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晚成,寶貝別鬧了! 447 大結(jié)局(終)
“爸爸知道什麼了?”喬桑榆不解。
喬天擎瞥了她一眼。
“爸爸喜歡祁漠的處事手段,但不喜歡他以前乾的事。”喬天擎抿了抿‘脣’,伸手拉了拉被她抓皺的衣袖,淡淡繼續(xù),“他以前買賣軍火的事爸爸知道了,不太高興……鈐”
這算是在喬天擎的預(yù)料之中,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的洽。
畢竟,這是水火不容的兩個立場,他剛知道的時候也是一萬個不同意。後來喬桑榆執(zhí)意跟祁漠在一起,他便只能儘量遮掩,不在爸爸面前提起,但難保……也有紙包不住火的時候,
“可是祁漠已經(jīng)改了啊!爸爸這次是想幹什麼?”喬桑榆面‘色’著急。她知道,喬天擎那句輕描淡寫的“不太高興”,其實可能會有更可怕的後果……她不敢往下想象!
“還不清楚。”喬天擎聳了聳肩,無奈地望著那兩輛車離開的方向,“估計是往死裡整整吧……”
往死裡整?
喬桑榆瞬間白了臉‘色’。
從一個軍人的嘴裡說出“往死裡整”,那必定是比旁人的認(rèn)知慘痛一百倍的“整”法。
“可是……可是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啊!哥,爸知道我們領(lǐng)證了對不對!他是最反感離婚的啊……”她想著父親的脾氣,快速地把話說完,像是找到了理由說服父親,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喬天擎白了她一眼,默默地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嗤了她一句“他當(dāng)然不會‘逼’你們離婚。不過沒辦酒席,在親戚朋友眼裡,你們就是還沒結(jié)婚……他可能無限期延後你們的婚期,祁漠的一頓皮‘肉’傷,也是免不了的了;”
喬桑榆咬牙,乾著急卻沒有辦法。
因爲(wèi)她相信喬天擎說的!父親的確是那樣的人!
“那我們趕緊回去!我來跟爸爸解釋。”停頓了數(shù)秒,喬桑榆猛然開口,推著喬天擎去開車,“萬一爸爸打他怎麼辦?”
“回哪兒?”喬天擎往前走了幾步便止住,“爸爸不在家!剛剛來帶人的,是爸爸手下的副官,估計是直接上飛機去軍區(qū)了!”
“什麼?!”
喬桑榆愣在當(dāng)場,喬天擎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個地方……你最好想個萬全的辦法再去。”
西北。11總軍區(qū)。
這裡地處荒蕪,氣候寒冷,方圓數(shù)百里的地都是常年用於練兵,鮮有人煙。市還是剛剛?cè)肭锏奶鞖猓@裡的氣溫已‘逼’近零度,呵口氣都帶著水霧。
祁漠被帶到的時候,吃了點苦。
負(fù)責(zé)“押送”他的都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一路上沒半分客氣。祁漠和他們“單挑”、“羣毆”過幾次,雙方都掛了彩,以至於他終於見到喬義勇本人時,臉還微微有些腫。
這點,喬義勇倒是不在乎,甚至沒過問。在他看來,身上帶點上,那才叫男人!要不就叫娘娘腔了……
他直奔主題“你買賣軍火的事兒,我‘女’兒知道嗎?”
他發(fā)誓,他真的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
他本來是想給喬桑榆準(zhǔn)備一點嫁妝,最好是那種他們小夫妻以後能用得上,然後又能彰顯喬家軍威的那種嫁妝。於是,他就順便把祁漠以往的資料都調(diào)查一遍,誰想到……
祁漠還真是“不簡單”!
“知道一點。”祁漠並不隱瞞,到了這裡,旁邊的兩個兵才鬆開了對他的鉗制,他才空出手來,總算是能‘揉’一‘揉’自己發(fā)痛的鼻子,“我‘改行’之後告訴她的。”
他不動聲‘色’地,把責(zé)任都攬給了自己;
“那我‘女’兒怎麼願意跟你的?”喬義勇脫口而出,他撓著自己新剪的板寸頭,面上寫滿了不甘和不解。他自己的‘女’兒,從小雖然叛逆了點,‘性’強了點,但是三觀什麼的,還是很正常的。
一個正常三觀的人,怎麼會和祁漠談戀愛?
他應(yīng)該下令讓人把喬桑榆一起帶過來的!
