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弦微微一怔,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二長老竟然會當(dāng)著這麼多比他實力高強,比他聰明的人們的面說出要收他爲(wèi)徒的話,但齊弦散漫慣了,不想受到約束,一時猶豫起來,不知該怎麼開口拒絕。
這時,旁邊五長老看著二長老,淡淡的開口道:“老傢伙,又升起惜才之心啦?我可告訴你,這次他殺的可是三長老,不是你想保護就能保護得了的。你這樣,反而會引起宗門內(nèi)大多數(shù)人的反感!”
某位客卿也鋝著鬍鬚,意味深長的道:“這事確實不能莽撞,門主那邊還沒下最終決定,你收他爲(wèi)徒,不是給他難堪麼?”
不止齊弦,就連一些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人們聽到兩位長老的話,也大概明白了一些,只是不敢相信他們口裡所說的齊弦殺了三長老這樣一個事實。三長老,太虛門三長老,在這些弟子心目中是何等的一個存在,他們怎麼可能相信一個連外門弟子都不是的齊弦能夠殺死三長老。但幾位長老的對話又讓他們不得不信!
齊弦心裡也明白了過來,二長老之所以如此著急的想要收自己爲(wèi)徒,有絕大部分原因是想保全自己,斬殺太虛門三長老,這可是不小的罪,比當(dāng)初齊弦大鬧太虛分支白門的罪還要大,豈是隨意便能逃過去的罪責(zé)。
看著二長老那張蒼老面容,齊弦心裡微微感動,但還是拒絕了成爲(wèi)二長老弟子這麼一個讓人垂涎的好事。
“嘖嘖,還真是有意思的一人。”人羣裡,水慕容負(fù)手而立,聽到齊弦拒絕的他露出一抹罕見的笑,如秋水一般。當(dāng)他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仙天身上後,一股濃濃的鬥意從身上涌出,這股不斷攀高的鬥志讓得身旁的人微感壓抑,漸漸遠(yuǎn)離了他所在的地方。水月輕輕一拍他的肩膀,後者這才覺察到自己的狀態(tài),收回了極具壓迫的氣勢。
最終,通過太虛大賽的有十人。
前三名分別是羅睺,仙天和齊弦。其餘六人分別是水慕容,水月,火炎,木麟,土行者,燕傾城和韓山。
本來木麟和土行者即便完好無損的醒來也沒可能再搶到靈石,正失望著走出幻晶府的他們遇到了同樣的“黃雀”,那些黃雀非但沒有搶到空無一靈石的木麟他們,反而被他們搶去了先前的三枚靈石,由於絕對沒可能取得前三,他們也知道再爭下去時間怕是不多了,於是一人只拿了一顆靈石,最後剩下的一顆,被人搶來搶去,最終沒能在時間完成之前來到這裡交付任務(wù),以失敗告終,因而得到靈石者只有十人。
在二長老以及衆(zhòng)位客卿的帶領(lǐng)下,衆(zhòng)人飛身而起,猶如蝗蟲過境般飛回了太虛門比武場。此時,太虛掌門已經(jīng)站在了掌門席上,負(fù)手而立,等待著他們。
回到這裡,人們按照座次依次做好,掌門這才正是宣佈比賽結(jié)果以及晉級十強爭霸賽名單。太虛百強名單,是太虛門最權(quán)威,最有實力的榜單,而十強名單,則是太虛門精英中的精英,真正讓人熱血沸
騰的戰(zhàn)鬥,現(xiàn)在,才正式拉開帷幕……
比賽,三天後舉行。地點:太虛比武場。參賽人員由執(zhí)事拿著名單逐一念了一遍,參賽者總共一百二十三人,戰(zhàn)鬥時間爲(wèi)三天,期間評選出百強名單和十強名單。
等所有事情都宣佈完,齊弦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裡把龍涎草交給金老時,蒼老的聲音在齊弦腦海中響起:“小子,到太虛殿來。”
齊弦一怔,轉(zhuǎn)頭,目光投向太虛掌門,只見對方正衝他微笑著,心知這話定是老者說出的無疑,只好按捺住想要第一時間把龍涎草送到金老手裡的衝動,悻悻的走向太虛大殿。
跟在齊弦身後的燕傾城見前者奔著大殿走去,狐疑的問道:“你到哪裡去?”
