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巖峰頂,一座位於青巖峰最後面,背靠懸崖絕壁的大殿大氣磅礴,屹然而立,就像一頭匍匐著的洪荒巨獸。殿身雲(yún)霧繚繞,好似仙境。雲(yún)霧繚繞的殿頂鎏金打造,看起來富麗堂皇。大殿門足有數(shù)丈寬,門上赫然書寫著“太虛殿”三個金文大字。殿身比白門要寬闊三四倍不止,殿內(nèi)由八根成人腰粗般的石柱支撐,每根石柱上紋刻著駁雜的繁文。
此時,在這些石柱旁邊,分別有一蒲團,蒲團上皆坐者一名老者,共八人。八名老者此時全部面向大殿最高處由特殊材料打造而成的巨椅,巨椅上面上面坐著一位身材佝僂削瘦的老者,老者頭上只有寥寥白髮,似乎花些功夫便能夠數(shù)清楚似的。削瘦的臉龐上盡是老年斑,額頭上最大的老年斑下方是那微瞇的比綠豆大點的眼睛裡,眼睛閃爍間有著一絲與其年齡不符的凌厲光芒。
“你確定,不是通過了,而是被破了?”老者面色平和,但那比綠豆稍大些的眼睛卻透著凌厲光芒。
控制第二層大陣的著青衫道袍的老者肯定的道:“確實。陣法被破了!不能在作爲考覈使用了。”
“真的是戰(zhàn)天四重的修者?!他對陣法很精通?”坐在巨型椅子上的老者尤不相信的問道。
青衫道袍老者捋了捋鬍鬚,斟酌了一下言辭,說:“確是戰(zhàn)天四重修者,他似乎是個陣法白癡,破陣採取的是最蠻橫的方法。”
“最蠻橫的方法?!”坐在太虛殿最上方的老者眉頭微皺,說:“二長老。此陣是你所布,破解此陣需要什麼實力?”
青衫老者掠著鬍鬚,頗有些自傲的說:“此陣全名‘七情六慾迷幻陣’,不具備攻擊能力,不過能迷幻入陣者心智,輔助攻擊。此陣是以天干地支和大衍之數(shù)所布,本身是關(guān)閉狀態(tài),但入陣者只要有七情六慾便會自動啓動本陣。若我全力佈置此陣,即便飛天境界的修者恐也難以破解!”
青衫老者繼續(xù)道:“只是爲了考覈而設(shè)置的此陣,對戰(zhàn)天五重以上修者無效。五重以下修者,若入此陣,有三種破解辦法。其一,因啓動方法是七情六慾,只要能夠控制自身七情六慾,此陣自解;其二,找到陣門,但此陣佈置起來極爲複雜,除非對陣法較爲精通者方纔能夠找出,從陣門走出;其三,便是那男子所用的辦法,以最蠻橫的方法破除陣法的七陣位。而這個陣法雖是我壓制實力佈置,但陣基和陣腳足以抵擋戰(zhàn)天七重天修者的攻擊,且,前提是能夠找到陣腳,能夠找到陣腳的人也必須是一些對陣法有研究的人。而此人,對於陣法毫無研究,卻是以大範圍的攻擊直接籠罩了整個陣法,故而將七陣位全部破除了。”
“知道他是用什麼攻擊的麼?法寶還是?”坐於大殿最上方用特殊材料打造的巨型紅椅上的老者眼睛看著正前方的大門外面,問。
“不清楚。不過他的攻擊炙熱如火焰把!”被稱作二長老的青衫道袍老者回道。
和二長老並作一排,但位於大殿右側(cè)的老者說:“第二
關(guān)卡已毀,考覈繼續(xù)進行麼?”
“我倒很想知道知道他能否通過第三關(guān)。”巨椅上的老者捻著不過一寸多長的鬍鬚,說,“二長老,你去外面看看,等他通過第三關(guān)之後再宣佈考覈取消,然後撤銷全部關(guān)卡。”
“額?”二長老不確定的問道:“取消全部關(guān)卡?那考覈?……現(xiàn)在也可以重新佈陣的。”
“哎,還是算了吧。”坐於最高位上的老者搖了搖頭,說,“太虛門弟子無需參加這種考覈,以往雖然也有這種考覈,但都不太嚴厲,若是這次考覈太過嚴厲,會讓那些分支覺得是在故意針對他們,明顯會落人話柄,下次哪還有分支願意派出精英來比賽。當時準備這個考覈的時候也確實有些欠考慮了。現(xiàn)在那五個老傢伙竟然肯出關(guān)了,別再讓他們笑話。”
“可是。這也是爲了那些弟子好啊!若是能通過這三個關(guān)卡對他們的好處是毋庸置疑的!”二長老辯解道,試圖改變掌門的決定,畢竟這是他們好了好長時間纔想到的考覈,所付的辛苦就讓這樣夭折,讓人很是惋惜。
精瘦老人那比綠豆大點的眼睛看向二長老,臉上寫滿了不悅,道:“我剛纔用靈識查看了闖關(guān)狀況,到目前爲止,除去那些老傢伙以及那些老傢伙的弟子們和柳澤煙,尚無一人通過測試。按照這次的關(guān)卡難度來說,所來的五百多人最多有百人通過,或者更少,這將會大大削弱太虛門以往補充的血液,所以,這次考覈就到此爲止!這個破解你陣法的小傢伙,你要好生注意一下。”
著青衫道袍的二長老不再言語,周圍奇異的扭曲起來,扭曲感消失之後,他所坐的蒲團變得空蕩蕩的。
在齊弦真火的不斷蔓延焚燒之下,周圍的環(huán)境變得扭曲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齊弦募地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沒有太大變化,他還在石階上,細一數(shù),竟到了五十層。心神擴散,周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真實的感覺真好。”齊弦暗暗感慨,“他活在現(xiàn)實中的時候多想世界儘量虛幻一些,直到進入幻境後,再感受到周圍真實的世界,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真實就是一種美!”
