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怎麼夭折的?”方玄雙眼微瞇,眼中鋒芒閃爍,認真詢問著谷老。
“不是失蹤便是死於爭鬥,大多人都認爲他們恃才而驕,得罪了太多人,所以纔會隕落。”谷老微皺著雙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一樣。
“老師有別的想法?”方玄看到谷老的模樣,當即就感覺這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老夫總感覺事情背後,有著一個很大的陰謀,這陰謀就像一張無比巨大的網,籠罩著整個武之大陸。”谷老緩緩起身,看向方玄的渾濁雙眼中,透著隱晦的擔憂。
“老師已經提點,那玄兒自會小心,身具靈脈之事也不會輕易暴漏。有朝之日,玄兒自會解開這個謎團。”方玄也站起身來,一股難言的自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深斂而又桀驁。
“也許是老夫多想了,這彈丸之地是留不住你的,你始終要出去闖蕩,一切都要謹慎小心。”谷老如偶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滿懷期許地對方玄說道,“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拘謹,據我所知,那些夭折的傢伙,都是身具三種靈脈。”
“哦……那我就放心了。”方玄拍著心口滿臉的悻悻之色,谷老看著方玄,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疑惑,但並沒多說什麼。
兩人又淺聊了片刻,谷老將那捲修煉魂力的功法給予方玄,方玄在谷老的指點下修習了數日,兩人這才從山洞中離去。
夜幕深邃,繁星如碎鑽般懸掛,陣陣涼風吹過,使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睡意。
方玄枕著雙手躺在屋頂,嘴中叼著根枯草,深邃的眼眸凝望星空,那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一般。他腦海中不斷傳出魂力的修煉之法,玄靈秘法,可以將魂力凝練至玄靈境。在修煉之時,魂力必須保持空明寂靜狀態,感受天地萬物變化,從而增強靈魂的感知力。
皎潔的彎月懸掛於星空之中,似是亙古不變的存在,渺小與蒼茫的感覺襲便全身,那熠熠閃耀而有朦朧神秘的月華,好像在牽引著他靈魂似的。
突然方玄腦海中,傳出清脆的水滴聲,緊接著便傳出悉悉索索的流水聲,只見他雙眼微瞇,靜靜體會這種奇特的感覺。柔和神秘的月華,溫柔地拂過他的臉龐,照進了他的識海,那絲絲微弱的魂力,在他的識海內,緩緩匯聚成一條流水,撫照著識海的月華,凝聚成一輪彎月,高懸在那條流水之上。
一陣異常舒服的感覺流遍全身,甚至滲透進了骨子裡,滲透進了渾身每一個細胞,滲透進了靈魂的深處。就在此時,那點點月華滲透進那條閃爍著紅光的經脈中,一股心神相連的感覺傳進了方玄的腦海。
魂力匯聚的流水,像是在不斷汲取著月華,開始緩緩盪漾,絲絲波瀾猶如神識的歡呼。在月華的不斷滋養下,方玄的魂力也逐漸變得強大起來,絲絲魂力開始透體而出向外飄散。
努力修煉的方家子弟,隱藏在暗處的方家守衛,草叢中鳴叫的小蟲,街道上躥出的耗子,吭哧吭哧不斷搖牀的夫婦,放浪形骸的女子……
這些畫面都清晰反饋到方玄的腦海,就像他身臨其境一般。一絲魂力向星空不斷飄去,面對著深邃而又神秘的星空,這絲魂力充滿了好奇與嚮往。
這絲魂力越飄越遠,甚至可以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意,那種空曠得使人升起孤獨與迷茫的感覺,使得方玄的雙眉緊緊皺了起來。突然斗轉星移,漫天星辰不斷地錯亂著位置,一股神秘的力量,攜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天威,毫不留情地抹殺掉了方玄這絲魂力。
“唔……”
方玄腦海中傳出一絲刺扎般的痛楚,他陡然間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些許驚恐,渾身更是被冷汗浸的溼透。
“好強大的力量……”
方玄茫然地喃喃說道,那種渺小得猶如螻蟻般的感覺,讓方玄心中對力量的渴望越來越強烈。他擡頭看了一眼已經發白的天際,嘴角掛起淡然的笑意,他心中自言自語道:早晚有一天,小爺要找到你,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絲魂力在即將毀滅之際,他隱隱約約感受到星空深處,矗立著一座透著遠古洪荒氣息的龐大宮殿……
“怎麼樣?老夫沒說錯吧?這小傢伙不但天賦好得讓人自卑,就連際遇都好得令人髮指。”
“頓悟?……呵呵……這樣都能進入頓悟狀態,我這個做老祖的都感覺到自卑啊。”
“還不是老夫**得好?靠你的話,他說不定還是個廢物呢。”
“咳咳……老傢伙,留點面子好不?”
