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令狐燁冷聲問道。
男子森然一笑:“要你命的人!”說著手勢一擺, 身後幾人一擁而上,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
該死!他的□□已不多,身受重傷又抱著林宇, 此種情況下絕不是這幾人的對手。當(dāng)下只有逃!但抱著林宇他肯定逃不出他們的追緝, 只有……
他心一橫, 冷不防把林宇向後一拋。
“不好!”男子一聲驚呼, 飛身躍起, 在林宇落地之前抱住了她。
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令狐燁的身影已在百米之外。好快的輕功!他瞇起眼下了死命令:“把他殺了!”
“是!”晃眼間,幾個人影已緊隨其後。
令狐燁拼了命往前衝, 還不時往後放□□,以阻止他們追緝的步伐, 但哪知他現(xiàn)在力道不夠, 撒出的□□還不及人身, 他們就巧身避開,仍緊追不捨。幾個人似乎很有預(yù)謀地只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不近也不遠(yuǎn),這說明他們對付他是綽綽有餘。令狐燁意識到這情況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到了絕路!
前面的路已中斷,在往下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追緝的人很有默契地把他一步步逼到崖邊,但似乎顧及到他身上仍有□□, 都不輕易上前, 鷹隼般的眼死盯著他, 似要找準(zhǔn)時機(jī)對他進(jìn)行致命的攻擊。
噗!一口鮮血吐出, 令狐燁神色慘然地怪聲大笑, “哈哈!……難道今日就是我令狐燁的死期?!”
崖邊的風(fēng)呼嘯著,吹得他的衣袍鼓鼓而起, 他的髮帶已被風(fēng)吹落,櫻紅的薄脣因鮮血染得更加綺麗,黑如夜的眼中閃爍著弔詭的光芒,充滿了魅力與邪氣,絕豔容顏在隨風(fēng)飄散的長髮下顯得悽美無比,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冷不防□□一撒,周圍的人立即閉氣閃過,令狐燁站在崖邊起身一躍,身子便跟著墜落而下,衆(zhòng)人趕上前,只見那急速下降的身體消失在深不見底的山崖裡,山谷間迴盪著他那決然的聲音:“從來沒有人能殺得了我!要死我也得死在自己手上!哈哈哈哈……”
那邊,男人懷抱著林宇,將她帶到了當(dāng)?shù)匾婚g客棧。
看著牀上昏睡的人兒,他的眼神變得柔和,六個月零二十天,他等了她半年之久,今日,終於可以得償所願。
“皇上!這姑娘想已無大礙,待會就可醒轉(zhuǎn)。”隨行御醫(yī)驚訝於皇上的表情,跟著皇帝這麼多年,還沒看到他對一個女人如此擔(dān)心的模樣。看來,這女人不簡單呢。
“你下去吧!”
“是!”
御醫(yī)輕輕合上門,留下兩人獨(dú)處。
她醒了之後,要怎麼才讓她乖乖跟著他呢,曹晟貪婪地看著牀上佳人,陷入深思。
過了一會,只見佳人那濃密的睫毛動了動,曹晟心裡一緊,她那雙明亮的大眼漸漸睜起來。看到眼前的人,心中一陣疑惑,“你……你是誰?”
他沈斂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驚異,定定審視著她,“你記不起來了?”
佳人搖搖頭,她只知道前世的母親將她帶來這裡,成爲(wèi)司馬家一個不得寵的女兒——司馬月塵。而且那個司馬月塵以前還是個傻子,其他的事情她卻一無所知。
眼前這俊逸的男子,眼神那麼曖昧,看得她心湖一蕩,但她卻一點(diǎn)都記不起他。
“我是你未來的夫君。”
是麼?她在這古代竟然有個未婚夫?“你,你知道我是誰麼?”她不甘心地試探他。
看出她眼神中的疑慮,他微笑地握起她的手,“娘子,你不記得了麼,你是司馬凌風(fēng)第五房夫人生的女兒司馬月塵啊,你父親已答應(yīng)將你許配給我,我們回去就要拜堂成親了。”
不會吧!她都還沒搞清楚他是誰,而且她也才第一天認(rèn)識他,以前的都不算,雖然她不否認(rèn)這男子是長得不錯,但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別擔(dān)心,我會對你很好的。”曹晟很喜歡看她現(xiàn)在這副迷惑的模樣,以前的她對他都有一些防備,現(xiàn)在不同,她的心中還沒有進(jìn)駐任何人,他可以肆意掠奪。他的臉漸漸靠近她,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有意識地迴避,卻發(fā)現(xiàn)被他牢牢困在臂彎裡,她慌亂地偏過頭不敢看他,要吻她了?不行不行!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還沒來得及消化。
意外的,他卻只在她額上蜻蜓點(diǎn)水似地落下了一個吻,“好好休息吧,我們明日啓程回京。”
傅梓鳴好不容易走出了那毒障,卻不知令狐燁到底帶著林宇去了哪裡。此時,他所中之毒已侵入全身,再加上內(nèi)外傷之痛,本來支撐著他走出去的信念在看不到林宇的身影后忽然崩塌,砰的一聲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荒蕪人跡的曠野中,有一羣狼嚎……
“月塵!你可回來了!”司馬家族一羣人列隊(duì)歡迎,這種仗勢,讓司馬月塵有一絲錯覺,就好像她是他的掌上明珠一樣。但僅存的記憶中,她可是一直被他冷落的。如果不是要嫁給皇帝,他可能永遠(yuǎn)都想不起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冷哼一聲,刻意忽略掉這一干演戲的人,她側(cè)身而過。
“呃……”司馬凌風(fēng)尷尬一笑,在看到身後一身便服的皇帝后,吃驚地跪下:“臣……臣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yuǎn)迎!”
