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445我想要個孩子5000+
a市。黎家。
買來的禮物塞了整整一後備箱,兩個女人一見面就去聊天了,兩位男士只能上上下下地搬東西。小木馬?已經(jīng)有了。新版的芭比娃娃?已經(jīng)買過了。漂亮的公主裙?喬桑榆已經(jīng)送過了……
這一大堆的東西,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纔好?黎北辰不動聲色地“安置”著,想了半天,感激了一句:“你們真是有心了。鰥”
看著堆積如山的玩具房,祁漠瞭然,清淺一笑:“是桑榆的意思。砦”
說話的同時,祁漠?dāng)E頭,循著樓梯往上看了一眼——
慕遙剛拉著喬桑榆上樓,兩人一副竊竊私語的模樣,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想必一時半會兒也聊不完……那他就不去打擾她們了。
他收回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的黎北辰:“喝一杯?”
黎北辰微微一怔,下一瞬明白了祁漠今天來此的目的。
“好啊!”同樣勾了勾脣角,他坦然應(yīng)下。
二樓。
嬰兒房裡,寶寶睡得正香。她很小,肉嘟嘟的,皮膚白皙而粉嫩,睫毛很長,在睡夢中微微撲動……
“她好可愛!”喬桑榆蹲在搖籃邊上細(xì)看,忍不住把手伸進(jìn)去,碰了碰她的臉頰,再碰了碰她的小手。她沒有醒來,只是在睡夢中動了動,小手竟無意識地纏上來,正好包裹住了她的手指。
軟軟的,暖暖的。
這種簡單又細(xì)膩的接觸,讓喬桑榆不禁覺得不可思議。她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慕遙,你看,她會抓我的手指!對了,她叫什麼名字啊?”
她記得,上回過來的時候,慕遙還抱著一本字典,糾結(jié)著取什麼名字。
“叫黎初。”提到這個,慕遙便忍不住抱怨,“其實我取了好多名字的,但是黎北辰都說不好聽,最後他直接定了叫‘黎初’,真是一點道理都不講……”話鋒一轉(zhuǎn),她頓了頓,又沾沾自喜地繼續(xù),“不過小名還是用我取的,叫‘小米粒’,你叫她小米粒呀!”
“小米粒?她小小的,又白白淨(jìng)淨(jìng)的,確實像米粒。”喬桑榆轉(zhuǎn)回頭去,不由笑了,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靜地挪揄,“不過以你的取名風(fēng)格,你剛開始想的名字不會是‘黎麪包’、‘黎雞腿’之類的吧?”
“我哪有!”慕遙反駁,跟著在旁邊蹲下,看著搖籃中熟睡的小米粒,漲紅了雙頰,“黎北辰是說我取名太文藝,他根本不懂,我都是按照當(dāng)紅偶像劇取的……不過‘黎初’這個名字,我也喜歡。”
前半段還在抱怨,後半段便無疑是在秀恩愛了。
喬桑榆莫名地被曬了一臉的幸福,不由失笑:“你還是省省偶像劇的名字吧!小心孩子長大恨死你……你說是不是呀?小米粒。”她一邊說著,一邊捏了捏指邊的小手,愛不釋手地低頭又親了親。
“得了吧!”慕遙起身,任由喬桑榆和孩子玩,出去倒了兩杯水過來。
回來時,喬桑榆依舊跪坐在搖籃邊上,擺弄著裡面的小人愛不釋手,慕遙抿了抿脣,忍不住詢問:“桑榆,你這麼喜歡孩子,爲(wèi)什麼不自己生一個?”
此話一出,喬桑榆的身形不由一僵。
她鬆手,低嘆一聲站起身來,接了慕遙遞來的水杯,兀自走向陽臺:“不生。”
不生?
慕遙疑惑地蹙眉,看了眼孩子,也跟了出去:“爲(wèi)什麼不生?”
“慕遙,”喬桑榆卻轉(zhuǎn)過身來,朝她看了一眼,然後才復(fù)又眺望
出去,朝著樓下的某處努了努嘴,“我以爲(wèi)你會先問我,怎麼會和祁漠走到一起去?”沒想到她倒是主動跳到“孩子”那部分去了。
“他啊……”慕遙順著她的目光望出去,一時間也微微有些出神,“……黎北辰跟我說過一些。”
黎家的陽臺是後期改建過的,平臺被擴充出去了一大塊,靠在外側(cè)的欄桿上,便能看到房子側(cè)方花園中的情景。那邊搭著一個西式的涼亭,是用來喝下午茶的地方,現(xiàn)在,她們能看到黎北辰和祁漠坐在裡面。
喬桑榆顯然在看那裡。
慕遙也看到了,微微抿了抿脣:“黎北辰跟我講了講,我基本上就不好奇了,感情的事嘛,只需要有契機,並不需要邏輯。”慕遙笑嘻嘻地繼續(xù),“原本我對祁漠的印象不好,我也怕你以後過不好,但是後來才知道,他爲(wèi)了你改變了很多……”
她微微一頓:“再包括剛剛下車,從他看你的眼神……我覺得他會對你好一輩子。”
女人的直覺,很準(zhǔn)。
但既然如此了,慕遙也忍不住繼續(xù)往下追問:“你們不是都領(lǐng)證了嗎?爲(wèi)什麼不要孩子?”
