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一直在叫,我就進來看看,你夢見什麼了?”他的目光甚至有點興奮。她還是不肯說,但對於剛纔那道強光感到渾身顫慄,竟有些不敢再入睡了。
他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不如我們一起看碟吧!”說著便拉她到客廳裡,弄了一部老片子《魂斷藍橋》,“你怎麼會有這麼老的片子?”她這麼問其實是好奇他怎麼會同樣喜歡她最喜歡的電影,她每次看都要哭成核桃眼。“她最喜歡,別說話了,要開始了!”又是他的前妻,她心底竟泛著一絲酸意。
她只顧得入戲,卻不知道何時起他已經(jīng)爲她披上一條毯子,又不知何時,剛好在她需要紙巾時地給她紙巾盒,最後哭的稀里嘩啦之時,他一下子摟她在懷裡,聽她嬌小的身子在微微啜泣,“傻瓜,每次都哭成這樣!”她竟覺得他說的就是她,可他爲什麼說她每次都是這樣呢?她竟只顧著哭,一點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她以前在美國時,一個人孤獨時,也總是莫名的反覆看這個片子,但卻沒有人坐在她身旁這樣照顧她,可爲什麼她卻覺得這感覺似曾相識,她毫不抗拒,反而覺得好舒服好溫暖。
她不知道早在9年前,爲了提高她的英語水平,他就帶著她在宿舍裡面看原版電影,她竟一下子愛上這部片子,她爲瑪拉和羅伊百轉(zhuǎn)愁腸的愛情而心碎,他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每每坐在她身側(cè),時不時爲她遞遞紙巾、披披被子,最後還總免不了在大結(jié)局時,摟著她安慰一氣。
那一晚她一開始還是噩夢連連,直到他又跑來,躺在她身側(cè),她起初是強烈拒絕的,但他發(fā)誓說:“你這麼叫讓我怎麼睡呢?我絕對不會碰你一個指頭,只是躺著!”她便安心的睡了,可她又聽到他壞壞的說了一句,“當然你要是碰了我,可不怪我!”她知道他只有嘴巴最壞,連理都沒理他,就閉上了眼睛,可這次卻怪的很,他一躺在身邊,立刻就睏意連連,不一會兒就一夜無夢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當她睜開眼睛時,卻發(fā)現(xiàn)他那黑如墨子的眼睛正滿含愛意的看著她,嘴角還掛著甜膩的微笑,“你醒了?睡得好嗎?”她的臉一下子面紅如血,垂下眼簾不敢再直視他那張帥的令人窒息的臉,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才說,“嗯!還好!”
可他卻一把拉起她的小手說,“你就好了,我可就慘了!”她奇怪的看向他,“你睡覺不老實,爲了碰不到你,我可是差點掉到牀下去。”她一個人睡慣了,有霸牀的習慣,一翻身,便會把腿和手甩的老遠,被他這樣說,她的臉更紅了,看著他已經(jīng)把在牀邊上筆直的側(cè)臥著,她不禁哈哈哈的笑起來沒完,卻沒注意到他一下子壓了過來,他身體的重量讓她緊張的要窒息了,喘著粗氣說不清話,“你……你……要幹什麼?”
他的眼睛慢慢變成星星眼,迷離而好看,望著她說:“你臉紅的時候真好看,今天我?guī)闳ヒ粋€新地方。”說著在她嘟脣上輕輕一啄,便起身出去了。
有時候愛情來的如此容易,待她想逃時,已經(jīng)爲時已晚,她知道她逃不了了,也不想逃了,只想好好享受他的寵溺,可是唯有他前妻的氣息似乎總是縈繞在他們之間,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她想今天一定要好好和他談?wù)劊绻荒艽_定他心裡所想,恐怕他們是不能長久的。
吃過早飯,他竟帶她來到了歡樂谷,這是帝都最大的遊樂場,她這兩年一直苦讀苦學苦幹,哪有時間玩,小時候的記憶又全都沒了,一下子來到遊樂場竟?jié)M眼的新奇,和小孩子沒個兩樣!可每玩一樣,一個熟悉的畫面就會在腦海中閃過,那格子襯衫的男子就會在眼前晃動,有時一晃神竟將雲(yún)飛揚看成那夢中男子!
“給你!你最喜歡的草莓口味!”她正在神遊太虛,他突然遞過來一個草莓冰淇淋蛋筒,自己舉著一個咖啡口味舔著,他怎麼知道她最喜歡草莓的?“來!我們?nèi)プ@個!”她剛接過冰淇淋,他便拉著往旋轉(zhuǎn)木馬跑去。美妙的音樂,上下跳動的木馬,旋轉(zhuǎn)的跳躍著她的思緒,那是她小時候的記憶嗎?她沉浸其中的快樂,貪食著他的溫存、陪伴,尋找著她可能的童年記憶,可爲什麼那記憶裡到處衝滿著少男少女青澀初戀的悸動?
他帶著她一玩就是一整天,夜幕漸漸降臨了,歡樂谷四處都變得流光異彩,和天上的繁星交相輝映,讓她的耳畔總是響起一個聲音“曉菲,好玩嗎?”可一回頭卻是雲(yún)飛揚調(diào)皮的正衝著她做鬼臉,爲什麼她覺得每一句“曉菲”都衝擊著她的靈魂,讓她心緒不寧魂不守舍,她只想問,但又怕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她突然看到一臺抓娃娃的遊戲機,那裡面躺著的娃娃怎麼這麼眼熟,彷彿曾經(jīng)是她的摯愛,她發(fā)了一會子呆,正想試試,一掏口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帶錢,她轉(zhuǎn)過身想找雲(yún)飛揚要錢,怎麼連他也不見了?就像美夢夢醒,她嚇壞了,四處喊著他的名字找他,她一直以爲他永遠都會守著她,那麼理所當然,那麼心安理得,可他一下子消失了,讓她又失去了唯一的幸福和依靠,淚水控制不住的肆虐了她的眼睛,心碎的都成了渣子,找不到他也只能先回家等他,她走出了歡樂谷。可馬路對過,那遠遠的正在打電話的身影不是他嗎?她一下子興奮起來,不管不顧的衝向馬路對過,可此時,一道強光劃亮了她眼前的整個夜空,一個能衝破她耳膜的劇響在她面前嘎然而止,她在一輛巨型卡車前倒下,脆弱的就像一張紙片,正沉浸在電話中的雲(yún)飛揚,被那遠處刺骨的剎車聲和人們的騷動聲拉回到現(xiàn)實,他一下子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