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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冉顏也不是很確定,因爲(wèi)李恪在朝政一事上,更崇尚陽謀,一般不會來陰的,但他的舉動又實在令人生疑。
蕭頌從來沒有把冉顏當(dāng)做他的一件附屬,所以他知道的一些事情,也絕不會刻意瞞著她,聽冉顏問起,沉思片刻,才沉聲道:“吳王不是這麼衝動的人,並且相對之下,魏王對的威脅更大些吧?據(jù)說,聖上私下曾有廢黜改立魏王的意思。”
對此,冉顏並不驚訝,史書上就曾有記載。傳說李世民雖然寵愛李泰,開始卻並沒有立他爲(wèi)儲的想法,他心目中的最佳儲君人選其實是李恪,還曾說李恪“類己”,私下直接明言想立李恪爲(wèi)儲,遭到以長孫無忌爲(wèi)的閣老們強烈反對,故而作罷。
經(jīng)過蕭頌地點撥,冉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是想以我爲(wèi)?zhàn)D,做了一個,讓桑辰誤以爲(wèi)是李泰想殺我,從而上書彈劾他?”
這一招倒是掐中要害。它對於人來說也許沒有什麼大作用,但是李泰向來以溫儒雅、仁義禮孝的形象示人,李世民也很喜歡他的雅好,倘若此事一抖出來,蕭頌也不過就是丟一回臉,李泰可就名聲盡毀了。
“可是就不怕得罪你嗎?”冉顏覺得以蕭頌的性格,絕不會忍受這樣的欺辱。
蕭頌笑著用胡在她臉上蹭了蹭,“顏顏這樣高看我,那我也不能讓你失望啊。”
冉顏明白蕭頌的意思,他在怎麼高超,在皇權(quán)之下,一切都不足爲(wèi)道。是君,蕭頌是臣,總是蕭頌是有背景有能力的臣,在必要的時候也必須犧牲,只要儲君之位穩(wěn)當(dāng),得罪他一個又有什麼關(guān)係?
“你莫要衝動。”冉顏推開他的臉,將頭埋進他的頸項間,輕嗅著午夜回時總想念的味道。
蕭頌將她放在榻上,覆身壓了上來,輕細地著她的額頭、鼻尖、臉頰。
“你江南的案都處理完了?”冉顏忽然想起來,蕭頌如此匆匆趕回來,會不會誤了皇命。
“煞風(fēng)景。”蕭頌無奈一笑,“那日我策馬離開,出不到五里便想著,哪怕被御史臺彈劾也罷,也要把你帶上……我已經(jīng)返回一里了,卻又轉(zhuǎn)了回去。”
“爲(wèi)何?”這些日冉顏倒也沒有時時刻刻地念這他,只是覺得心裡空空的沒有著落,直到今日乍一見到他,才覺得自己心裡充實起來。
“我這趟接的是急案,天氣如此炎熱,免不得要受苦,我快去快回便是了。”蕭頌說著話,卻是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想起什麼,竟是翻身坐了起來,“我讓廚房燉了些清粥,你昏睡了幾日,想必也餓了。”
“蕭鉞之,你在生氣。”冉顏一把拽住他的袖,用力將他拉回榻上。
冉顏此刻並沒有多少力氣,倘若蕭頌不願意讓她拽著,她是絕拉不回他的。
蕭頌知道自己這個妻一向是個直接的人,遂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沒有生氣,卻也沒有很高興。看著你爲(wèi)桑隨遠出生入死,我高興不起來。”
何止是不高興,他聽說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之後,都恨不得去隔壁院給桑辰補上幾刀。
冉顏頓了一下,握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小聲道:“夫君。”
“嗯。”蕭頌應(yīng)了一聲,卻還沒有緩和情緒的意思。
“我在家裡給你做了許多衣裳,每天晚上都夢見你。我救桑辰,是覺得他爲(wèi)人不錯,況且我在蘇州時候,他也幫助過我。”冉顏起身跨坐在他腿上,把他臉掰過來,正對著自己,垂頭親了一下他的脣,“我又不曾同他有什麼。”
說完這一番話,冉顏明顯看見蕭頌脣角微不可察地彎了一下,便耐心地等著他迴應(yīng)。
不過蕭頌向來很沉得住氣,垂著眼眸,半晌不曾應(yīng)聲。冉顏不得不問:“夫君,你在想什麼?”
蕭頌沉吟了一下,緩聲道:“我在想,我該不該這麼輕易地原諒你。倘若如此輕易地便原諒了你,是否還有下回?”
這話,明顯就是已經(jīng)不生她的氣了!冉顏嫣然一笑,飛快地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破天荒地開了個玩笑,“夫君如此賢淑,妾身深感欣慰。”
蕭頌看著她明媚的笑顏,嘆了口氣道:“你該好好唸書了。”
冉顏敢打賭,蕭頌絕不知道她爲(wèi)桑辰人工呼吸的事情,否則應(yīng)該不會僅僅這個態(tài)。倘若是以往,冉顏不懼任何人知道此事,可她現(xiàn)在就是很怕蕭頌知道,等他知道,指不定是怎樣的雷霆之怒。
對於這方面,蕭頌根本就不是個大方的人,他一風(fēng)塵僕僕,聽說自己的妻爲(wèi)了別的男人不顧生死,他是含著滿腔憤怒回到長安的。冉顏不知道,蕭頌怒火滔天地闖進莊時那種氣勢有多駭人,嚇得這幾天所有人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可是這一腔怒火,在看見冉顏形容憔悴地躺在榻上時,都已經(jīng)被澆熄了一半,再加上劉青松添油加,說冉顏生命危險云云,使得他既是心痛又是生氣,還有些傷心。他真的很想問問她:別的男人的性命與她有什麼關(guān)係,她這麼做至他於何地?