“我們是自由戀愛。”祁漠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糾正喬義勇的措辭,應(yīng)對自如,慢條斯理地丟下重磅炸彈,“而且……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結(jié)婚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喬義勇又在心中氣得嘔血。
居然自作主張去領(lǐng)證了?
還有沒有把他當(dāng)家長!
“沒辦喜酒就不算。”喬義勇低喝,掏了根菸出來點燃,煩心地吸著,繞著祁漠一圈又一圈地踱步。要是早知道,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他們‘交’往的!
就算祁漠現(xiàn)在改了,那也依舊是“有污點”的人,他以後怎麼向戰(zhàn)友們介紹‘女’婿?可是……可是的都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他總不能大張旗鼓‘逼’著他們?nèi)ルx婚吧?
傳出去還怎麼見人?
慪!
他簡直要慪死了!
“年紀(jì)輕輕就沒走對路,你隨便乾點什麼別的,那也總比買賣……”說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門’進來,喬義勇連忙噤了聲。他悶悶地住嘴,並不希望別人聽到。
等到人走了,他才放開嗓子繼續(xù)罵“……你說說我怎麼放心把桑榆‘交’給你?你要是以後帶著她重‘操’舊業(yè),我這個‘女’兒還要不要了?啊?”
祁漠沒接話。
喬義勇更是罵上了癮,想到剛剛那個送資料進來的副官,當(dāng)即脫口而出“我當(dāng)初就該把桑榆也帶到軍區(qū)來;!她在這裡隨便挑一個兵,我都放心!”
被這樣比較,祁漠才總算有了反應(yīng)。
他擡頭,目光略過剛剛副官送來的資料,又?jǐn)E眼看了眼外面的兵陣訓(xùn)練營,然後不急不緩地轉(zhuǎn)回頭來“我比他們更強。”
“呵?那可都是我手上最好的兵,你這小子說大話……”
“是不是我勝過他們,您就能安心把桑榆‘交’給我?”祁漠打斷他,目光挑釁,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不再糾結(jié)我以前做過什麼。”
喬義勇懵了一下。
他在祁漠的眼裡看到了傲氣,他年輕時候也有的,狂傲和自信。他現(xiàn)在跳出來阻撓他和喬桑榆的婚姻,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不甘心,不甘心‘女’兒就跟了個有“污點背景”的人!
若是他真的夠膽識夠優(yōu)秀……
喬義勇遲疑良久,終究點了點頭。
喬天擎和喬桑榆晚了一天到達(dá)的軍區(qū)。
這裡氣候不好,路也不好走,坐著吉普車過來,幾乎一路都在顛簸。喬桑榆坐不慣這樣顛的車,一路上吐了好幾次,臉‘色’都發(fā)白了,卻始終不同意停下來的休息。
她要去找祁漠!
她要去祁漠所在的地方。
“桑榆來了?”方勤接到了消息,早早的就在家屬樓的‘門’口等,聽說喬桑榆沿路吐了好幾次,她連忙拿了糖水給她喝,嗔怪自己的兒子,“怎麼都不知道照顧妹妹?她瞎胡鬧你還陪著她一起?”
“媽!”喬天擎無奈,‘揉’了‘揉’喬桑榆的‘亂’發(fā),示意把事情‘交’給他辦,“爸呢?”
“上戰(zhàn)地區(qū)了。”方勤沒好氣地往外瞟一眼,“今天一早走的,說是這幾天都不會回來。”
在方勤看來,這是司空見慣的事,這裡帶兵練兵,去模擬戰(zhàn)地住個十天半個月的,都很正常;可是喬天擎卻蹙了蹙眉最近都是新兵,怎麼會讓父親親自帶?
有重大演習(xí)嗎?更不可能!他也沒有收到任何上級通知。
“那祁漠呢?”喬桑榆不放心,放下了水杯心急地問出來。
方勤無奈地嘆了口氣“以前和蔣旭揚,可從來沒見你這麼上心,你瞧瞧你自己都虛弱成什麼樣了還管他……”她搖頭,頓了頓後繼續(xù),“你爸把那個年輕人帶進戰(zhàn)區(qū)了。”
“什麼?”
“您說什麼?”
此話一出,兄妹倆同時不敢置信地發(fā)問。.
喬桑榆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祁漠又沒當(dāng)過兵,爸爸帶她去那裡做什麼?”
