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喬斜了那記者一眼,俊氣的臉上洋溢著迷人的笑容,他伸出手去抓過張昕茹的手,十指相扣。
“以前是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我們現在是真心相愛,以前的狀況怎能和現在相提並論呢?況且,結婚就是爲了要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幸福的家,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我希望我愛的女人可以從我們的婚姻中感受到我對她的愛,還有對她的寬容和責任。”
全盤否定過去,要重新開始,是嗎?
錯誤?確實是個錯誤!雨若現在也無法明白爲什麼會愛上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有什麼魅力,他有什麼讓人欣賞之處,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真心相愛,好像偉大的解釋。呵呵……她倒很想看看他們到底有多真心,又愛得有多深。或許她應該給他們製造一個機會,讓他們好好表現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機會。
雨若一臉的怒氣,眸光裡迸出冰冷的敵意,看著他們的幸福,她就會感受到心底的痛苦,仿若他們的快樂是建立她的痛苦之上。
“那你有從上次的失敗中吸取到什麼教訓和經驗嗎?”記者又繼續的問道,“既然是爲了愛情而結婚,那對這次婚姻的期待值應該很高才對。”
張昕茹一臉的醬色,雖然不知道這個記者是哪個報社,反正她以後絕對不會再和那個報社有任何的聯繫。
今天的女主角是她張昕茹,可是這個傢伙偏偏要提起白雨若。且不論白雨若在關雲喬心中是否還佔據了一塊她無法進入的禁地,但是那個女人和關雲喬,一個總裁一個總監,朝夕相對,這是她最大的隱患。
幸好白雨若今天沒有到場,要不,以她那特殊的身份和風騷的舉動,搞不好的話,身爲女主角的她會變成了爲她搭戲的小角色。
可是,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今天她一定要成爲最耀眼的那個女王。這是她的舞臺,上演的只能是她的幸福秀。
張昕茹倒吸了一口氣,揚起下巴,施施然的走上前,幸福洋溢的臉上浮動著高雅的笑容,“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們訂婚的大喜日子,希望大家可以祝福我們,不要盡說一些敗興的話。”
記者睨了張昕茹一眼,一臉的不屑,明顯的不買賬。
不過看到那張高貴的臉蛋,他一聲冷笑,又把目標瞄準張昕茹,“可是,張小姐,你和關先生趕時髦的閃婚,你就不怕自己成爲第二個白雨若嗎?況且,我還聽說白雨若小姐也在聖爾泰擔任要職。若是關先生和白小姐在工作中再度結緣,舊情復燃,那你的豈不是淪落成爲一個笑柄嗎?”
頓時,場內一片譁然。
原來聖爾泰集團的白雨若總監就是關雲喬的前妻!雖然名字相同,但是由於五年前那個白雨若存在的時間過於短暫,影響力也遠遠不足以引起關注,實在很難將兩個角色聯繫在一起。
“你……”張昕茹氣得全身發抖,一臉的怒氣,連話都說不出來,氣急敗壞的指著那個記者,失去了她高雅的姿態。
她恨這個橫生事端的記者,更加的恨白雨若。原以爲她沒有到場,就不會對她構成威脅,可是,沒有想到她的身份無形之中已經是一種不可估量的威脅。
而這個記者正好戳中了她心裡的痛,張昕茹至今都沒有必勝的信心。今天的訂婚全是因爲腹中的寶寶,可孩子只是一個籌碼,或許也會和白雨若之前那個籌碼一樣不給力。
看到她發飆的樣子,記者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或許他今晚的任務就是扯掉張昕茹那名媛淑女的面具,現在他得逞了。
關雲喬眸光冷冷打量著現場,目光深邃而犀利。瞥到記者嘴角那絲得意的笑,一道厲光劃過他的眼眸,倒吸了一口氣,表情凝重的臉慢慢恢復了神色。
他溫柔幫張昕茹收回那隻顫抖的手,一抹邪魅的笑容浮動在惡魔般的臉上,嘴角上揚。
