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了那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那眼眸中閃爍的情感,皆隱在了那茶杯後頭。
“上官公子,這晉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宮紫藺目光迎上那抹焦急不安的神情,心中卻是在籌劃著要說些什麼來讓他相信她的話,“楊將軍,其實今日在下前來,非是受了皇上囑託。”
“那……你這手上的聖旨”。楊啓林明顯有些納悶,這不是受皇上囑託而來,那先前說的話又是怎麼回事,何況不是皇上囑託,這聖旨又是從何而來。
“不瞞楊將軍,其實此次前來,是受了元帥所託?!?
“家?guī)???
“是的,楊將軍身處邊境,鎮(zhèn)守邊疆並訓練士兵,故不知道這都城中早已發(fā)生了變故。”
“變故?”楊啓林心中不由的更加急切,面色凝重非常,“上官公子何出此言,是否是家?guī)煶隽耸颤N事?”
宮紫藺有些難過的嘆了口氣,神色中帶著一縷悲傷,把包裹中的一封信拿了出來,站了起來,遞到楊啓林的面前,“這是元帥臨終前囑託我一定要交給將軍您?!?
“臨終!”那兩字閃過腦海,楊啓林忙拿過那信封,連忙拆開,看到,那裡面的字眼,不禁讓這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連連發(fā)抖,眼眸中閃過憤恨,怒火,更是那滿腹的悲傷。
“老師啊老師,你教導了我,而我在你被人陷害枉死的時候卻無法來幫你,更是沒能見到你最後一面,是學生不孝??!”
宮紫藺見眼前悲傷激動的人,眼角處閃過一絲放心,不由想起了凌當初告訴她,君子煜計劃之時,心中那是深深的被震撼到了,不由的感慨君子煜心思的深度,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本以爲他給她印章的時候,是爲了騙取楊啓林的信任。
可隨後凌交給她這封信的時候,她才明白,這封信纔是重頭戲,那林世龍是死了,可否是被人害死,卻是因那久站沙場落下了那一身的病根而死,死在了他在豐城的家中,而君子煜得知後,派人封鎖了消息,截了那通知的人,所以除了豐城中有人知道外,其餘外城的人都不知道那林世龍早就已經(jīng)死了,而遠在邊城的楊啓林更不可嫩得知了,所以君子煜才學著那林世龍的筆跡寫了這封信。
話說,她真心不得不佩服那君子煜真是文武雙全,凌曾給她林世龍曾經(jīng)寫的日誌,爲了讓她在楊啓林詢問下不至於出了什麼差錯,而她曾把君子煜寫的和林世龍寫的兩兩相比較,竟是看不出君子煜寫的信和林世龍寫的日誌上的筆跡有何不同,也怨不得這楊啓林如今這悲痛萬分了。
“將軍,元帥已去,請節(jié)哀順便?!?
“家?guī)熞簧辶?,爲國征?zhàn)沙場,爲何皇上卻!”
“元帥,錯就錯在太過於耿直而觸犯了皇上的禁忌,落得了那身首異處。”
“上官公子,那這聖旨是?”
“唉!”宮紫藺嘆了口氣,把那聖旨也遞了過去,“這是,皇上下的旨,是元帥特意藏了起來?!?
這一道聖旨遞了過去,也讓楊啓林不得不相信這君皓軒的心狠毒辣。
“上官公子,你可以告訴我事情緣由始末嗎?”
“好?!?
