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涯的問題引起了紀發的興趣。
紀發微揚眉頭,道:“鐵甲高火球能在古玩界存活那麼長時間,理當擁有過人的躲藏能耐,無論下面發展的線人還是銷售渠道,都具有相當嚴謹的保密性纔對。這區區兩天時間,儘管我也很希望你們找到了鐵甲高火球,但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吧?”
黃天涯笑了起來,道:“你小子,腦子倒是靈活。正如你所說,雖然我們借那棟廢棄的教學樓,獲得的線索又深了一步,可也僅此而已了。這次去省城,我們所獲得的唯一有關鐵甲高火球的線索就是,他們的大本營在津天市?!?
聞言,紀發先是一怔,繼而擰起了眉頭。
在紀發心中,鐵甲高火球這種技術高超的造假分子,應該像手持狙擊槍的殺手一樣,打一槍換個地兒。黃天涯能夠篤定地說鐵甲高火球的大本營就在津天市,說明鐵甲高火球因爲不得已的原因,必須留在津天市才能製造出能夠以假亂真的贗品古玩。
那麼,他們只有留在津天市才能製造出高端贗品古玩的原因,究竟是津天市擁有其他地方所沒有的製造古玩的素材,還是因爲他們製造贗品古玩需要的機器太大,難以挪移?
雖然在這個無論通信還是運輸都高度發達的時代,將大型機器運到外地並非難事,可鐵甲高火球製造以假亂真的贗品古玩是犯法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大型機器運走,根本不可能。
搖了搖頭,紀發將這些想法拋諸腦後。
不管如何,紀發腦中所有想法都僅限於猜測。
紀發此刻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再過幾天時間,紀發將啓程前往津天市。如果鐵甲高火球的大本營就在津天,那麼到了津天之後,紀發將接觸到很多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古玩。
忽然間,紀發想起第一次去津天時發生的某些奇怪的事情。
紀發只要將古玩放在眼前,就能自動吸收其間古老磁場,可上次去津天的時候,很多大師親自確定是真品的古玩,其中根本沒有古老磁場存在。
當時
紀發以爲並非所有古玩內都具有可以幫他升級異能的古老磁場,現在想來,那些古玩分明是鐵甲高火球的作品啊。
津天市是鐵甲高火球的老巢,市面上流傳的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自然最多。
紀發要是去了津天市,天眼異能必然會派上大用場。
見紀發微微出神,黃天涯問道:“紀發,在想什麼呢?”
紀發回過神來,“哦”了一聲,道:“額額,沒事兒,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再過半個月,我得去津天一趟,說不得又要與這鐵甲高火球隔空過過招兒了。”
“哦?”
黃天涯聞言揚起了灰色的眉,道:“再過半個月,你要去津天市?”
紀發點了點頭。
黃天涯先是擰眉想了一下,繼而道:“之前在省城鐵家的時候,我聽你說過,你之所以能看破一件古玩是否出自鐵甲高火球之手,是因爲鐵甲高火球的作品太新了。判斷古玩真僞這種事情,在古玩界可來不得半點馬虎,只看新舊程度,終究是有風險的。論繁華與底蘊,省城勝過本市,津天又勝過省城。你去了津天,如果再遇到鐵甲高火球的作品,只以‘新’這一特徵辨別真僞,只怕會被一些小人非議。既然你半個月後出發,那在這半個月裡,我將對你進行全面培訓?!?
“培訓?”
紀發心頭一喜,道:“您是要傳授古玩知識於我嗎?”
黃天涯點了點頭,道:“雖然論眼力你勝於我,可論對古玩與歷史的理解,我卻也當得了你的師父。”
紀發大喜道:“那接下來半個月,紀發就謝師父栽培了?!?
不休黃天涯說,紀發也知道自己除了藉助天眼異能才能在古玩界逞威之外,本身對古玩的瞭解並不夠深。紀發曾想過,如果自己每次只能斷定古玩的真僞,而無法就此說出個所以然來,終有一天會被人懷疑到眼睛上去。
紀發可不願因爲知識不夠豐富,而被某些特殊部門盯上,最後捉到手術牀上,活生生地挖掉眼睛去研究。
且不說這種研究異能
的組織存不存在,一旦異能暴露,紀發很清楚,自己躲得過某些有心人的傷害,家人卻不可能時刻都在自己的保護下。
正因爲不願讓家人們受到傷害,紀發纔不敢將異能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最愛的人。
在去津天之前的這半個月裡,如果能得到黃天涯有關古玩知識的傳授,對紀發將有大用。
黃天涯看了毫不遮掩激動之色的紀發一眼,忽然嘆了口氣,道:“紀發,我這一輩子學生無數,桃李滿天下,可真正視作關門弟子的只有兩人。你,是第二個?!?
紀發聞言,精神從喜悅中抽離出來,想起了黃鶯鶯曾在鐵家告訴他的一件事情。
黃天涯曾經收過一個關門弟子,可這個關門弟子最後叛出了師門,還在外面造謠黃天涯的不是,令黃天涯非常痛心。正因爲這個前車之鑑,黃天涯纔會在收紀發爲徒的時候,非常謹慎。
黃天涯嘆了口氣,道:“如果說你只是我的關門弟子,那那個人便被我視作兒徒?!?
紀發知道行內有“兒徒”一說,是指師父在一個孩子小的時候就收他爲徒,並把他當成自家孩子來養,兩人亦師徒亦父子。
“我從小對他傾囊相授,將他當自家孩子看待,可他成長起來,到了外面,開始一展所能後,卻性情大變。人們稱他幾句大師,奉他幾句高人,他便飄飄然了,彷彿自己生來就那麼大能耐,跟我這個師父毫無關係。紀發,我從不畏懼世人誹我謗我,卻心痛於辛辛苦苦培養出的兒徒要致我於死地。這種感覺,你未必明白,這件事情,你卻要記在心裡。紀發,我說這些話,讓你記住這件事情,並不是舊事重提,也不是矯情煽情,而是想與你坦誠相待。收下你這個關門學生,我就會對你傾囊相授,但你日後若心生它意,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甚至不在人前提起我,卻莫要踐踏這段師徒情誼啊。人老了,總想留下些值得緬懷的回憶啊?!?
黃天涯一席話,令紀發心頭彷彿被人狠狠地錘了一下,一時間百感交集,也認定了這個師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