日的他相差很大,不過依舊能聽出是他的聲音。
阿諾睫毛不停的抖動,此時她卻有些害怕睜開眼睛。她怕他看見她哭,更是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這麼輕易就哭哭啼啼的。經歷了差點失去,如今的她忽然間覺得自己變得有些敏感脆弱。
“睜開眼睛,看看我。”忽哥赤的手輕輕移動到阿諾的臉上,他常年練武的手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子,撫摸在她的臉上讓她有點癢癢的感覺。
阿諾緩緩的睜開眼睛,慎怪的望了忽哥赤一眼,聲音也帶著一些嗚咽的哭腔,“都是你,總要逗著我哭。”
忽哥赤忽然間笑了,瞧著阿諾這個樣子他似乎將心口悶著的那一顆石頭瞬間擊碎。這麼多天,他覺得就是最爲痛苦的折磨。他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緩緩的將下巴放在她的肩頭。
“嗯”一聲輕聲呻吟,阿諾眉頭皺起。
忽哥赤忙將她放開,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原本和煦如春風般溫暖的臉龐頓時如同霜冷,“可是壓著你的傷口了?”
阿諾點了點頭,“已經很多天了,只是還沒好透,碰著的話還是會有些疼。”說到這裡,她的臉微微有些紅,目光也落在了忽哥赤的身上。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胸膛,一臉的擔憂,“你還是躺回去休息吧,你的傷勢那麼嚴重,若是再裂開的話該如何是好?”
忽哥赤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沒關係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淺褐色的眼眸如同兩顆晶瑩剔透的美麗琥珀,“阿諾,你不知道我有多的擔心你。”
阿諾伸手輕輕的環住他的腰,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臉貼上他的胸前,“我知道,你是一直沒有機會,我更是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對不對?”
忽哥赤面色沉重,“他們那羣漢人,真是該死。”他將阿諾摟的更緊一分,“阿諾,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報仇。”
阿諾面色一僵,“忽哥赤,我……”她雖然恨陸少昊擄掠了她,她也生氣文應允的設計背叛,可她卻不知道爲什麼,自從看見那慘烈殉國的一面後她竟然覺得自己心裡悶的慌。這種心慌的感覺她以前從來沒有過,所以讓如今的她有些害怕,恐怕更是覺得這樣的悶帶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