宮紫藺事前早已想好了話語,把那先皇本是想傳位與君子煜的事,把那君皓軒爲這皇位害死了君子煜的母親,手刃手足的事,還有君皓軒爲了不讓此事公諸於世,冤枉那林世龍叛國之罪,下旨殺了他,雖然最後的事是假的,可是連起來說卻一點也不違和,搭著她那聲淚俱下賣力的演出,倒是讓那楊啓林看不出一點破綻。
一番話語落地,楊啓林只是呆愣的坐在那裡,手中還緊握著先前宮紫藺交予他的聖旨,目光中滿是震驚,老師的信中只是寫著。
此皇非我皇,爲奪龍椅坐,手刃手足兄,爲師誤得知,惹來殺手禍,還望林兒明,還天一真相。
本是沒有想明白什麼,現(xiàn)在他卻明白了爲何師傅會死,可是……讓他如何去相信,一直以來報以忠心的人,卻是爲了那皇位殘害手足,謀權篡位的卑鄙小人。
“祭祀大人。”楊啓林轉(zhuǎn)過頭去,望著那南宮塵,似是在那汪洋中尋得了一塊浮木,希冀從他口中得知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
南宮塵心中當然明白這一切不過只是君子煜的一場計謀,瞧了眼宮紫藺望著他的目光,他不忍心讓她失望,本來此番前來的目的,便是讓她達成目的。便也什麼話也不是,看著楊啓林的眼中不免下垂,躲開了他投來的視線。
南宮塵的舉動,還有他故意別開的目光,雖無言,卻更證實了此番言語不假,本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豪氣萬丈的將軍,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十多歲,跌落在椅子中,半晌都沒有一句話。
宮紫藺看著南宮塵的舉措,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揭穿她。
“祭祀大人,上官公子,我有些累了,就請兩位今夜在軍營中留宿一宿吧?!?
宮紫藺本還想乘勝追擊,卻也明白有些時候逼的太緊往往適得其反,便也順從的點了點頭,謝了一聲,便隨著那進來的侍衛(wèi)走出了那帳篷。
塞外的夜空本就比那都城中的夜空要明亮的多,原先急於趕路,現(xiàn)在事情也完成了一半,宮紫藺便也欣賞起了這塞外的夜空,不似那都城中零零灑灑的點綴幾顆星星。
如今擡頭望去,好似一張綴滿了繁星的畫布,美的讓人窒息,繁星圍繞著那一輪圓月,圓月高掛天空,本是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此時此刻,有著那繁星的陪伴,到時多了一份溫馨,不知不覺中,她便走到了那軍營一個偏僻的角落中,獨自欣賞起了這塞外的夜空。
“很美,對吧?!?
那抹溫柔的話語,宮紫藺心中早已知曉是何人,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很美。”
南宮塵本就是跟在宮紫藺的身後,見她獨自一人欣賞起了那夜空,便也開了口,站在她身旁,微微仰起頭,與她一起看起了這塞外風光。
“南宮塵,這次多謝了?!睂m紫藺轉(zhuǎn)過頭去,鄭重的道了一聲謝。不管他是否幫她說了什麼,單單是他出現(xiàn)在那楊啓林的面前,說認識她,在楊啓林問他的時候,沒有戳穿她的謊言,這一聲謝是她應該說的。
南宮塵聽聞她的謝意,只是轉(zhuǎn)過頭盯著那張與他來說陌生的臉龐,久久凝望中,宮紫藺微微皺了下眉頭,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
兩人便就這樣看著對方,瞳孔中僅僅只有對方的面容,好似已經(jīng)對視了一輩子般,南宮塵勾起一抹稍顯有些單薄的笑,卻又覺得有些無力,“你,是爲了他吧?!?
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說,宮紫藺輕輕的笑了下,點了點頭,這世上唯有這麼一人她願意去付盡一切,邃又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拍了下南宮塵的肩,“如若你有困難,我也會這般的爲你。”
“這不一樣?”
“何來不一樣?”
“如若,他要你殺了我,你會這麼做嗎?”
話語剛落,南宮塵不免也有些想嘲笑自己了,這般孩子氣的話語,何時自己也說的這麼理所當然了,或許,他還是在在意,在意自己和他究竟在她心中誰輕誰重,在意著或許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機會。
本想笑他也會這般的開玩笑,可觸及到他那認真的神態(tài),想說的話語便又這般給嚥了下去,宮紫藺心中不禁也在想著他說的話語,如果那君子煜爲了削弱君皓軒的勢力,想要獲得皇位鞏固勢力的話,而要讓人殺了南宮塵,她會願意嗎?邃揚起一抹似是嘲笑自己這般多慮的笑容,“南宮塵
,他不會讓我有這種爲難的時刻?!彼嘈潘侨私^不會讓自己陷與這般兩難的境界。
“是嗎?”南宮塵只是淡淡一笑,隨即目光朝上,看向?qū)m紫藺身後那寂靜的星光,幽幽的嘆出聲,眼中是掩不住的寂寞,“可是,我想知道?!?
