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揚思奇留給我的信,一屁股癱軟在沙發(fā)上,腦子裡全是她的影子。這一瞬間,我才突然明白,昨天她爲(wèi)何要一整天都依靠在我的懷裡,晚上在睡覺前關(guān)門的那一剎,給我的那一個深情的吻。
原來這一切,都是在她的“預(yù)謀”之內(nèi),只是遲鈍的我,絲毫沒有發(fā)覺。
慢慢長夜,苦盡甘來,當(dāng)我還在爲(wèi)自己再一次挽救了一個生命而心慰的時候,等來的,卻是揚思奇的離去。
生命的意義,愛與被愛的輪迴,或者就像她說的,從來就沒有過所謂的永恆。
無法去解釋這些深奧的東西,我亦不能夠給誰保證可以永恆,縱然想,可是揚思奇,還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當(dāng)然,答案也無從找起。
何時纔有一種溫暖可以永遠(yuǎn)握在手中?
何時纔有一種愛情可以天荒地老?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此刻,揚思奇,正在另一段旅途的路上,跋涉,明天如何,除了她自己,我們誰也不知道。
那是不是,愛情,想要一個人永遠(yuǎn)的銘記,只得以這樣一種殘酷的方式?
可是這於我卻不公平!
曾經(jīng)以爲(wèi)天與涯的距離是多麼的遠(yuǎn)?曾經(jīng)以爲(wèi)海之角是兩地的距離?曾經(jīng)想,那萬水千山的路,有情就能跨得過去。至今方纔明瞭,原來所謂的距離,不是天涯與海角的差距,也並非需要滄海易桑田的守候,而是生與死的別離。
我抽著煙,一遍一邊讀著那封信,也一次一次的撕裂自己的心。
可是,這時刻,我卻沒有要去找她的打算。我想如果一個人決定要遠(yuǎn)離,就算你追隨到天涯海角,也定杳無音信。我們愛一個人是那麼的艱難,而要躲避一個人,卻又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我卻不爲(wèi)自己曾經(jīng)的舉措後悔。就算現(xiàn)在,我失去一切而到最終沒能挽救一個生命,亦無怨無悔。
有些事,無論怎麼去努力,都不會成功,因爲(wèi)從一開始,選擇的或許就是錯的。
有些愛,無論怎麼去珍惜,都不會長久,因爲(wèi)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註定無果。
我常常想,既然曾經(jīng)那麼在乎的揚思奇的生命,到最後都還是要失去,現(xiàn)在,又何必再去在乎任何人,任何事情?
我只是麻木著,任憑林希一的電話肆意響起,任憑門外的林希一肆意的敲門,直到一切都悄無聲息,我,還在手捏揚思奇留下的信,一遍一遍的看下去,煙,還在一支一支的抽下去。
我想不透,揚思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寧可不要生命,也要保持愛情的完美!
可是她對我卻是一輩子心靈的摧殘與折磨!
……
夜,在揚思奇離走開始,無邊無際的漫長,寂寞放肆地遊走於無盡的黑暗!
夜深人靜時,我點上一支小小的蠟燭,倒上一杯紅色的葡萄酒,在燭的光華里細(xì)品著曾經(jīng)擁有的那份落寞,獨嘗著失去時的那份醉意,漸漸的,竟仿如人世間已無它物,我的眼前,只有燭光輝映下,那輕輕飛舞著的揚思奇,在這靜靜的在暗夜裡,綻放著那塵世間本不該有的美麗,天地間竟找不到一絲的煙火跡息。
柔柔的燭光映射下,輕披霓裳的女子忘情舞蹈,在一個自己的琉璃城堡裡縱情舞著,用心演繹著一生的美麗。在那個水晶的世界裡,詮釋著一種生命的靈韻,如夢,似幻。
而此時,物非物,花非花,可人,卻已醉,醉了那心,醉了那情,碎了那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