“你還能坐車麼?”喬天擎已面‘色’凝重地拿出了車鑰匙,側(cè)身望她一眼,“我們得趕緊過去了。”
模擬戰(zhàn)區(qū)是不能隨便進的。
喬桑榆綁起了一頭的長髮,借了文藝兵的軍裝穿上,遮掩了自己的身份,才坐著喬天擎的車進入模擬戰(zhàn)區(qū)。“戰(zhàn)區(qū)”的環(huán)境更爲(wèi)惡劣,這裡常年有坦克和軍車行駛,有戰(zhàn)事硝煙,地面已是寸草不生,吉普車行駛過去,便紛揚起漫天的黃土……
喬桑榆沒來過這裡。
喬天擎開著車,她死死地抓著旁邊的扶手,緊張地往周圍張望。這裡荒涼成這樣……爸爸到底把祁漠怎麼樣了?越想越著急,她的眼眶都不由憋紅了。
“你還好吧?”喬天擎?zhèn)阮^望了她一眼,大聲喊聲音才能蓋過引擎,“要是想吐的話,我可以停一會兒。”
喬桑榆堅定地擺了擺手“我沒事。”
“什麼?”喬天擎沒聽清。
“往前開;!”她也加大了嗓‘門’衝他喊,“快點!”
她已一往無前。
“前面有個戰(zhàn)時指揮部,演習(xí)的時候,那裡是‘’。爸爸如果帶人進來,肯定會先去那裡。”喬天擎指了指某個方向,那裡在荒原上只是個小黑點,“馬上就能到!”
“恩!”她點點頭。
“什麼?”喬天擎又沒聽清。
“我說知道!”喬桑榆同樣大聲喊回去,話音剛落,她便忍不住趴在窗框上,頭向車外吐了出來……她真的好難受!
“嘔……”
她在半路吐了一次,到了指揮部的‘門’口,也微微有些乾嘔,臉‘色’更是成了難看的青白‘色’。
“還好吧?”喬天擎放心不下,想要把她拉到旁邊的醫(yī)療帳篷看看,卻被喬桑榆擺手拒絕。
“我想見祁漠。”
她聽到指揮部的大帳篷裡發(fā)出‘交’談的聲音,嗓音清冽且熟悉,她的心中一緊,再也剋制不住直接奔過去,掀開那軍綠‘色’的‘門’簾,直接闖了進去……
“……桑榆?”裡面的‘交’談頓時一停,所有人都看向‘門’口,喬義勇滿臉的詫異。
“爸,祁……”祁漠呢?她想這麼問,可剛一開口,便自發(fā)噤了聲。
她找到他了。
他就站在父親的對面,原本正背對著她在選槍,聽到喬義勇叫她的名字,他才猛地轉(zhuǎn)過身來,俊臉上又是詫異,又是驚喜。他比在市的時候邋遢多了!他穿著灰撲撲的‘迷’彩服,長了一點青‘色’的鬍渣……
像是另一種版本的祁漠。
“你找過來的?”四目相對的沉默之後,祁漠率先開口,微微一笑。
“恩;”她一出聲,鼻子便不由酸了,她哽咽了一下,猛地?fù)湎蚱钅z毫不在意旁邊有多少雙眼睛在圍觀,“祁漠……我想見你。”來這一趟,很不容易。
她過慣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這裡的氣候和環(huán)境,差點讓她把整個胃都吐出來。
她的身體不舒服,情感自然也就更脆弱了幾分。
“我沒事。”祁漠拍著她的背輕哄著,他想要低頭去親她,無奈周圍還有這麼多雙眼睛,他只能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畔低喃,“別哭了,這麼多人看著你呢……”
喬桑榆執(zhí)拗地?fù)u了搖頭她不嫌丟人!
“我怕你會被怎麼樣……”她自己擔(dān)憂了一路,又被喬天擎危言聳聽地下了一路,很怕祁漠真的被“整死”,於是此時也脫口而出,“我怕你會受欺負(fù)。”
“咳!”喬義勇忍了又忍,終於聽不進去了,“你老子還在這裡呢!”
怎麼把他說得跟軍閥似的?
本來好久沒見‘女’兒,還想噓寒問暖,好好關(guān)切幾句的,沒想到她竟這麼明顯地“向著外人”,那噓寒問暖的部分就可以省略了。
被喬義勇這麼一喝,喬桑榆才總算“收斂”了一點,‘抽’噎了兩聲,慢吞吞地從祁漠的身上移開。可是再擡頭,在這種近距離的視野中,她發(fā)現(xiàn)祁漠臉上有傷。
不明顯,但肯定是被打的。
“爸!”喬桑榆猛地返回身去,開口的第一句便是質(zhì)問,“你幹嘛打他?”