“是暫時不要。”喬桑榆實話實說,目光始終鎖定祁漠的方向,“我和他約定過,三年內(nèi)不要孩子的……我剛開了工作室,事業(yè)方面纔剛起步,會很忙。祁漠是支持我的……”很無奈,卻也是很現(xiàn)實的理由。
她很感激祁漠的理解,也很愧疚他受到的“委屈”。
“這算什麼理由!”才說到一半,便被慕遙否決,“我那時候還想當(dāng)律師呢,根本沒想過要孩子!但是後來懷上了,也就自然生下來了啊,結(jié)果也沒影響我當(dāng)律師……桑榆,你們?nèi)绻枷矚g孩子,不要刻意壓抑!孩子是感情的深化,不是前進(jìn)的阻礙。”
她努了努脣:“有個孩子,纔是完整的家啊。”
她成了一個母親,觀點自然也以前不一樣。
喬桑榆被慕遙說得有些怔。或者說,是有些心動。
有個孩子,纔是完整的家?
她也好想要有個“小米粒”……
“慕……”喬桑榆轉(zhuǎn)過身去,正想和慕遙說話,房間裡卻傳來嬰兒嚶嚀的聲音。
慕遙急急地放下手上的水杯,匆匆跑進(jìn)屋,只留給她一句:“她餓了,我給她喂點吃的!你等我。”
樓下,那個涼亭中。
女傭送來了消遣的食物。兩杯加冰的朗姆酒,澄澈的酒汁在六棱形的寬口杯中晃盪;一盤精緻的水果,裡面的葡萄和蘋果還帶著水光。
“沒想到,我們竟還會有安安靜靜喝酒的一天……”祁漠輕嘆,率先開口打斷了沉默。他拿起其中的一個寬口杯,掂量了一下後,低頭淺抿一口,淡淡評價,“這酒口感挺純正。”
黎北辰笑了笑,長指滑過寬口杯的杯沿,卻沒有拿起去喝。
“如果不是你娶了我老婆的朋友,我們應(yīng)該不會再見面的。”黎北辰冷冷清清地回饋,絲毫不給祁漠留面子,“說起‘沒想到’,更讓人沒想到的,應(yīng)該是你竟然也會做正經(jīng)生意吧?”
祁漠改變了很多,他都看得到。
“都要結(jié)婚了,自然想安定下來。”祁漠一語帶過,商業(yè)上的事情不想多談,
畢竟這不是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他有真正想問的事——
“六年前我家裡人的生死,你應(yīng)該懷疑過的吧?”他在短暫的停頓後,才直奔主題,又拿起那杯酒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他竟覺得那杯酒更辣了!辛辣中還帶著幾分苦澀……
祁漠想:黎北辰肯定會有所懷疑的!
畢竟,他也曾是謹(jǐn)慎又狠辣的人。
“當(dāng)然懷疑過。”黎北辰也沒想要隱瞞,陳年舊事,說出來越發(fā)覺得陌生而遙遠(yuǎn),他自嘲一笑,“其實祁家很大一部分的經(jīng)濟壓力,都是我慫恿造成的……我既然策劃了這場報復(fù),就當(dāng)然會追著看他們的結(jié)局。”
祁漠的臉色一凝:這麼說,他果然知道?
黎北辰苦笑:“我是這麼想的。只是……抱歉,六年前有段時間,我過得特別糟糕,祁家‘空難滅門’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關(guān)注過。”
他說的那段時間,正是六年前慕遙不告而別。
當(dāng)時他的天都塌了,他發(fā)瘋似地滿世界找她,其他事情統(tǒng)統(tǒng)不管……他連自己都差點折騰死了,又怎麼會注意祁家那邊的情況?祁家人是死是活,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分別。
“原來是這樣……”祁漠悻悻地點點頭。
“怎麼又突然問這個?”黎北辰話鋒一轉(zhuǎn),“來找我報仇了?”
話音剛落,兩人都是一笑而過。
復(fù)仇……
如今聽來已經(jīng)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
“最近要準(zhǔn)備婚禮,應(yīng)該沒空報仇了。”祁漠半開玩笑地迴應(yīng)他,目光幽幽,“當(dāng)年的事……只是有些不甘心,所以總想找人問問。”但具體是哪裡不甘心,他竟也說不上來了……
“g市的事,我多少聽到一些。那些人都死了吧……那真相還重要嗎?”黎北辰反問。
祁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猛地仰頭,將杯中剩餘的朗姆酒一飲而盡:“你說得對!不重要了。”辛辣的酒汁滑入他的喉嗆,讓他整個人都全身一顫,他深吸了口氣,“我可能還需要一杯!你怎麼不喝?”
他一杯都喝完了,黎北辰那杯還是分毫未動。
“我要抱孩子,不能喝酒。”他聳了聳肩,狀似無奈,實則毫不掩飾地炫耀自己的幸福。他低頭看了眼腕錶,“差不多孩子該醒了,我得回去看看。”
“不是還有你老婆看著的麼?”祁漠低哼,卻沒能叫住他。
他目送著黎北辰的背影離開,突然就覺得……羨慕!他其實挺羨慕黎北辰的!
祁漠呼出口氣,從涼亭中起身,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二樓陽臺上的身影。他下意識地擡頭,看到喬桑榆正站在那裡,同樣看著他的方向,溫柔地對他笑……
他的心尖,頓時又填滿了暖意。
晚上。
他們沒回軍區(qū),而是擠在喬桑榆當(dāng)初買的那個小房子裡。她的牀不大,祁漠側(cè)躺著,摟著她睡。今天一整天都在奔波忙碌,他有點累,閉上眼睛想要入眠,喬桑榆卻睡不著,主動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喂,我們的約定改一改好不好?”
“哪個約定?”祁漠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他疑惑地睜眼,喬桑榆卻已主動摟上他的脖子,纏了上來:“我想要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