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的睡夢中看著一個人舉著槍對著自己,一個混沌的聲音不停的在跟他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嘭!”的一聲,他的腦袋翁的一下,有一種劇烈的眩暈感瞬間包裹了他,他暈暈乎乎的想要睜開雙眼,但是他的眼皮彷彿被什麼的?東西糊上了一樣,沉重無比。
在這種情況下,他隱約的好像看到了一個洋娃娃,那個精緻的娃娃有著一頭好看的金色長髮,穿著金色的洋裝,但是當那個娃娃被轉過來的時候,他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個娃娃的正面並沒有臉,原本應該是臉的地方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槍口,那些漆黑的槍口對著他的臉,陰森可怕。
“嘭!”又是劇烈的一聲槍響,他感覺那些子彈呼嘯著朝著自己的臉衝過來,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劇烈痛感襲來,藉著這股力量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比真實的白色,他眨了眨眼睛,緩和了老半天才意識到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醫院,上次的那家醫院!而且還是他上次住的那個病房,他清楚的記得這個病房距離門口大約半米的地方有一個裂縫,同時第一個裂縫的底端還有一個交叉的更加細微的裂縫。
果然他沒有死,而是被送到了醫院。身體上的劇烈疼痛由於他剛剛的活動被全部調動起來,現在甚至有一些酥麻的感覺,讓他非常的不爽。
他扭動著頭,劉密就躺在他旁邊的一個牀上,身上還帶著呼吸器,看起來比他的情況嚴重多了。但願不要出事兒。
他有些不放心的抻著脖子看著劉密旁邊的心電圖顯示器,上頭有規律的圖像代表著這個傢伙不會有任何的問題,這讓他多少放下心來。
要不是劉密給他擋了那一槍,他可能不會再次睜開眼睛了,但是也是因爲他擋的這一槍,他現在只能危險的躺在這個地方。
他把頭轉到了另外一邊,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這金色顯得更加的鮮豔。
不知爲何他看到這美麗的顏色反而非常的厭惡,他永遠忘不掉死掉的那個磕巴,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而讓他露出那種表情的人現在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的趴在他的身邊,讓他多少有些反胃。
正在他想著要怎麼把這個傢伙攆走的身後,那團金色動了動,他立馬閉上了眼睛假裝還沒醒過來的樣子。
絡蝶揉了揉因爲熬夜而有些酸脹不堪的眼睛,她看著眼前還沒有甦醒,或者
是根本不想要讓她看到自己甦醒的傢伙,好在他都是一些皮外傷,那一道只不過讓他的肌肉受到了損傷,並沒有影響到他的骨骼或者筋。
看著那張熟睡中的臉,絡蝶不禁想起了對方那恐懼的表情,難道說她真的就是個那a那樣可怕的人麼?
想到這裡,她想起了這一路走來的各種事情,似乎所有人看到她都會露出那種害怕的神色。
只有這個傢伙,當他知道自己是站在他那邊的時候所流露出的驚喜的神色是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的。
但是現在這個傢伙也被自己的嚇成了這樣子,難道說她真的就是那麼可怕的人麼?想到這幾滴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下,她偷偷地抹著眼淚。
她並不清楚這一切都被裝睡的刑天看了個清楚,他的心裡很難受,他也後悔當時爲什麼會對她說那樣的話。
明明絡蝶就是來救他的,但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害怕到幾乎無法用腦袋進行順暢的思考,同時他也沒有辦法理解一個臥底如此輕易的殺掉一個人,他還是沒有辦法理解的。
絡蝶抹了一把眼淚,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緩慢地離開了病房,她不能只爲了一個人戰鬥,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辦,畢竟她爲之奮鬥的目標並沒有結束,她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刑天睜開了眼睛,他緩慢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這一點的動作幾乎要了他的命,但是同時他發現自己受的傷並不是非常的嚴重。
基本上身上的傷都是一些輕微的擦傷還有擊打傷痕,最嚴重的就是左肩上這道長長的刀傷,因爲劉密的關係,不僅僅是他看不到對方的攻擊,同時對方也沒有看到他的具體方位。
毫無疑問這一刀是朝著他的脖子來的,他很難想象如果劉密不在的話他會是什麼樣子。
眼前的人還在昏迷中,刑天緩慢地扶著牀拿起了他的病歷本,上頭醫生粗狂的字他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還是看出了瓣膜積液幾個字。
“謝謝你了!”他淡淡的朝著對方道謝,同時門也在這個時候打開了,六子端著早餐迷惑的看著站在劉密牀邊的刑天,他的臉上充滿了迷茫和不解,在房間裡搜索了一圈之後他纔看向刑天:“你醒了啊!”
刑天禮貌的點點頭,顯然對方並不是衝著他來的,他有著別的目的,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六子還是走到了刑天的牀邊放下了早飯。
“她走了。”刑天有些迷惑的看著他,六子點點頭:“看到了,我不瞎!”他非常順手的處理著外賣的早飯
。
“你昨天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六子正襟危坐在刑天病牀旁邊的凳子上,弄得他有些緊張。
“我……我沒說什麼!”他淡淡道,同時他也意識到爲什麼對方要打暈他,他簡直是太,幼稚了!
“不,你一定說了什麼。”六子的氣勢咄咄逼人,他冷靜的看著刑天,眼神中都要射出火焰一般:“她很不對勁,我從來沒有看到她露出那樣的神色。”
刑天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能用裝傻來掩蓋真相。
“不過不管你對她說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情,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想看到那樣傷心的臉。”六子惡狠狠地對刑天說道:“如果,你再讓她傷心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六子的手重重的砸在旁邊的桌子上,盒子裡的粥晃晃悠悠的還是灑了出來。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你好好吃飯吧,趕緊養傷,不要讓她擔心。”說完六子嘆了口氣站起身離開了。
刑天看著那碗粥,心裡五味雜陳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由於內心的羞愧和一道無法逾越的名爲正義的鴻溝,一連半個月,刑天都沒有跟絡蝶說過一句話,實際上兩個人也沒有正常看到幾次,基本上都是刑天睡著她過來,醒了又離開,偶爾會有幾次他們兩個碰到一起,但是絡蝶也是匆匆離開的。
這個期間,六子也來放了幾次狠話,但是礙於刑天的特殊身份,還有絡蝶對他的態度,他都沒有采取行動。
他們之間原本和諧的合作關係,現在變成了如此尷尬的局面,他們雙方都想要早點結束這種關係,不過彼此之間都無法逾越那道鴻溝。
事情一直尷尬到劉密醒來的那天,當刑天發現劉密醒過來的時候,高興的都要跳起來了,後者的眼神迷離,睡了這麼久,他甚至都以爲自己醒不過來了。
“嗨,哥們,你臉色很難看啊!”劉密剛恢復意識的時候,看著一臉苦逼相的刑天居然說的是這句話。
醫生來檢查完畢,囑咐了已經可以獨立行動的刑天幾句之後就離開了,喝了點水,體力恢復的劉密漸漸地開始恢復了愛說話的本能。
“你是不是跟絡蝶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劉密淡淡的問道,刑天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把事情大概的跟對方說了一下。
跟六子不同,劉密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爲什麼會如此排斥這種事情。
“哥們,其實,這種事情很正常的,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