“我……”喬義勇一臉無辜,暗暗咬牙他現(xiàn)在是真的想打他了!
“爸。”裡面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幸虧喬天擎適時走進來,讓其他人先離開,自己進來打圓場,“今天難得家裡人都在,我們早點回去一起吃頓飯吧?”
“吃什麼飯!進了戰(zhàn)區(qū)哪有先吃飯的道理?”喬義勇斷然拒絕,指向祁漠,“這小子說他比我手上的兵強,我偏要試一試,他要真的很強,你們的事我就立馬同意!”
“比‘射’擊?”喬天擎看了眼祁漠手裡的槍,微微一笑,“那我叫幾個‘射’擊好的過來切磋切磋?”
部隊裡的比試,無非也就兩種體能、武器;
喬天擎一點都不擔(dān)心祁漠。因爲(wèi)這兩點,他當(dāng)時都找祁漠比過。體能方面,祁漠的身手不是問題,在現(xiàn)場撂倒幾個兵不在話下;武器槍械方便,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軍火商嘛,玩得溜著呢……
“呸!跟他比‘射’擊,你以爲(wèi)我老年癡呆了?”喬義勇不滿地輕哼一聲,叩了叩桌面上的地圖,“這回比實戰(zhàn)。”
“爸,這……”喬天擎頓時變了臉‘色’。
比實戰(zhàn),祁漠不可能贏的。
但是喬義勇卻用眼神止住了喬天擎的話,他想要的,本來就是一場祁漠不可能贏的戰(zhàn)役。這樣的話,喬桑榆後期的婚事、他們未來的安排,才能由他做主。
他畢竟是家長啊!
“就來個小規(guī)模‘奪旗’,全程20公里,一隊負(fù)責(zé)奪旗,一隊負(fù)責(zé)阻攔。”喬義勇不容置疑地決定,他朝著喬天擎命令,“正好你回來了,我們這邊你帶兵,給你一個連。”
說完,他指著喬天擎,看向祁漠“這是我?guī)С鰜淼淖詈玫谋阍囋嚳矗軇偎麊幔俊?
他以爲(wèi)這樣的安排能震懾住祁漠,卻沒想到他只是清淺一笑,坦然應(yīng)下“好。”
“爸這對他不公平!祁漠又從來沒帶過兵!”喬桑榆不滿。
“是啊!”喬天擎也幫他叫屈,“一個連百來號人,祁漠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熟悉,作戰(zhàn)的話……”
“誰說我要給他一個連了?”喬義勇打斷他,輕哼一聲,“你帶一個班!十二個人!”祁漠蹙了蹙眉。
喬桑榆和喬天擎都是一臉愕然。所以,最後的安排就是——堂堂有名的灰狼,帶著一百個人,去堵截一個十來個人,沒名氣沒經(jīng)驗的小團隊?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不用比就知道輸贏了;!
“他不是很強嗎?”喬義勇不聽他們兄妹的任何抗議,“那就證明看吧!”
指揮部的帳篷裡,氣氛一片壓抑。
喬桑榆坐在旁邊的椅子裡,儘量不發(fā)出聲音,不吵到他們。而面前,喬天擎將一塊巨大的戰(zhàn)地地圖鋪在桌面上,親自給祁漠講戰(zhàn)區(qū)的地形結(jié)構(gòu)。
“……翻過這個土包,就是旗子在的地方。”他把戰(zhàn)區(qū)的地形潦草地說了一遍,自己卻不由嘆了口氣,頹然地丟了筆,正‘色’開口,“你不可能贏的。”
人數(shù)、地形、模式……祁漠都處在劣勢,而且一個從未參加過演習(xí)的人,怎麼去贏?
“你剛剛說這裡是什麼?”祁漠卻還專注地低著頭,詢問沒有記住的地方,見喬天擎不回答,他才擡起頭來,淡然一笑,“不用那麼不放心,不至於會輸。”
喬天擎的眉心一緊“在戰(zhàn)場上,我不可能讓你。”這是軍人的原則。
“我知道。這裡是什麼?”
“水塘。”
“那這裡呢?”
