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離坐在顛簸的客車裡,聞著刺鼻的汗味,煙味,強(qiáng)忍著欲嘔的衝動,望著車窗外的山脈,在記憶中搜尋著,回憶著。
離別鳳凰鎮(zhèn),已經(jīng)快十三年了,自從那個夏天被黎老闆帶離這裡,就再以沒有回來過。雖然,這裡是她的出生地,車家和巫家都有大堆的同宗和親戚,但是,卻沒有一個算是她真正的親人。她被人嫌棄,被人遺忘,不管是剛出生,還是長大成人,都一樣。
從市裡到裡山縣,有六個小時的車程,昨天晚上到時已是深夜,在一個便宜旅店歇了一晚,今天一早就坐上了開往鳳凰鎮(zhèn)的車。
爲(wèi)什麼要到這裡來?這裡不是她最不願意提到的地方嗎?巫離也說不清心中的感受。昨天一早,當(dāng)她把家中的鑰匙交給那對租房的小夫妻兩,提著行李箱走上街道時,突然發(fā)現(xiàn)天下之大,自己竟然無處可去。不知不覺,就登上了裡山縣的客車。
鳳凰鎮(zhèn)的街道,比記憶中寬了許多,兩邊全是高樓林立,商店,旅店,飯店,一個擠著一個。雖然是大年初四,卻正好是趕集的日子,街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車流如織,司機(jī)拼命按著喇叭,希望行人讓開街道,
巫離穿著米色風(fēng)衣,提著旅行箱,在人羣的擁擠中前行。這個箱子,還是兩年前單位組織到外地旅行,爲(wèi)了出門方便買下來的,花了近兩百元,讓巫離很是心疼了下。
巫離張望著,挪動著腳步,那是三嬸家,那是周伯伯家,那是張表叔家,那是同宗的巫家伯伯家。到了一服裝店門前,巫離停住了腳步,這裡,是她舅舅家。
舅媽老了,頭髮已經(jīng)半白,身體明顯發(fā)福,正和一個年輕女人在店裡對客人們兜售著那些廉價服裝。那年輕女人正抱著兩歲左右的女娃,輕蔑地嘲諷著嫌貴的客人,看樣子,應(yīng)該是舅媽的兒媳婦,她的表嫂。
看見巫離,舅媽疑惑地朝她望了會,堆滿了笑問:“小姐,你要買點啥?”她並沒認(rèn)出巫離來,也沒想到這個漂亮的都市姑娘,就是曾經(jīng)讓自己無比厭棄的外甥女。巫離盯視了她幾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旁邊的一個小吃點。
吃著麪條,巫離感覺不到滋味,快到中午了,還沒吃早飯,所以只能強(qiáng)迫自己吃下去,等會,還要趕山路。
胖胖的老闆娘感覺巫離不是本地人,問:“妹娃,看你不像我們這的人啊?”巫離遲疑了下,說:“嗯,從遠(yuǎn)處來。”“從哪裡來啊?也是來看鳳凰山壁畫的吧?”老闆娘刨根問底。
“壁畫?”巫離怔了怔,瞬間明白過來,肯定是指鳳凰山洞裡的那些粗糙雕刻,人呀馬呀的,以前老輩人說是山神刻出來的,誰不聽話就把誰關(guān)進(jìn)去,巫離就曾被養(yǎng)父嚇哭過。在童年時,跟著放牛娃滿山遍野地跑,早就看過很多遍了,聽老闆娘的口氣,難道那些山洞被政府開發(f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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