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婦彷彿從張小可眼中看到了死志，她沉默半響，最終輕聲道：
“今日起，你不再是獸靈谷弟子，我也不再是你師尊。”
張小可抱拳作揖。
雨樾凡笑了：“蘇長老，這是你此刻能做出的，最英明的決定。”
他望向方塵等人：“今日，他們都無法活著離開天南宗。”
笑了笑，雨樾凡衝津南輕聲道：
“津南長老，我知你忌憚他的背景，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小看了我們天南宗自己。”
“唉……這件事，我不管了。”
津南嘆了口氣，擺擺手，站到一旁不再言語。
衆人心知接下來，會是一場十分精彩的戰鬥。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位隨手擊殺天南宗修士的青州劍派新任掌教，能在雨樾凡手中支撐幾招。
得知方塵身份，鴉道人他們知道自己獲知的消息有所誤差，也沒了先前那種想看熱鬧的心思。
他們可以確定一點，方塵是煉氣。
煉氣對上築基，能有什麼下場？
“就用你剛剛殺風師弟的劍，來殺我試試？”
雨樾凡微笑道。
“好。”
方塵笑著點點頭，小劍化作一道閃電朝雨樾凡電射而去。
雨樾凡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不屑，磅礴靈力洶涌而出，在周身凝聚成一道屏障。
小劍輕鬆刺破屏障，鑽入雨樾凡的體內。
噗！
雨樾凡臉上露出一抹驚愕，一朵嫣紅的血花在他背後綻放。
小劍掉轉回頭，再次鑽入雨樾凡體內。
噗！
又一朵血花綻放。
雨樾凡臉上的驚愕之色越來越濃，而小劍猶如正在縫補一件破爛的衣裳。
在雨樾凡體內鑽來鑽去，其濃郁磅礴的靈力所形成的屏障，脆弱的如豆腐一般。
“雨師兄！？”
天南宗弟子瞠目結舌。
“這……”
張小可眼中露出一抹駭然。
自從踏足仙道，他對於築基修士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已經有了深刻的理解。
神仙！真正的陸地神仙！
今日他本以帶著死志，準備與方塵共進退，可不曾想，對方的築基在方塵手中，竟彷如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這怎麼可能！？”
夏愚倒吸一口涼氣，呆呆的望著這一幕，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見了幻覺。
眼前這一切，是真的嗎？
雨樾凡——堂堂天南宗首席大師兄，火炎國天賦最爲絕頂之輩。
其靈力屏障，竟無法抵禦方塵的劍？
不僅他是這般愕然，在場的築基修士基本都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驚愕，震撼，難以置信！
六王爺神情突然變得無比凝重，目光落在負手而立，淡然無比的方塵身上時，眼神有了一絲顫意。
“他……當真是那名劍修！？”
鴉道人手腳冰涼。
心中又跟農婦等人一樣充滿困惑，感覺自己所瞭解的一切，分不清真與假。
“方，方塵他……竟強到如此地步！？”
六公主身上冒出一顆顆冷汗。
如果不是燒餅張與方塵剛剛的對話，她真的懷疑眼前這名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是不是方塵！
此刻最震驚的莫過於津南，他與逐月師太聯手擊殺血靈教築基時，曾見過方塵出手。
那時候，對方的手段仍只算是普普通通，只有一點讓他比較嘖嘖稱奇，便是方塵看出了那名化作殭屍的血靈教築基，體內屍珠所在方位。
除此之外，方塵在他眼中跟普通煉氣的區別並不大。
可現如今，對方的劍卻能輕鬆洞穿一名築基的靈力屏障！？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直到雨樾凡發出了一聲飽含痛苦的呢喃，在場的天南宗築基們終於反應了過來。
“住手啊！”
一名築基大吼一聲，已經祭出法寶攻向方塵。
一抹銀光閃過。
那名築基的法寶當場四分五裂，他也因爲法寶的損毀而噴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靡。
此刻，小劍懸浮在方塵面前，劍身不染半點血沫。
再看雨樾凡。
他跌坐在地，神色蒼白，身上，臉上，早已是汗血交錯，無比狼狽。
他失去了先前那般風采，身上十幾個洞穿傷口，讓他疼的嘴脣顫抖。
有那麼一瞬間，天南宗的弟子捫心自問，這，還是他們的首席大師兄嗎？
“你就是這樣殺我的？”
方塵微笑道。
“噗！”
雨樾凡一口鮮血噴出，雙眸死死盯著方塵充滿怨毒，可怨毒之中，卻夾雜著一絲茫然。
爲什麼？
他明明是築基修士，爲什麼對方的劍，卻能輕鬆破了他的靈力屏障？
“雨樾凡廢了……”
顏如月看著這名曾經與自己齊名的天驕，當對方眼中只剩下怨毒時，她便知道雨樾凡再無心境踏足更高層次。
今日即便不死，日後恐怕也止步於築基初期，難以有半點寸進。
念及此處，顏如月再次望向方塵，目光好奇中帶著一絲敬畏。
“劍破萬法……當真是劍修啊……”
鴉道人喃喃自語。
劍修？
不知情者神情鉅變，心中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對！
劍修！
鴉道人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他們終於明白，爲什麼對於方塵的劍，他們感到了一種窒息般的威壓！
這是劍修的劍！
可破萬法的劍！
“敢問閣下，可是靈虛城一劍斬殺通蛟島主的那位劍修？”
一名築基神情凝重，突然抱拳問道。
一劍斬殺通蛟島主？
不少築基露出驚恐之色，火炎國何時發生這種大事了？爲何他們沒有收到風聲？
通蛟島主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海龍宗的築基後期！一等一的絕世強者！
“算了，豁出去了！”
鍾嶽咬咬牙，心知今日只能與方塵共進退，沉聲道：
“不錯，我家掌教的確一劍斬殺了通蛟島主！”
空氣瞬間寂靜。
一道道驚愕，恐懼，震駭的目光在方塵身上交織。
其餘人還好，而當初見過方塵的農婦等人，除了震撼之外，心中也充滿了困惑。
難道那時候……對方已然有了如此通神的手段？
這一刻，他們想到了那位僅憑藉氣息，就能壓的他們無法擡頭的道人。
“原來他的傳承……是劍修傳承……”
“他殺過……築基後期？”
雨樾凡怔怔的望著方塵，突然發出一聲狂笑：“你殺了通蛟島主！？你可知道，今日海龍宗老祖海龍真人，也在我天南宗！？”
衆人經他提醒，立馬想起了這一茬，神色變了又變。
眼前這位劍修再強……應該也不是金丹老祖的對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