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守株待兔

“徐哥……”宋輕暖接起電話，氣喘吁吁地打招呼。

“不用去了……”

電話那頭，徐哥的聲音聽上去若有若無。

“什麼？”宋輕暖一路奔跑，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周總身上。“徐哥，我見到周總了……”

“不用去了，我說不用去了！”宋輕暖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的徐哥忍不住嘶吼。

即便是隔著電話，也能聽到他竭嘶底裡的聲音。

宋輕暖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因爲運動的劇烈，她半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嚥了咽口水，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半響之後，“徐哥，不用去了，是什麼意思？”

“回去，不用去找周總了！”電話那頭的徐哥，似乎在跟什麼人爭執著。宋輕暖的耳中，迴盪著他的嘶吼聲，還有砸東西的聲音。

“爲什麼？”宋輕暖忍不住，還是問了出口。

可是，那頭的電話，卻被切斷了。

宋輕暖嘆息著，揮了揮拳頭，半彎著腰目視著周總的車子遠去。

“喂，宋輕暖，你丫的是不想活命了是吧？竟然闖紅燈。”筱筱原本是想跟著宋輕暖闖紅燈的，奈何時機不對。她遲疑的那麼一瞬間，已經被來來往往的車輛擋住了方向。

宋輕暖聽到筱筱的聲音，才慢慢地收回視線。背靠在一旁的石柱上，平息著劇烈的情緒。

“你還不是照樣闖了。”她看也不看筱筱，便揭穿她。

“我，我哪有……”筱筱心虛地回答道。她明明就退回去了，沒想到還是被宋輕暖看到了。看到車子漸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筱筱纔想起她們的任務。“欸，剛纔走的那個人難道是周總嗎？”

“對。”宋輕暖嘆息了一聲，忍不住閉上了雙眸。

不知道徐哥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很明顯徐哥本來對宏盛是志在必得的，可是最後卻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而且，今天的徐哥也很奇怪。

本來約好了跟她們一起來宏盛的，卻在半路接到電話，有急事離開了。剛纔卻又打電話來說不用去找周總了。

從他的憤怒的語氣中可以感受到，他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地放走宏盛這條大魚的，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這麼氣急敗壞。

所以，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哎喲，我真的是要瘋了！”筱筱最害怕的就是聽到宋輕暖說出肯定的答案，沒想到真的被她猜中了。她比了一個抓狂的姿勢，只恨不得直接抓住宋輕暖搖上幾百下。不帶這麼坑爹的號碼？她們在這裡守株待兔等了整整一個晚上了，天寒地冷的，而且還是無償勞動！

她一手叉著腰，一手使勁地給自己扇風。

她覺得，如果不是宋輕暖瘋了，就是她瘋了。不然的話，現在也不會是這種狀況。

宋輕暖明明就追上週總了，卻沒有將他攔下來。甚至根本就沒有衝上去。

那麼，她們今晚都是在幹什麼了？吃飽沒事幹，在吹西北風，感受一下人生的美好，四季的變化？

宋輕暖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思索著導致這些問題的因素。根本就沒有去注意筱筱的神情。

“我說，阿暖，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筱筱看著面無表情的宋輕暖，終於還是忍不住發飆。“你知不知道我們究竟在這裡等了多久纔等到周總出來？你竟然就這麼放走了他？”

宋輕暖聽到這話，緩緩地睜開雙眼。定定地看了她許久，纔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是徐哥。”

“什麼？”筱筱聽到宋輕暖的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是徐哥叫我不要上去的。”宋輕暖雙手插在口袋裡，仰著頭呼著氣，看著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飄散。炊煙裊裊的樣子很快就消失在風裡。

“徐哥叫的？”筱筱聽到宋輕暖的話，下巴差點掉下來。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徐哥是不是瘋了？他之前不是跟我們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拿下宏盛的嗎？現在呢？這種玩笑很好笑？”

筱筱一邊嘆息，一邊被氣得根本就停不下腳步，一直在原地胡亂地走動。

“不是的。”宋輕暖搖了搖頭，腦海中迴盪著徐哥竭嘶底裡的聲音。

那是，另外一種奔潰。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事情的搞砸，對徐哥來說影響應該也很大。

更重要的是，學個爲什麼要這麼執著於宏盛？

相比較而言，宏盛算得上是她們公司合作過的公司裡面的佼佼者了。不管是公司的規模還是技術，都比她們公司遙遙領先。

更重要的，徐哥憑什麼說一定要拿下宏盛的項目？

她們公司的規模並不大，雖然並不是名不經傳，但是在這種圈子裡，像他們這種公司的也有許許多多。

而徐哥爲什麼堅信，她們公司一定能拿下宏盛的項目？這種自信，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宋輕暖微微皺著眉頭，沒有理會身後的筱筱，一個人獨自往前走去。

她最想知道的，是公司內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暖，”筱筱原本還氣鼓鼓的，但是看見宋輕暖拋下她一個人獨自走了，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還在生氣的事情，直接追了上去。“等等我啊。”

宋輕暖的腳步並沒有因爲她的呼喊而停下來。腦子裡面，一直揣摩著徐哥的想法。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能讓一向溫文爾雅的徐哥發出竭嘶底裡的聲音？

“阿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筱筱看著宋輕暖一臉凝重的模樣，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詢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宋輕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而這些事情，並不是她告訴宋輕暖的。

“徐哥……”宋輕暖也完全沒有想要隱瞞筱筱的意思，她停下腳步，忽而轉過身定定地看著筱筱，“剛纔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哈？”筱筱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微微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當時，是不是跟老闆在一起？”

“……”宋輕暖停下腳步，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筱筱忍不住朝她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她也只是開玩笑而已。

宋輕暖眨了眨眼睛，轉過頭徑直往前走去。

剛剛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身旁卻有一輛車直直朝著宋輕暖所在的位置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