他的話語太輕,以至於她和他面面相對,她卻沒有聽清楚他的話語,宮紫藺微微瞇起雙眼,他的聲音太輕了,可是他眼中那一抹寂寞,卻如刺,刺入她心扉。
“罷了罷了,本就已經(jīng)答應他了?!贝饝攀?,只要他好好的待她便好。
南宮塵的突如其來的話語惹得宮紫藺萬分不解,“你答應他什麼了?”
南宮塵沒有作答,只是如剛纔一般只是牢牢的看著宮紫藺,似是要被她刻入心扉一般,或許如果能把她刻在他心窩裡,隨時隨地都能看到,與他來說或許是最好的事情。邃牽起一抹笑,打趣道,“答應他不讓你出來禍害他人。”
禍害?他人?宮紫藺嘴角一抽,她禍害誰了,論起禍害這兩字,她那裡及得上那隻死狐貍的一根毫毛,根本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南宮塵看著眼前那暗自咒罵君子煜的人,不由牽起一抹苦笑。
禍害啊!
他早就已經(jīng)被她深深的禍害了!
甘之如飴。
“對了,南宮塵你怎麼會在這裡?!辈蝗ゼm結君子煜說的那句禍害,反正他說的話中,十句裡面就有個七八句是在暗損她的,宮紫藺瞧著眼前的人,從見到南宮塵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有些納悶了,這邊境如塞外,這南宮塵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
“隨意走著,便就到了這裡。”
聽聞他的話語,宮紫藺冷汗三滴,這是把她當三歲小孩來哄??!這種話去騙那三歲小孩,也不一定能騙道,還用這話來糊弄她,心中一想,或許他亦有什麼難言之隱,便也沒想繼續(xù)問下去,反正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他的出現(xiàn)與她來說是個好事。
“南宮塵,我們計劃讓君皓軒下臺?!?
宮紫藺認真的看著南宮塵,有些事她不想去瞞他,也不想去騙他,她和他算是共患難,第一次見面他因她身負重傷,她受傷之際,他日日照料,夜夜守她身旁,於情於理,他在她心中有著不可被替代的地位,所以,她想告訴他。
“我知道?!?
“你知道!”
“嗯。”
“你,不阻止?”
“嗯?!?
宮紫藺有些不解了,這南宮塵知道這事不難理解,從剛纔她做的事情他便肯定猜到了,可是他這般不在意他們現(xiàn)在做的這種篡位之事,她實在有些不明白了,說是爲了她這個好朋友,可是,他是晉國祭祀??!
南宮塵瞧著眼前眨巴眨巴瞅著他的人,那目光是滿滿的不明白,那樣迷惑的神情在他看來確實萬分的可愛,怕是她不明,他點了點頭,“我不會阻止的。”
“南宮塵,你……發(fā)燒了?”
宮紫藺瞅了片刻,便只蹦出了這麼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語。
聞言,南宮塵不由輕笑出聲,“難道,藺兒想我阻止不成?”
“這倒不是?!睂m紫藺忙搖了搖頭,她萬分不想與他成敵對兩面,他能不阻止,與她來說當然是最樂意見到的,可是?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南宮塵,你不像是這種會默認這種事的人。”
“藺兒,你覺得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嗎?”
