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盞之再續(xù)前緣王母蒞臨,九璃盞之再續(xù)前緣 武俠仙俠 U 網(wǎng)
那是一位尊貴得讓人絲毫不敢心生褻瀆的女子,華麗的孔雀羽衣從玉榻上垂下來逶迤及地,烏黑如染墨的長髮用一支碧玉蓮花簪盡數(shù)挽起,眉目淡如一幅水墨畫,她帶著淡淡的笑,如同西方的落日餘暉,把空洞的心燒得灼灼熾痛。
此刻那纖纖素白的手正爲(wèi)她布茶,玉榻幾案上鑲著稀世的孔雀石,低調(diào)又不失華麗。
墨竹遲疑著不敢進去,她這次確信聽清楚了她叫她的名字,和在客棧遇到的那人一樣,不是“墨竹”,而是“千竹”。
西王母微微一笑,“姑娘何須拘禮,請上座。”
那聲音如同天籟般隱隱空靈,她竟不由自主地走進去,在她的示意下遲疑地坐到玉榻上,“請問,姑娘是……”
西王母脣邊帶著淡淡的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只是帶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看著她,墨竹被看得手足無措,在那種目光下幾乎無所遁形,如坐鍼氈。
“我的名字叫西瑤。”她輕抿薄脣,將一杯茶盞放在她面前,“姑娘請用。”
墨竹拿著茶盞,有些遲疑不安地問,“西瑤……姐姐,你剛剛說的千竹……”
西王母沉默了一下,“方纔失禮,敢問姑娘貴姓芳名?”
墨竹這才鬆了口氣,鬆開眉頭露出笑容,“我叫墨竹,師父叫我小竹。”
“墨?”西王母輕輕拿著冰冷的玉盞杯沿,指尖開始發(fā)涼。
“嗯,因爲(wèi)師父叫墨離,我隨師父姓。”
“墨……離。”她低垂下眼眸,杯中清澈碧綠的香茶倒映出那人站在九天之上清冷絕塵的模樣,只是淡淡清冷地笑。
墨離,莫離。
他不想離開誰?不願離開誰?
他是她座下最器重的徒兒,她曾經(jīng)看中他的資質(zhì)收他入門,第一件事便是教他絕情棄愛,什麼叫做絕情棄愛?無情無心,無癡無妄,唯有真正的摒棄癡念,方爲(wèi)大愛,纔可守護六界,守護蒼生。
他也的確做得很好,千年的時光悄然流逝,她看到他的無情無心,寂寞與責(zé)任中,他亦是選擇了責(zé)任。她想,這個孩子是真的很像自己。
直到這個人的出現(xiàn),打亂了她爲(wèi)他布好的全部人生棋盤。
她成爲(wèi)他生命中的全部,他肯爲(wèi)了她背棄仙界,肯爲(wèi)了她與她師徒反目,肯爲(wèi)了她放下守護蒼生的擔(dān)子,到最後甚至肯替她去死。
五十年,他絕望,她也同樣過得煎熬,看著他日復(fù)一日地被逼得退無可退,看著他找遍天南地北,卻再沒來過西崑崙,找到了墨竹也沒來過,他不肯原諒她,以前對她的所有不同,他加倍給了另外一個人。
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
墨竹驚訝地看著她長身而起,華麗裙裾如同孔雀尾翼一般展開,纖指輕彈,一道晶綠色的光射入她腦中。
她只覺得眼前猛然一黑,頃刻便失去了意識,無力地倒在桌子上。
西王母淡漠凝眸,朝她伸出手五指張開,墨竹的身體開始透明發(fā)光,一圈一圈晶綠色的光波從她身上匯聚傳達到西王母的掌中,很快,一顆散發(fā)著幽紫光芒的夜明珠便被吸了出來。
至少九璃盞,還不能放在她這裡。
蓬萊塢傳來九璃盞被奪的消息,她知道那便是宮千竹,九璃盞可以爲(wèi)所有人實現(xiàn)願望,卻只會認(rèn)一個主人,本以爲(wèi)單憑她如今的肉體凡胎,鳳涅陽等人很輕易地便可以將九璃盞從她體內(nèi)取出來,卻不想那長樂仙,竟是在護著她。
她一直都知道,長樂仙從沒信過她,或許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當(dāng)年天君爲(wèi)削弱他們家日益增長的勢力,隨便找了個藉口將他扔進忘川河中,所有人都以爲(wèi)他死了,只有她清楚知道,他還活著,雖然只剩下最後一口氣,雖然全身被腐蝕得血肉模糊,但他還是活下來了,帶著對仙界對世人的極度恨意,刻骨銘心地活下來了。
那個男人對自己都那麼狠,忘川河水的傷疤不可能癒合,唯一的辦法便是削皮再生,可他當(dāng)真是下得了手,所有人都以爲(wèi)他死了的兩百年間,他愈好了全身蝕傷,重新煉回了仙身,雖然身子大不如前,但在被拖入了忘川河後還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是奇蹟了。
墨竹在昏迷中有些痛苦地呢喃,冷汗一陣陣地冒出來,渾身冰冷得嚇人。
西王母收好九璃盞,正欲將墨竹帶走,忽然聽到門被拉開的聲音,久違的淡淡墨香傳來,她一愣,轉(zhuǎn)頭淡淡地笑,“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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