守在榻前的這幾天,蕭頌想了很多,想到在聚水鎮(zhèn)上冉顏對他說過的那個夢,也許是帶著那樣的遺憾,不忍見桑辰慘死吧……怒火漸漸消弭的同時,也很是自責(zé),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纔會出現(xiàn)這種局面。
記得當(dāng)初寫給她的信中曾所“餘今在矣,管中無隱刃”,可他對她食言了。
蕭頌命人伺候冉顏洗漱,又端了清粥過來,親自喂她。
冉顏有些不好意思,她又不是不能動,爲(wèi)什麼非得讓人喂?但明示暗示幾次,蕭頌都無動於衷,她也只能享受了。
兩人用完膳,便各自去沐浴。蕭頌?zāi)钊筋侒w弱,便不曾夫妻之事,只攬著她在廊上納涼,時不時地吃些小豆腐。
用專業(yè)術(shù)語來說,這種叫做邊緣性行爲(wèi),借這些小小的親暱動作來發(fā)泄慾望,倘若是別人這麼對冉顏,她必然十分排斥,但對於蕭頌,她只覺得心疼。
想他一個大男人,被迫守身如玉不說,好不容易娶了個妻,婚後不久便要各種忍,開始爲(wèi)守孝,後來分離,小別之後本可溫存一番,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妻爲(wèi)救別的男人昏死過去。
“對了,你進宮述職了麼?”冉顏望著蕭頌煮茶的嫺熟手法,忽然想到這件事情。
蕭頌微笑著看了她一眼,“你救桑隨遠的神蹟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全長安城可是把你當(dāng)做神佛地供著,聖上自然格外開恩,昨日便傳信過來,放我五日假,待你醒來後我再去述職不遲。”
冉顏微有詫異,但旋即又釋然,“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你這說法倒是有意思。”蕭頌遞給她一杯扶桑飲,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倒是一句像樣的詩。”
冉顏臉一黑,別過臉不再理會他。
“聽說九嫂醒了,特地來瞧瞧。”劉青松在蕭頌面前可不敢“冉顏、冉顏”地叫喚,只能乖乖地稱一句嫂。
蕭頌道:“坐吧,桑隨遠怎麼樣了?”
劉青松在席上跪坐下來,答道:“他現(xiàn)在好多了,已經(jīng)能下榻,不過血失的多,所以大約得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陣。”
“嗯,你留在莊上看護一陣吧,我明日便與你九嫂回城內(nèi),缺什麼便知會一聲,我命人送過來。”蕭頌遞了杯茶給他,一派波瀾不驚地道。
劉青松愣了一下,才滿是詫異地伸手接過茶盞,壓低聲音道:“九郎啊,你有什麼不痛快儘管說,可別憋在心裡硬裝大。”
“趁我沒有動手揍人之前,早點滾。”蕭頌抿了口茶,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劉青松噌地站起身來,“我果斷走人。”臨走之前,他朝冉顏湊了湊,小聲道:“冉女士,真有你的,蕭九火山爆發(fā)沒兩下就給你澆熄了,回頭分享一下寶貴經(jīng)驗啊。”
說罷,蹭地躥了出去,生怕蕭頌真動手。
小時候劉青松就經(jīng)常與蕭頌掐架,但每每都處下風(fēng),那時候他覺被一個小孩給揍了雖然很恥辱,但他糾結(jié)更多的是:這居然是個虐身又虐心的男男之愛?
那段時間他一直沉浸在幻想的橋段裡面不能自拔,經(jīng)過一系列的殘酷心裡掙扎,他果斷決定順應(yīng)劇情色蕭頌,然後趁他不備,將其推到。雖然做受他不能接受,但勉強攻一攻,還是可以忍受的,況且蕭頌長得也好看。
但結(jié)果是,又被揍了一回。
冉顏看劉青松跑得飛快,一點也不亞於桑辰那隻兔,便哼哼道:“顯見,你平時對他有多殘暴。”
蕭頌不語,只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冉顏半晌沒聽見迴應(yīng),便回過頭來,傍晚金紅的夕陽在他周身鍍上一層暖融融的光,將他面部過於的硬朗襯得十分柔和。蕭頌面上的鬍鬚未剃掉,樣成熟俊美,令冉顏有些恍惚。
“你留著這個鬍鬚,讓我感覺像是過了十幾年似的,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了。”冉顏喃喃道。
蕭頌耀眼中帶著溫柔的笑與陽光融合得恰到好處,“你這是拐著彎地說我老。”
冉顏笑了笑,“老就老,你留著胡很好看,我?guī)湍阈抟恍薨伞!?
“嗯。”蕭頌是那種並不會修飾自己的人,有妻幫忙打理,他也很享受。