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弦施展出了真氣防護(hù)之後,周圍的壓力似乎也發(fā)現(xiàn)所造成的壓力遠(yuǎn)遠(yuǎn)對齊弦構(gòu)成不了什麼威脅,竟慢慢的退卻了。就這樣,齊弦很輕易就超過了走在前面的燕傾城。並有閒心衝燕傾城做了個鬼臉。
青硯臺上,與幾位門主並排而立的柳澤煙,如滿天繁星裡最亮的那顆星那般耀眼深邃的眸子盯著齊弦,漆黑眼眸裡沒有表情波動,就那樣平靜,而恬淡的看著他,看著的他一舉一動,包括他救柳澤煙,環(huán)住柳澤煙纖腰的那一刻。
被注視著的齊弦沒有察覺到青硯臺上的那道目光,依舊比柳澤煙高上一兩層。略帶些嬉笑的看著柳澤煙一步步艱難的向上攀登。
本來因爲(wèi)重壓打算放棄的柳澤煙,看到齊弦那副欠踹的表情,硬是咬緊牙關(guān)向上,將腦袋裡的那股退意拋到了九霄雲(yún)外。目光投向青硯臺上的女子,更是堅定了她攀登上去的心。
當(dāng)齊弦踏上了三十層,他的身體陡然僵住了。一個聲音不知是從他身體裡還是從外面發(fā)出:“恭喜,你已通過第一關(guān)——負(fù)壓。現(xiàn)在進(jìn)入第二關(guān)……”
聲音突兀的響起,又突兀的結(jié)束,無論齊弦如何問,都沒有半點回應(yīng)聲音。齊弦回過神來,身體擺脫了那種僵硬狀態(tài),偏頭一看,燕傾城也來到了三十層,神情及動作全部僵硬,似乎出現(xiàn)了他剛纔出現(xiàn)的狀況。
“什麼是幻境呢?”齊弦喃語了一聲。
到了這裡,沒有了那種強壓的感覺,齊弦等燕傾城從那種神態(tài)中回神後,問道:“是進(jìn)入第二關(guān)了麼?”
燕傾城點頭。
“幻境?”
燕傾城繼續(xù)點頭。
“知道是什麼幻境麼?”
燕傾城搖頭。
齊弦眉頭微皺,道:“不會說話了?”
燕傾城展顏一笑,笑容中充滿了幾分怪異的嫵媚。這種嫵媚笑容若是嫣靈展現(xiàn)出來的,齊弦不會覺得怪異,但是燕傾城露出這種笑容,讓他感覺十分怪異。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裡有種殺意,徹骨的冰寒殺意,加上這張從沒有見過燕傾城臉上露出過的嫵媚笑容,讓齊弦頭皮一陣發(fā)麻。
“你怎麼了?!”齊弦再次問道,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
突然,毫無徵兆的,燕傾城一揚手,手中兩彩長鞭如利刃般向齊弦腦袋刺來。
齊弦一偏頭,緊緊抓住瞭如木棍般筆直的長鞭。這時,兩彩長鞭變成了一把短劍。齊弦握著短劍劍刃的手掌鮮血淋漓,沿著劍刃和手掌滴落到地上。手掌傳來的疼痛讓齊弦不得不放開短劍。齊弦詫異的看到短劍劍身蜿蜒蛇狀,呈赤紅色。
齊弦像發(fā)現(xiàn)了什麼似的,目光迅轉(zhuǎn)。果然,燕傾城左手上拿著一柄同樣形狀的短劍,短劍呈碧綠色,這不正是齊弦送給嫣靈的赤紅碧綠劍麼!
齊弦腦袋裡如一團(tuán)亂麻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幻境麼?可是,我手上傳來的痛又是怎麼回事?
在齊弦思索間。手握赤紅碧血劍的燕傾城變成了穿著褐色月袍的嫣靈。嫣靈正含怒看著他,說:“你是騙我的。你根本就沒打算幫我找到我的族人。我來索你的命了!”
齊弦哼了一聲,道:“這種低
級陣法也可以稱作幻境麼?”齊弦從白定蒼記憶中搜索出了關(guān)於幻境的一種陣法,名曰“幻陣”。只是這種幻陣是讓人誤以爲(wèi)身處真實世界中,而現(xiàn)在齊弦所在的幻境裡,一切都顯得那麼虛幻,那麼不真實,難道是殘缺的幻陣麼?齊弦暗想。
雖然知道一切是不真實的,但手上傳來的痛讓他不敢懈怠面前“嫣靈”的攻擊。面前的“嫣靈”比真實的嫣靈的實力要差許多,齊弦稍一發(fā)力便將之打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她擺出一副柔弱的撒嬌模樣,那絕美容顏配上那副略帶嫵媚的柔弱撒嬌模樣,確實讓人心憐,只是齊弦早已看穿這不過是一場幻境,自然不會被“嫣靈”所迷惑。但是要怎樣才能破除這場幻境呢?