“隱蔽區(qū)。”
“……”
喬天擎快速地說完,嘆了口氣,沒有做過多的逗留。他拿起旁邊的外套穿上“明天一早開始,我今晚就會出發(fā),沿途佈防,你到時候自己小心,有什麼不懂的……你就去問班長吧。”
他覺得新兵班長也應(yīng)該比祁漠懂得多。
說完,他轉(zhuǎn)向喬桑榆的方向“你送送我。”
“啊?”喬桑榆一愣,面‘色’猶豫。
“只是讓你送送,又沒說帶你走。”喬天擎沒好氣地輕哼,“過來。”
西部的溫差很大,此時外面日落西山,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一出指揮部的帳篷,喬桑榆便不由瑟縮了一下,喬天擎瞥了她一眼,把外套借給她穿上。
“這是小規(guī)模的演習(xí),一天就能完成,你可以去目的地看,爸爸也會在那裡。”
“恩。”
“明天祁漠輸了以後,我們多和爸爸說點好話,然後開慶功宴騙爸爸多喝兩杯,你們就趁機趕緊跑,回市,知道嗎?”
“……祁漠又不一定會輸。”
“你還真信?”喬天擎失笑,轉(zhuǎn)頭看見喬桑榆眼中寫滿的堅持,聳了聳肩便也不再挪揄,“我倒是也希望他能贏……但願吧。”他拍了拍喬桑榆的肩膀,“我走了。”
“哥,你的衣服。”喬桑榆連忙脫下外套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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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也快點進去吧,彆著涼。”
夜深。
喬桑榆覺得冷,蓋了三層的被子,卻還是手腳發(fā)涼。這裡的晝夜溫差實在太大,她很不習(xí)慣,怎麼都無法入眠。祁漠幫她泡了熱水袋捂手,見她依舊沒有轉(zhuǎn)暖的跡象,索‘性’坐到‘牀’上來,把她摟在懷裡,用身體的溫度溫暖她。
“你別管我啊。”喬桑榆推拒著不願意讓他照顧,“你快去看地圖吧,明天一早就走,我怕你記不住。”
“沒事。”祁漠並不擔(dān)心,“有一個班的人都熟悉這個地方。”
他不提還好,一提喬桑榆便不由生氣。
“你才一個班,哥哥有一個連!”相差十倍的人數(shù)呢,擺明了是欺負(fù)他啊!
“所以他如果輸了,會更丟人……”
“祁漠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喬桑榆氣得想要踹他,可是看到他因爲(wèi)熬夜而黑的眼圈,看到他下巴上那層青‘色’的鬍渣,她忍不住伸手‘摸’上去,心疼他,“要是我能幫得上忙就好了……”
祁漠微笑,執(zhí)起她的手指,低頭親了親;
“祁漠,要不你明天帶我一起走吧?”喬桑榆不放心,“我也能算一個人的!”他的隊伍才十幾個人,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啊!
“嗯嗯嗯。”祁漠胡‘亂’地應(yīng)著,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沒人會把你算一頭豬的。”然後在她出聲反駁之前,他低下頭去,重重地‘吻’住了她……分別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四下無人,他只想好好‘吻’她。
“……祁漠……”
“乖,明天去終點等我。”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在她耳邊保證,“我一定會拔了旗過來。”
翌日。
陽光燦爛,整個戰(zhàn)區(qū)做完了清理和準(zhǔn)備工作,依舊和昨天一樣,荒蕪、安靜。喬天擎帶著人昨晚就走了,不知道隱秘在哪一處?讓人完全看不出來。
祁漠的隊伍是早上出發(fā)的。
他穿著‘迷’彩服,帶了一通她看不懂的野`戰(zhàn)設(shè)備,手裡還拿了一把狙擊槍,‘精’神奕奕。喬桑榆送他到“”那邊,幫他理了理衣服,看著他和一個班的人站在一起,莫名地……怦然心動。
她曾出演過一部古裝劇,她作爲(wèi)‘女’主,送身爲(wèi)將軍的男主出征,也是這般豪情不捨……
不是這不是電視。
這是她真正的男人。
他是她的祁漠。
“我走了。”祁漠安撫地笑笑,拍了拍她的背便作勢離開,“你去終點吧。”
“等等!”喬桑榆叫住他,在他走開三步的時候,突然追上去,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祁漠……”
“什麼?”
“我愛你。”她難以剋制的,主動‘吻’了上去。她有什麼理由不愛他?這個爲(wèi)她而戰(zhàn)的男人。
“哇哦;!”
“嫂子帥呆了!老大加油啊!”
