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薊陽驚叫道:“你知不知道,他被端風打傷又中了蛇毒,內力還沒恢復一半!”薊陽心想完了。
“我不知道。”黑鷹沉聲答道。然後出屋。
半晌,進來端著一碗粥放在桌上:“吃吧?!?
“吃不下?!?
“你一向挺能吃的?!彼E陽白了他一眼。
“吃完我們趕路,去找白睢?!?
“如果你不吃,就不去?!边€有逼著人吃飯的。 薊陽只好勉爲其難的端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她發誓從未如此文雅過。又一想快點吃完就能快點去找白睢,便加快了速度。黑鷹看著她吃完,很滿意的點頭。他把牀單揭下來撕開,拿起一牀薄被子,往自己腰上繫緊了,用蠅子捆緊打結。
薊陽很奇怪的看了一眼,不知他在搞什麼名堂。
他在胸前繫了一個搖籃形狀的口袋,裡面大概能裝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嗯,進來?!彼軡M意拍拍剛做好的口袋。
“什麼?你讓我進去?” 薊陽的嘴張的能塞下鴿子蛋。
“不滿意?”黑鷹的眉毛一挑,一臉的不悅。
她明白了,那口袋是專門爲她做的,可是她怎麼可能進去?
“我能走路。”她又沒受傷。
“你趕不上我的速度,你想不想救白睢了?”好吧,她妥協。她撐著袋口擡腿往裡面跳。黑鷹看得不耐煩,一把拎起她塞進去。裡面空間不大,她只好蜷著雙腿窩在裡面,露出個腦袋,要多滑稽有滑稽。
她擡頭,黑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是不是看錯了,她揉了揉眼睛,那笑意不見了。果然是看錯了??墒撬吭谝粋€男人的胸前,跟他鼻子對鼻子臉對臉總覺得受不了。
“抱緊我,這帶子系得不太緊。”他提氣縱身在樹梢飛行。
地上的樹木房屋人羣飛快的掠過,風呼呼的掠過耳邊,他的黑髮她的秀髮在風中飛揚飄逸。
這種情形,沒人的地方還好些,一到有人的地方,大家
全都好奇的看著他們倆。那目光充滿曖昧充滿想像力。黑鷹渾不在意,薊陽卻覺得很不自在。她好歹也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
“黑鷹,我們能不能不這樣?”
“你想怎樣?“
“我想自己走?!?
“就你,比蝸牛還慢!”想她薊陽跑路的功夫也算是一流的,可是哪比得上他黑鷹,那是無法比了。
“下來,我揹你?!焙邡棻е湓诘厣?,把她從胸前挪到了背上。雖然人們還是好奇的注視著,目光還是很曖昧,可是已經好太多了,大家都以爲她受了重傷纔不得不讓男人揹著。在外人眼裡,男的高大冷峻,女的小巧玲瓏,清秀可愛。雖算不上天造地設的一對,倒也般配。
薊陽趴在他那寬厚、結實的背上,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頭髮迎風飄揚,吹到她的臉上癢癢的,讓她覺得很不自在,正好前面有農人牽一頭驢。
便脫口而出∶“黑鷹,你放我下來,我要騎那頭真正的驢。”周圍鴉雀無聲,然後一陣大笑。黑鷹狠狠捏了她的腳。
“口誤,口誤。”薊陽乾笑一聲。試圖緩解一下氣氛。黑鷹不再理她繼續往前走,不讓她騎驢。
過了一會兒,薊陽估計他的氣該消了,仍然不死心。
“黑鷹,我真的想騎驢?!彼E陽小心翼翼的說道。
“別想了,驢只駝自己的親戚?!彼匝肋€牙。
“你!”薊陽氣結,然後腦子一轉又調皮的說道:“我不是你的親戚,你爲什麼要駝我?”黑鷹不再說話,突然毫無預兆的提氣飛了起來。薊陽一驚,嚇得趕緊摟緊她的脖子。這傢伙絕對是在報復她!小肚雞腸的男人,地上的人羣中發出一陣驚呼聲。
黑鷹每到一個地方就悄悄的出去,然後會有一些黑影子飛來飛去,薊陽猜有可能是鷹門的人,連那隻曾被她拔了毛的飛鷹也來了。它似乎耿耿於懷當初的扒衣之辱,對薊陽橫鼻子瞪眼的,反正沒有一副好臉色。
“小鷹,你過來,我有肉肉?!彼E陽挑逗它。
“無事殷勤,非奸即
盜。”和它形影不離的八哥好心的提醒它。
“滾,死八哥。再叫我就煮了你?!?
“死女人,壞女人,心裡想漢子,嘴裡騙漢子?!卑烁邕咃w邊罵。
“該死的八哥,我要是不扒了你的衣服我就倒著走?!彼E陽提氣縱身用輕功追,可是她哪能追得上,不一會兒她就氣喘吁吁。
“哼,跟我鬥,你還嫩點!”八哥叫囂著。
一人一鳥,在屋頂上院牆上狂追。飛鷹頗有點黑鷹的氣勢,此刻它正半閉著眼睛,冷眼旁觀這一人一八哥的戰爭。
“真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鳥。”薊陽擦著汗罵道。
“我養的鳥怎麼了?”黑鷹戲謔而低沉的聲音。
“你養的鳥很聰明很特別?!彼E陽咬牙切齒,不可得罪小人,薊陽默默唸道。黑鷹看著她那咬牙切齒卻又強忍著不說的怪樣,心情大好。
黑影進進出出,影影綽綽??墒沁B趕了四天路卻仍然沒有白睢的消息。薊陽等得焦急無比。
“有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好的是黑靈他們遇到了東方雨珠和那個侏儒了。壞的是至今還沒白睢的消息?!背酝盹垥r候黑鷹如此說道。
“但是,白睢並沒有生命危險?!弊钺嵋痪涫菭懥税矒崴耪f的,沒有消息也許是好消息。薊陽想道。
但是從第五天起,他們平靜而忙碌的尋人生活結束了。有一羣武功高強,狠毒如狼的人如影隨形,緊追不捨。來一羣黑鷹殺一批,不知哪來的這麼多人,死了一批還有一批。
“ 我們到底得罪誰了?”
“仇殺。”黑鷹惜字如金。
“你閒著沒事惹那麼血債幹什麼!現在連累到我了?!彼E陽抱怨。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這誰能保證?
“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從前那種平和安穩的生活。我已經有三天沒吃過美食了,十天沒睡過好牀了。”薊陽嘟嘟囔囔小聲的抱怨。黑鷹擡頭看著陰灰的天,半空中一隻蒼鷹寂寞的飛過,俯視著大地,如同一個孤獨的王者在巡視它的領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