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s市海虹景別墅。
簡律辰回到家,帶回一身外面的寒氣。
門口的保姆很恭敬地接下簡律辰脫下的外套,聽著他一邊詢問:“昨天那個女人走了沒有?”
“女人?”保姆有些納悶,“先生,我沒有看到什麼女人啊。”
保姆六點(diǎn)鐘便開始上班,早晨他離開之時,魚小滿還在在浴室地上酣睡……難道她暈過去了?
簡律辰黑眸閃了閃,修長的眉毛蹙起,快步走上樓。
“晚上好啊律辰!”門一扭開,便是魚小滿放大的,笑容可掬的臉。
“你怎麼還沒走?”簡律辰一驚,步子都嚇退了兩步,他記得自己給她留了便籤留了錢讓她自己離開。
簡律辰推開她走了進(jìn)去,定睛一看,臉色都綠了幾分:這魚小滿不僅沒走,還堂而皇之,自然而然地,把自己衣櫥的毛衣翻出來穿在自己身上了!
簡律辰難看的臉色下,魚小滿指著窗臺她臨時開墾出的一片晾衣地帶,可憐兮兮小聲道:“那個,裙子沒幹……”
簡律辰走至窗臺邊,看了一眼。“吊蘭呢?”
——他先前在窗臺邊種植了一盆每天必須曬足太陽的法國吊蘭,眼下吊蘭沒了,直接掛上了某人的衣架。
“哦,那顆植物啊,我看它沒澆水怪乾燥的,就給它像你昨天給我澆水一樣,給它澆足了水放書房啦。”魚小滿咧嘴,一副靦腆的“不用謝我”的居功模樣。
澆水!簡律辰倒吸一口氣,已經(jīng)不忍想象眼下那株蘭花的模樣了——那是法國花卉培養(yǎng)基地新培育的品種,見光活,見水死……
簡律辰忍著怒氣轉(zhuǎn)身,緩聲道:“家裡有烘乾機(jī)。”
“可我不敢下去……你家裡有人。”魚小滿說。
“那是保姆。”
“啊,原來是保姆!”魚小滿拍拍胸口,轉(zhuǎn)而又低頭害羞道:“我還以爲(wèi)你把我?guī)У搅四慵摇?
“你休想!”簡律辰怒不可歇終於爆發(fā),上前幾步一把掐住魚小滿的下巴:
“昨天把你帶出來就不錯了,清醒了酒散了就自己回家!……魚小滿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淪落成現(xiàn)在這幅鬼樣子!有手有腳爲(wèi)什麼偏偏要去那種地方賺那種骯髒錢?”
噼裡啪啦,簡大爺?shù)臄?shù)落終於如豆子般爆發(fā),想當(dāng)年他也是這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來教訓(xùn)魚小滿不聽課天天課上睡覺的鬼樣子,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魚小滿無辜地回望,這麼近距離地看他,他黑眸裡的神情她看得一清二楚。當(dāng)年青澀的輪廓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磨出了更有味道的棱角,少了幾分柔和與溫軟,多了幾分沉冷穩(wěn)重,怎麼看,依舊令人癡迷。
她當(dāng)然知道那蘭花的生長習(xí)性,魚小滿心中吐舌,可她目前是土逼,理應(yīng)不認(rèn)得。
大抵是魚小滿又朝自己露出了一副花癡模樣,簡律辰只得忿忿然鬆手甩開,冷聲喝道:“說話!”
不知爲(wèi)何,他今天平復(fù)一天的心情,一見魚小滿便再度激躁起來。更確切來說,應(yīng)該是從昨夜見到她開始。
“我……我沒有家,沒、沒住處。”魚小滿小聲回答,爲(wèi)了避免自己露陷,還把頭壓得老低。
“窮得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簡律辰明顯不相信。
“就是被趕出來我纔去的夜店啊。”魚小滿聲情並茂信口拈來,“高中輟學(xué),外出打工,生活窮困潦倒,外地開店虧得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大堆的債,四處逃債,每個月爲(wèi)了三五十的電費(fèi)水費(fèi)和房東討價還價以死相逼……”
恩,電視橋段裡都是這麼演的應(yīng)該沒錯,她一定要把自己說得聞著傷心,見者流淚,才能徹底打動簡律辰。想罷魚小滿又是擦擦眼角,滿嘴的謊話直接從她們分手的高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