這時,不知道士哪裡又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聲音沙啞而蒼老,說:“第二關(guān)已破。下面是第三關(guān),也是最後一關(guān),小傢伙,好好努力。”
齊弦眉梢微挑抱下?lián)踝∷暰€的“依依”,四處瞭望,卻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這種被人看著的感覺,十分不舒服,找不到看著他的人在哪,更加不舒服。
正睡覺的依依被齊弦抱下腦袋而吵醒,不悅的瞪著齊弦,依依呀呀了一大堆,揮舞著小肉拳,不滿的抗議。齊弦一句沒聽懂,現(xiàn)在也沒時間和小傢伙鬥嘴,把他重新放在肩上。小傢伙似乎喜歡上了齊弦的肩膀,剛上去便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趴在齊弦頭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碩大眼睛上面的大眼皮立馬變得格外沉重,忽閃……忽閃……幾次之後便重的睜不開了,它砸了砸嘴,安詳?shù)哪雍孟襁M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里。
齊弦在四顧瞭望的時候看到了燕傾城,她現(xiàn)在在第三十層,不過齊弦從幻境中出來以後,她也睜開了眼睛,順著她視線的方向齊弦看向天空的太陽,到了天空最中央的一半,大約還有兩個時辰日頭就會徹底落下。眉心微皺,腳步不由加快朝青硯臺攀登著。
一層一層的攀登,毫無阻力,順利的有些出乎齊弦的意料。不過心知有第三關(guān)的他沒敢放鬆警惕,精神集中,時刻關(guān)注著自身以及四周的變化。當走到第七十層的時候,周圍的情景陡然發(fā)生了變化。
天空陰沉的可怕,天上鵝毛大雪簌簌而落,落在一望無邊的雪白大地上。鋪了一尺大雪的地上有一個身影孤零零的站著,身影腦袋著匍匐著一隻和雪恰恰相反的黑色小獸。
“又是幻境麼?”黑色小獸下面的齊弦喃語道。只是,當外面的寒意一點點侵蝕身體的時候,那種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就像在那個幻境裡手掌被劃破時一樣。
齊弦想要運轉(zhuǎn)真氣抵禦寒氣,卻驚詫的發(fā)現(xiàn)氣海穴的真氣已然被徹骨寒氣凍結(jié)了,無法抽調(diào)出來,齊弦多次努力,無濟於事。天空中飄落的雪花並沒有因爲齊弦體內(nèi)真氣的凍結(jié)而停止,相反,飄落的速度更加快,雪片更大。雪花落在齊弦身上,臉上,一片化成雪水,緊接著又有一片落下。齊弦頭上的小傢伙也因爲逐漸侵蝕的刺骨寒意而不得不從美夢中醒來,看到周圍完全不同的情景,滿是疑惑,沾著雪花的小腦袋倒垂,大眼睛不滿的看著齊弦。好像在說:“你把我?guī)У倪@是什麼破地方!”
齊弦無奈一笑,解釋道:“這個不怨我。阿嚏!……”
說著說著,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噴在“依依”沾滿雪花的長長毛髮上。它勾著齊弦脖子的小腳一鬆,身子直挺挺落下,落到齊弦胸膛高度時,藏在肉掌裡的鋒利小爪探出,抓住齊弦的長袍緩解下衝,然後被齊弦噴到的毛髮一個勁的往他的衣服上蹭。
齊弦拍掉依依身上的雪花,抱住他,突然跑了起來。以前齊弦沒加入白門以前,住在茅草屋的時候,冷的時候便是通過運動來緩解。齊弦進入到這個空間之後,第一時間便想到用上次破解幻陣的方法來破同樣的幻境,但沒辦法,氣海穴真氣被凍結(jié)了,無法使用,即便是能夠使用,那些剩餘的真氣恐怕連兩隻手釋放真火都不夠,更別說造成那種十里火海的壯觀場面了。他只不過戰(zhàn)天四重修爲,那種狀況,一次就幾乎把他體內(nèi)真氣消耗殆盡。就算吃了回氣丹,也需要些時間來恢復(fù)。齊弦不懷疑幻境裡的大雪能夠?qū)⑺鸵酪雷兂裳┤恕?
漆黑天空下,雪白大地上,一個身影瘋狂奔跑著,每踏出一步便會出現(xiàn)一個深約一尺的腳印。天寒地凍,鵝毛大雪中,不知是雪水還是汗水,浸透了齊弦灰色衣衫和小獸黑亮毛髮。
一直暗中觀察著齊弦的二長老,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嘆息。繼續(xù)這樣奔跑下去,只是徒勞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決定,不懂陣法的齊弦根本破不了此陣,日落之前,他難以通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