“免禮了。”真是一出很有意思的戲,他幸慶自己沒有錯過。早知道月塵在這裡不得寵,要不她也不會逃出去。不過,以後她不必受他人冷眼了,他會給予她最高的榮耀。當(dāng)然,對於那些欺負(fù)過她的人,他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朕今日要帶她回宮。”不容反對的語氣,宣誓著他對她的所有權(quán)。
走過往日母親帶過的那小小院落,司馬月塵很想從這裡找回她失去的記憶。但很無奈,她只想得起小時候被司馬家欺負(fù)的事情。她醒來時所待地方離京城很遠(yuǎn),皇帝說是帶著她一起微服私訪。但她總覺得心裡很不踏實(shí),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被她遺忘了?空空的院落,沒有小航的身影,管家解釋說她半年前就已不知去向。
心中疑慮重重,但不能讓曹晟發(fā)現(xiàn),她跟著他進(jìn)了宮。
“在想什麼?”曹晟撩起她的髮絲,在掌心揉捏。
“我似乎對這皇宮有熟悉的感覺。”
“你小時候曾來過這裡。”
“哦。”
他定定看著她,灼熱的眼神不離她紅豔豔的脣,很久很久沒有采攫她的芬芳了,他著了魔似的俯下身,卻冷不防她往後一退,“皇……上,有……外人!”
“哪有?”他壞壞一笑,摟住她纖細(xì)的腰肢,那手感出奇的好!
司馬月塵環(huán)顧四周,哪裡還有半點(diǎn)人影,而身子又被他緊緊圈住,她深知越反抗越會激起他的掠奪之慾。於是閉上眼,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讓一個年輕有爲(wèi)又威嚴(yán)俊雅的皇帝輕薄一下也不算是多大的損失吧。
曹晟好笑地看著她一臉就義的表情,輕輕咳了一聲,“下個月你就將成爲(wèi)我的皇后,我想你不該不知道皇后是拿來做什麼的吧?”她真是一點(diǎn)自覺都沒有。
她睜眼,好奇地看著他,只覺此刻的他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九五之尊的皇帝,其實(shí)待人也蠻和氣的。趁著她打量他的這一陣,他的脣突然重重地覆了上來,脣瓣微啓,一股灼熱探入她的脣裡,席捲丁香小舌,攪亂了她的心。他滿意地看到了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靈魂來自於二十一世紀(jì)的她,深知深宮不是人待的地方,那個皇后位置就像個燙手山芋,她可不想要!不管她的離開是否會牽連她的那一大家子,她只知那司馬家族的人對她來說只是陌生人。但到底怎麼離開,她卻一點(diǎn)頭緒都沒有。
接下來的日子,皇帝就好像個賢良的丈夫一樣,每日下了朝後都會光顧她這裡一下,有的沒的拉起家常,天文地理無所不聊,很好地貫徹了一回生兩回熟的原則,把兩人的距離漸漸拉近。在交談中,他驚異於她豐富的學(xué)識,她則敬佩他無所不能的才華。她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有時候深情款款,有時候亦會灼熱萬分,特別是在有一次她準(zhǔn)備脫衣睡覺時他突然闖進(jìn),他定定看著她眼中深切的慾望昭然若揭,幸慶他們尚未完婚,按規(guī)矩他還不能動她,也因此她得以一個人獨(dú)睡,暫時擺脫被他吃掉的危險。感受得到皇帝對她的深情厚愛,但待在這裡越久,想離開的心思越強(qiáng)烈,她骨子裡就討厭皇宮。
深夜十分,牀上的人兒呼吸逐漸平緩,進(jìn)入夢鄉(xiāng)……
睡夢中,一個恍若諦仙的男人神采奕奕地握著她的手,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柔情,溫潤的聲音響起:“若能與你一道,共遊天下,廣施醫(yī)德。以爾等之力,定能救治更多百姓。不知你,以爲(wèi)如何?”……