“是?!睂m紫藺重重的點了點頭,論不講道理根本就是那個君子煜,南宮塵會是冷漠,會是淡然,卻絕不會是一個會恣意妄爲之人。
“藺兒,可我想成爲那不講道理的人。”這樣我便能不管他人的眼光,這樣我便能毫無顧忌的把你奪了過來,這樣或許如今在你心中的有可能便是我了,可惜的是,我偏偏不是。
南宮塵心中的話語,宮紫藺當然不會聽到,只是他那眼中的寂寞,苦澀,她卻是瞧的切實。
宮紫藺走了過去,輕輕的抱住了眼前的人,她不想他眼中出現(xiàn)寂寞,悽楚,這樣的他,她想爲他拂去所有的不好,只願留下那最美好的。
那突如其來的溫暖,南宮塵身軀一怔,那份溫暖是帶著比春日更和煦的暖流撫平了他心中每一個溝壑,低頭,看著那個在自己胸前的人!雙手擡起,抱住環(huán)中的人,頭靠在她的肩膀處,貪婪的嗅著她每一處的氣息,老天,就原諒他這麼一次恣意妄爲吧!
感受著他的手牢牢抱住自己,宮紫藺勾起一笑,笑容處是那般的溫柔祥和,輕輕地拍了拍南宮塵的背,“南宮塵,做你想做的,我一直會陪在你身旁,作爲你最好的朋友?!?
她的想法,他從始至終都知道,所以,從一開始他便只是靜靜的在她身旁,如她所願只是個朋友,從未說過,他有多麼希冀成爲她心中的唯一。
或許,君子煜是你的唯一,可是,你卻是我的天下。
如果可以交換,我願拋卻那浮生三千,斷去輪迴,只願得你此生相伴。
白日,塞外的清晨不同與都城中有那鳥兒的啼叫,卻是帶著一股子熱烈的氣息,熾熱的陽光灑落屋中,外面早已響起了響亮的操練聲。
手搓了搓眼,宮紫藺睜開那睡眼惺忪的樣子,深深的吸了口氣,今日必須把東西拿到手,這幾日與他的相別,竟讓她想他想的如此深。
起身,走下牀,穿戴好衣服,便也掀開了帳簾,走了出去。
雖不過是清晨,可陽光卻是出奇的熾熱,曬在人們身上,倒也有這些許的汗滴垂落。
宮紫藺伸出手擋住那耀眼的日光侵蝕自己的雙眼,心間卻是喜歡這陽關照著自己,暖烘烘的,尤其的舒服,在那都城中卻是萬般不能享受到如此溫暖的日頭,這般肆無忌憚的灑落身上,不由得愜意的嘆出聲來。
“上官公子。”
宮紫藺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身旁那有些黝黑的士兵,“有事嗎?”
“將軍有請?!?
聞言,宮紫藺目光一瞇,想來多半是爲了昨晚的事情,便對著那士兵友好的一笑,“那麻煩帶我去?!?
“好?!?
宮紫藺跟在那士兵後面,待到走到那熟悉的帳篷前,那士兵掀開那帳簾,宮紫藺便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眼微動,便是知道自己想的不差,還有這楊啓林對於自己想來不是很相信,故先找了南宮塵詢問,嘴角勾起一笑,緩步走了進去。
“楊將軍,祭祀大人?!?
“上官公子來了??!昨日不知在這軍營中還睡的習慣不。”
“這塞外夜空出奇的美,倒也做了一個好夢。”
“那邊好。”
宮紫藺瞧了眼那神色依舊平常的南宮塵,邃又看到楊啓林那眼中的濃濃的紅血絲,便是知道此人定是一夜沒睡,心中思慮一轉(zhuǎn),關切的詢問道:“將軍,怕是一夜沒睡吧!”
“嗯,睡不著?!蹦X中一直回放著自己的師傅一世清明被毀,到頭來卻落得死於非命,想著當今皇上竟是如此狠毒,先前因爲剛一聽聞,有些激動。
可靜下心來一想,自古但凡坐上龍椅的人,哪一個不是手上沾滿鮮血,哪一個手段不狠,雖說皇上坐上這龍椅有些不光彩,可外人眼中卻也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繼承皇位本就是傳統(tǒng),何況這幾年皇上也治理國家沒錯,可是……
一想到從小到大教導他,疼愛他的師傅卻落得這般的下場,心不寒亦是假的,或許如若皇上沒有這般做,他依舊會萬分忠心與他,可是現(xiàn)在……
宮紫
藺當然也看見了那楊啓林面上閃過的掙扎,到最後又帶著一絲的無奈,和痛心,便也明白這人到了頭還是偏向那君皓軒,無妨,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了。
“將軍,是在下不好,雖是答應了元帥,可……卻讓將軍這般傷了心神?!?