旁邊的這堆新兵開始起鬨,他們來部隊的時間不長,很開朗,也很好相處。有人叫祁漠“老大”,有人叫祁漠“大哥”,喬桑榆便當(dāng)之無愧地贏得了“嫂子”的稱呼。
哦對了,關(guān)於祁漠自己的稱呼和尊敬,是他自己昨天和班裡的人摔跤贏來的……
所以這些人,現(xiàn)在對他心服口服。
“……等我。”我愛你在心中說了一百遍,這是他給她的承諾。
“這裡……還有這裡……哦,這裡應(yīng)該也是!”終點處的瞭望臺上,喬義勇正拿著望遠(yuǎn)鏡欣賞喬天擎的佈防設(shè)置,對於他的安排很是滿意,“不愧是我?guī)С鰜淼娜耍∫恢倍疾挥谩佟模∧甑椎暮j懣沾笱萘?xí),應(yīng)該不用太‘操’心了……”
“是。”副官點著頭,連連稱是。
“爸。”喬桑榆正好這個時候過來,懶懶地叫了一聲,隨意地往旁邊的土堆圍欄上一坐,“早。”
“不早了,你看你‘精’神萎靡的樣子……”喬義勇?lián)u了搖頭,一邊說著話,倒是一邊把望遠(yuǎn)鏡給放下了,“來吧,你也過來看看!”
“我看不懂……”她是軍事白癡。
“你!”喬義勇暗暗蹙眉,連帶著自己也覺得丟人,他揮了揮手,讓副官先行退下,然後才把望遠(yuǎn)鏡遞過來,從最簡單地開始解釋,“你只要看有沒有人冒頭,或者你看哪裡冒白煙,哪裡就‘死’人了。演習(xí)的時候,他們身上都帶著白煙的。“
“這個我懂。”喬桑榆嘟噥,接瞭望遠(yuǎn)鏡卻並沒有急著去看,反而轉(zhuǎn)向喬義勇,“爸爸,你真的很不喜歡祁漠麼?”
突兀的問題,喬義勇被問得一愣。
“如果今天祁漠輸了,即使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您也不接受他,是嗎?”喬桑榆繼續(xù),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也不是這麼絕對;!我只是……”喬義勇爲(wèi)難地嘟囔,說到一半,聲音陡然一停,猛地奪過喬桑榆手裡的望遠(yuǎn)鏡,看向某個地方,“那裡是什麼?”
喬桑榆同樣望過去——
她的視力很好,雖然比不上望遠(yuǎn)鏡,但大概的方位,大概發(fā)生什麼事情,她是看得到的。她看到遙遠(yuǎn)處,有白煙升起,按照爸爸的說法,是“有人死了”?
是祁漠的人,還是哥哥的人?
“怎麼樣?”喬桑榆緊張地詢問。
“哈哈,那小子八成是走錯了路,把自己的人搞死了!”喬義勇朗聲大笑,一臉的輕蔑,“那裡是湖區(qū),可不在這次的演習(xí)範(fàn)圍內(nèi),連路都會走錯,還奪什麼旗?我還以爲(wèi)他真的很聰明……”
“我不看了!!”喬桑榆惱怒,聽完直接轉(zhuǎn)身,坐到了角落。
她聽不慣爸爸奚落祁漠。
“嘖,你別輸不起啊!”喬義勇嘟噥了兩聲,便也沉默了。
接下來的時間,便只剩下了枯燥的等待。
喬義勇幾乎能料想接下來的發(fā)展——祁漠先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了路,然後又重新折返回來,然後便能走入喬天擎的佈防圈子裡,被一網(wǎng)打盡,聳拉著腦袋押回來……
他甚至連一會兒跟祁漠說的話都想好了。
可是,事情卻不似他想象得那麼發(fā)展。
祁漠始終沒有出現(xiàn)。
他像是沒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路那般,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好像徹底偏離出去,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演習(xí)該出現(xiàn)的範(fàn)圍內(nèi)……而他整個隊伍也就十幾個人,這裡也沒法追蹤。
“找不到組。v。”
“未發(fā)現(xiàn)組蹤跡,v。”
“……”
喬天擎的人等於白守了一天,在黃昏時分,卻陸陸續(xù)續(xù)地傳回這樣的報告;
喬義勇蹙了眉。
喬桑榆也急了“未發(fā)現(xiàn)是什麼意思?祁漠也沒有到這裡來啊!他去哪裡了……”她開始變得無措,搶了爸爸手上的望遠(yuǎn)鏡去看,卻又看不懂這複雜的地形和佈防。
她只知道,她看不到祁漠。
“可能……可能……”喬義勇支吾著沒說出來。
“可能真走丟了。”倒是旁邊的副官接了話,“祁漠不熟悉地形,那個班都是新兵,也不熟悉,剛開始走錯路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估計就這麼一直錯下去了……這一天下來,不會是走到山後面去了吧?”