齊弦這才注意到身後原來燕傾城和韓山安靜的跟了自己一路,訕訕一笑,捎了捎頭,道:“我要到太虛殿去,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到太虛殿?難道是……”想到一個可能,燕傾城小臉?biāo)查g變得煞白,把齊弦嚇了一跳,他忙寬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看到了,二長老想讓我當(dāng)他徒弟,就算掌門要殺我也要考慮下二長老的態(tài)度,你們放心吧。”
燕傾城哪裡肯信,但知道她就算跟去也沒有絲毫辦法,只好點了點頭,臉色煞白的轉(zhuǎn)身,猶如行屍走肉般失魂落魄的與齊弦相反的方向走去,韓山臨走時看了眼齊弦的背影,目光復(fù)雜,嘆了口氣,小跑兩步緊緊跟隨在燕傾城身後。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韓山跟在燕傾城身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燕傾城似乎對他的關(guān)心漸漸變少,而與他的談話每次都會將話題轉(zhuǎn)移到齊弦身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韓山的內(nèi)心變得複雜起來,變得又希望齊弦成爲(wèi)擁有數(shù)種不同屬性真氣的終極體,又不希望處處被齊弦的光環(huán)籠罩,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韓山也由對煉丹的癡迷轉(zhuǎn)爲(wèi)了對力量的渴求……
齊弦安靜的穿過廣場,來到了太虛門最大最宏偉的宮殿太虛殿裡面。大殿最上方,一位瘦小精幹的老者坐於其上,穿著一身非常的灰色長袍,正是執(zhí)掌一方宗門的太虛門掌教風(fēng)黎老人。而在大殿兩側(cè),分別有四位老人坐在蒲團上,均是道袍加身,道冠蓋頂,寶相威嚴(yán)。
坐在左側(cè)最後面的老人齊弦不陌生,正是要收他爲(wèi)徒的二長老,而另外三位老人,他卻從來沒有見到,齊弦一進入大殿,那扇似乎從未合上過的大門就吱呀吱呀的緩緩關(guān)上了,大殿裡一下子暗了許多,齊弦的心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達到飛天之境以及幾位實力深不可測的人想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齊弦想不到用什麼辦法逃脫!從這些人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憂,更是讓齊弦心裡惴惴不安。
大門緊閉後,坐在最上方的掌教風(fēng)黎站了起來,鋝了鋝絡(luò)腮鬍須,聲音緩和但充滿威嚴(yán)的問道:“齊弦,你殺我太虛門三長老,知道該當(dāng)何罪麼?”
齊弦明知肯定是死罪,還是搖了搖頭,一副不知道的無辜神情。
風(fēng)黎聲音悠遠(yuǎn)綿長的說:“我先前說過他不要對你出手,但他執(zhí)意揹著我想要將你殺死報仇,他的死,有他的一些責(zé)任,而你也有著無法推卸的責(zé)任,如果不給你一些懲處,怕是難以服衆(zhòng)。”
齊弦聽到這話,自知今天絕無活著出去的可能,淡然笑道:“何必要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在這個世界,有實力者殺人就是對的,沒實力者被殺也是對的,哪裡來的罪?不過是實力強的人給弱的人按上去的名頭,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你想要懲處我?也要看我讓不讓!”
齊弦體內(nèi)金色真氣緩緩流轉(zhuǎn),因爲(wèi)這一番話語而流速快了許多,但被他壓制著,沒有任何氣勢爆發(fā)出來,他知道,首先爆發(fā)氣勢就意味著挑釁,而在衆(zhòng)多高手環(huán)伺,出路被堵死的情況下,這種做法無疑是最愚蠢的。
突地,一道黑影從右側(cè)飛來,儘管齊弦散發(fā)出的意識感覺到了,但黑影的速度太快了,身體根本無法作出有效的閃避,被黑色物體當(dāng)胸砸住,身體倒飛而出,砸在那巨大的紅木門上,急速墜地。
齊弦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兩手朝下平伸,金色真氣集中於手掌,當(dāng)手掌與地面相觸,巨大力道隨之傳來,然而力道還未傳遍整個手掌,齊弦就地一滾,便將那股下墜的力道化解於無形,但即便這樣,剛纔那一擊也讓他受了不小的傷,滾了一圈,單膝跪在地上的他一口鮮血忍將不住噴了出來。
擡起頭,齊弦看向右側(cè)黑影襲來的那個方向,方纔知道剛纔攻擊他的黑影是老者懷裡放著的拂塵。
老者兩簇白眉直垂嘴邊,濃而密的眉毛將狹長的眼睛遮擋著,僅露出一條縫的眼睛裡精光閃爍,顯得格外精神爍爍。臉色枯黃無血色,皺紋幾乎覆蓋了整張臉龐,猶如佈滿褶皺的樹皮,嘴脣乾枯發(fā)裂,好像兔子嘴似的,臉龐上寬下窄,再加上這張好似兔子的嘴巴,活脫脫一位長著兔子腦袋的人。
若是平時齊弦看到這種長相的人肯定會失聲大笑,但眼前的狀況,他如何能笑得起來?
如兔子般的老者目視前方,似乎再告訴齊弦剛纔的攻擊與他無關(guān)。
“這樣的人能解救太虛門的危難?風(fēng)黎,你可不要拿宗門聲譽開玩笑。”如兔子般的老者身旁,一位同樣盤膝坐在蒲團上的老者紅潤的嘴脣輕啓,厲聲道。
齊弦將目光轉(zhuǎn)移到開口說話的老者身上,後者一頭雪白長髮,臉色也慘白的無一點血色,猶如與滿頭白髮是一體的一般,那猩紅嘴脣嵌在那張雪白的無一點瑕疵的臉上,格外的醒目,看到這副面容,齊弦心裡不由得生出兩個字:“妖怪。”老者穿著一襲白袍,更加突出了他的妖冶之氣。
看了一眼,齊弦就不敢再看老人第二眼,這般模樣,與齊弦擊殺三長老時所見到的陰差有一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