“沒有關係,昕茹,我看這位記者朋友也是處於一片好心,怕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深情厚誼。既然大家那麼關心我們,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大家,爲了表示我對這份婚姻的誠意和信心……”他頓了一下,一手攬住張昕茹的肩膀,微微一笑,繼而說道,“婚後我立刻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產和股份都劃到昕茹的名下。”
雨若頓時都呆了,眼睛裡逸出仇恨的火光。火光中帶著一種駭人的氣息,仿若她的眼神可以殺人似的。
全部財產都給這個女人,是嗎?想當初和她結婚不到兩個月,就奪走了他們白家的一切,害得他們家人離散,她至今都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哪裡。真是今非昔比,現在居然那麼大方,要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給這個女人。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與其讓別人佔有本該屬於她的東西,還不如自己把它們收藏好。
怒氣從雨若那放大的鼻孔裡涌出,一股涌動的熱流在她的體內竄動了。真是太可笑了,在這對無恥的男女的嘴裡,她成了那個自作多情,自作自受的無知女人了。
關雲喬最後的那句話就好像一瓶蜜糖灌入張昕茹的心裡,不言而喻的幸福已經控制不住的在那張精心粉飾的臉上暈開一朵朵柔媚的花。
如同被注入了一劑強心劑,張昕茹心裡的恐慌和不安一掃而空,她雙手纏在男人一個手臂上,再次揚起勝利者驕傲的笑容。
“雲喬,好了,不要跟他們糾纏這些無聊的事。”她微微一笑,氣急敗壞的聲音已經變得非常的溫婉可人,就好像酥軟的棉花糖。
“這怎麼會是無聊呢?這些全都是我的真心話,我們以我們寶寶的名義發誓,我剛纔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
兩個人一唱一和,盡心盡力,努力的把今晚這場戲演完。
記者楞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繼續追問道,“請問這是說你們奉子成婚的意思?”
好了,夠了。關雲喬淡淡一笑,故作玄虛的說道,“這位朋友,我知道你很聰明,答案就不要問我們了。”
真是一場幾近完美的演出,雨若冷冷的睨著電視屏幕上那個春風得意的男人,狠狠的摁下了遙控器的開關。
看了一眼那陰暗的夜空,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第二天早上,雨若把一個碩大的紅包扔到關雲喬的桌上,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昨晚我有約會不能到場,恭喜你哦!”
關雲喬看著那個鼓鼓的紅包,又看看莫名其妙的女人,與其說是恭喜他,好不如說是故意來找茬的。
他忍隱著微變的臉色,不耐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昨天晚上突然冒出來的那個記者好像是專門來攪局的,雖然沒有讓他得逞,但是那種喜慶的氣氛卻被他比烏鴉叫聲還要難聽的問題給掃蕩一空。
察覺男人臉上的不悅,恬靜柔美的臉上浮動幾分邪魅的笑意,清甜的聲音帶著陰冷的氣息,“我就是想知道每天晚上和那個女人在我們以前‘新婚’的房間裡翻雲覆雨的時候,有沒有聽到我們孩子的哭聲,求你放過他?”
“新婚”這兩個字,就好像是兩顆迸發的子彈,怦怦的兩聲,撞擊他的耳膜同時,心頭突然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痛。
關雲喬整個人都呆住了,鑽心的疼痛,腦子裡回想起張昕茹第一次走進他們房間的一幕。那個晚上,他整個人都徹底失控了,好像中蠱似的,眼前不斷的浮現出白雨若的影子。
從那之後,他就不敢再踏進那個房間。正如她所說的,每次走進那個房間,就好像聽到她那悲憐的哭聲,那一句句毫無底氣的哀求。
可是,她一大早進來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和誰結婚那是他的自由,他的生活只能由他自己來決定。她憑什麼一大早就跟他說這些,她是要阻止他結婚嗎?還是要落井下石?