“這……不應該怪你,你答應了家?guī)?,此番舉動乃是信守承若?!?
“唉~枉元帥爲國征戰(zhàn)沙場,拋頭顱灑熱血,晉國的士兵哪一個不是他教出來的,可到了頭,卻落得了這般的下場,著實讓人惋惜和不值?!?
“唉,不知上官公子是如何從家?guī)熓盅e得到這信物?!?
宮紫藺嘆了口氣,臉上似乎像是在回憶些什麼不好的事情,面上浮現(xiàn)出悲傷,心中卻是一派清明,她早已猜到他絕對會問這個問題,所以答案早在來這軍營前便都已想好了。
“將軍有所不知,在下本是落榜秀才,曾經(jīng)碰巧在那鄉(xiāng)野間遇到元帥,以爲他不過是尋常百姓,便就收留了一晚。
“而元帥見我還算有些才華,卻是被這滿是銅臭味的官道而埋沒,故對我也有種愛惜之情,便也讓我住進了府裡,那一日我碰巧出了門,回去之時,卻瞧見元帥一臉失魂落魄的身前,滿臉的絕望,本想去問些什麼,元帥卻只交給我一枚印章和一封他親筆寫的信,讓我來找你,我問他何事,他本不想告知我,讓我惹了這是否。
“可也不想讓這真相埋沒,故便告訴我大概,讓我來找將軍,便急急忙忙的讓我走,我剛想離去之時,那官兵卻已充入了府中,我便急忙躲在了那草叢裡,瞧著他們宣讀了聖旨,而這聖旨被元帥接了去一把扔在一旁,恰好落在我旁邊,元帥一家被帶走時,因爲我本就只是一個借住的人,所以也沒人知道,故躲過了搜查。
“待我拿了這三樣東西,出來時,本想見元帥一面,第二天便就傳來與那市場口滿門抄斬,想起元帥交代的話語,我便就這樣急匆匆的趕來了。”
南宮塵看著宮紫藺那一臉真誠帶著痛心的模樣,目光中亦沒有漏掉,這宮紫藺手中暗自在弄些什麼東西,眼光一瞇,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極淡的笑容,果然是她,也只有她會這般的做了。
語畢,宮紫藺看著眼前沉浸在悲痛中的人,眼中一抹精光閃過,從她走進他身旁開始,他就已經(jīng)中了她的道了,楊啓林雖說是個武夫,但能坐上這將軍之位,屢次打贏勝仗,靠的雖是他的武藝,卻更是憑藉著他善用兵法,雖然昨夜是糊弄了過去,可是今日他讓她見他時,卻亦老早叫了那南宮塵,她便明白這最後一招要上了。
迷魂散,顧名思義便是迷了他人的魂魄,與那迷魂大法有著那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不同的是迷魂大法是根據(jù)對方內(nèi)力多少時間或者催眠功效不同,而迷魂散卻是根據(jù)吸入的量來看。
宮紫藺掃過南宮塵一眼,怕是這人早就知道了,所以纔沒近她的身,只是在那一旁坐著。邃又看向那楊啓林,這迷糊散的量現(xiàn)在應該已有了效果,那楊啓林的目光已經(jīng)有些渙散了,聽了她的話語那悲痛欲絕的樣子,便是很好的證明了。
“將軍,還望您還元帥一世清明,萬不能讓雲(yún)帥死後還留得這一罵名,死後不得安寧?!?
“那你說該如何做。”
“在下不過是一介布衣,懂不了這大是大非,但是心中還是知道,邪不壓正?!?
“邪不壓正?”
“對?!睂m紫藺瞧著楊啓林越來越模糊的神情,心中不由更加的高興,那張脣瓣裡繼續(xù)說著那蠱惑人心的話語,“雲(yún)帥遭陷害,滿門抄斬,元帥在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之時,讓我來找將軍,爲的就是求將軍還這世間一片青天,讓雲(yún)帥不由蒙受這不白之冤。”
“對!家?guī)熞幌蛑异冻?,朝廷與他太不公了!”楊啓林聽聞,手指不禁握緊成拳,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
“對,沒有錯,所以還望將軍還雲(yún)帥一個公平?!?