那可遠(yuǎn)著呢!
“那快去找啊!天都要黑了!”喬桑榆著急地要求。
“不行。”喬義勇卻斷然拒絕,“下面是‘戰(zhàn)場’,我們只能觀戰(zhàn),不能‘插’手!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干涉!”要不然真正打仗的時候,還能有人看不過去,改變戰(zhàn)局嗎?
這是原則。
“如果真是走丟了,就自己再走回來。”喬義勇冷哼一聲,已經(jīng)在心裡默認(rèn)祁漠輸了。
“可……”
“那裡!”喬桑榆正要反駁,副官卻突然叫出來,“快看!”
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那裡升騰起了很多的煙!
那裡是演習(xí)區(qū)的位置,已經(jīng)距離旗子很近。可見祁漠是帶領(lǐng)整個班的人繞了遠(yuǎn)路,從另一個方向靠近旗子,在即將成功時,才遇到上了喬天擎的佈防,雙方陷入一場惡戰(zhàn)。
“那小子原來是去繞路了!”喬義勇欣賞地拍大‘腿’,朗笑著繼續(xù)拿瞭望遠(yuǎn)鏡看。隔著那麼遠(yuǎn),煙又那麼濃,他看不出來具體的“死傷”,但是能確定那邊的戰(zhàn)況;
“……祁漠贏不了。”他斷言。
因爲(wèi)揚起的白煙,他這邊看得到,那喬天擎肯定也看得到。一旦雙方開始“衝突廝殺”,就算祁漠的人一下子端了喬天擎一個佈防點,那剩下的人都會全部靠攏過來,從暗處到明處直接打。
祁漠的隊伍不過十來個人,想要硬碰硬幹掉一百個老兵?
做夢!
“我估計只剩下三個人了吧。天擎的整個連應(yīng)該都趕到了。”五分鐘後,喬義勇估計。
喬桑榆暗暗握拳。
輸了……
雖然這是預(yù)想中的結(jié)局,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估計現(xiàn)在還剩下一個吧……”六分鐘後,喬義勇嘟噥。
他放下了望遠(yuǎn)鏡,只是站著,靜看那煙霧漸漸平息。
他不由揚‘脣’“我估計現(xiàn)在……”
“夠了!”喬桑榆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
“我估計我贏了吧。”同一時刻,從另一處傳來一個聲音,與此同時,祁漠把旗子扔過來,‘精’準(zhǔn)地‘插’在喬義勇旁邊的土堆上,“這面旗,是麼?”
一瞬間,鴉雀無聲。
喬義勇在短暫的呆愣後,猛地拿起望遠(yuǎn)鏡,朝著“惡戰(zhàn)”處看過去,那邊煙霧已經(jīng)消散了不少,他能看到“戰(zhàn)死”的兵,幾乎一整個班都齊了,惟獨沒有祁漠。
他頓時反應(yīng)過來。原來那不是惡戰(zhàn),那是掩護!整個班的人,都成了他的掩護。
“這……這打的什麼仗!”喬義勇卻很生氣,很想找個桌面拍桌子,“無組織無記錄!這不是搞個人英雄主義嗎?那是戰(zhàn)場,那些是你的戰(zhàn)友,怎麼能……”
怎麼能犧牲所有的戰(zhàn)友?
他是贏了,但……沒這種贏法的;!
“祁漠。”喬桑榆卻不管這些,快步衝上去,直接抱上了祁漠的脖子,開心至極,“我等到你了……”
他們贏了!
她不懂軍事,她就知道祁漠帶回了旗子,他們贏了。
那天,喬義勇很久沒說話。
他回到指揮部後,便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裡,開始做各種推演。他承認(rèn),按照喬天擎的佈防,用平常的方法,是絕對沒有可能勝利的!除非,真的像祁漠這麼幹……
拆分整個團體,分散了目標(biāo),也分散了危險。
這種方法,不能說創(chuàng)新,也不能說冒險,至少在他們帶兵的時候,沒人這麼幹過……在這裡,大家都很有集體觀念,放棄什麼也不能放棄自己的戰(zhàn)友。
可是……
好像軍隊很久沒出祁漠這樣的“人才”了啊!