方家後山一個隱秘洞府內,谷老和方炎一邊喝著靈茶一邊觀察著方玄,只不過方炎的臉色卻是不大好看。雖然方炎嘴上不願承認,但他心裡卻清楚的很,這谷老的確不是一般人物,從幾年前方家救下他的時候,便已經感覺到了。
方玄揹著雙手靜靜站在屋頂之上,他暗自調整自身的狀態,而那絲被摧毀的魂力,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麼大事。因爲在魂力形成水流的時候,他的魂力已經突破至清靈境了,那絲魂力的受損,根本對他就沒什麼影響。
魂力匯聚成流水狀,這就是進入清靈境的標誌,自此魂力將進入一個嶄新的層次,比之前更加凝聚強大,修煉之人無論是感官的敏銳,還是領悟能力都有著巨大的飛躍。
方玄剛剛要是全力探查星空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可想象,想到此他便頭皮子發麻一陣後怕。就這樣一直站到了天亮,他這才睜開雙眼,他眼中一抹火光一閃即逝,只見他吐出一股濁氣,縱身躍下直奔擇武堂而去。
他一路上倒遇上不少眼熟的人,看到他們那嫉妒畏懼的眼神,方玄絲毫不感到詫異,如果自己沒有恢復過來的話,恐怕迎接他的還是嘲弄與白眼。
方玄毫不停留從這些人面前縱掠飛奔,他們望著那略顯瘦弱而又孤傲的身影,不禁長嘆一聲:方玄今日對他們的冷漠,正是他們昨日羞辱的回報。
擇武堂在方家後山內開闢而出,數十丈高大的石門緊閉,石門上面擇武堂三個字肅穆而又深沉,門前有著個數丈大小的廣場。兩個彪形大漢,猶如石像一樣守在門口,他們身上散發著凌厲的氣勢,使人不敢對擇武堂有絲毫的非分之想。擇武堂裡外不但守衛森嚴,而且機關重重,這裡畢竟是方家的核心地帶。
今天一大早,幾乎所有方家小輩,都早早的起牀,有過來爲兄弟打氣的,有過來湊熱鬧的,當然也有來獲取戰利品的。整個擇武堂前圍滿了人,一堆堆的在一起小聲嘀咕著,最大的一撥,便是方浩和方蘭兒他們。
一大羣方家小輩將方浩和方蘭兒圍在中間,滿臉阿諛奉承地恭維著,看方浩那得意的神情,顯然是十分受用。最小的一撥只有方秦一個人,只見他正微皺著眉頭,盤坐在一塊山石上,略顯得有些落寞。
“呦,人還挺多的啊?”
方虎興奮地大叫一聲,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和方修方齊兩兄弟,吹牛打屁去了。
衆人聽到這聲大叫,幾乎都有些驚訝地望去,當看到是方虎這位煞神的時候,都當作沒聽見一般,把目光收了回去。就在這時,頭上有著些許淤青的方基,向方秦跑了過去。
“方秦,浩哥叫你!”方基仰著個腦袋,一手指著方秦,一手叉腰對方秦叫道。
“有事?”方秦眼皮子一擡,俊俏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沒當回事兒似的反問道。
“沒事叫你做什麼?趕緊的!”方基雙手叉腰,跟個罵街的潑婦一般,很是不耐煩地說道。
“有事就讓他過來吧!”方秦微瞇起雙眼,看都不看方基,就像方基根本就入不了他法眼一般。
“呃……方秦,你TM的別不識擡舉。”方基沒想到方秦會這麼說,不由得一愣,隨即對方秦怒罵道。
“滾……”方秦眼都未睜,手一揮一股深厚的靈力對方基席捲而去。
方基見方秦說話間就動手,心中忍不住暗罵一聲連忙招架,畢竟方秦的修爲要在他之上,方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被方秦的靈力推開了十幾步,連梳理好的長髮都散亂了下來。
“呦……呦……你這慫貨也好意思在這裡的瑟,打又打不過,只會像個娘們兒一樣罵街?趕緊滾回去算了。”方虎看到方基那狼狽樣,酸溜溜地嚷嚷了起來。
“你……”方基剛穩住身形,讓方虎這麼一叫,也不禁面紅耳赤,氣得渾身直打顫。周圍的方家小輩,早就在一旁指指點點的小聲嘀咕著,他們聽到方虎這麼一叫,也都是一副看笑話似的盯著方基。
“方虎你又欠揍了是不?我哥的事你也敢摻和?”不遠處的方劍,扯著嗓子對方虎叫囂道。
“呦……剛捱過揍就忘了?你方劍還不是一般的賤啊!”方虎走到方秦盤坐的石頭下面,他咧著嘴活動著手腕,滿臉不屑地回擊著方劍。
方劍剛想回擊,卻被方浩伸手給攔了下來。只見方浩渾身靈力盡放,他一步步走向方虎,平靜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狹長的眼眸卻閃過一絲惱怒。
“方浩,我們之間的事,自己解決,別把方虎牽扯進來。”方秦從石頭上跳下,微皺著眉頭對方浩說道。
“方虎,滾開!”方浩不容置疑地對方虎命令道。
“想讓虎爺離開,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虎爺就看不慣你這欺軟怕硬的玩意兒。”方虎也釋放出靈力,他眼中閃爍著噬戰的光芒,毫不示弱地迴應著方浩。
“欺軟怕硬?你倒是說說老子怎麼欺軟怕硬了?”方浩陰沉著臉,帶著接近於淬體三品的靈力威壓,囂張地對方虎和方秦直逼而來。
“哼……只會欺負方家小輩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去欺負墨家人啊?墨離砸場子的時候,怎麼沒看見你?”方虎冷哼一聲,話中攜槍夾棒的,絲毫沒給方浩留任何的情面。
不過方虎這句話,算是說到了方家小輩的心坎兒上,周圍的小輩們都是默然地點了點頭。可這句話卻戳到了方浩的痛楚,比試場那件事已經在方浩心裡留下了陰影,此時方浩的臉龐,陰沉得要下雨一般。
“滾……”
方浩羞怒地大喝一聲,雙拳上雷光閃動,人影晃動間便對方虎和方秦發起了攻擊。
“滾開……”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怒喝,一個人影從遠處飛奔縱掠而來,磅礴的靈力匹練透體而出,毫不猶豫地向方浩轟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