宮紫藺的脣瓣落入楊啓林的眼中,漸漸的不禁有些模糊了起來,意識似乎早已被取代,腦海中滿滿回放著是她說的話語,似乎心中也認定了,朝廷不公,皇上無道,要還世間一個公道。
“你說,我應該如何做?!?
“交出兵符,讓君皓軒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宮紫藺壓低聲響,那迷魂散這楊啓林早已吸入了很多,如今他的神智想來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兵符?”
“對!”
“不行,我不能背叛朝廷。”
“是朝廷先背叛了你?!睂m紫藺繼續(xù)說著那蠱惑人心的話語,一字一句皆搔弄這
“可……”
南宮塵始終掛著一抹寵溺的微笑,牢牢的看著那個一直在催眠他人的人,明明是在做著不好的事情,可那般的神態(tài),他便想萬般的縱容下去,或許,只要她跟他說他要兵符,即便這楊啓林沒有被催眠,他也許便就盜了那兵符給她。不爲別的,只要她開心便是了。
“兵符在……”
知道了想要知道的訊息,宮紫藺臉上一片欣喜,終於這幾日的辛苦沒有白的。
“打算怎麼做?”南宮塵走上前去,笑著看著此刻滿面喜色之人。
“回去?!?
“你就這麼想他嗎?”
“嗯?!睂m紫藺用力的點了點頭,她何止是想他,她巴不得此時此刻立馬飛到他身邊,看看他過的好不好,是否已從那牢中出來,想告訴他,她已經(jīng)順利的完成了任務,想把那兵符交到他手中,想知道後面他打算怎麼做,可說到底了,就是想看見他在她面前便好。
看著宮紫藺那巴不得立馬飛到他身邊的表情,面上的笑意也不由有些苦澀,卻也是爲她開心,至少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即便心中想的不是他。
楊啓林早在說出那兵符在他胸口褻衣的暗袋裡時,便已沉沉的睡了過去,跌落在那地上。
宮紫藺蹲了下來,想扒去他外衣,拿出兵符的手,卻被南宮塵給牢牢的握在了手裡,轉(zhuǎn)過頭看向那人,“怎麼了嗎?”
“我來?!?
話語剛落,南宮塵便把手伸下了那楊啓林的懷中去摸索著什麼。
宮紫藺站了起來,看著南宮塵摸索的樣子,本來她是想讓南宮塵幫她的,畢竟男女有別,可她實在想不出如南宮塵這般翩然之人翻起別人的懷中會是什麼樣子,可現(xiàn)在看來,許是她想多了。
或許別人這般的做會讓人覺得猥瑣,鄙視,可是他這樣子,卻已經(jīng)讓人離不開視線,彷彿他翻得是那花,那草,沒有任何讓人覺得心生不快。這算是一個看臉的事實嗎?想到這個,宮紫藺不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怎麼了?”終於拿到了那兵符,南宮塵站了起來,聽聞宮紫藺那一聲笑,轉(zhuǎn)過頭去看向那依舊掛著微笑的人。
“沒想到堂堂晉國大祭司,俊美非凡如謫仙般的南宮塵,竟然也會翻別人懷裡的東西?!?
“還不是爲了你?!毕氲絼偫u自己的舉動,南宮塵也不由的輕笑出聲,可,能怎麼樣,難道讓她去翻一個大男人的身子,那他寧可自己去,一想到她要破這人的身子,眉頭就不由深鎖,滿是厭惡。
“是,是,是,小女子在此謝過?!?
那故作嬌羞的樣子,可卻是搭著這一張男兒臉蛋,看上去頗爲有些彆扭違和,南宮塵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反而覺得十分的可愛,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想好怎麼出去了嗎?”
“當然。”
宮紫藺揚眉一笑間,復又是那狐貍般的狡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