她不是早就對何羨飛投懷送抱了嗎?現在有什麼資格對他大吼大叫的,用韓振軒的話來說,如果硬說他們有什麼關係,她頂多就算是他的前妻。
五年前,當她消失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的結束了。愛恨仇怨,都結束了,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看著那張充滿了邪氣的臉,他大聲的吼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不知道爲什麼,關雲喬莫名其妙的覺得心慌,他害怕看那雙深幽得幾乎沒有著點的眸子,好像一個無底黑洞,只要對上她的眸光,就會無法控制的被吸入那個恐怖的洞裡,仿若身臨其境的往下墜。
害怕了嗎,關雲喬?故意的大喊大叫就掩飾你內心的恐懼嗎?
每次想起那個不幸的孩子,雨若的情緒都很激動,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每每想起,心都好像被撕裂般的,一陣陣的痛。
陰柔的臉上依然掛著邪魅的笑,粉紅的脣瓣閃著飽滿的光澤,玉眉一豎,嬌眸裡逸出犀利的光芒,射向那個本已惶恐不安的男人。
“我沒有瘋,我就是覺得奇怪,像你這種冷血的魔鬼,居然會好意思說是爲了給孩子一個交代而結婚。那我問問你,你給我們的兒子什麼交代?你對我的孩子到底做了什麼?”
痛苦,又痛有苦澀的感覺在他的身體裡涌動。每次說起那個孩子,他都會覺得心痛,好像是一個烙在他心口的傷疤。
可是,他已經決定開始新的生活了。他現在也是另外一個孩子的爸爸,他有責任把自己的孩子和女人。
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了,他現在不能再讓悲劇重演。眼前這個女人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需要保護的是他的未婚妻。
睨著女人怒不可赦的眸子,關雲喬冷冷的笑,笑容裡帶著斜佞的氣息,“呵呵……你說這樣的話,不免讓我懷疑你對我還有餘情未了。”
“確實是未了,不過是餘恨未了。我很期待看到你們幸福的樣子,你們一定要努力哦,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呵呵……”
“你到底要做什麼?”關雲喬鷹隼般的眸光冷冷睨著那笑容輕飄的女人。
她那異常的口吻讓他非常的不解,陰冷冷中又帶有幾分邪氣,聽入耳中,讓人忍不住的感到陣陣寒慄。
“我想做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真的很想讓你和那個女人的孩子替我的孩子償命,哈哈……”
居然說出這麼可怕的話的,她瘋了,真的瘋了。
“白雨若,你是不是瘋了?你給我出去,滾!”關雲喬氣急敗壞的喝道。
“滾?當然沒問題,可是我現在怎麼可以滾呢?遊戲纔剛剛開始,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玩呢?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一定要讓你爲自己以前的罪行付出代價。你千萬要好好的保護好你女人肚子裡的寶貝哦,要是遭遇什麼不測的話,可不能怪別人。”
看著她那麼有些許猙獰的臉,那種感覺真是陌生得讓他心寒。她說這些話時,語氣是那樣的堅定,根本就不像是開玩笑。
當年乖乖的小白兔居然變成了今天會對別人張牙舞爪的虎豹,關雲喬震驚的同時,又有點難以接受。
到底是什麼讓她變成這樣?真的是如她所說的要爲孩子出氣嗎?一股寒氣滲入空氣中,關雲喬覺得全身都冰冰涼涼的,好像整個人都被空氣包圍似的。
“我現在才知道你居然是什麼狠毒的女人,我警告你,不準傷害那個孩子,要不我跟你沒完了。”男人的俊顏覆上凝重,齜咧的齒縫中迸出陰狠的話語。
“那就看看吧,反正我有的時間和精力。”
她冷冷的扔下一句話,轉身,一身寒氣的走出了那扇大門。
此時此刻,與其說是恨,她心裡更多的是氣憤。不甘心,不服氣,替他們的孩子感到委屈。兩個都是他的孩子,可是一個被視爲珍寶,另一個卻被他殘忍的害死了。
換做任何人,估計都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特殊的“待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可是一想到他們那幸福的樣子,她就咽不下這口氣。她必須要爲自己的孩子做點什麼,哪怕對於他還說毫無意義,但她也想讓自己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