齊弦清楚的記得,若是日落之前不能進(jìn)入青硯臺,便失去了太虛大賽參賽資格,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又怎能被一個小小的迷幻陣止步呢!齊弦想出手將這個陣裡不斷變幻模樣的傢伙殺掉,但又怕會錯傷和她站在同一階梯的燕傾城。
這時,躺在地上呻吟痛苦的嫣靈站了起來,身形一轉(zhuǎn),變成了柳澤煙。
“任你諸多變化,也不過是一場幻夢。”齊弦看著穿著長相和柳澤煙無異的女人,心裡卻難以升起一絲漣漪,這便是虛幻與真實的差距。
柳澤煙纖手捏著身上裙紗的領(lǐng)結(jié)處,邊走向齊弦邊褪去身上的衣服。齊弦霍然雙眸冰寒的射向“柳澤煙”,低沉的咆哮聲像是從地底發(fā)出的:“你不配侮辱她!”聲音落下,軒轅劍穿透了即將褪下內(nèi)衣的假“柳澤煙”。
“柳澤煙”在齊弦一劍刺穿後變成了粉末,微風(fēng)拂來,粉末消失在了天地間。然,齊弦周邊的環(huán)境隨著粉末的消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是一個雨夜,一個扎著形狀如角般的頭髮的小孩跪在牀沿,淚水順著那幼稚的臉頰簌簌而落,小孩卻沒有發(fā)出一句哭聲,他聲音稚嫩而堅定的道:“媽媽,你不要死,不要離開小弦,小弦保證以後再也不惹媽媽生氣,再也不偷偷跑出去玩了。”
躺在牀上的女人露出那張蒼白到極致,但足以讓全天下女人自慚形愧的絕色容貌,拍了拍小孩的頭,欣慰的說道:“孩子乖。媽媽不會死,媽媽是不會離開小弦的。”
說完,她將脖子上的那枚古樸銅板戴在了孩子脖子上,那雙溫軟的纖手擦拭掉孩子臉頰的淚,但剛剛拭去,那淚又佔據(jù)了他的臉頰,如此兩次,媽媽寵溺的探出身子吻了他額頭一下,說道:“小弦,你要記住,這枚銅板就是媽媽,千萬不要把它弄丟哦,只有這樣,媽媽才能永遠(yuǎn)陪伴著小弦!”
“小弦記住了。”孩子乖巧的點頭,淚如雨下,但卻執(zhí)拗的不肯發(fā)出一聲哽咽。
風(fēng)雨之夜,茅草屋在暴風(fēng)驟雨中隨時有坍塌的危險,媽媽安詳?shù)奶苫氐綘椛希阍僖矝]有醒來。
齊弦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不知不覺竟已淚如泉涌。他的手緩緩的觸摸著銅板上的每一個紋絡(luò),溫涼的感覺讓齊弦心裡格外安靜,但眼淚卻不能自控。
雖明知道是幻境,但埋在心底的東西還是讓齊弦不能釋懷。
突兀的,情景轉(zhuǎn)換的那樣生硬,那樣的毫不留情。
情景不斷變幻,如走馬燈一般。齊弦也徹底沉浸在了所變幻的情景中。因爲(wèi)每一個情景都是齊弦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每一個情景都是被埋藏在心底不能訴說的。
“只是,過去的不過是過眼雲(yún)煙。萬物皆空,給我破!”齊弦心裡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瞬間,所有的情景,情景裡的一切瞬間消失了,如鏡花水月。
齊弦環(huán)顧四周,他已經(jīng)回到了石階,或者說他的破開了幻境,心神回到了石階,他仰頭一看,太陽已經(jīng)過了正午時刻,用不了三個時辰太陽恐怕就會落山了。這時身後有許多人終於忍受不了了,陸續(xù)攀登起來。出乎齊弦意料的是燕傾城已經(jīng)到了第五十階。
沒有了幻境束縛,也沒有負(fù)壓感,行進(jìn)起來和普通石階一般,齊弦轉(zhuǎn)眼就到了五十層。不知道第三關(guān)是什麼的他一直沒敢放鬆。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接下來的路一直都很順利,根本沒有所謂的第三關(guān),眼看還有八層就能到達(dá)青硯臺了,燕傾城在朝他擺手,連柳澤煙也衝他露出了一個迷人笑容。
只是,齊弦總感覺哪不對。突然,他一摸頭,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碰到他頭上的依依,他的心裡陡然一驚。
“幻境?”齊弦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只是頭上的依依卻消失不見了。難道在自己破除幻境的時候依依無聊跑開了?!原來依依也沒跟他打招呼便跑開過,所以也不無可能。但是齊弦看著這顯得過於真實的四周,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不顧青硯臺上燕傾城的呼喚,盤膝坐在了第一百層石階上。心神趨於平和之後,心神緩緩擴散向四方。有些東西,唯有用心去看,才能看出這些事物的本質(zhì)。心神擴散而出,一直擴散到最大範(fàn)圍,齊弦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事物的存在。
睜開眼,燕傾城站在“青硯臺”上對他說:“快上來啊,還愣著幹嘛!”
齊弦淡淡一笑,笑容中有著幾分陰鶩。
齊弦不懂陣法。看過光頭哥的天地乾坤陣法,而且能夠使用出來,但只是畫皮畫骨,卻畫不出神來,對於陣?yán)硭桓[不通,所以即便知道這是幻陣,也不清楚該在哪裡破解。
既然不能逐點破解,那便毀去把。
齊弦腳尖點地,飛到半空中,盤膝而坐,掌背分別放在雙膝上,微微閉目。
“破!”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齊弦眼睛募地睜開,同時熊熊的淡紅色火焰從他體內(nèi)涌出,在他周圍繚繞翻騰。齊弦大喝一聲。那圍繞在他周身的火焰如同星火燎原般勢不可擋的擴散向四周。憑空升騰而起的火焰好似沒有枯竭之時,蔓延在天地之間,方圓十里變成了一片火海,而且還有擴散趨勢。淡紅火焰所過之處任何東西均焚燒成了一片虛無。
青巖峰,一座超級大殿左側(cè)蒲團(tuán)之上,一位頭髮以道釵箍頭,著青色道袍的老者募地睜開眼,驚訝的說:“迷幻陣被破了!不能在作爲(wèi)第二考覈關(guān)卡。”
“是那幾個老頭手癢弄的?”
大殿中央紅木巨椅上老者略有點不悅的問。
“是……一名戰(zhàn)天四重境界的小子。”
大殿幾人愕然相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