喬義勇把祁漠叫了進來。
剛開始,自然是批評、教育“在戰(zhàn)場上,這樣放棄你的戰(zhàn)友,心裡好受嗎?”
“我只注重最終目的。最終目的不是奪旗麼?”祁漠微笑,他有自己做事的風(fēng)格,即使換了個地方,做事的風(fēng)格是依舊改不掉的,“既然是演習(xí)戰(zhàn),那這就是演習(xí)戰(zhàn)的打發(fā)。”
喬義勇蹙眉“那實戰(zhàn)呢?”
“實戰(zhàn)就放火吧。”祁漠聳了聳肩,“其實這次的‘生命煙’,也是類似於火的作用。”
“怎麼放火?”喬義勇來了興趣。
“第一把火,放在這裡。”他指了指地圖上的某個方向。
喬義勇嗤笑“我依然會以爲(wèi)你走錯了路;”
“那如果我在這裡放第二把火呢?然後在這裡放第三把……”
喬義勇臉上的笑容不由斂了下去“我會以爲(wèi)你們是故意繞路,然後調(diào)動所有的人去包圍圍剿。”他明白祁漠的計劃了。
果然,祁漠接下來說“我可以只派一個人去放火,剩下的人去完成任務(wù),或者反向包剿你們。”他頓了頓,“我沒帶過兵,不知道怎麼安排那麼多的人,所以我看人,都是個體。”
其實這次的分配,反而幫了他,他只會用小規(guī)模的團隊,若是幾百個人,目標(biāo)太大他反而不會安排了。
畢竟,專業(yè)‘性’方面,他是勝不過喬天擎的。
“……你贏了。”喬義勇點頭,心服口服,再看向祁漠時,眼裡明顯多了欣賞,“‘女’兒‘交’給你,我放心。”
晚上家庭聚餐。
喬義勇多喝了幾杯,提起喬桑榆的婚事,卻又捨不得祁漠這個人才了,笑呵呵地決斷“結(jié)婚!一定要結(jié)婚!我來幫你們安排日子,不過你們年輕也不著急,再過個三五年,正好……”
他要把祁漠拉到部隊裡來,新鮮一下作戰(zhàn)風(fēng)格。
“爸,這……”喬天擎覺得不妥,想要阻止,卻被喬桑榆搶了先。
“爸!”喬桑榆拍案而起,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懷孕了!”
全桌子的人瞬間一靜。
“我懷孕了!”喬桑榆重複,深吸了口氣,一臉肯定,“雖然我是領(lǐng)證之後才懷孕的,但是你們也不想看著我大著肚子辦酒席吧?或者以後拖著孩子辦酒席……而且,我需要祁漠照顧我!”
“碰!”
喬義勇突然重重地放下了筷子。
他心裡很複雜他收留人才的計劃破滅了,可是他馬上就能做外公了……真是又失望,又興奮;!
拳頭緊了又緊,他終於默默轉(zhuǎn)身。
“爸?”
“幹什麼!”喬義勇很兇很兇地吼回去,“我要去打電話!你知道我有多少戰(zhàn)友要邀請嗎?婚禮要儘量辦大一點,知道嗎?”無厘頭的兩句吼完,他便走了。
方勤憋著笑追上去“得了,你爸肯定是回去找用子彈做成的戰(zhàn)車了,他堅持要送給外孫的。”
“誒,以後孫子沒有嗎?”喬天擎好笑地‘插’一句。
“等你有對象了再說。”
“懷孕了?”好不容易等到只剩下他們兩個,祁漠開心地對她又抱又親,還要俯身想聽她肚子上的動靜。
“沒有啊。”喬桑榆把他往房間裡推,“這叫緩兵之計,以免爸爸把你留在這裡啊……不過爸爸要是知道真相,肯定會很生氣,所以我們趕緊‘‘弄’假成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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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1、喬爸爸在十一個月後,才終於盼到了自己的外孫。
他納悶地想……
哇!
他的外孫好可愛!
對了,他剛剛想什麼來著?
2、傳聞灰狼是西北的不敗傳奇。
“咦,不是敗過一次嗎?”
“哪次?”
“不清楚,聽說還是特別小規(guī)模的演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