是誰?司馬月塵睜開眼,夢中出現(xiàn)的那人到底是誰?爲(wèi)何她一想到他就覺得心裡有很舒服的感覺。她努力地想,儘量地想把內(nèi)心深處的東西挖出來,卻覺得仍一片空白,無奈地?fù)u搖頭。哎,希望她這失憶癥是暫時性的,能夢到以前的人也許是恢復(fù)的開始。
“在想什麼?”曹晟眼尖地捕捉到她眼中的迷惑。這幾日早膳時她都有些心神恍惚,令他不免有些擔(dān)心,他擔(dān)心她會想起一切,他擔(dān)心他抓不住她。
“沒有。”她燦然一笑,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過,將心底的那絲失落很巧妙地掩飾下去。
黑夜再次降臨,那男子又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
他輕輕一笑,頓首間,在她的脣上留下了一淺吻:“一個姑娘家,可不許在外留這麼久。”……
他嘆了口氣,伸手在她臉上眷戀地?fù)崦傲钟睿慵戎倚囊狻N椰F(xiàn)在只想知你的心意如何?”……
……“梓鳴,我喜歡你!”……
“梓鳴!梓鳴!”從夢中突然驚醒,她反覆地念叨著這個名字,原來他叫梓鳴,而他叫她“林宇”。如果他們兩真的是相互喜歡,那麼爲(wèi)何現(xiàn)在卻要分離?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她撓撓頭,卻想不起來。該死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恢復(fù)?
就這樣,在每日片段的夢中,她漸漸知道了傅梓鳴這個人,也想起了與他在一起的一些瑣事。這些零零星星的記憶每天都絮繞在她周圍,提醒著她還有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存在著。但現(xiàn)在的她,能找得到他麼?或者,他會不會來找她?再或者,他是否已經(jīng)……一想到此,她的心中只覺緊緊一揪,不敢再猜測下去。
就在這不斷做夢不斷努力回憶聯(lián)想的日子裡,一個月的時光匆匆而過,皇帝的婚禮即將在三日後舉行。
“皇后娘娘,請更衣。”
“冊封大禮還沒開始,請不要叫我皇后!”
“是!”貼身奴婢本想討好這位皇帝的寵妻,卻沒想到吃了冷羹。
已走到門口的曹晟聽到她們的對話,眼神變暗,當(dāng)他的皇后就這麼讓她覺得難堪?袖子一揮,冷聲道:“今日我們要去寒清寺一趟。”
“好!”司馬月塵轉(zhuǎn)身笑道。
曹晟看出了那笑中的敷衍,強(qiáng)壓下鬱氣,拉起她的手,“走!”
今日的寒清寺,因有貴客來訪而變得戒備森嚴(yán),御衛(wèi)早早地守護(hù)在寺廟周圍,隔絕了外人的探訪。
“見過皇兄!”魁梧挺拔的身材,狂傲不羈的個性,配上那絕美的面容,使得昱王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號名聲在外。而這些年常駐關(guān)外,又讓他多了幾分男子漢的成熟和滄桑。
“嗯。怎麼今日沒帶你的嬌妻過來?”皇帝笑道。一個月前他親自給自己的親弟弟賜婚,對象是漠北的公主呼衍顏珠,雖然犧牲了弟弟暫時拉近了兩國的關(guān)係,但他這個作哥哥的還是有些擔(dān)心。聽說那位可是草原上第一的美人,他正想打聽一下他們倆過得如何。
“她……身體有恙。”雖然她人身體沒問題,但他卻不想帶她來,殊不知這個決定正合了某女心意,這不,這個時候某大公主正在逍遙地逛京城呢。
昱王側(cè)著臉,明知日夜?fàn)繏斓募讶司驮诟埃麉s不能上前與皇兄爭奪。今後,他就要改稱她皇嫂了,但,他能叫得出口麼。希望,她跟著皇兄能過得快樂。
司馬月塵好奇地觀察著眼前這男子,很熟悉!很熟悉!昱王……曹昱……邊關(guān)!記憶的匣子頓然打開,她震驚地差點(diǎn)叫起來。強(qiáng)壓下不平靜的心湖,低首埋頭,咬住牙告訴自己一定要挺住。心中不斷念著:“梓鳴,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